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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如月此刻的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激動。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種強盜勾當,從龍虎門收購的一千萬斤糧食到位,她就一直保持關注。


    而今夜,她又得到消息,龍虎門準備連夜將糧食運出青州城,去向不明。


    自從白晨破壞了她的任務,幹擾了七秀與龍虎門的合作關係後,納蘭如月已經將白晨記在小本本上,準備著一有機會就報複一番。


    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不僅如此,同門的師姐帶著二十位七秀弟子也來了。


    這讓納蘭如月在青州城的活動也輕鬆了不少,至少與青州城各門各派的語氣也能硬起不少。


    納蘭如月站在路邊的樹梢上,身邊幾個倩影伴隨,其中一個雙眸皎潔如月,眉心一點朱印,留海齊眉,身姿如飄影脫塵,雙手持羽裳雙劍,即便是夜幕也掩不住傾城容顏。


    公孫沉星,七秀坊七秀之一的星舞,不過二十有三,便已是先天高手,主修七秀霓裳功,霓裳劍舞名震江陵,年輕一輩中鮮有敵手。


    江湖上慕名而來的少年俠士,能夠圍著整個江陵城三圈。


    納蘭如月雖齊名同為七秀之一的月輪,不過論七秀之中的威望還是個人的修為,都與公孫沉星差了不止一籌。


    “如月,你確定他們的路線是從這裏經過的嗎?”


    “當然。”納蘭如月微微額首:“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那人不但壞我派計劃,而且還勾結江洋大盜,行事令人不齒,此人惡人真該千刀萬剮。”


    公孫沉星眉梢微微擰起,平淡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厭惡:“若是此人當真如此不堪,那便殺之,我七秀之人本該行俠仗義,此等惡人留之也是貽害一方。”


    就在這時候,一個車隊緩緩的進入她們眼簾,車隊規模不小,足有百餘輛馬車,前後也有一支百餘人的隊伍護衛。


    車隊掛著的是鏢局的旗幟,一般這種托運糧草金銀的事,各門各派都會交由鏢局來做。


    龍虎門也不例外,千萬不要以為,龍虎門這樣的大派會缺人手。


    龍虎門雖然是青州城第一派,可是論這走鏢運貨,還真比不上鏢局。


    走鏢之人善識人交際,八麵玲瓏,不管是白道還是**,都有些交情。


    如果讓龍虎門運鏢絕對是一路打殺過去,如果是鏢局,花一些小錢便可以一路暢通,孰輕孰重,龍虎門自然擰得清。


    公孫沉星與納蘭如月對視一眼,納蘭如月微微點頭。


    公孫沉星已經飄落下樹梢,如落塵仙子般,擋在車隊之前。


    “東西留下,所有人滾!”


    公孫沉星不懂得如何搶劫,更沒想過掩蓋身份,如此明目張膽的攔路搶劫,可謂是匪膽包天。


    納蘭如月與二十個七秀弟子,也已經相繼落在公孫沉星身邊。


    每個七秀弟子雖說花容玉貌,可是個個都是冷目橫眉,劍指車隊。


    為首的車廂車簾拉開,白晨從車廂中走出來。


    看了眼諸多秀色,不由得眼前一亮,目光又落到納蘭如月的身上:“納蘭姑娘,你這是要鬧哪樣?莫不是最近手頭緊,幹起了這種打草穀的勾當吧?”


    所謂的打草穀其實就是攔路搶劫,不過多為盜匪之間的暗語,隻是對於納蘭如月以及七秀弟子來說,卻是侮辱之意。


    納蘭如月俏容一冷,劍尖指向白晨:“廢話少說,要錢還是要命?”


    “這個嘛……”白晨一臉為難:“命丟了下輩子還有,錢丟了下輩子可補不迴來。”


    “不見棺材不掉淚!”納蘭如月冷哼一聲,腳下妙步一展,身姿如飛鴻而起,步步生花。


    那些鏢師雖說身手不錯,可是與納蘭如月還是相差不知道幾何,哪裏攔得住奧妙無窮的步伐。


    “師妹的繁花步進步神速,似乎已領會其八分神髓,離圓滿之境不遠。”公孫沉星看著納蘭如月的步伐,讚許低吟道。


    “步履繁花盡,妙仙入塵定……沉星師姐,這便是繁花步嗎?”


    一位年紀較小的七秀弟子,雙眼滿是星光的看著納蘭如月的步伐:“我什麽時候才能習得繁花步啊。”


    公孫沉星嘴角微微勾起:“等你修為到後天八階後,掌門師父自然會傳你繁花步。”


    這繁花步乃是七秀入門輕功之一,不過這入門輕功也是下乘九品,非門內精英弟子,不可習得繁花步。


    那些鏢師擋不住,白晨這三腳貓功夫更不可能擋得住,眼前一花,納蘭如月的劍鋒便已落到眼前,劍尖輕點白晨心口。


    “你服是不服?”納蘭如月臉上微顯得意,幾次與白晨交談,都讓她暗恨不已,如今終於有機會好好的折辱一番,讓她心情愉悅不已。


    白晨咧嘴笑起來,納蘭如月的身法雖然妙用無窮,可是對白晨這種不入流的手腳功夫而言,也隻是花架子,白晨最擅長的就是直來直往的蠻橫打法。


    以命搏命的方式,白晨換的起,別人未必換的起。


    白晨突然抬手朝著納蘭如月抓去,納蘭如月冷哼,劍鋒輕輕用力,她自信能夠在白晨傷到自己之前,先讓白晨失去威脅。


    雖然這一劍力道不過三分,可是以這種距離,足以讓她將劍尖送入白晨胸口三分。


    可惜,納蘭如月棋差一招,如果她知道白晨修煉的外功乃是橫煉鐵布衫,就不會如此大意。


    劍鋒入了半分不到就已經被銅皮鐵骨擋住,可是白晨的手臂卻是一往無前,一把抓住納蘭如月香肩。


    納蘭如月心頭一驚,大急想要擺脫白晨手掌,可是肩頭卻像是虎鉗掐住一般,任她渾身勁力也無法掙脫。


    “納蘭姑娘,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與我親近嗎?”


    一招得手,白晨就已經暴露本性,一臉賤笑的看著納蘭如月。


    “你……放手!”納蘭如月怒極,美目幾乎要噴出火。


    白晨不過後天六階的修為,她可是九階的準高手,比之白晨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原以為要擊敗白晨,讓他跪地求饒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對白晨也有幾分大意輕敵,這才吃了大虧。


    納蘭如月又羞又怒,卻對白晨這無賴無可奈何,心中恨不得將白晨大卸八塊。


    公孫沉星輕哼一聲,人如飛燕般衝向白晨。


    公孫沉星的速度比之納蘭如月要快上許多,在白晨眼中隻看到一縷纓紅,公孫沉星的劍已經出現在他與納蘭如月之間。


    白晨來不及做更多反應,麵前劍鋒一蕩,白晨根本沒看到劍鋒觸及自己,便感到一股鋒芒將自己與納蘭如月逼退。


    “朝華蒂落!這招不就是霓裳劍舞中的‘朝華蒂落’嗎?”


    白晨是不得不舍棄到手的獵物,選擇退避三舍,因為他感覺到這一劍若是真的落下來,自己這雙臂當真要留在那裏。


    白晨可不覺得,憑著自己的《懸壺功》,能夠斷臂重生。


    這一劍太過淩厲了,讓他隻能選擇避其鋒芒。


    “先天高手?”白晨沒有與先天高手真正的交手過,可是剛才公孫沉星那一劍,分明是將真氣外放的結果所致。


    這讓白晨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公孫沉星,公孫沉星的麵色冷峻,持劍之姿英氣乍現,夜色下更顯冷豔。


    “姑娘,你這般兇猛,讓我很是吃不消啊。”白晨再次本分發揮,忍不住嘴賤調侃道。


    “能一招製住我師妹,可見你也非泛泛之輩,拿出點手段,讓本姑娘瞧瞧。”


    公孫沉星對白晨的調侃不為所動,依舊沉著冷目麵對。


    白晨心裏叫苦,哭笑不得道:“你還是把我當成泛泛之輩吧,先天高手也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師姐小心,這小子耍奸滑頭的很,勿要著了他的道。”納蘭如月憤憤的瞪著白晨。


    公孫沉星心靜如止水,不論是白晨的調侃還是納蘭如月的提醒,都如風拂過,絲毫不影響自己的心境。


    “看劍!”


    終於,公孫沉星再次動了,一劍橫掃向白晨右側,帶著渾厚真氣的劍鋒帶過三朵劍花,每一朵劍花都是蘊藏著真氣,在空氣中綻放開來。


    白晨倒吸一口涼氣,身後的七秀弟子更是連連叫好。


    “太美了,公孫師姐施展的霓裳劍舞果然是最好看的。”


    “這是自然,不然的話公孫師姐如何能憑霓裳劍舞名震江陵,這招落花有意可是霓裳劍舞的神髓所在,整個七秀能夠施展出的人,不過十人之數。”


    白晨退閃不及,三朵劍花在不過三尺處炸開,三股澎湃外勁狂湧而來。


    白晨忍不住心口沸騰,一口鮮血噴出,腳步連退幾步。


    “我靠,玩真的啊?”


    公孫沉星卻對自己的戰果不甚滿意,自己這招落花有意可是動用了六成真氣,居然隻是輕傷對方,要知道她以往以此招對敵,隻要是先天之下的敵手,根本無一人能擋其一招,便是先天同階高手,也要避其鋒芒。


    公孫沉星並未追擊,而是退後一步,納蘭如月也是凝視著戰況。


    眼見公孫沉星退後一步,心頭微微驚起:“什麽?師姐這是要用那招?”


    “那招?公孫師姐要用哪招?”


    “還能是哪招,自然是霓裳劍舞的第七劍。”


    七秀坊內,眾所周知,霓裳劍舞一共七劍,第一劍、朝華蒂落,第二劍、月落星沉,第三劍、劍舞闌珊,第四劍、百花爭鳴,第五劍、落花有意,第六劍、朝暮悲辭,第七劍也是最為精妙所在,便是公孫沉星這般先天初期的高手,施展起來也是極為吃力。


    羽化霓裳!


    公孫沉星雙劍一鬆,劍鋒卻淩空不落,劍鋒在公孫沉星的真氣掌控下,飛速旋轉起來。


    不過在白晨的視角看來,就像是兩朵繁花,看的委實嚇人。


    兩柄懸空飛轉的長劍交織在一起,最終形成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


    “好美……”


    那些七秀弟子已經看的癡呆,這些本就花季年華的七秀弟子,何曾見過如此妙境。


    更有幾個目光銳利的弟子,看出其中蘊藏著的危機。


    這何止是嬌豔的鮮花,分明是殺人的血花。


    不過,納蘭如月卻是眉頭緊皺,特別是看到公孫沉星額頭的細汗,心中不解。


    為什麽自己的師姐要以這招應敵,那小子再能耐也沒這資格才對。


    白晨這才明白,什麽叫做越是鮮豔越是危險。


    他可不敢托大,隻能施展起火烙鐵布衫,雙臂立刻如同燒紅的烙鐵,迎著那朵嬌豔繁花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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