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芊為了營救米芳,連夜逃離了彭城。


    抵達陳留之後,陶芊見識了學子們的文采風流之後,決定與眾英傑考場見真章。


    陶芊女扮男裝,假托米芳之名參加恩科南場考試。


    準備進入考場的陶芊忐忑不安的走進了房間,卻發現負責驗明正身的人居然是陶氏族人。


    兩人一照麵,激動得又哭又笑,至於驗明正身的環節,自然也就忽視了。


    陶芊順利進入考場,發現恩科的論題居然是如何解決彭城問題?


    陶芊琢磨了10年,鞭辟入裏的分析之後,洋洋灑灑的寫下了解決之法。


    經過3天的緊張忙碌,恩科南場的首場考試圓滿結束。


    陳登看著某張策論答卷上絹秀的文字,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副考官徐庶見狀,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登歎道:“此生若是女子,可點狀元;若是男子,用之則遺禍無窮。”


    徐庶疑惑道:“恩科取士,雖無性別限製。然報名參加考試的士子,皆為許昌和陳留兩地的男子。恩科南場考生名冊之中,並無女子登記在冊。”


    陳登急忙說道:“此事幹係重大,非武皇不能決斷,咱們不能擅作主張。”


    徐庶點頭同意,兩人一起找劉正匯報。


    劉正看完之後,決定特殊情況特殊處置,批準陳登揭開封條。


    米芳的名字映入眼簾,陳登的表情就更複雜了。


    世家天下,每位士子的身上都會有著濃厚的家族烙印。


    米芳的答卷,就是明顯的彭城陶氏風格。然而據陳登所知,陶氏學子中,並無米姓子弟。以答卷主人的才學論,陶氏唯有女秀才陶芊符合要求。


    陶芊可是女子,更與陳登之子早有婚約。如今托米芳之名參加恩科考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劉正看完考卷,斬釘截鐵的說道:“此卷所列數據,非陶氏核心10年積累不可得。再以才學相較,可以肯定該生並非米芳,而是名滿彭城,享譽華夏的女秀才陶芊。”


    徐庶問道:“武皇,若是有證據證明該生為陶芊,又該如何處置?”


    劉正沉吟片刻,才鄭重其事的說道:“女扮男裝參加考試,雖有挑釁華夏製度之嫌,卻無傷大雅。即便是取消該生的考試資格,亦是替陶氏做了廣告,還會得罪許昌和陳留兩地的讀書人。咱們不能做賠本的買賣,得慎重考慮。”


    陳登順勢提出建議,暫不質疑米芳的身份,待到把陶氏徹底的套牢之後,再重拳出擊,大局可定。


    陳登意味深長的說道:“彭城主宰,也該換人了。”


    劉正心裏清楚,陳登已經看上了彭城主宰的位置,有心取陶氏而代之。陳氏對人皇峰有功,武皇殿於情於理都得支持。


    陳登將米芳之卷判為第一名,與上榜之人一起參加殿試。


    殿試結束,以米芳之名參加答對的陶芊再獲殊榮。


    劉正為了配合陳登,將陶芊欽點為金科狀元,並安排其身著紅袍,帽插金花,騎乘禦馬巡遊三日,接受全城百姓的祝福。


    荀氏千金荀悅,對盛裝巡遊的陶芊一見鍾情。荀氏新家主荀諶為了拍人皇峰的馬屁,於是就向劉正求告,替荀悅指婚陶芊。


    劉正順水推舟,同意了荀悅的婚事。


    10日之後便是良辰吉日,陶芊與荀悅的婚禮熱鬧了整個許昌城。九成以上參加恩科考試的士子,為了沾狀元的喜氣紛紛隨禮。


    洞房之夜,陶芊把女扮男裝的過程合盤托出。荀悅生性善良,不僅沒有追究其玩弄女子感情的罪過,還拜托荀諶替米芳主持公道。


    荀諶是聰明人,陶芊可以一帆風順的問鼎金科狀元,再結合陳氏向彭城秘密遷徙的情報,陶氏的命運基本上已經注定了。


    米芳就是人皇峰製裁陶氏的引子,荀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為了避免荀氏遭遇滅頂之災,荀諶讓陶芊親口承認女扮男裝騙婚的事實。作為交換,荀氏願意為營救米芳奔走。


    陶芊救人心切,隻得同意了荀諶的要求。


    陶芊當著天下學子的麵,親口承認了女扮男裝騙婚的錯誤,向荀悅賠禮道歉,並當場退婚。


    荀諶和荀悅非常的大度,不僅沒有追究,還把新婚豪宅相贈。


    怎料天下學子覺得受到了侮辱,紛紛上書人皇峰,請願問責陶芊,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劉正親自在許昌校場發表講話,在安撫天下學子的同時,再三強調文章取士的重要性。


    劉正發出靈魂三問,天下學士終於認識到了差距。知恥後勇的讀書人終於承認了陶芊的學識,羞憤之餘隻得埋頭苦讀,不再糾結於男女之別。


    劉正不僅沒有追究陶芊女扮男裝的事情,還決定以人皇峰的名義提審米芳。


    米芳被押送到許昌之後,由於盜竊罪的證據不足,當庭釋放。


    陶芊主動嫁給米芳,過起了小日子。


    陳登見狀,隻得將婚書退迴。


    到了上榜學子任官的日子,陳登力主賜爵陶芊,不許實職。


    徐庶問道:“金科狀元為一屆學子之首,若是不能重用,豈不是令其他學子寒心?”


    陳登反駁說:“金科狀元有引導天下學子發奮圖強之責,若有閃失便是不能承受之重。因而厚爵養之便可,不宜實職操勞。給予榮耀即可,主政一方便是不妥。”


    陳登的話,算是定下了金科狀元虛爵榮耀的基調。


    陶芊受了爵位,領了賞賜,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由於金科狀元不受實職始於陶芊,直接導致了天下學子對陶氏恨之入骨。


    在陳登的引導之下,天下學子不再針對陶芊,而是醞釀輿論風口,有意無意的指責陶定以權謀私。


    本來陶定動用關係將米芳問罪下獄並不算罪大惡極,可是天下學子被陶芊打臉之後,一時又被道德綁架,根本就找不到渲泄口。


    如今陶芊實錘了陶定以權謀私誣陷米芳的惡行,瞬間就引起了天下學子的憤怒。


    大量學子上書劉正,要求懲治陶氏。


    天下學子生怕米芳的事情弄不死陶氏,紛紛開動腦筋,對陶氏子弟不斷的人肉,不求賺錢,隻求出一口惡氣。


    陳登見時機成熟,便向劉正請旨,到彭城對陶氏展開清算。


    陶定求見陳登。


    陳登冷笑道:“你養了一個好女兒,打陳氏的臉很爽吧?”


    陶定辯解道:“陶氏不敢!”


    陳登怒道:“可這就是事實,陳氏在許昌已經成了笑話,陶氏得為這件事情負責到底。”


    陶定倒是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陶芊身上。


    可是陶芊無權無勢,根本就無力賠償陳氏的損失。


    陳登堅持查抄陶氏,消息傳到許昌之後,陶芊求見劉正。


    劉正說道:“彭城陶氏是否有罪,你最有發言權。若是你想替陶氏求情,就得證明陶定沒有以權謀私的罪行。”


    陶芊問道:“武皇如此刁難,究竟是什麽意思?”


    劉正迴答說:“陶定無罪,米芳的盜竊罪就無法擺脫。也就是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隻能選一個。”


    陶芊問道:“父親陶定誣陷米芳雖有罪,然而並沒有造成不可挽迴的後果,難道就不能網開一麵嗎?”


    劉正平靜的迴答說:“政治就是站隊,非此即彼。米芳和陶定必有一人犯罪,且違法必究。我可以把選擇的餘地留給你,你現在就告訴我你的選擇。”


    陶芊糾結了很久,才勉強的說道:“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我選擇米芳無罪,至於陶氏的命運,那就聽天由命好了。”


    陶芊的選擇,直接將陶氏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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