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大婚的日子。西宛王宮燈火通明,賓客雲集。


    裕哥和小雅也應邀赴宴,坐在了主桌上。


    眾人推杯換盞,談天說地,氣氛異常的熱烈。


    然而吉時將至,王座上依舊隻有婚禮的女主角,女王西江月。至於那位神秘的男主角,依舊沒有現身的跡象。


    殿中飲宴的小雅優雅的喝了一杯鮮紅的葡萄美酒,然後攛掇裕哥說:“夫君,阿月這是什麽意思,居然拿婚姻大事開玩笑。這要是無法收場,連帶著裕氏的臉都要給丟盡了。我看還是你去客串一下男主角把婚禮的流程走完,也好讓大家的麵子都好看一點。”


    裕哥遲疑道:“這樣不好吧!畢竟犬國的排麵還是要顧及一下的。我可是早就勸諫過陛下了,她非得一意孤行,我也沒有辦法。”


    小雅勸道:“陛下是女人,當然可以任性。而你是男人,就沒有資格任性了。你必須要把事情給圓場了,否則就會成為洪荒大陸的笑話。我沒事的,你去吧!”


    小雅的聲音很大,王座上河西江月一字不落的聽得一淸二楚。


    隻不過西江月並沒有理會,而是對兼職司儀的女官說道:“既然咱們的小雅夫人已經等不及了,那就開始吧!”


    女官領命,大聲喊道:“婚禮現在開始,有請新郎西宛郡王裕弟登場。”


    纖雲弄巧,喜鵲搭橋,一道紅綾從殿外沿鵲橋飛入,直到王座前的地上。


    西江月起身,身後兩對金童玉女扶起裙擺。


    蓮步輕移,西江月的右腳抬起,落在了覆蓋著紅綾的鵲橋上。


    紅綾鵲橋的盡頭,盛裝的裕弟左腳前移,那風流倜儻的形象,直入賓朋之心。


    伴隨著鼓點的節奏,兩人相會於鵲橋中部,十指緊扣,衷腸新訴。


    禮炮聲隆,彩帶漫天飛舞。龍鳳呈祥,天女散花,賀!


    紅綾鵲橋托著兩人飛到了空中,眼前盡是熱情似火賀詞。先叩天地恩,再謝尊長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禮成,返迴王座。


    裕弟和西江月正坐,接受眾賓朋的祝賀。


    裕哥萬萬沒有想到,這場別開生麵的婚禮,新郎居然是投靠了龍國的裕弟。


    小雅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顧形象地質問道:“西江月,這就是你所謂的報複嗎?”


    西江月笑語嫣然地說道:“小雅夫人,你想多了。裕弟與我終於修成正果,你再也不用擔心我會搶你的男人了。這樣兩全其美的結局,你應該彈冠相慶呀!”


    小雅怒道:“裕弟是龍國的大將,你這個西宛女王居然委身下嫁,難道是打算背叛柴門之盟的約定嗎?”


    西江月平靜地說道:“首先我得聲明一下,我與裕弟兩情相悅,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再有就是柴門之盟一年之前就已經到期了,我本人並沒有簽署過任何續約文件。你口中的背盟之說,純粹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小雅聞言,瞬間就亂了方寸,或許是一向趾高氣昂慣了,直接扯著嗓子喊道:“可是裕哥已經代表西宛國續約了,難道你敢否認?”


    西江月冷笑道:“犬小雅,你在我的婚禮上搗亂的事情,我記下了。至於所謂的續約,等裕哥真正做了西宛國的王,到時候再生效吧!至於現在,我不承認。”


    裕哥懇求說:“女王陛下別鬧了,這事關西宛國的形象,切不可意氣用事。”


    西江月冷笑道:“裕哥,咱們熟歸熟,可是很多事情都得有個規章製度。西宛國什麽時候輪到你做主了,這件事情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夫妻在床上定下的續約,可不能讓我和西宛國買單吧!這樣的事情,不說我不答應,就是西氏也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做法。”


    小雅氣急敗壞地吼道:“西江月,犬國的1200萬大軍10年之後就會兵臨城下,到時候我會讓你跪下唱征服。”


    西江月笑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我給你們夫妻3天的時間離開西宛城,否則就得去造化城做客了。造化城的位置,想必犬國也沒有辦法探明,你們先想想吧!”


    裕哥問道:“裕弟,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分裂裕氏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裕弟鄭重其事地迴答說:“哥,我現在是女王陛下的夫君。這樣的好處難道還不夠嗎?以後見麵,請叫我西宛郡王。對了,我似乎忘了一件事情,你和大嫂就要離開西宛城了,以後再見麵得等龍國大軍攻入犬國王城了。”


    小雅怒道:“裕弟,想不到你投靠龍國之後竟然學會了信口開河。我犬國1200萬大軍已經出發了,到時候區區500萬兵力的龍國,那還不是摧枯拉朽就搞定了。我勸你還是認清形勢跟對人,否則就隻能到俘虜營裏麵感悟人生了。”


    西江月似乎不想繼續爭吵,直接讓司儀女官宣布婚禮結束,賓朋退場。


    接下來的三天,沉浸在女王陛下大婚喜悅中的西宛城,迎來了一次悄無聲息的大清洗。那些不願意與龍國合作的世家,紛紛登門拜訪,以夫人外交的形勢換取一份犬國準入資格。


    反倒是裕氏,願意跟著裕哥到犬國寄人籬下的族人數量居然不足1/3。剩下的大部分人,但凡與裕弟關係尚可的人,都選擇改換門庭投入龍國裕氏。


    至於那些既不願意追隨裕哥背井離鄉,又不願意改投裕弟接受龍國恩賜的人,則是自發匯聚在一起鼓搗出了新裕氏。


    犬國公主小雅對裕氏的分裂很不滿意,忍不住的冷嘲熱諷說:“夫君,這就是一直絞盡腦汁想要守護的裕氏嗎?”


    裕哥意興闌珊地說道:“小雅,裕氏隻有紮根在現在這片土地上,才是真正獨立自主的裕氏。如今這片土地已經容不下我了,可是卻對其他族人的正常生活沒有任何的影響。不管我曾經有多麽的努力,族人們都會視而不見。他們隻會記得我這個家主從他們身上收取稅賦,肯定是大賺特賺了。至於養家兵的消耗,族人們不了解,自然也就不會覺得有我什麽功勞了。他們覺得幸福安寧來得容易,就不會輕而易舉的感動了。到最後反而覺得我這個家主靠著吸他們的血過日子,心中自然會積攢怨氣了。”


    小雅歎道:“難道龍國的進攻,還沒有讓沉浸在歌舞升平中的裕氏明白家兵存在的重要意義嗎?”


    裕哥苦笑道:“龍國進攻又怎麽樣,現在不是有裕弟站出來繼續保護裕氏嘛。那些族人隻需要換一個家主就可以繼續逍遙,又何必跟著我麵對未知的風險呢?”


    裕哥其實也很明白,對於裕氏族人來說,不管誰上位做家主,該交的稅賦可是一分錢都不能少。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不必糾結把忠心給了誰。


    小雅怒道:“難道裕弟上位就可以比你做得更好嗎?”


    裕哥迴答說:“對於裕氏族人來說,家業都在西宛城。隻要不用背井離鄉,人家就不會在乎誰做家主。可以是我,也可以是裕弟。若是裕弟給個三瓜倆棗的甜頭,族人們就會不吝讚美之詞。如今我在西宛城失去了立錐之地,願意追隨我顛沛流離的人自然不會很多。畢竟家就在這裏,人的戀舊會束縛大多數舉棋不定的人。”


    小雅歎道:“西江月這樣做,還真應驗了一句話——愛過之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裕哥卻辯解說:“小雅,這與愛情無關,隻是西氏的整體立場問題。龍國需要西宛國的徹底臣服,而你我卻屬於西宛國外戚。這樣尷尬的身份,當然會遭遇驅逐了。”


    小雅問道:“西江月這樣迫不及待的劃清界限,難道就不給西氏留一條退路嗎?”


    裕哥迴答說:“西氏若是立場曖昧,肯定會被龍國徹底的清楚。若是連以後都沒有了,所謂的退路也就變成了笑話。”


    犬小雅終於認清了現實,不再奢望繼續逗留西宛城了。


    裕哥其實不想走,可是滯留西宛城,就會麵臨西氏和龍國裕氏的聯合打壓。


    裕哥已經無力迴天了,特別是私自與犬國續約的事情,徹底的惹惱了西氏。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都覺得理虧的裕氏,當然不會願意強出頭替裕哥火中取栗了。


    裕氏折騰了兩天,鬧得雞飛狗跳的。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又有一半的人臨時變卦不想走了。那些裕氏族人四處找人托關係,爭取花錢免災。


    裕弟恰到好處的放出消息,對於那些願意改換門庭的族人,不僅不會剝奪既往的榮耀,還可以酌情留用。


    那些人一想,裕哥帶著心腹離開西宛城,很多重要崗位都閑置出來了。以裕弟的人才儲備率,根本就不足以將所有的元老掃地出門。也就是說機會還是有的,就看能不能率先占坑了。


    即便是沒有了好位置,也可以效仿耶律氏分家定案,好歹也可以品嚐一番說一不二的感覺。


    距離最後期限還有一小時的時候,西宛北門大開。裕哥一行人拖家帶口地趕到了城門洞前的空地上。


    一身戎裝的西江月,就等候在道路的中間。


    裕弟卻恢複了龍國朱雀戰國大將的裝備,精神抖擻地陪在西江月身邊有說有笑。


    裕哥心中有火,卻又不太好發作,於是就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女王陛下,我的這些行李需要開箱檢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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