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顆心我不要了。”我毅然打斷他的話:“你留著吧,我隻要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麵前,我說過生生世世永不相見的。”


    我這話說的決絕,隻是希望能和陸澤瀟了斷的徹底一點。


    如果現在不讓他徹底死心,那他總會覺得還有希望,以他的xing格,我們就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剛說完,我就覺得,心比之前更痛了。


    “娘子說的是真的?當真永生永世都不想見我了?”我的話剛說完,周圍的空氣就立刻冷了幾分,半晌陸澤瀟才沉聲問道。


    “對,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陸澤瀟依舊在原地,周圍雨聲瀟瀟,盡管我一直打著傘,仍然有不少雨點打在我的臉上。


    雨點冰冷刺骨,就像是落在我的心裏一樣,心刺骨的疼,但我的意識卻越發情形,支撐著我還能站在這裏。


    我剛要裝著鎮定離開的時候,突然發現陸澤瀟竟然在對著我哭,他沒有吭聲,而是一直無聲的哭泣著。


    和這雨水一樣,無聲的而又不間斷的流下來,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淚順著臉頰不斷的往下流,無聲的擊打在我的心上。


    每一下的力道,都足夠讓我刻骨銘心,我強忍著渾身戰栗的感覺,才能麵對他。


    他凝視著我,像是怕以後再也見不到的樣子,要一次看個夠似得。


    我對上他,他的眼中充滿了悲戚和絕望,還有,恐懼!我也幾次見過他這樣恐懼的神情,他到底在怕什麽?


    我從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心裏先是一驚,緊接著,我也跟著難受起來,就像是,能夠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痛苦似得。


    就像是最心愛的東西要消失了一樣,帶著一種無法挽迴的痛苦,比這雨水還要陰冷百倍,讓人痛徹心扉的絕望。


    陸澤瀟緩緩衝著我走了過來,但我卻連連後退,我不想再讓他靠過來了,既然決定和他分開,那就算再痛苦也,也要堅持下去。


    陸澤瀟大概也看出我在躲著他,他低下頭,沉聲說道:“娘子若是非要這樣,那就把這個帶上,以後或許能用得著。還有,我想要迴那塊玉佩,可以嗎?”


    我知道他是想要迴那塊我當初送他的玉佩,他說他戴了幾千年的,我想,他應該是想留個念想吧。


    還給他,也好。


    “玉佩在總部銀行保險櫃裏鎖著,保存的很好。”我遞給他一個閃閃發光金色的卡片:“這是鑰匙,你自己去拿。”


    玉佩是他給我的,現在還他了,我們唯一的信物歸還給他,這份感情也就斷了。


    他顫抖著冰冷蒼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接過卡片,又遞過來的一張黑色的玉牌,上麵刻著很多字,我大概猜到這東西是什麽了。


    等拿到手裏仔細一看,果然,這就是冥界通行證,之前陸澤瀟給我一塊,但早已不知所蹤了。


    “我早想給你,隻是一直沒來得及,娘子這次可要收好了。”


    陸澤瀟的聲音隔著雨霧傳過來,帶著幾分蒼涼,聽得我眼圈一熱,微微點了下頭。


    我明知道自己不該接受他的東西,每次看到這塊玉牌,我就會想起他,但我還是忍不住把他留下了。


    如今,交換了東西,是不是就算散夥了?


    散夥了嗎?為什麽我的心好痛,前所未有的痛,就像被冰凍後暴曬,再一刀刀淩遲······


    我有種預感,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我有可能死在這裏,陸澤瀟看出了我的不適,他廣袖一揮,周圍的一切清晰了,雨停了,他也隨著雨消失無蹤。


    天空放晴,夕陽即將消失在地平線,按理說我應該覺得暖和了才對。可我的身體依舊是冰冷的,一個趔趄,就要倒下,還好吳心瀾及時扶住我。


    我們沒走出幾步,一輛車就開了過來,開車的人居然是如風。


    陳琛跳下車,幫著吳心瀾將我扶到了車上,車上還開著暖氣,可就算這樣,我仍然感覺到渾身冰冷,就像生命被抽走了似得。


    他們誰都沒有再提讓我把心要迴來的事情,一個個都沉默了。氣氛尷尬的要命,加上車裏本來就悶,讓我喘不過氣來。


    難過的到了想死的地步,但我不能死。會心法師說過,如果我死,陸澤瀟也會死。


    吳心瀾將一個毛毯蓋在我身上,不停的幫我搓手,我任由她這樣擺弄著,但搓了半天,我的手仍然像塊冰似得。


    她擔憂的說:“boss,還是趕緊送蕭雨去醫院吧,她渾身一點溫度都沒有。”


    boss轉過頭平靜的看著我,淡淡對如風說道:“先迴家,給小雨找個大夫!”


    “boss,我覺得還是送她去醫院比較好!”吳心瀾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握住她的手,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她這是心病,去醫院也沒用。”boss平靜的看著我,語氣依舊淡然,但眼神中卻帶著幾分無奈。


    我靠在後座上,用毛毯緊緊將自己的身體裹住,心從未像現在這樣難受過,我的腦子裏不斷的閃過陸澤瀟的影子。


    但我卻隻能提醒自己,快點忘了他,既然無法原諒他,那就忘記他,也放過自己。


    ······


    自從這個想法萌生後,我便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從那天起,我對外界的感知力慢慢下降,醫生說我得了抑鬱症。


    我開始不出門,不想接觸陌生的東西,我不知悲喜,不問年月,隻知道,boss和吳心瀾在照顧我。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也不知道自己這種狀態持續了多久,直到有一天······


    我看到吳心瀾在角落裏,偷偷的哭,我的心髒,突然間刺痛,尖銳的疼痛讓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也讓我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心瀾。”


    她此刻正擔憂的看著我,即使自己也臉色慘白,滿臉疲憊,她都絲毫沒有在意。


    我滿是歉意,隻好勉強衝她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了。”


    吳心瀾先是一怔,隨後開懷大笑著說:“雨寶貝,你會笑了,會說話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已經兩個月沒說話了!我這就去告訴boss!”


    ······


    又過了些日子,我的身體痊愈了,雖然心裏偶爾會有空落落的感覺,但也不至於難過的要死要活了。


    這些日子,boss讓我在他家裏休息,自己則去忙別的事情去了,我平靜的看著boss翻資料的樣子,心裏不禁又閃過陸澤瀟的樣子。


    我急忙搖了搖頭,暗罵自己為什麽還忘不了他。


    吳心瀾輕歎了一聲說:“如風說boss本來在做任務,聽到我們發來求救信號就立刻放下任務趕過來了,但半路卻被惡鬼堵截,是一路殺過去的。”


    “都是因為我太弱了,每次都要麻煩boss。”


    我輕歎了一聲,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弱了,之前這種感覺還沒有太明顯。


    但我被蘇寒月算計的得如此狼狽,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這次終於讓我認清了自己的能力。


    “雨寶寶你別這麽想,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蘇寒月可是隻千年女鬼,你鬥不過她也是很正常的……”


    吳心瀾畢竟是我多年的好友,我的心思她也能猜出幾分。


    但我現在根本沒心情聽她說這些,我在想如果張道長去對付蘇寒月的話,能不能打贏?


    這時我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其實在心裏盤亙很久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但這次我終於決定了。


    “雨寶寶,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呀,別這麽魂不守舍的行不行,不然我讓拜托張道長給你招招魂吧,你這樣子真讓人擔心。”


    這時吳心瀾的聲音突然竄到我的耳朵裏,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安了,我的魂都還在。”


    “不過我現在真想去見見張道長,我有事求他。”


    我靠在床頭,平靜地看著吳心瀾,吳心瀾衝我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嘟囔著了一句:“寶貝,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懂你!”


    “我想找張道長拜師,學習道術!”


    我拉著吳心瀾的手,認真的說道,吳心瀾愣愣的點了點頭,她大概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的,太好了小雨,那以後你就是我師妹了!”


    這時陳琛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過來,緊接著他整個人都撲進房間裏,高興的衝著我笑道。


    幾個月過去了,陳琛又長高了,他現在更像一個陽光大男孩,而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


    我也沒想到自己去學道術會讓陳琛這麽開心,心裏不禁一暖。


    “小雨放心,我一定幫你和師父說好話,讓他收你做徒弟!”


    等等,我這還沒進師門呢,他已經不叫我姐姐了?


    “好弟弟,不過萬一我掌握的不好,你可得私下裏教教我呀!”


    我加重了弟弟這兩個字的音量,瞥了一眼樂的得意忘形的他。


    “你以後,可是我師妹,我沒叫你蕭雨師妹已經不錯了。”


    我一時語塞。


    “你和boss提過這件事嗎?”


    陳琛收迴笑容,表情非常嚴肅的問道。


    我不禁一愣,這件事我隻和他們兩個說過,還真沒有告訴過boss。


    畢竟我和張道長都是組織裏的人,如果boss不同意我和張道長學道術的話,那張道長也不敢教我。


    “等boss迴來,找個合適的時間,我自己和他說吧。”


    結果我的話音剛落,boss就走了進來,他平靜的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問道:“小雨有什麽事要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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