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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五是霸刀門的弟子,他這次與師兄同來滄州城,為的便是一睹傳聞中譽滿江湖的花間小王子。


    初聽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還隻當作是哪個采花大盜。


    不過在聽說了這位花間小王子的事跡,特別是聽說這位花間小王子為了一城之人,憤然向燎王下戰書後,立刻讓他們師兄弟為之崇拜。


    並非誰都勇氣舍身取義的,至少他沒這個勇氣。


    當然了,他同樣不認為,一個小小門派裏走出來的小子,真能夠在燎王麾下無數的奇人異士的手中,討得什麽好處。


    特別是在燎王派出了當世大儒蘇鴻的時候,雖說這些日子,他們也陸陸續續的聽說過這位花間小王子的一些才名。


    隻是與蘇鴻比起來,卻是螳臂當車,即便是江湖門派,對於蘇鴻這位當世大儒,也是仰慕已久。


    哪怕他因投靠燎王而被不少人詬病,可是依然被不少的士林儒生作當代的文聖。


    “大師兄,你聽說了麽,那位蘇鴻蘇大學士已經開腔,說漢唐無人,隻有區區一個無名小卒迎戰,實乃有辱漢唐之風。”


    王五看了眼一臉晦氣的小師弟,就好似那位蘇大學士是對霸刀門說的一般。


    恐怕那些關注此事的普通百姓,也如自己的小師弟一般的想法。


    這本是那個花間小王子的一次義舉,可是如果輸了這場對決。


    不但賺不到英名,反而會被當作不自量力的恥辱。


    “唉……沒那本事,逞什麽能耐,如今累及整個漢唐都為他丟人。”小師弟很是不滿的說道。


    王五眉頭微微一擰:“你如此認為?”


    “難道不是嗎?他不過是個小門派出來的弟子,便是我們霸刀門,也不敢去挑釁燎王,他何德何能?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那你之前還交口稱讚,說那個花間小王子武勇過人,才德兼備,將他奉做偶像。”


    “額……這……此一時彼一時。蘇鴻蘇大學士都親自出馬了,他焉能討得好處?若是他真能在才學上勝過蘇鴻,他自然是英雄,可是他怎麽可能取勝。”


    王五搖了搖頭。自己這小師弟與那些俗人都是一般無二的想法,隻有成敗論英雄,心中隻為那人戚戚歎息。


    就在王五準備開口,為花間小王子辯解兩句之時,酒樓外突然跑進來一人。


    “大新聞。大新聞,花間小王子反擊了。”


    那人這一嚷,整個酒樓的賓客,舉動側耳或是圍攏過去。


    “繡坊傳來消息,那位花間小王子反擊蘇鴻蘇大學士了。”


    “他能如何反擊?”有人好奇的問道。


    “花間小王子說了,燎王麾下難道無人了嗎?派遣這等背德忘祖,目無君長,忘恩負義,沽名釣譽之輩與之對決賭鬥,實乃他之恥辱。不過花間小王子又說了,他便會一會這所謂的當世第一大儒,反正燎王麾下也盡都是這種貨色,再派不出什麽德才兼備之人,不過話說迴來,若是燎王真能派出什麽德才之人,他便是認輸也是無妨,可是若是輸給這等不仁不義之人,他便是自裁以敬天下。”


    “好!!”


    白晨的強力反擊,以牙還牙的語氣。立刻引來一片叫好聲。


    不為別的,隻為最後那一句,若是敗了便自裁以敬天下,便足以說明他的決心。


    而且比起蘇鴻的誅心語氣。白晨的反擊,更是明槍暗箭,冷嘲熱諷不斷。


    暗諷燎王麾下,無一德才之人,譏他名不正言不順,實乃反賊。


    王五也是心中叫好。本是蘇鴻的一次強勢傾碾,卻被花間小王子借勢反戈一擊。


    立刻將劣勢扳了迴來,借著大義將蘇鴻罵的狗血淋頭。


    說到底,燎王也不過是個反賊,蘇鴻不管當初多委屈,投靠燎王也屬於大逆不道行徑。


    白晨原本就處於劣勢之中,不論在誰的眼裏,都覺得白晨隻能落敗一途。


    在蘇鴻出招的時候,眾人便覺得白晨隻能挨打。


    可是白晨的牙尖嘴利,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一來一迴,簡單的過了一招,不但沒吃虧,反而小小的扳迴劣勢。


    “白晨哥哥,你最棒了。”阿嵐抱在白晨的身上,重重的親了口白晨的臉頰。


    阿嵐與白晨一樣,根本就不拿蘇鴻當迴事,在她的眼裏,自家哥哥自然是最厲害的。


    如今聽眾人的口氣,似乎白晨占了便宜,看起來比起白晨還要高興興奮。


    秦可蘭抿嘴輕笑:“若是比文采,白晨未必勝的過那個小老兒,可是比起鬥嘴,那蘇鴻也隻是自取其辱。”


    銘心是深有體會,其他幾個人俱都是感同身受的點頭。


    鬥嘴,這可是門技術活。


    如果說蘇鴻是天下聞名的高手,那麽白晨就是名不見經傳的絕頂高手。


    若說這世上有人能嘴皮子上能在白晨麵前討得便宜,他們絕對不信。


    “白晨,下一步該當如何?”淵龍眼巴巴的看著白晨。


    淵龍自知就一渾人,動手殺人他一個頂十個,不過這唇槍舌戰或是比文弄墨,他卻是隻能幹瞪眼。


    如今看到白晨討了便宜,心中也是高興,起碼是看到了盼頭。


    “這罵人也和打群架一樣,打人打臉,罵人揭短,你們記住一個規律,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既然占了上風,那就要一鼓作氣,不給對手反擊的機會,直接罵的對方啞口無言,無力還擊,同時還要拉壯丁,別看蘇鴻名滿天下,似乎占盡優勢,可是實際上他就一個亂臣賊子,所以從這一點來說,他就已經處於劣勢之中,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隻要鼓動民心,別說是一個酸儒,即便是皇帝也要被拉下馬。”


    眾人聽的一愣一愣的,方子妍苦笑的搖著頭:“白晨。你師父到底都教了你什麽東西?”


    當初她拜托白晨追求趙默的時候,也不過是抱著嚐試的心態。


    可是到了白晨手中,便是妙計橫生,環環緊扣。將趙默的一切心思,全都把握手中。


    讓方子妍都不免感慨,白晨的心思奇妙,能生出這些妙計。


    隻是如今這罵戰,白晨都能總結出如此之多的經驗。讓眾人不禁懷疑,白晨到底是如何學習的。


    張才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在他的心目中,白晨才是真正的神人,當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眾人也沒有再懷疑,至少在口水戰上,白晨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任何人!!


    不久,一則消息又傳的滿城風雨。白晨做了一首詩。


    萬事勸人休瞞昧,舉頭三尺有神明。


    但存仁德方寸土,留蔭送與子孫耕。


    即便是沒有讀過書的人,也明白這首詩的意思。


    字裏行間都在透著一股指責與正義,直接將燎王指作不義之師。


    或許這個世界的人不明白輿論的威力。不過很快的……


    很快白晨就要教他們明白,輿論就是一把世俗的劍,鋒利無比!


    人活一世,所圖的不過是一世之名,就如同中國古代的許多奸臣,未必就是真是他們的錯。可是卻要遺臭萬年。


    不等蘇鴻一方反應過來,白晨反擊的號角已經吹響,而且是接連不斷,一浪高過一浪。洶湧澎湃讓人應接不暇。


    白晨根本就不打算給蘇鴻反擊的機會,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造勢。


    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正義之士,而蘇鴻則要給他打上反動派的標簽,說的難聽一點,他就是一個賣國求榮的斯文敗類。


    “大師兄,又有新消息。”


    王五看著風風火火的從客棧外跑進來的小師弟。不謹搖了搖頭,自己帶著小師弟出來遊曆,本以為能夠讓他撫平毛躁的性格,這出來一年多了,還是這麽躁動。


    王五平淡的看了眼小師弟,抿了口杯中酒:“又有什麽新消息?”


    “那個白晨又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能讓你興奮成這個樣子?”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嗙——


    王五直接捏碎了手中酒杯,一句話,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以往的時候,讀書人無時無刻不在嘲笑著江湖中人。


    在讀書人的眼中,他們才是至高無上的正途,而江湖中人就是草莽,不管正邪在他們的眼中都是綠林。


    可是,白晨的一句話,卻讓王五產生了共鳴。


    這句話便是對他們這樣的江湖中人,最大的肯定,最好的答案。


    千言萬語也比不上這兩句話,每個聽到這句話的江湖中人,都在心中對白晨產生一種莫名的好感。


    因為從古至今,白晨是第一個為江湖中人平反的人。


    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去為江湖中人說一句話,讀書人就更不可能了。


    “說的好!他是第一個敢說這句話的人,也隻有他這種大胸徑的人,能說的出這種話。”


    “不止這些,我還聽說他做過一首哥,男兒當自強,不知道大師兄你聽過沒有。”


    “哦?聽這名字,就應該是豪情萬丈,此人當真是個有趣的人,明明就是滿腹經綸,偏偏又與一般的讀書人背道而馳,這句話一出,恐怕他將成為那些騷客的公敵了。”


    “那又如何,他本就江湖中人,便是與那些騷客為敵,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人言可畏啊……”王五歎息一聲,心中不禁為白晨擔憂起來。


    當然了,江湖中人多是為白晨擔心,可是在仕林之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大部分人都認為,蘇鴻在給讀書人丟臉,便是因為蘇鴻的作為,才會讓白晨把全天下的讀書人都當作無情無義之輩。


    以至於,在仕林之中,居然出現了一股倒鴻的旗幟。


    許多人都認為根本就不能把蘇鴻看作讀書人,他早已不配稱之為讀書人。


    沒有人願意與蘇鴻為伍,特別是讀書人,全都想要與蘇鴻劃清界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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