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厲醉月忽地扭過了身來,對著將士們大聲將道:“天不亡我厲家軍,常勝之師亦如斯!將士們,現在到了我們為國為民獻身的時候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好一個常勝之師!厲家軍從未有過敗績,若是今天他們能夠活下來,那必是徹底擊退了敵人。若非的話,那這厲家軍的軍威又當何在?要麽壯烈赴死,要麽大獲全勝。


    “殺!殺!殺!”將士們高舉起了手中的利劍、寶刀,喊殺聲一聲比一聲高漲。


    “天不亡我厲家軍,常勝之師亦如斯!”


    “天不亡我厲家軍,常勝之師亦如斯!!”


    “天不亡我厲家軍,常勝之師亦如斯!!!”


    這三聲“殺”字,就已經是眾將士們給厲醉月最好的答複了。


    “天不亡我厲家軍,常勝之師亦如斯!”厲醉月大聲附和道。


    良久之後。


    接著就聽遠處轟隆一聲巨響,又見一白衣男子隨風而至。


    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發墨黑,高高挽起。腳踏十方靴、背負劍門寶劍,他的背脊挺直,好像是這白楊樹一樣,蘊含著巨大堅韌、深不可測的力量。


    他沒有笑,但透過他的清澈的眼睛,厲醉月能自其中看到些許的真誠與友好。


    “陸道長。”說著,厲醉月向陸曉陽點了點頭。


    看到這裏,畫麵之外的三人就都不鎮定了,就連呂延一,他也是在看到陸曉陽的同時,那一瞬間突然瞳孔放大了。


    接著就是陳三,他再也止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他要一問個究竟。


    陳三:“道長,那那是你本人嗎?還是……”


    陸曉陽:“那是我本人沒錯了,如假包換。”


    陳三:“那……可否告知我們,我們三人到底是什麽關係呢?在畫麵之內有發生著什麽事呢?我有些糊塗了。”


    說著陳三低下了頭,沉默了起來。他本不是個糊塗人,但是這其中涉及了兩世的恩怨糾纏,本是凡人不可觸及的東西,現在他得以去窺探了天機。當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了,再說了,他的領悟能力本就不能比呂延一。


    呂延一此時沒有講話,所以陳三就覺得他已經全都明白了。實則不然,呂延一也是不很清楚,他隻是沒有急於發問而已,他想看繼續下去。這畫麵就像是一副話本一樣,吸引著他繼續看下去。


    他現在也有些茫然了,他漸漸有些分不清楚厲醉月與她心心念念的這個女子了,他越看她們兩個,越覺得好像好像。


    他早已忘記了上輩子的記憶,但看到此情此景的時候,他又為何會心中一陣難過呢?這根本就說不通,而且他甚至都不知曉厲醉月與呂文也的關係。單靠推斷來講,呂延一認為他們應該是情人關係。


    但這終究隻是猜測而已,呂延一這樣暗示自己。不過他也知道他這推測,分明明就是自己內心中的記憶,而非是單純的猜測而已。


    他再一次看向了呂文也,雖然此時呂文也什麽都沒有做,但是呂延一自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對厲醉月的深情包容、千百般愛意。


    他垂頭笑了笑,可否自己在看像紅衣女子的時候也是此般模樣,他倒是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相當日大英雄呂文也也是過不了這一關隘呀。


    現在自己總算是知道,為何自己從小就活在呂文也的影子之下了,呂文也就是上一輩子的自己,而自己卻是自己,而不是呂文也。但是其二者的這個關係,也不過是一個是過往,隻可追憶、迴想,不可重來,一個是當下與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陳三:“陸道長,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要不您就別打啞謎了,不要讓我們再看下去了,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是哪種看不下去呢?


    陸曉陽依舊不理他,因為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多說話確實有些困難。三道“全知符”像是已經到了期限,馬上就要失靈了。


    “不要分心,繼續看。”陸曉陽講。


    雖然他話是這樣講的,但是陸曉陽現在也是看不下去了,因為他現在也有些力不從心了,“全知符籙”是出了名的高級符籙,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其操控難度也是非同小可,這他也是知道的。雖說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陸曉陽依舊是唯有後悔過他這此舉。


    或許這就是心之所向,絕不後悔吧。


    陸曉陽尚且還能頂住,但是呂延一已經快不行了,他現在頭就要痛死了。


    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的難過?為什麽呂文也會喜歡厲醉月,又為什麽自己是那麽喜歡紅衣女子?呂延一不明白,所以他在反複思考,但他越是思考就越是頭痛。


    現在他的頭就要痛得炸了。他雙手捂住腦袋,站在那裏止不住地顫抖著。與此同時,陸曉陽也是很不好過,因為“全知符籙”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引導著呂延一尋找上一世的記憶了。就正是這股牽引力,將陸曉陽擾得心緒不寧,陸曉陽想要從中掐斷但卻始終不得行。


    呂延一這一動,身旁的陳三就立馬感受了出來。


    “高人,你這是怎怎麽了?”陳三問他。


    他這一問,呂延一的頭就更痛了,他的頭一痛,就說明舊世的記憶正在鑽入他的腦中,陸曉陽起來操控符籙就跟著吃力起來了。


    “陳三,別說話,接著往下看。”陸曉陽厲聲道。


    這會兒這是關鍵時刻,別說呂延一來,就連陸曉陽也是迴憶起了不少的陳年舊事。那些迴憶在他的腦海裏浮現了出來,他倒是沒事,但是呂延一區區凡人之軀,他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現在呂延一的腦中,就像是又千萬隻蟲在撕咬著竄動著一樣。他越是不願意思考,腦袋就越是會痛,而且他的心也在痛,他現在特別想將自己的心與腦掏出來,放到三九天的涼水裏冰上一冰。同時就連他的劍也在悲鳴不止,他似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悲痛,不斷地顫動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怎麽了。”說著,陳三嚇得睜開了眼睛,在睜開眼後,第一眼他就見了七竅流血的陸曉陽。他往地上一看,就見幾乎是癱坐在地上的呂延一。


    他連連退了三步,這是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他內心慌亂極了,全身忍不住的打顫,他那雙不知該如何安放的雙手,抖得很厲害。


    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更是覺得有些害怕了。或許他就不應該知道這些事情,再或是他根本就不應該來到此處,不應該貪玩押寶輸光了盤纏,就不該跟著陸曉陽胡鬧,更是不該非要詢問那些問題。


    他恨這個非要弄清真相的自己,更是懼怕起了現在的形勢。他認為陸曉陽此時已經七竅流血,即將要不行了,綠衣男子又是這樣一副模樣,看起來全無戰鬥力,若是待會兒又是有人要去自己的性命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況且,自己的幹娘又正在與那小孩兒在打鬥,自己更是無能為力不能前去相助。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呀。


    他努力地讓自己鎮定起來,努力地想要沉靜,但是卻適得其反。他再一次閉上了眼睛,自己也忍不住的思考了起來,就如同呂延一一樣,他也迴憶起來一些舊事。他也抱頭在思考:自己是誰?自己又是從哪裏來?自己又是要到往何方去?


    好一個一連三問,這三問,若是能解決其中的某一問,那便就可被當作了聖人。對於此三問,能有個使人信服的解釋的,敢問這天下又能有幾人呢?


    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又是要到那裏去。


    再次合上雙眼的陳三卻是沒有再看到呂文也與厲醉月他們了,他現在已經無法在看到剛剛的場麵了,全知符已經對他失靈了。


    陳三心中也是疑惑,莫非自己這是走火入魔了,但是自己非是個練家子,有並不是修仙修道之人,怎麽會走火入魔呢?想到這裏,陳三有些懼怕了,他掙紮著像睜開眼睛,卻是始終不得睜開眼目。他有些慌亂了,但是卻還不至於失了理智,反而此時閉目他反而比之前更加清醒了。


    接著陳三就聽到了幾聲唿喊,唿喊聲愈漸強烈。那唿喊聲一直在唿喊著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卻久久沒有人應答。


    “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


    聲音越是喊,陳三的頭就越是痛,他越喊他越痛,他越痛他越喊。這聲音仿佛是傳腦魔音一般,在陳三的耳畔縈繞,揮之不去且愈演愈烈。


    那聲音又來了。“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


    陳三尋,陳三尋是誰?快些答應他吧,不要教他在喊了。陳三在心裏咒罵道。


    但是這咒罵看似並沒起到任何作用,那聲音依舊在唿喊,但是陳三的腦袋卻是不再痛了。有一隻小手,輕輕地扶住了陳三顫抖的後背,接著陳三便不覺沉靜了下來。


    “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陳三尋——……”


    任憑那聲音如何的唿喊,陳三他都是不為所動,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那聲音漸漸停止了,陳三再一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他那碧色的眸子,小孩兒一把就抱住了他,高興地喊了他一聲:“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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