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我如何是好?”


    趙思遠幹脆地說:“這也是為了他好。”


    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很果斷,不是因為他未過大腦,是他總是能夠快速的思考,權衡利弊,所以他總是能先人一步的做出判斷和動作。


    這也就是兵家所說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道理。


    “你這話什麽意思?”宋棋來不解,她問的也很果決。


    瞪圓了眼睛,她直勾勾地盯著趙思遠。那眼神簡直就是刀子,好像在說,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可見宋棋來擺出來了,一副若是我不滿意你的答複的話,你就完了的架勢。


    她不是個愛問問題的人,但是有些事情她也必須要弄明白。她說的那麽決絕,顯然今天要是趙思遠不與她說清楚的話,這忙她是不會幫的。


    兩人就這麽對峙了一小會兒。


    “你這是要吃了我嗎?這麽兇幹嘛嘛,我又不是吃人的大妖怪。”趙思遠笑著說。


    這本不算是個頂級嚴肅的大問題,但是氣氛不知道為什麽被宋棋來搞成了這樣子,在對待朋友一事上,她總是很認真。別看她不常對孫弘文噓寒問暖,但是一直在心裏默默的關注著他。


    她經常教授孫弘文各類法術,經常安慰他、指點他。她與他相識並不是多久,就能如此真心地待他。因為宋棋來她是最重感情的。


    太重感情的人,容易想得太多,隱藏自己的情緒,再或是過於念舊。這些在宋棋來身上都有所體現。


    “別油嘴滑舌的了,有什麽話就快說。”宋棋來講。她等不及要知道原因。


    緊接著,趙思遠也就不賣關子了,開門見山的講了。


    “事情是這樣的,你還記得前幾天,咱們相遇的那一天嗎?”


    “記得啊,是你先看到的我,當時是在街上人很多,萬玲也在,然後你是背著劍向我跑來的。”


    “我背了幾把?”


    “一把啊,你自己不知道嗎?幹嘛問我?”


    “我當然知道,你知道我在遇見你之前身上有幾把寶劍嗎?是兩把。”


    “這我哪裏知道?”


    “問題不在於你不知道,而在於我身上少了一把劍。”


    “你是不會弄丟的。那把劍現在在哪裏?”


    以宋棋來對趙思遠的了解,他這個“打鐵匠”雖不能說愛劍如命,但也是對劍抱著十分的敬意的,絕對不會將寶劍給弄丟的。


    “我送人了。”


    “原來你不隻會送我一個人寶劍,虧我當時接劍的時候還那麽高興。”


    “別別別,你先聽我說。當時我確實有兩柄劍沒錯,其中有一柄就是我為你所鑄造的七星,另一柄名叫青罡,也出自於劍門關,但它並非我所鑄之劍。”


    “不會是……”宋棋來沒敢說出來。


    “沒錯,是一柄劍門古劍。早前我獨自將它收服到了手下,那天我送了出去。我在送出去之前就找人煉化過,我本以為這就沒什麽事兒了,誰知道近日我又碰到了它。”


    “近日……莫非就是祠堂內的那柄?”


    “沒錯。”


    “那可能是,你找的那人沒有將邪氣煉化幹淨,才導致了古劍又一次邪氣大發。還好我們及時的給了他重創,若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說了這麽多,可是這與要孫大哥離開,有什麽關係?”


    “幫我煉化邪劍的人,就是他。”


    “啊?”


    “嗯,其他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想要你去找他談一談,最好是能勸他早點離開,還是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好。”


    “好。”


    宋棋來沒有再說任何話了,趙思遠知道她此刻心裏一定是思慮千重。


    此時香鄉姑娘居處——小廟的周圍已經安靜了下來,萬玲與孫弘文也離開了。因為正是忙季,村民們都去下地幹活兒了。


    年輕村長這時候一人來到了小廟前。


    他沒有進去,隻是站在廟前喊了兩句:“香鄉姑娘,你你在嗎?我有些事情想找你談談。”


    “是村長啊,我在的。談事?自然當然可以了。”姑娘說。


    近日村內,發生的事情也確實是有一點多。估計村民們也少不了擔驚受怕,村內這時候出現一些變故,自然是正常的。


    姑娘接著說:“那村長你進來吧,進我這裏以後就不需要用法術了。”


    “香鄉姑娘我就不進去了,我是來請姑娘晚上來一趟我家的,我現在地裏頭還有些活兒,天擦黑了才能忙完。”村長說。


    香鄉姑娘說:“嗯,好。那就晚上見了。”


    “欸,好。”說著,村長就走了。


    香鄉姑娘運行起了真氣,打算趁著這點空擋運功一番。


    她把左腳放在右大腿上麵,又把右腳搬到左大腿上,兩手相合置於小腹前麵。


    口與唇自然閉合,上下齒相對,卷舌,用舌尖輕輕地抵上齶,閉目內視。唿吸保持著從容自然,她此刻這是在集中思想。


    “氣”指流動著而看不見且有生命作用的精微物質;血產生氣,氣又推動血液的運行給與活力,氣血相生,氣就是生命能量即生機。有質而無形。


    氣的來源分先天和後天,與生俱來的腎的精氣為先天之氣;生後得到肺吸入空氣和脾胃運化而成的水穀精氣即為後天之氣,後天之氣不斷充養而成真氣,正氣。


    香鄉姑娘先前自然是沒有氣的,被稱為“鬼魂”的她,自然是已經斷了氣了的。雖然鬼魂也能通過修煉的要法術,但是他們依靠的不是真氣,而是邪氣。


    姑娘如此,劍門古劍亦如此。


    可如今的香鄉姑娘,邪氣已得去,真氣堅固,是謂因天之序。


    無論是練就任何一種武功也好,修習任何一類法術也罷,通常其修行者都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入門的,一類是沒入門的。就像是內行人與外行人,入室弟子與外門弟子一樣。


    老話總是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其實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為入門的,總是依靠著各種千奇百怪、格式不同的方法修煉功法。但往往有些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這樣的一類人最可怕,他們稍不留神就會“走入捷徑”誤入歧途。同樣,人在修煉的時候若是心智不堅,就特別容易走入魔途,俗稱“走火入魔”。


    但世間又有多少條捷徑呢?大部分捷徑,都隻不過是喬裝改扮的歧途罷了。就像是魔道之於人,吃人**氣之法之於鬼妖一樣。不可反駁,吃人確實是鬼妖修行最快的方法,不過也是歧途。


    如今姑娘打算先修習內丹。


    丹者,單也,一者,單也。惟道無對,故名曰:丹。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穀得一以盈,人得一以長生。內丹是以天人合一思想為指導,以人體為鼎爐,精氣神為藥物,而在體內凝練結丹的修行方式。


    無論是神仙或是修真者,再或是狐狸精、狸子精,他們這些生命體在修行的時候,都要先修煉內丹。姑娘既然過了天劫,那就要開始正式的修煉了


    轉眼間,等姑娘再次睜開雙目的時候,天色已近傍晚。


    姑娘擦去了額頭上的汗珠,起身,出廟,去找村長了。


    宋棋來這邊是有些艱難的,但是她首先找到了孫弘文。


    見孫弘文在運功,宋棋來就沒有打攪他。


    此刻他以運功至丹田真氣充實,自然地真氣就貫通督脈了。一唿真氣入丹田,一吸真氣沿督脈入腦。這是真氣最自然的活動狀態,外唿吸則綿綿密密,若存若無。


    外行認為真氣(即“炁”)隻有一種,其實不隻是土象的廣育真氣,還有水象的玉液真炁,火象的氤氳真炁,木象筋膜湧動之炁,金象的炁光混融之炁。


    此五氣,正是與五炁真君相對應。五炁真君又名五德星君,分別是東方木德重華星君,南方火德熒惑星君,西方金德太白星君,北方水德伺辰星君,中央土德地侯星君。


    隻見此刻孫弘文體有金光覆映在其身,愈演愈烈,一時間竟然連其周身也金光逼人。他人如座洪鍾,視之不見,充耳不聞,仿佛跳出了三界之外,不見了五行之中。


    此刻,他身上的湧動的炁,正是純正的金象之氣!此氣正如那日金光擎天之勢,如又猛虎下山般洶湧猛烈。


    緊接著他的元精被點燃,身中如煙薰霧行。身中如一圈圈金光湧起,這是金液真氣。


    這可是肉眼可見的金光護體啊!!


    可見孫弘文在五行之術上的天分,可見一斑,若是他後日能得良師點化,再得了好機遇,那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五行之炁,其性一物,爾時天生五炁,地生五味。道家內丹口訣,亦須密得指授,而後能性命雙修,三化朝元,五炁聚頂,以證仙班。


    人無需修煉就具備真氣,隻是尚未激發深修而已。真氣是人體最基本、最重要的氣,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原動力。真氣藏於腎中,由受於父母的先天之精和後天的水穀精氣組成。


    氣是貯存在五髒六腑、四肢百骸之中,並且是流動的物質,所以說望氣,即是在望你體內的真氣。真氣人人都有,而也都有金、木、水、火、土的偏向,先是有自身的生辰八字所定,後又經生活環境、內外觀影響而變動,故而人在不同的時刻所成之氣,氣暈各不相同。


    如宋棋來此刻,就是火象氤氳真炁成形受使,化為如有實質的內在景象,如紅日漸勝,紫煙虛渺。外在觀瞧,是一片冉冉升騰,籠著全身的淡紫色的霧嵐。當然她的真氣之力是遠不如孫弘文的,即便是她修行的時間比孫弘文要長上十幾年,這就是天賦所使,沒有辦法。


    宋棋來理了理思緒,準備同孫弘文交談了。從哪裏開口她也已經想好了,隻是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


    此時孫弘文也已經到了收功的時候了,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搓搓了雙手,又用雙手搓麵,最後用十指梳頭片刻,這才慢慢站的站起來活動。


    他一轉身,就看到了宋棋來。


    “師姐,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孫弘文笑著問。


    “我來找你談談。”宋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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