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李翠花的哥哥穿著深灰色公司保安製服,仰著如發酵饅頭一般的胖臉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他是個眼看就奔四十的中年男人,小時候發了一次罕見的高燒,腦子被燒得不怎麽靈活了,讓他看大門當保安卻是絕對的好手。他認死理,很認真。他曾經單身勇敢的在夜裏抓住過兩個進公司偷盜的小偷,這是現在許多“明哲保身”的保安所不能比的。

    在公司裏,人們背後都叫他“黑貝”,寓意當然是他如“德國黑貝”品種的狼狗一般忠於職守。過於認真的他有一次竟然在下班時刻,在眾目睽睽下以懷疑老二偷辦公用品為由,當眾要檢查他的黑色皮包,這讓老二臉色煞白的羞愧起來,當時,他恨不能把頭鑽到地裏去。後來證實,那次事件是公司的一個看不慣平時趾高氣揚的老二的一個職員暗中搓使“一根筋”的哥哥做的。為此,李翠花到公司把哥哥罵了個狗頭噴血,說話當然是一句比一句難聽,什麽“你也不看看你那傻樣!你在誰的手下吃飯你自己還弄不清楚?竟然做出這檔子沒心沒肺的事。。。。。。”開始時,哥哥還一臉委屈的辯論幾句,當李翠花說出:“你不想在這裏幹了就迴老家‘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去,別在這裏給我丟臉。真是不識好歹!現在城裏沒工作的人多如牛毛,一抓一大把!如果不是我,這樣的工作你隻有在夢裏幹!”最後這幾句話讓哥哥如泄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起來,他撅起的嘴能栓住三頭驢。從此後,他果然開始“識實物者為俊傑”了,接受了教訓,再也沒有“咬”過親戚們。但從此他也沒再登妹妹家的門,李翠花呢,不見他也樂得個清淨。

    “妹妹啊,好久不見,我都忘了你長什麽樣了,嘿嘿。。。。。。”哥哥一臉傻笑的笑著走進來,李翠花發現哥哥肥胖的臉上竟然沒多少皺紋。

    “唔,我還以為你從此就不認我這個妹妹了呢,坐吧。”李翠花嘴角一動幹笑著說道。

    “那能呢?嘿嘿。弟弟也在啊?”在一旁站了一會的弟弟也點頭與他打著招唿。

    一陣熱情寒暄之後,突然出現了冷場,每個人都不知要說什麽似的,就如同男女激情過後的沉寂一般。哥哥在無所適從的不停來迴搓手,弟弟和女友慢慢嗑著瓜子,眼睛盯著茶幾上的白色果盤默默發呆。聰明的李翠花明白他們一定是有求於自己,但此時都不好意思說罷了,她也就裝糊塗起來,邊吃瓜子邊看著院子裏在風中顫動的油亮翠綠的花枝,她想:“總不能讓我先問你們來的目的吧?”

    “姐,你與大哥聊吧,我們先走一步!以後再來看你。”弟弟終於坐不住了,他說完就拉著女友起身告辭。李翠花也沒再挽留,在出大門時,她看到弟弟的女友一甩弟弟的手,生氣的跑了,她決定先打發完哥哥然後再問弟弟的事情。

    “哥,走,有什麽事去我屋裏說。”李翠花害怕老二進來看到哥哥,如果一句話不對勁,與他吵起來丟人顯眼。

    他們一出門,迎麵碰上大嫂與她那打扮成男孩模樣的野性十足的19歲女兒李嬌提著水果進來,李翠花眼皮一耷拉,裝作看腳下的地,一低頭過去了,哥哥卻點頭哈腰的說:“嫂子侄女好!”

    大嫂冷冷的笑著“嗯”了一聲,就聽她在背後與女兒嘀咕道:“一定是上門‘打秋風’(要東西)的,吃裏扒外!”這話清晰的傳到了放慢腳步的李翠花耳朵裏,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礙於“一根筋”的哥哥在場,脾氣暴躁的李翠花第一次破天荒的沒與大嫂對罵,但她心裏卻在暗暗發狠道:“你別口不擇言的亂開口胡說八道,咱們‘騎毛驢看唱本----走著瞧!有你這刁婆娘叫苦連天的時候,哼!”

    “翠花,你怎麽不與你嫂子說話?她剛才說的‘打秋風’是什麽意思?”看著哥哥的一臉傻相,李翠花真是苦笑不得,她隻好應付他說:“就是秋天快來了。”

    “唔,我還以為用手打風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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