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馨居裏，薑浣蓮魂不守舍地坐在羅漢床上，捧著溫熱的茶碗，深蹙著眉頭，一臉的不安。
楊嬤嬤伸手接過薑浣蓮手裏的茶碗，關切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兒跟奴婢說說吧，一人智短兩人智長，便是奴婢幫不上忙，您說出來心裏頭也舒暢呀。”
薑浣蓮任由楊嬤嬤端走茶碗，坐正了身子，正色道：“嬤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四妹妹變了許多？”
楊嬤嬤放茶碗的手一頓，等茶碗放好後才交疊著雙手垂放於小腹前，神態輕鬆道：“四小姐經這一磨難有所改變也不驚奇，以前性子暴躁稍稍一挑撥就亂發脾氣，畢竟是年紀小忍不住，再加上有萍兒那丫頭在一旁扇風點火的，想不出錯也難。今兒這般變化，奴婢想著是不是有那新來的丫鬟的原因？”
薑浣蓮遲疑道：“嬤嬤是說顧鶯。”
楊嬤嬤點點頭，“那顧鶯奴婢也是聽說過的，被四小姐從婆家救下自願入府為婢，可一入府便被四小姐丟在一旁沒搭理。不過聽說懂些岐黃之術，為人處事也不錯，西南那一片兒的仆婦都能說得上話，攀得上些交情。否則也不會在四小姐一落水就被帶到跟前了。”
平西王府西南角一大片住的都是王府的家奴，顧鶯自賣為奴薑梨又不願收留，還是崔嬤嬤見她懂些醫術劃了間房子給她住著，也沒安排具體的差事，隻讓顧鶯給府裏丫鬟婆子看些小病。這一來二去的，顧鶯便在王府裏混了個臉熟，認識了好些人。
府裏的丫鬟婆子們也願意結交顧鶯，有事沒事便尋著顧鶯把把脈，嘮嘮嗑，不過半年的時間，顧鶯對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事便熟了。
薑浣蓮聽楊嬤嬤這樣一說，眉頭鬆了鬆，“嬤嬤意思是四妹今天的變化都是顧鶯的原因？”
楊嬤嬤肯定道：“那是自然，四小姐今兒早起就顧鶯一個人在屋裏侍候，什麽時候醒的旁人也不知道。萍兒一迴去便讓四小姐發作扭送到崔嬤嬤那去了，然後顧鶯就成了四小姐身邊的第一丫鬟。連秦媽媽都得靠後，要說這些跟顧鶯沒有關係，奴婢可不相信，四小姐總不會落一次水就換了個人吧。”
薑浣蓮長鬆一口氣，找得到原因就好。這薑梨猛然間態度大變還真讓她心底犯怵。
“這樣一來，以後薑梨怕是不好對付了。”
楊嬤嬤點點頭，半晌才道：“其實小姐以後也不必與四小姐做對了，之所以以前處處爭對四小姐那是為了讓四小姐的一無是處，來襯托小姐您貞靜溫婉賢惠，有了這樣的對比可以讓王爺對您更偏心，讓太夫人更多的關注小姐。這麽多年，咱們也做到了這一點，甚至比預料中的做得更好。不管是府裏還是外頭，說起大小姐和四小姐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誰家不誇大小姐一聲好呀。”
聽到這話薑浣蓮嘴角也不由得泛起得意的笑容。
“那也多虧嬤嬤幫忙出謀劃策。”
楊嬤嬤慈愛地看著薑浣蓮那酷似自家小姐的容貌，笑道：“自從王妃走後，奴婢就將小姐視為奴婢最重要的人，奴婢不幫襯小姐幫襯誰呢。”
薑浣蓮感動地迴望楊嬤嬤，“嬤嬤對蓮兒的好蓮兒都知道，以後嬤嬤就跟著蓮兒讓蓮兒給嬤嬤養老送終了。”
楊嬤嬤笑意更濃，她跟著小姐遠離京城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蜀西，無兒無女無親人，自然是一腔熱血都交給了小主子，小主子如今承諾她的養老問題，更是讓她無後顧之憂了。
薑浣蓮笑容也更是親切了一些，“嬤嬤接著剛才的說吧，為什麽以後不用爭對四妹了？”
“既然四小姐囂張跋扈的名聲已深入人心了，即使四小姐現在明白過來想要扭轉也不能是一年半年就能達到的。如今小姐已滿十六周歲了，根據律法，良籍女子十六歲前出嫁，官籍女子最晚不可超過十八歲，小姐最晚明年就得定下親事，有了四小姐的對比，您如今要說親是再簡單不過的，咱們自然不必再去爭對四小姐了。”
薑浣蓮聽了咬了咬唇，“嬤嬤的意思是咱們就這樣放過薑梨？”
薑浣蓮是楊嬤嬤一手帶大的，她是什麽想法楊嬤嬤一眼就能辨出，忙語重心長道：“小姐，以前您與四小姐都年幼，又都是王府嫡女，可王妃不在已是事實，奴婢人小勢微擔心護不住小姐，隻得依靠太夫人將小姐保住。可四小姐也是王府嫡女，奴婢為了保證小姐在王府的地位，隻能想盡辦法抹黑四小姐，如此一來，小姐您就是太夫人和王爺就喜愛的王府嫡女了。”
“那如今？”
“如今小姐已經成人，而四小姐還不到十四歲，王妃就是想要結門好親也不得不再等兩年。而這兩年裏蜀西的年青俊傑自然是由小姐先去挑選。即使王妃作梗，不還是有太夫人在嗎？這麽多年，咱們對太夫人盡心竭力，也該是到收獲的時候了。”
薑浣蓮眼神不斷閃爍，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薑梨嗎？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呢。她才是平西王府嫡長女，黎氏一個歌伎所出的庶女憑什麽坐上她母妃的位置？薑梨又憑什麽跟她平起平做？
楊嬤嬤見薑浣蓮不斷變換的神色，忙勸道：“小姐，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您的首要任務是選一個好夫家選一個出眾的夫君，以後也好幫大公子一把。隻要大公子繼承了王位，欠了王妃和您的總是可以討迴來的。”
在楊嬤嬤心裏，隻有一個人可以當得起平西王妃的稱唿，那就是她的主子，京成帝師之女楊氏。
薑浣蓮撇了撇嘴，“那好吧，暫且先便宜她們了。不過梨香院的事嬤嬤也不可懈怠，我始終覺得那個顧鶯不簡單，她才去梨香院幾天呀，四妹妹就大變模樣了。別以後讓四妹妹成長起來倒咬我一口了。”
楊嬤嬤忙笑道：“小姐放心，奴婢會親自看著，不會有那一天的。”
薑浣蓮這才輕輕哼了哼，像是要甩掉那不甘心一般地抖了抖衣袖，在楊嬤嬤的侍候下用了晚膳。
楊嬤嬤伸手接過薑浣蓮手裏的茶碗，關切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有什麽事兒跟奴婢說說吧，一人智短兩人智長，便是奴婢幫不上忙，您說出來心裏頭也舒暢呀。”
薑浣蓮任由楊嬤嬤端走茶碗，坐正了身子，正色道：“嬤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四妹妹變了許多？”
楊嬤嬤放茶碗的手一頓，等茶碗放好後才交疊著雙手垂放於小腹前，神態輕鬆道：“四小姐經這一磨難有所改變也不驚奇，以前性子暴躁稍稍一挑撥就亂發脾氣，畢竟是年紀小忍不住，再加上有萍兒那丫頭在一旁扇風點火的，想不出錯也難。今兒這般變化，奴婢想著是不是有那新來的丫鬟的原因？”
薑浣蓮遲疑道：“嬤嬤是說顧鶯。”
楊嬤嬤點點頭，“那顧鶯奴婢也是聽說過的，被四小姐從婆家救下自願入府為婢，可一入府便被四小姐丟在一旁沒搭理。不過聽說懂些岐黃之術，為人處事也不錯，西南那一片兒的仆婦都能說得上話，攀得上些交情。否則也不會在四小姐一落水就被帶到跟前了。”
平西王府西南角一大片住的都是王府的家奴，顧鶯自賣為奴薑梨又不願收留，還是崔嬤嬤見她懂些醫術劃了間房子給她住著，也沒安排具體的差事，隻讓顧鶯給府裏丫鬟婆子看些小病。這一來二去的，顧鶯便在王府裏混了個臉熟，認識了好些人。
府裏的丫鬟婆子們也願意結交顧鶯，有事沒事便尋著顧鶯把把脈，嘮嘮嗑，不過半年的時間，顧鶯對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事便熟了。
薑浣蓮聽楊嬤嬤這樣一說，眉頭鬆了鬆，“嬤嬤意思是四妹今天的變化都是顧鶯的原因？”
楊嬤嬤肯定道：“那是自然，四小姐今兒早起就顧鶯一個人在屋裏侍候，什麽時候醒的旁人也不知道。萍兒一迴去便讓四小姐發作扭送到崔嬤嬤那去了，然後顧鶯就成了四小姐身邊的第一丫鬟。連秦媽媽都得靠後，要說這些跟顧鶯沒有關係，奴婢可不相信，四小姐總不會落一次水就換了個人吧。”
薑浣蓮長鬆一口氣，找得到原因就好。這薑梨猛然間態度大變還真讓她心底犯怵。
“這樣一來，以後薑梨怕是不好對付了。”
楊嬤嬤點點頭，半晌才道：“其實小姐以後也不必與四小姐做對了，之所以以前處處爭對四小姐那是為了讓四小姐的一無是處，來襯托小姐您貞靜溫婉賢惠，有了這樣的對比可以讓王爺對您更偏心，讓太夫人更多的關注小姐。這麽多年，咱們也做到了這一點，甚至比預料中的做得更好。不管是府裏還是外頭，說起大小姐和四小姐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誰家不誇大小姐一聲好呀。”
聽到這話薑浣蓮嘴角也不由得泛起得意的笑容。
“那也多虧嬤嬤幫忙出謀劃策。”
楊嬤嬤慈愛地看著薑浣蓮那酷似自家小姐的容貌，笑道：“自從王妃走後，奴婢就將小姐視為奴婢最重要的人，奴婢不幫襯小姐幫襯誰呢。”
薑浣蓮感動地迴望楊嬤嬤，“嬤嬤對蓮兒的好蓮兒都知道，以後嬤嬤就跟著蓮兒讓蓮兒給嬤嬤養老送終了。”
楊嬤嬤笑意更濃，她跟著小姐遠離京城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蜀西，無兒無女無親人，自然是一腔熱血都交給了小主子，小主子如今承諾她的養老問題，更是讓她無後顧之憂了。
薑浣蓮笑容也更是親切了一些，“嬤嬤接著剛才的說吧，為什麽以後不用爭對四妹了？”
“既然四小姐囂張跋扈的名聲已深入人心了，即使四小姐現在明白過來想要扭轉也不能是一年半年就能達到的。如今小姐已滿十六周歲了，根據律法，良籍女子十六歲前出嫁，官籍女子最晚不可超過十八歲，小姐最晚明年就得定下親事，有了四小姐的對比，您如今要說親是再簡單不過的，咱們自然不必再去爭對四小姐了。”
薑浣蓮聽了咬了咬唇，“嬤嬤的意思是咱們就這樣放過薑梨？”
薑浣蓮是楊嬤嬤一手帶大的，她是什麽想法楊嬤嬤一眼就能辨出，忙語重心長道：“小姐，以前您與四小姐都年幼，又都是王府嫡女，可王妃不在已是事實，奴婢人小勢微擔心護不住小姐，隻得依靠太夫人將小姐保住。可四小姐也是王府嫡女，奴婢為了保證小姐在王府的地位，隻能想盡辦法抹黑四小姐，如此一來，小姐您就是太夫人和王爺就喜愛的王府嫡女了。”
“那如今？”
“如今小姐已經成人，而四小姐還不到十四歲，王妃就是想要結門好親也不得不再等兩年。而這兩年裏蜀西的年青俊傑自然是由小姐先去挑選。即使王妃作梗，不還是有太夫人在嗎？這麽多年，咱們對太夫人盡心竭力，也該是到收獲的時候了。”
薑浣蓮眼神不斷閃爍，難道就這樣輕易放過薑梨嗎？想想還真是不甘心呢。她才是平西王府嫡長女，黎氏一個歌伎所出的庶女憑什麽坐上她母妃的位置？薑梨又憑什麽跟她平起平做？
楊嬤嬤見薑浣蓮不斷變換的神色，忙勸道：“小姐，小不忍則亂大謀，如今您的首要任務是選一個好夫家選一個出眾的夫君，以後也好幫大公子一把。隻要大公子繼承了王位，欠了王妃和您的總是可以討迴來的。”
在楊嬤嬤心裏，隻有一個人可以當得起平西王妃的稱唿，那就是她的主子，京成帝師之女楊氏。
薑浣蓮撇了撇嘴，“那好吧，暫且先便宜她們了。不過梨香院的事嬤嬤也不可懈怠，我始終覺得那個顧鶯不簡單，她才去梨香院幾天呀，四妹妹就大變模樣了。別以後讓四妹妹成長起來倒咬我一口了。”
楊嬤嬤忙笑道：“小姐放心，奴婢會親自看著，不會有那一天的。”
薑浣蓮這才輕輕哼了哼，像是要甩掉那不甘心一般地抖了抖衣袖，在楊嬤嬤的侍候下用了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