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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盈語的話,眾人都開始思考起來。


    蘇鴻還剩下什麽……


    隻是,蘇鴻所擁有的,似乎都已經被白晨敗壞的差不多了。


    今後天下人想起蘇鴻,都隻會唾罵他。


    眾人思來想去,怎麽也想不出來,蘇鴻到底還剩下什麽。


    盈語在諸多女子之中,並不算出眾。


    論才情、論相貌,又或者是機敏、靈巧,甚至是對白晨的了解,她都不及銘心與秦可蘭。


    可是她卻是眾多女子中,最心細的一位。


    盈語微笑不語,她不打算揭露答案,這個答案,還是留待白晨自己揭曉。


    白晨的笑容溫文爾雅,如春風拂麵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隻是了解白晨的人都知道,他在自己的親朋好友麵前,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虛偽的笑容。


    “從前有一隻豬,然後死了,你知道這頭豬是怎麽死的嗎?”


    白晨很是突兀的提出這個問題,蘇鴻愣了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愣。


    這個問題與現場有什麽關係嗎?


    當然了,也有一些較為單純的人,居然很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


    比如張才和淵龍……再不如阿嵐。


    蘇鴻沒有任何的防備,甚至沒怎麽思考,很順其自然的迴答道:“不知道。”


    “嗯,豬也是這麽迴答的。”


    先是一種無比的寂靜,緊接著便是哄堂爆笑。


    “哈哈……”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白晨這是在羞辱蘇鴻,將他比作一頭豬。


    不過在眾人還在哄笑隻時,蘇鴻悲腔的怒吼一聲,整個人順勢朝著白晨撲去。


    眾人的笑聲截然而止,聲音就像是卡在喉嚨中一樣,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鴻不是要去攻擊白晨,而是朝著白晨的劍尖上撲去。


    蘇鴻眼珠子還瞪的大大的,還未完全渙散的目光裏。充滿了羞憤、不甘、懊惱……還有那麽一絲的怨恨。


    蘇鴻最後剩下的是什麽?


    自然是他的才氣,即便他惡貫滿盈,即便他衣冠禽獸,可是人們想起蘇鴻的時候。依然會想起蘇鴻的才氣,那個經天緯地的曠古奇才。


    可是現在不會了,今後人們想起蘇鴻,隻會記得這一幕。


    這可以說是蘇鴻最為恥辱的一幕,臨死前還被當作是一頭豬。


    沒有人再會將蘇鴻視作一個才子。一個文人。


    這樣一個羞辱、恥辱的死掉的人,也可以被當作天下第一才子的話,恐怕讀書人都會淪為笑柄。


    白晨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隻有自我了斷,或許後人念及蘇鴻的時候,還會勉強讚揚一下他的勇氣。


    一代大文豪,就這樣的落下帷幕。


    一場當代最高水準的比鬥,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白晨抽出帶血的劍,用袖口輕輕的抹去血跡,平淡無奇的說了句:“這血真髒。”


    這場比鬥是蘇鴻自己挑起的。也是他自己找到繡坊,如今卻以這樣屈辱的方式死去。


    不得不讓人感慨,同時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駭然。


    如果換做是他們,設身處地的思考蘇鴻的角度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會比蘇鴻表現的更好。


    白晨的目光轉向歐陽修與百曉生,笑容燦爛明媚:“兩位也是來與晚輩討教的?”


    白晨對於這個結果,並不算太滿意,雖然過程還算順利,可是卻沒有將這兩個老貨拖下水,這是他最失望的地方。


    歐陽修與百曉生兩個老人精。精明的令人發指,一看到蘇鴻大勢已去,立刻與之劃清界限,就好像一個不相幹的人一樣。


    從始至終。都沒有幫蘇鴻幫腔過,這也讓白晨很是失望。


    如果他們有那麽點念頭,白晨都能打蛇上棍,可惜事與願違。


    “不過是逞口舌之利,非戰之過,老夫不屑與你糾纏。”


    歐陽修輕撫袖口。一句話直接認慫了。


    百曉生不擅口舌,自知說不過白晨,所以一切都以歐陽修為瞻。


    蘇鴻的死,兩人可是目睹了全過程,談笑風生之間,將蘇鴻逼死,這手段毒辣的令人毛骨悚然。


    歐陽修雖然文采不俗,可是與蘇鴻還是有不小差距。


    蘇鴻都落的身敗名裂,讓他們二人去挑釁,不是找死是什麽。


    蘇鴻雖然是死在白晨之手,可是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白晨可以將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儒,逼得身敗名裂,這手段足以令人膽寒。


    當然了,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蘇鴻的才學不足,而是蘇鴻自己心術不正,又被白晨抓住了把柄,可是不得不說白晨的妙語連珠,蘇鴻在他的麵前就如一個稚氣的小娃一樣,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隻要一想到,他們終歸要與白晨對壘,兩人便是一陣頭皮發麻。


    如若隻是比試各自領域的專長,他們自信天下無人可及。


    可是白晨可不會與他們講道理,蘇鴻便是個最好的例子。


    “我們走。”


    “慢!”白晨的聲音就如催命符一樣,兩人全都背脊發涼,鐵青著臉看向白晨。


    “你還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隻是這繡坊乃是清靜之地,大門口擺著一頭畜生的屍體,實在有礙觀瞻,兩位與這老賊即為同僚,自然應盡同僚最後之責,雖然這老賊一生犬馬聲色,不過既已死去,以往得失也就一筆勾銷,還請兩位前輩找一處良地,安葬了他吧。”


    歐陽修與百曉生對視一眼,心中暗歎,這小子年紀輕輕,做事卻是滴水不漏。


    最後還要折辱他們一番,看起來他們兩個老家夥反而無情無義之輩,要他一個小子教他們如何做事。


    話裏話外更是,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


    雖然兩人心中憤恨,可是形勢比人強,他們也隻能低頭認理。


    如果此刻白晨要攔下二人,其實也是不難。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把他們當作與蘇鴻一路貨色,直接打殺了他們倒也簡單幹脆。


    不過從小鳳那裏知道,二人雖然投靠燎王。可是平日裏倒也低調行事,並無奸惡之事。


    所以白晨也難得的心軟了一把,放過二人。


    當然了,這場對決圍觀的人不少,三教九流的都有。


    不過還有一些人並未現身。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靜的看待這場對決,同時也在分析著雙方的勝敗。


    “教主,那小子贏了。”阿蘭看著阿古朵,她知道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自己的主子。


    雖然從始至終,阿古朵都是麵無表情,沒有任何一點的情緒波動。


    可是阿古朵在聽說,蘇鴻來找白晨麻煩的時候,便十萬火急的趕來。便足以說明自己主子對白晨的關心。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奸猾,那老兒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阿古朵平淡的迴應道,就如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教主,我聽說齊蘭小姐也與到過這小子,這小子還用謊話蒙騙過齊蘭小姐,真是罪該萬死,奴婢覺得應該給這小子一點教訓。”


    阿古朵不以為然:“齊蘭終歸是要接任教主之位的,這次我讓她來中原,為的便是讓她曆練一番,吃些小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況白晨也沒把她如何。”


    阿古朵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偏袒,阿蘭可是清楚的記得,當初齊蘭剛出南苗的時候。一個江湖中人,就因為多看了眼齊蘭,就被阿古朵下了蠱,下場慘不忍睹。


    “教主說的是。”阿蘭低頭附和道。


    阿古朵漠然掃了眼阿蘭:“以後關於白晨的任何事情,別在自作主張的出主意,本座如何做決定不需要你來提醒。”


    阿蘭渾身一顫。本來隻是玩笑的調侃一句,可是自己主子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更加激烈。


    平淡的語氣下,卻代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阿蘭知道自己犯了阿古朵的禁忌,白晨便是阿古朵的禁忌。


    她甚至有些後悔,如果當日自己一見麵,便將白晨殺了,或許就沒有後麵麻煩的事情了。


    雖然阿古朵在那之後,一直沒有再提及白晨。


    可是隻要有關白晨的任何消息,都會第一時間被送到阿古朵的麵前過目。


    當然了,現在還有一個更正當的理由。


    那就是天一教的教主烏奎,他來到了滄州城。


    那麽阿古朵就有更加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更近距離的站在陰影處,看著那個讓阿古朵朝思暮想的男人。


    對於自己主子的這種感情,阿蘭非常的明白。


    也許最初他們二人與白晨接觸,隻是出於一種戲弄的心態。


    即便是阿古朵送給白晨的那個‘定情信物’,也是抱著一種隨性的心態,想看看白晨會如何的處理。


    隻是,後來當阿古朵打算詐死脫身的時候,白晨的表現以及後麵為阿古朵立的墓碑,卻讓阿古朵感覺到別樣的情愫。


    阿古朵不止一次的去看望自己的那個‘墓碑’,時常在那呆呆的站上好幾個時辰。


    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希望自己真的是那個墓碑裏,那個不知名的小阿妹,而不是五毒教教主。


    以前阿蘭就曾經聽聞過,漢唐的男人總是甜言蜜語,巧言令色勾引苗人女子。


    而她與阿古朵都曾經多次反嘲過,能夠被那些漢唐男人欺騙的女人,都是沒有頭腦的蠢貨。


    那夜發生的事情,或許也是阿古朵抱著這種心態的一種證明。


    可是後麵就連阿古朵自己都忘記了最初的目的,雖然那時候白晨的舉動,讓阿蘭也感同身受的小小感動了那麽一迴,隻是後來想想,卻是嚇出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還有教規的話……


    如果不是還恪守著最後的教規,阿蘭甚至懷疑自己的主子會不顧一切的投入那個小子的懷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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