“翠花,這是你王叔。”孫姐急忙介紹說。

    李翠花明白了這男人就是孫姐的相好,就點頭與他打了聲招唿。孫大姐像小孩子似的露出興奮的表情,上前拉著李翠花的胳膊說:“我昨天去街上買了塊紫色料子布,走!去我屋裏幫我參謀一下,看看做件什麽樣式的上衣好看。。。。。。”

    女人們一般見麵三句話不出就扯到衣服鞋子上,什麽"今年流行色是什麽顏色啊,流行什麽樣式的鞋子和上衣"啊,再就是誇大其詞的傳播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三斤菠菜二斤蔥的小事情在她們也會津津有味的議論半天。對於成天憋悶無聊的李翠花之流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把小事化大是她們的特點。比如,聽別人說“公園的湖裏自殺了一個女人”,經過多個女人的嘴,最後就變成了“公園裏的湖裏有水鬼,每年在同一個地方都會死一個女人”,本來是偶然事件,經她們一加工,便成了必然事件。

    “孫大姐,我有個事一直想問你,有時一打起牌來就忘了,今天突然又想起來了。”李翠花用手摸著孫大姐那塊手感厚潤的紫色布料說道。

    “什麽事?問就是,我老孫對咱們姐妹沒什麽好隱瞞的,隻要我知道的,快問,什麽事?”孫大姐似乎比李翠花還著急。

    “今年五月份,你一周沒露麵,是不是去醫院打胎了?”李翠花眼裏閃出狡猾的光,她抿嘴笑著問。

    “放屁!是哪個亂嚼舌頭的胡說八道?我都是五十多歲的女人了,那還能懷孕?本人絕經都5年了,真是笑話!”孫大姐哭笑不得的罵著,“翠花,你告訴我誰說的,我去找她算帳去,這不是往我老孫頭上扣屎盆子嗎?”

    “嘿嘿,我當時也不怎麽相信。對了,外麵的男人是你的老相好吧?你們趕緊搬一起住得了,晚上一個人守空房夠寂寞的。”李翠花把話題自然轉移到了外麵的男人身上。

    “哼!這男人白白耽誤了我十幾年工夫。他每次來我都老調重彈的問他與老婆離婚的問題,前幾年他還好聲好氣的讓我等,從去年開始他一聽就表現出煩躁情緒,還威脅我說,如果再沒完沒了的問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他就永遠不來了。真他媽的混蛋!如果他十年以前說這話,我就再另找個男人了,可現在我不敢太與他硬著來,畢竟我老了,再找個有共同語言的男人很難,所以,先這樣吧,順其自然!”孫姐無奈的歎口氣說道,“對了,翠花,你那殘廢男人怎麽樣了?你們晚上還幹那事嗎?”

    “自從去年他得了病後,我就一次也沒近過他的身子。現在我們分房睡,以前幹那事就少得可憐,現在?哎!我才真是命苦的女人呢。”李翠花表情煩躁的說道。

    孫大姐一看這話題說到了李翠花的傷心處,就急忙說:“對了,剛才你是聽誰說我去打胎的事情?楊麗還是錢洗雲?看我怎麽去撕她們的嘴!”

    “我的孫大姐,誰說的並不重要了,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這也沒什麽啊,這件事恰恰說明你有活力,你說是不是?”李翠花怕孫大姐“打破沙鍋問到底”,急忙笑著說好話,“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是無意中想起來的這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怨我多嘴。好了,這話題我們就此打住。”她說著,低頭慢慢抽下布料的一根纖維,很在行的說:“用火點上它,看看灰燼是不是一捏就成粉,如果結塊,那就不是全毛料的。”

    孫大姐急忙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火柴,“哧”的一聲,劃出了紅黃色火焰,那根卷曲的纖維一下就點著了,一股燒焦豬毛的味道瞬間撲麵而來。李翠花把燒過的變成黑色的纖維輕輕用手一撚,白皙的手指上沾滿了細灰。她點頭笑著說:“孫大姐,這料子還真是全毛的呢!顏色大方,做個小領的收腰西服一定好看。對了,錢洗雲原來是裁縫出身,讓她給你設計一下準沒錯!”

    “最近一周沒見錢洗雲這家夥了,一會我們去她家看看她從老家迴來了沒有?我們的麻將搭檔還是原班人馬熱鬧,上周楊麗找的那女人真令人討厭,她很會打麻將,我就看不慣她贏了錢的那副小人模樣,就象沒見過錢似的。如果錢洗雲迴來了,就把那小妖精換下來!”孫大姐撇著有些凹陷的嘴憤憤的說道。

    她倆親熱的挽著胳膊,打著一把藍色碎花傘,在灰蒙蒙的細雨中說笑著去了錢洗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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