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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閉關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痛苦的,哪怕這個人叫做白晨。


    麵對蒼白的牆壁三天三夜,即便是白晨也要被逼瘋。


    實在無法想象那些動輒十天半個月,靜坐在某個洞窟中枯坐的高人,他們是如何忍受寂寞,排解時光的。


    潛心修煉嗎?


    在這種完全沒有人打擾的狀態中,恐怕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變強,而是如何讓自己不至於瘋掉。


    特別是習慣了喧鬧的白晨來說,說的難聽點,白晨就是個話癆,如果身邊連一個排解寂寞的人都沒有,恐怕白晨寧可去死。


    三天的時間裏,白晨的房門外的人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白晨都不知道,原來關心自己的人如此之多。


    當白晨打開房門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晨的身上。


    多日未修邊幅,嘴邊的胡渣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滄桑。


    身上的衣物也顯得有些老舊,目光低沉的就似一潭死水。


    很難想象,這個人會是那個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白晨,那個永遠都覺得自己必須是天下第一的白晨。


    散亂的頭發又顯得很是落魄,雖然不至於淪落為一個乞丐,可是卻沒了以往的那種颯然的氣質。


    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內斂、沉默、憂鬱,這就是眾人看到白晨的第一印象。


    他真的是白晨嗎?


    每個人都在捫心自問,眼前這個人,就像是一個落魄的讀書人,一個寂寥的路人。


    三天的時間,可以讓一個人有如此大的改變?


    白晨的改變,讓眾人很是不習慣。


    “白晨,你沒事吧。”秦可蘭擔憂的看著白晨。


    白晨咧嘴笑起來,隻是他的笑容卻沒有以往的那種不可一世。


    就像是曆經滄桑般的雲淡風輕,帶著幾分疲憊的語氣:“我能有什麽事,我好的很。”


    “你這表情。怎麽跟死了全家似的。”藍軒與白晨相處了這麽些時日,說話也已經越來越肆無忌憚。


    一句話,頓時把白晨的本性引了出來:“你才死了全家。”


    當然了,這句話白晨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因為藍軒是真的死了全家。


    “我全家還真就死絕了。”


    白晨對於家庭這個詞毫無留戀,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對他來說,眼前的這些人,才是他的家人,無量宗才是他的家。


    眾人頓時一陣白眼。不過也都暗自鬆了口氣。


    這樣的白晨,才是他們認識的白晨。


    那個口無遮攔,毫無口德的白晨。


    那個即便是燎王也敢撩撥的狂妄之徒。


    那個是個女的,都敢去招惹的混蛋。


    “怎樣,三日的閉關可有收獲?”吳道德漫不經心的問道。


    “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眾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著白晨,一臉好奇的表情。


    在他們的眼裏,白晨是個天才,一個無所不能的天才。


    不過與白晨接觸後,他們又發現白晨與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不一樣,這個天下最不缺乏的就是天才。可是白晨絕對是最顯眼的一個。


    他的顯眼不在於他有多優秀,隻不過他太特立獨行……說的難聽點,就是奇葩!


    白晨的缺點與優點永遠是那麽的鮮明,衝動、易怒、暴躁,喜怒形於色,可是又不得不說,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


    所以他們非常好奇,三天的時間,能夠讓白晨領悟到什麽。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明白了怎麽更輕鬆的把人弄死。”白晨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道。


    眾人再次翻白眼,在場這麽多人,比起殺人的勾當,還真沒誰比的上白晨。


    在戰場上白晨絕對是一台殺戮機器。不論是修為最高的吳德道和沐清風,又或者是三英之一的沐婉兒。


    盈語倒是很有潛力與白晨在這方麵一較高下,不過她所依仗的琴魔七殤,也是來自於白晨所創。


    而琴魔七殤卻是對於作為載具的琴有著極高的要求,如果是普通的古琴,甚至連一殤都彈奏不完便要損毀。


    同時對於內力的消耗也是極大。以盈語如今的內力修為,也就能支撐完整的奏完其中的六殤。


    “小子,我來試試你。”沐清風自信滿滿的走上前。


    在眾人之中,也隻有他沒有和白晨正式交手過了,所以他也想借此機會,試一試白晨有何長進。


    “不要。”白晨直接了當的拒絕沐清風的要求。


    “怎麽,看不起我麽?”


    “你和我麵對麵,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嗎?”


    “你那身皮肉,我才不與你正麵抗衡。”沐清風很了解自己的優劣,對於白晨也算是知根知底,更明白如何與白晨對抗。


    “所以說嘛,如果我們兩個比武,你傷不了我,我也打不到你,打到猴年馬月也分不出個勝負,所以還是免了吧。”


    這也是事實,兩人的戰鬥毫無觀賞性,一個皮糙肉厚的令人發指,一個則是蒼蠅一樣。


    你能指望這兩個異類能有什麽精彩的對決麽?


    “來來來,我們來比一比。”吳德道這次倒是很主動,其實他也想看看白晨到底領悟出什麽。


    白晨上下打量著吳德道:“你平日裏不是躲著我麽,怎麽今天這麽主動?”


    “躲著你?道爺我是在讓著你,今日不好好教訓你,你真當道爺脾氣好。”吳德道倒是自信滿滿,嘴皮子也是絲毫不示弱。


    白晨提起手中黑劍,謔謔的揮舞兩下。


    眾人都是一臉茫然,這把黑劍眾人倒是不陌生,長期被白晨用來做各種雜務,偶爾還拿來和其他的兵器硬碰。


    如今卻見白晨提著劍幹仗,不由得更好好奇起來。


    說實在的,白晨實在不像是一個能夠正經拿劍比劃的人。


    “白晨,你這是幹什麽?自暴自棄?”吳德道傲慢的看著白晨。


    在場眾人之中,論對劍道的認識程度,如果他自詡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他就是有這個自信,即便是放在江湖同輩之中,他的劍法也排得上名號。


    如今白晨居然不自量力,要和他比劍。這不是找死找抽是什麽。


    白晨舉起黑劍,黑劍上開始燃起熾亮的火焰。


    這算是白晨的招牌,在場的諸人都不陌生。


    不過他們是第一次看到,白晨身上的火焰也可以同化兵器。


    吳德道雖然嘴上輕佻,不過麵對白晨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劍鋒一抖。一出手便是他的拿手絕技,三環套月。


    三道月牙劍氣破空而來,空氣似乎也被這三道劍氣撕破,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白晨舉起黑劍橫擋在麵前,三道劍氣一觸黑劍,除了將火焰蕩起幾點火星之外,再沒有更多的反應。


    反觀黑劍上原本熾亮火紅的火焰,卻變成了黑色。


    黑色的劍,黑色的火焰,握在白晨的手中。顯得尤為詭異。


    魔炎鐵布衫!


    不過白晨的身體並沒有同化魔炎,依舊維持著正常狀態。


    吳德道眼中雖然驚訝,可是手上卻沒有停下,手中劍柄一轉,劍鋒在空中劃出一個太極,本該臃腫的身形,卻顯得飄逸靈動。


    “咦,兩儀劍法!”


    沐清風就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雙目中充滿了驚喜:“難怪當年吳德道敢自詡同輩第一人,非他狂妄自大。實乃有其資本。”


    “這劍法看起來稀鬆平常,有什麽出奇的。”沐婉兒不以為然的說道。


    “這兩儀劍法你覺得稀鬆平常,可是這卻是正陽宮評定其門徒輩分的一個標準,當代正陽宮掌門為清虛道長。乃是‘清’字輩,清字輩之下則是‘寧’字輩的弟子,吳德道則是再下一輩的‘無’字輩弟子,道號為無道。”


    沐清風頓了頓,又繼續解釋道:“正常的輩分都是師徒相繼,正陽宮也是如此。不過正陽宮還有一個獨特的門規,那便是在最低輩分中,若是有人能夠將兩儀劍法修煉圓滿,即可晉升一輩,也就是說,吳德道若是沒有反出正陽宮,那麽他現在應該是寧字輩弟子。”


    “那他當年為何會反出正陽宮,以他的資質,若是繼續留在正陽宮,本該前途光明,說不定幾十年後,便能接掌正陽宮……”


    “這我如何知道,不過當年吳德道反出正陽宮的事,倒是鬧的人盡皆知,說也奇怪,正陽宮雖然發出告示,驅逐棄徒‘無道’,可是卻沒有追殺無道,這也是江湖中人不解之處。”


    “許是念及同門情誼吧。”沐婉兒隨口猜測道。


    不過想想似乎也不大可能,吳德道反出正陽宮,正陽宮又發告示驅逐,兩者可謂已經水火不容,即便有情誼,也抵不上門派重要。


    讓一個棄徒帶著本門武功離去,這是任何一個門派都無法容忍和放任的。


    即便這個門派是以正派自居的正陽宮,也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吳德道卻是個例外,一個正陽宮的棄徒,居然沒有受到本門的追殺,逃亡天下。


    兩儀劍法的威力毋庸置疑,看似簡練的劍招實則返璞歸真。


    白晨不會破招,他從練武到現在,走的都是一種極致的道路。


    硬碰硬,管你什麽招,即便你不和我硬碰硬,也要逼著你和我硬碰硬。


    吳德道的劍招掠過白晨,劍鋒上附著內力,隻要觸及非死即傷。


    可是白晨不怕,不躲不閃的出招,同樣是一招致命攻擊。


    吳德道如果不躲,那麽就要與白晨拚個兩敗俱傷。


    而白晨深刻的清楚自己的優劣,與任何人硬碰硬,他都不會吃虧。


    哪怕是付出更重的傷換取來的戰績,他也不會吃虧。


    反觀吳德道就沒這種大無畏的勇氣,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種選擇,要麽退,要麽互換。


    當然了,這不是生死相搏,隻不過是兩人的切磋。


    所以兩人沒有表現的殺氣騰騰,可是兩個高手對決,比的不隻是武功,更比智慧,比心計。


    白晨一見吳德道退後,黑劍劍鋒一轉,魔炎帶過一道黑色弧線,直接碰在吳德道還來不及收迴的劍鋒上。


    吳德道本來還沒放在心上,心中還在慶幸白晨這一劍不是直攻他的身體。


    可是當兩劍相交的時候,他才恍然醒悟過來,他娘的,上當了。


    隻見兩劍相接的瞬間,黑劍上的魔炎已經侵染到吳德道手中的劍鋒上。


    吳德道此刻隻能棄劍,同時大叫:“不打了……不打了……”


    不過白晨很不小心的沒收住勢,一腳揣在吳德道突起的肚腩上,直接把吳德道踢了個四腳朝天。


    “白晨,你個混蛋,我都棄劍投降了……”吳德道憤怒的指著白晨怒吼。


    白晨很無奈的聳聳肩,同時很誠摯的道歉:“一時失手,沒收住,要不我也給你踹一腳。”


    “大長老師父,外麵有個小白臉找你……”就在這時候淵河跑進來,氣喘籲籲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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