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盯著?”聽到謝元陽居然不找了,李瑜略失望。


    “必要時候,阻止謝世子靠近琅琊王大小姐。”丁掌櫃對此倒是很能理解,畢竟白壹很快便要嫁進仁國公府了,莫息護著白壹理所應當,隻是他有一點兒沒明白,“也不知謝世子是不是對王大小姐有了想法,以致莫世子要這般做?”


    “謝元陽是個真正的聰明人,他不……”李瑜很了解聰明人,聰明人什麽都好,就是在任何人任何事上,永遠都是將結果放在第一位,結果的好壞,直接決定了聰明人的行事,惹上莫息,謝家不會有好果子吃,再者琅琊王氏也不是好惹的,謝元陽沒這麽蠢,除非:“丁叔你去查一查,謝元陽要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就是王大小姐。”


    丁掌櫃隨口一說,沒想到李瑜會想到這個可能,他小吃一驚:“這……不會吧?”


    “能讓莫息動的,還動得如此積極,真是讓我越來越想見一見這位琅琊王大小姐了。”李瑜含著笑,雙眼閃著興致頗濃的光芒,“另外楚先生要來了,丁叔可得好好準備一番。”


    “自然。”謝元陽之事不過是個插曲,丁掌櫃雖覺得與莫息的往來也挺緊要,但令他真正頭疼的是李瑜此時說的楚詞。


    “楚先生為人通透,連邱先生在我父親跟前都讚過他好幾迴了,丁叔隻管做該做的,旁的心思與動作不要有,權當楚先生無事來京遊玩一番便是。”李瑜囑咐道,眼下她雖仍不清楚詞到京的目的,到底是與她有關,還是與她弟有關,總歸楚詞是她父親指派來的,她得小心應付。


    丁掌櫃盤踞京城多年,便利還是有的,然郡主說得也沒錯,楚詞確實不容易對付,動不如靜,以靜製動,是今次楚詞進京,他與郡主對付楚詞的最佳方式:“明白。”


    莫息未直接出手,而是拐了個彎兒讓李瑜代為出手,為的是避免莫謝兩家過早地激發矛盾,也在明麵上,給雙方一個緩衝的餘地。


    至於李瑜,京城魯靖王府,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它,它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過去有多少法子在暗中迴擊京城那些個想替魯靖王府招禍的勢力,眼下就有多少法子可以不露身份地為莫息辦好這件事兒。


    莫息不擔心,李瑜也不擔心,曉得此事後的夜十一更不擔心了:“容蘭郡主的本事,我信得過。”


    “她確實是個有真本事的。”莫息主動到競園同夜十一說他也請李瑜幫忙盯人的事兒,他也有他的目的,“阿壹,我父親昨日已起程,親自到琅琊去找你祖父商議咱們成親的諸多具體事宜,如無意外,咱們大婚的日子應會訂在兩個月之後。”


    “兩個月後,那便是在十月。”夜十一算著日子,“京城到琅琊路途遙遠,國公爺來迴,也是差不多了。”


    本來莫息是想把日子定得更近些的,隻是該有禮數不能少,該有的商議不能省,他父親也認同,故而這一來一迴,路上時間盡量快,腳程也得耗不少日子,大婚的日子最快也隻能定在兩個月之後。


    “阿壹,嫁與我後,你想要做的,我不會反對,也不會阻止。”莫息牽著夜十一在壹院院子裏走著,走到牆邊,將兩人交握的手抵到牆上,“我與你便如同這白牆青瓦,牆若倒了,青瓦盡碎。故我隻求你一件事兒,你要倒之前,你得告訴我,讓我有個補救的時間。”


    “假如無法補救呢?”夜十一手指碰著牆,感受到牆麵的冰涼,而莫息的掌心卻是溫暖得有如地龍,她的手被他包裹其中,暖得令她不舍得放開,可倘若有朝一日不得不放開……


    “那我陪你,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前世今生,你都休想甩開我!”莫息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夜十一明豔的臉上,看著她小嘴兒一張一合間,便說出他最不願聽到的假如,他的心如十年前她離京前那般,再次無由來地慌了,語調不覺含著堅定與冰霜。


    聽出莫息話中的害怕,夜十一莞爾一笑:“瞧你,說得這麽悲壯做什麽?我雖眼盲,卻也未曾厭過世,還活不夠,還想好好地活著,往前你幫我許多,往後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你必然會幫我更多。你是仁國公府的世子,我便是世子妃,你承爵成為仁國公,我便是國公夫人,你是太子殿下最信任最倚重的表弟,我是琅琊王氏唯一的嫡出傳人,縱然因著我嫁進莫家,而做不了琅琊王氏嫡支的家主,也做不了琅琊王氏一族的族長,可這個身份卻能做為我最強而有力的後盾,關健時候能救命呢。故而你所言的牆若倒了,不可能,牆不會倒,因著在牆的內外,有許多人扶著,有很多雙手緊緊地抓著我,我怎麽可能會倒?”


    長長的一段話,說盡事實擺盡情理,她就是想告訴他,她不到倒,他也不會死,可這並沒有真正撫慰到莫息曾經傷透,帶著卑微的希望,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終是更害怕會再次失去的一顆惶惶不可終日的心。


    夜十一將兩人的手自牆上拿下來,她慢慢抽出她的手,雙手慢慢環上莫息精壯的腰,一點一點地收緊:“莫息,你可還記得你同我說過,你為咱們的兒子取了大名,問我可同意……”


    莫息反摟住夜十一,輕嗯一聲:“記得。”


    “莫念一,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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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同意了?”


    “同意。”


    莫息輕輕放開夜十一,抬起她的臉,緊緊地盯著她覆著白綾的雙眼:“十一,記住你今日所言,你我生死與共,你不會再如十年前那樣拋下我,倘若你又食言了……”


    “什麽叫做‘又’?”夜十一不認同地打斷莫息的話,“十年前,我答應與你一同努力,努力讓你我可以在一起,我可沒有食言。為此,我九死一生,割肉去疤,從一杯就倒的酒量練到千杯不醉,還從此隻能在黑暗中生活,我所做的,除了想查清我母親之死的真相,我也無時無刻在為迴到你身邊而努力。”


    莫息牽起夜十的左手,他看著她的左手腕處那本該是十年前留著他牙痕的地方,十年後變得潔白無痕,自認出她是他的十一,他還不曾問過他特意加深加固過的牙痕到底是怎麽祛除的,眼下她自已說起,竟是……


    他無聲地落下了淚。


    突然有冰涼的液體滴落在左手手背上,夜十一隻覺被滴落的肌膚滾燙得無法承受,她伸手往上,如願摸到莫息的臉,手指碰到同樣的冰涼液體時,她也禁不住紅了眼眶。


    “我都不疼了,早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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