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聽了馬超的話之後,立即同意了他的建議,大軍迅速的北上,想要與鄧艾會合。


    然而劉正的大營距離鄧艾的營地有五天的路程,想要在第一時間給自行弩炮部隊支援,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東方月說:“王爺,要不讓征西將軍馬超先行率領一支輕騎北上,主力再慢慢的跟進。”


    畢竟自行弩炮部隊關乎興漢軍的大量機密,不容有失呀。


    自行弩炮製作簡單,威力巨大。


    要是落入鮮卑人手裏,隻怕會改變大草原之民不擅攻城的劣勢。


    一旦鮮卑鐵騎擁有了大威力的攻城武器,興漢國的北境又要不安寧了。


    劉正說:“小月,不用擔心。鮮卑人就算得到自行弩炮,也來不及進行調整了。”


    興漢軍已經拉開了戰略決戰的序幕,戰略包圍圈也構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生死較量了。


    鮮卑人就算有心學習漢人的攻城方式,也沒有時間展開訓練了。


    ……


    大青山南麓的山腳下,有一條沿山盤桓而下的小河。


    小河由西北向東南而走,小河兩岸,就是鮮卑人南下的唯一通道。


    慕容忠的部落就在河流的兩岸,正處於大青山與彈汗山之間的河穀地帶。


    鄧艾在河穀口安營紮寨,堵住了慕容忠南下的通道。


    鮮卑人或許是感覺到了末日的降臨,慕容忠的部落,居然全族南下,大軍綿延二十裏,聲勢浩大。


    小河兩岸的飛禽走獸,居然慌不擇路的四處逃躥,甚至有一頭撞進鄧艾大營的傻麅子,非常不走運的成了興漢軍戰士的盤中餐。


    鄧艾站在木石混搭的寨牆上,看著烏雲蓋頂的天空,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副將鄧草走了上來,憂心忡忡的說:“校尉大人,這天可是要下雨的征兆。”


    自行弩炮要是受了潮,那麻煩可就大了。


    失去了主力武器,咱們的戰鬥力會下降七成呀。


    還是向後方的主力求援吧,小心駛得萬年船呀!


    天時地利都不在自行弩炮部隊的這一方,一旦陷入僵局,後果不堪設想哪?


    要是破壞了王爺的大計劃,咱們可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鮮卑五部自從另外三部歸順興漢國以來,一直都在整軍備戰。


    特別是步度根的部落,更是采取了極限的兵民合一手段。


    周邊四部,執行得最徹底的就是南麵的慕容部。


    慕容忠為了南下增援,居然拚湊出了十萬鐵騎。


    本來慕容忠部是沒有那麽多戰馬的,有近三萬人騎著黃牛參戰。


    據深入大青山的刺候迴報,那三萬黃牛部隊,戰鬥力居然直追慕容忠部落的主力——鮮卑鐵騎。


    慕容忠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居然把三萬黃牛部隊擺在了前麵。


    鄧艾說:“行了,傳令各部,集火攻擊黃牛部隊。”


    麵對蒙上了雙眼的三萬黃牛,鄧艾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他在心中不斷的祈禱——千萬不要下雨哪?


    否則兩萬自行弩炮部隊,就要陷入絕境了。


    似乎興漢軍的好運已經到頭了,天空居然下起了大雨。


    瞎牛亂撞,在付出了兩萬餘頭牛的代價之後,終於填平了營寨前的壕溝。


    鄧草說:“將軍,自行弩炮受潮,無法正常發射陶罐彈,咱們擋不住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撤吧!


    趁著慕容忠在組織第二輪攻勢,咱們可以順利的南撤。


    鄧艾看了一眼營寨的前方,神情凝重的說:“鄧草,咱們不能撤!”


    一旦讓慕容忠進入了身後的大草原,隻怕這場草原大決戰,興漢軍就要不戰而敗了。


    最關鍵的是並州鐵騎經營了多年的歸化堡,一旦落入了鮮卑人的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哪?


    哪怕是咱們全軍覆沒,也不能後退半步。


    遇上了這樣的大雨天氣,自行弩炮部隊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興漢軍沒有孬種,有的隻是埋骨大青山的英雄。


    傳令下去,以自行弩炮構築第二道防線,近戰搏殺分隊,跟我衝!


    鄧艾騎上了戰馬,拿著九鳳烈陽刀,帶著五千興漢軍衝了出去,與慕容忠的七萬鐵騎混戰。


    鄧草不敢怠慢,忙組織剩下的人修築第二道防線。


    浴血廝殺了近兩個時辰,鄧艾帶著三千幸存的興漢軍戰士,退迴了第二道防線。


    慕容忠的大軍遭遇了強有力的阻擊,再加上雨中大戰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並沒有趁勢攻打鄧艾的第二道防線。


    鄧艾眼睜睜的看著前營成了慕容忠的駐地,近戰分隊的兵力嚴重不足,他連最起碼的反擊能力都沒有。


    可是被動的防守,又會讓自行弩炮部隊萬劫不複。


    這是非常矛盾的事情,堅持戰鬥會死,放棄陣地南下,那就是鈍刀子割肉,會更痛的,同樣會死無葬身之地。


    夜幕降臨,大雨滂沱,似乎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鄧艾站在簡陋的營地中,對臉色蒼白的鄧草說:“鄧草,現在的形勢對我軍非常不利,必須要想個辦法驅逐慕容忠的人,奪迴或者是毀滅前營。”


    要是鮮卑人得到了休整,咱們撐不過明天。


    前營中的布置,咱們必須要按時啟動。


    就算是滅不了慕容忠,也可以替自行弩炮部隊,多爭取一天上的時間。


    隻要天氣放晴,咱們就可以反擊了。


    鄧草說:“校尉大人,你已經血戰一天了,晚上的偷襲,就交給我來辦吧!”


    我隻需要三百人,到前營放上一把火就好。


    要是我迴不來了,家中的一切大小事務,就有勞鄧校尉了。


    鄧艾想要據理力爭,但是他更清楚——接下來的戰鬥會更辛苦。


    他隻得把偷襲前營的任務交給了鄧草,自己則保全有用之身繼續戰鬥。


    鄧草摸黑進了前營,卻在埋火油的地方遇上了慕容忠。


    慕容忠問:“漢人將軍,你們的夜襲已經失敗了,還不放下武器投降嗎?”


    鮮卑人需要大量的漢人奴仆,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否則的話,殺無赦!


    慕容忠的話音剛落,四周埋伏的鮮卑大軍一齊現身。


    鄧草瞄了一眼埋火油的位置,心中就有了定計大聲說:“放下武器,準備火石!”


    慕容忠的漢語隻是半吊子水,隻聽懂了前麵四個字,至於後半部分,他是一個字也聽不懂。


    鄧草放下了武器,朝著埋火油的地方走去。


    身後的三百名興漢軍戰士,毫不猶豫的丟掉了武器,跟在鄧草的身後,手伸入了懷中,準備火石,打算以自身為火把。


    慕容忠見三百個火人走向一個角落,心中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鄧草開始跑動起來,距離埋火油的位置隻有十米了。


    慕容忠情知不妙,立即下令放箭。


    然而三百慷慨赴死的興漢軍戰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替鄧草贏得了引燃火油的機會。


    當鄧草趴上小木屋的時候,看著燎原的大火,裂嘴一笑,歪頭氣絕了。


    短短十米的距離,三百興漢軍戰士用生命堆出來的血路。


    慕容忠看見木屋起火,大喝一聲:“撤!”


    至於救火,似乎被所有的人遺忘了。


    鮮卑人亂了,慕容忠那淒慘的唿喊聲,讓更多的人陷入了驚慌失措之中。


    鄧草用生命完成了任務,前營的大火,不僅吞沒了慕容忠的三萬大軍,還燒掉了鮮卑人的膽氣。


    天亮之後,看著一片廢墟的前營,鄧艾流著淚說:“兄弟們一路走好!”


    剩下的戰鬥,就交給我們來完成吧!


    天空依舊在下著雨,慕容忠並沒有按照鄧艾的預想休整,而是帶著剩下的六萬鮮卑鐵騎,進攻興漢軍的第二道防線。


    鄧艾的大刀已經機械的揮動了無數次,無數的陶罐彈在左右炸裂,偶而有自己人成了陶罐彈的犧牲品,不過更多的是鮮卑人。


    自行弩炮的弓弦受潮,導致了射程嚴重的不足。


    為了給身後的戰友爭取發射的機會,鄧艾隻得帶著近戰分隊,在陶罐彈籠罩的範圍之內搏殺。


    好在受大雨影響的不僅僅是興漢軍,還有大量的鮮卑鐵騎,弓箭的失效,直接讓鮮卑鐵騎的戰鬥力下降了八成。


    近身搏殺,興漢軍身上的鐵甲,可是鮮卑人的噩夢。


    每一名興漢軍戰士的倒下,都會有五名,甚至是更多的鮮卑鐵騎化作了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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