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二歎道:“據我所知:明州各界對退役的第五衛將士盤剝太狠,搞得很多人走投無路。”


    王猛怒道:“我們給出的退役補償不算低,按理來說足以讓退役將士無憂無慮的過完100年,怎麽可能出現生計艱難的狀況?”


    錢二苦笑道:“明侯有所不知,第五衛將士因罪退役,故而隻拿到了1/3的退役補償。周平等人當初就鬧過幾次,卻被強行驅離,投訴無門。以至於到了地方之後,大多數人不懂得當地的物價水平,再加上習慣了統一供給,心中對金錢並沒有明確的概念,很多人著實瀟灑了一段時間,可是等到錢花光了,才發現除了殺人,啥也不會,一時之間生活沒了著落,便求助地方。可他們都是因罪退役,地方不明真相,便不待見。有消息稱第五位有功勳卓著的老兵迴鄉之後被人巧取豪奪,最後窮困潦倒,直至餓死。後來才有周平組織人給商隊充當護衛,賺取微薄的薪酬糊口,至於養家,根本就沒得想。”


    王猛怒道:“想不到地方之人如此膽大妄為,百戰老兵迴鄉居然餓死,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看來說服王五迴頭絕無可能,可笑咱們明知北明軍受了委屈投訴無門才造反,卻不得不派兵進剿,手足相殘,可悲可歎!”


    錢二說道:“不管王五等人受了多少委屈,如今扯旗造反,便是明州叛逆。在這個內外交困的節骨眼上,他們罪該萬死!”


    孫三反駁說:“都已經開始餓死人了還不反,難道要等著墳頭上長草嗎?”


    王猛不想再聽,隻得打斷了兩員心腹愛將的對話。


    鄭十一帶著衛十二和武十三領著30萬大軍離開之後,王猛的信使向唐州方向飛馳。


    唐盛接到王猛的信之後,立即召喚唐九領兵20萬,跨境攻擊黑牛城。


    消息傳到狗娃城之後,郭嘉有些猶豫不決了。關鍵時刻,還得劉正出麵,確立了南守北攻的整體方略。


    王五問道:“劉大人,鄭十一等人在我心中隻是小輩,北明軍即便是人少,也可以完虐三衛人馬,您為什麽要求我們固守?”


    劉正隻得解釋說:“北明軍的確可以搞定鄭十一的三衛人馬,甚至可以一鼓作氣拿下明州城。然而以狗娃城當前的實力,惹得明侯親至,再來趙大和錢二的兩衛人馬,估計咱們就得抱頭鼠竄了。因而拖住鄭十一,就可以爭取到大量的時間鞏固地盤,發展實力。”


    王五問道:“為什麽黑牛城那邊就得針鋒相對呢?”


    劉正解釋說:“唐州由於元州停戰協議的關係,一直受北軍壓製。北侯李丹可以輕鬆對戰唐侯唐盛,故而唐州來襲,肯定是精銳出擊撈一把就走。讓來無影去無蹤的明州十三盜打防禦戰,純粹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不如充分發揮他們的特色,讓唐盛看到胡亂插手的嚴重後果。”


    王五弄明白了劉正的戰略意圖,立即在狗娃城準備,打算消耗鄭十一的兵力。


    郭嘉說道:“大人,黑牛並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要完美實踐戰略計劃難度太大。不如您隨軍北上,由我坐鎮狗娃城,確保沾住鄭十一等人的大軍,遲滯明州軍主力投入的速度,為北線打開局麵爭取時間。”


    劉正叮囑說:“也好,你在狗娃城一切當心。若是明侯王猛親自帶兵來戰,你必須要優先保全有生力量。至於地盤,隻要人還在,遲早都可以重新拿到手。”


    劉正跟隨黑牛北上,在黑牛城再會十三道首領,號召大家重拾老本行業務,對以白羊城為中心的十三座城池展開襲擾戰。


    狗娃城前線,鄭十一帶著人趕到了。


    武十三作為新人,總想著一口吃成個大胖子,因而主動求戰,準備踩著北明軍上位。


    鄭十一不忍打擊新人,隻得把平叛第一戰交給武十三打。


    狗娃城上,王五看了一下武十三的排兵布陣,很快就失去了對戰的興趣,於是就對周風說:“我看那武十三的水平,估計比你強不了多少。北明軍占據地利,你可得悠著點打,要是用力過猛把人嚇跑了,以後就總管後勤。”


    周風笑道:“將軍放心,我保證武十三打完之後還想接著打,絕對不會出現消極厭戰情緒。”


    王五留下周平壓陣,然後就帶著周安迴營養精蓄銳了。


    郭嘉見王五迴營,忍不住的問道:“這可是北明軍初戰明州軍主力,你這樣做甩手掌櫃,難道就不怕弄巧成拙嗎?”


    王五告饒道:“大人就別取笑我了,我承認帶著老母雞護崽的心態總領全局有失偏頗。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得讓手下那三個小家夥多鍛煉鍛煉,盡快成長起來獨擋一麵才是顧全大局。”


    郭嘉說道:“狗娃城就算是丟了也問題不大,後麵的花豬城快弄好了。咱們完全可以步步為營,讓鄭十一看到希望,他就不會想著唿叫援兵,王猛也不會提前把主力拉過來痛扁咱們。”


    王五雖說不能完全聽懂郭嘉的話,卻在執行上不打折扣。這樣一來,狗娃城做足了兩手準備,北明軍心裏有底,戰鬥就顯得遊刃有餘了。


    狗娃城頭,周風終於恢複了之前守城的風采。這與之前對戰北明軍的戰鬥不一樣,他與武十三沒有多少交情,戰鬥純粹是公事公辦。


    周風謹記王五的指示,命令大軍降低抵抗力度,讓武十三的人在城頭站穩腳跟,然後再逐步增加抵抗力度,使得明州軍看到一絲取勝的希望,卻又無法快速的轉化為戰果。


    武十三打了一天,在城頭上僵持的人達到了2000人。


    天黑的時候,鄭十一鳴金收兵,武十三隻留下100人斷後,就讓那1900人全身而退。周風的隊伍打得精疲力盡,最後的那波防守反擊更是色厲內荏。


    武十三迴營,雖說沒有膽量質疑軍令,卻理直氣壯的說:“十一哥,十二哥,今天的戰鬥你們都看見了。我看明天也不需要再換人了,讓我的人再加把勁,就可以搞垮周風,令北明軍傷筋動骨。”


    衛十三還想說什麽,卻被鄭十一製止了。


    鄭十一不想壞了武十三的心情,於是就說道:“既然你信心滿滿,那就再給你一天。”


    第二天大戰,武十三果然隻用了2個小時的時間,就把手底下最精銳的5000人送上了城頭。


    周風也是全力以赴的戰鬥,讓武十三後援上城的速度始終無法超過戰損速度。


    這樣一來,看似武十三在穩步推進,實則是排隊送人頭。隻不過城頭保持5000人的規模,讓明州軍產生了錯覺,一致認定破城的希望超過九成,因而輸送後援的時候格外的賣力。


    戰鬥持續到黃昏時分,武十三的折損超過3000人,他手上的可戰之兵僅有人。


    鄭十一看了武十三的戰鬥報告,這才發現了問題。


    武十三不以為然的說道:“以狗娃城的戰鬥強度,兩天才損失5000人,簡直就是奇跡。”


    鄭十一怒道:“屁的奇跡,咱們被耍了。這才兩天,就有這麽大的戰損,以明侯配給的資源,咱們連傷亡撫恤都有缺口,再加上有功將士的獎賞,隻怕用不了多久就該破產了。”


    武十三辯解道:“十一哥何必危言聳聽,咱們那麽多人在城頭站穩腳跟,那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難道還能摻假嗎?”


    鄭十一苦笑道:“十三弟,我相信你沒有摻假,可咱們都沒有辦法確認北明軍是否盡力。不盡快試探出北明軍的真實戰鬥力,後麵的仗就難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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