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城南,鮮卑鐵騎大營。


    軻比能望著帳中垂頭喪氣的部落首領們,開始了新一輪的賣慘大會。


    素利說:“諸位,告訴大家一個很不幸的消息。”


    我部的箭支已經消耗光了,現在人手不足三支箭。


    彌加說:“我的部落聯盟稍好一些,人手還有五支箭。”


    隻是這也是杯水車薪,估計連一場戰鬥的消耗都無法滿足了。


    像這樣的大規模戰鬥,以戰養戰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鮮卑人縱橫大草原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闕機說:“我部也沒有得到補充。”


    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繳獲了數萬盒弩矢,卻發現根本就沒有辦法配給部隊。


    這下好了,隻出不進,還得分派人手保護那些鐵製的弩矢,好弄迴大草原,熔鑄之後打造新的兵器。


    軻比能說:“王帳部落更慘!”


    如今人手不足一支箭,今天上陣,全部都是棄弓不用,連白馬軍的一根毛都傷不著。


    以戰養戰成就了鮮卑人的輝煌,也暴露了咱們的致命弱點。


    大家都應該明白,沒有了箭支的鮮卑人,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想要活命,連拚命的本錢都沒有了。


    以前可以靠著燕王劉虞的接濟存活,如今在興漢軍的全麵封鎖之下,鮮卑人的苦日子到來了。


    拓跋力微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參加了會議。


    隻見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對軻比能說:“大首領,現在的問題是——怎麽樣才能把人帶迴彈汗山。”


    要是大草原上的鮮卑部族少了這二十萬人,那結果可就不妙了。


    如今咱們四麵都是興漢軍,東邊的黃忠就不用說了,前些年一把大刀一張弓,砍得好多人在大白天裏也不敢出氈包。


    北麵是雁門鐵獅張遼,一把大刀在手,狂殺三千裏。


    鮮卑部落的小孩子們聽見到遼到了,嚇得都不敢哭了。


    張遼止啼,這個傳說已經持續了好幾年。


    至於南麵的趙雲,大家都記憶猶新,那就不用說了。


    現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西麵的馬超了。


    鮮卑鐵騎沒有跟神威軍打過,應該不會有什麽臨戰怯陣的想法。


    軻比能說:“拓跋首領,這馬超與興漢王劉正非親非故。”


    如今竟然與征東將軍趙雲齊名,這說明他也不好惹。


    要是西進受挫,鮮卑鐵騎就得團滅了。


    既然大家聯合作戰,那就機會均等,興漢王當年選將出征,一向喜歡用抓鬮的辦法。


    如今咱們也請大草原之神做個見證,用這樣的辦法來安排出戰的順序。


    大家共同推舉一個人出來,在羊皮紙上寫下四個數字,然後就由咱們幾個部落聯盟的首領抓鬮,以數字確定出戰的順序。


    素利說:“鮮卑第一勇士拓跋力微,可以充當這個公證人。”


    彌加也點了點頭,同意由拓跋力微寫字。


    闕機與素利共同進退,也支持了由拓跋力微出麵的提議。


    軻比能說:“拓跋首領,既然大家都信任你,那你就動筆吧!”


    拓跋力微說:“承蒙大家信任,我就代替大草原之神主持這個公道。”


    希望大家可以遵守部落聯盟的決議。


    支持大草原之神的裁決。


    現在,請四位驗看羊皮紙。


    拓跋力微取出四張羊皮紙,命令親衛呈給四位大人物查看。


    每個人都看過之後。


    拓跋力微當眾寫下了四個數字,隨後折疊成了四個大小相同的小方塊。


    隨後拓跋力微又請出一尊天狼鼎,請四位部落聯盟的首領再度查驗了一番。


    待到四人確定天狼鼎沒有貓膩之後,他才抓起四個羊皮紙小方塊,投進了天狼鼎中。


    運轉為氣搖晃了起來,向左轉了三圈,念了一番尊敬大草原之神的話語。


    向右轉了三圈,說了一通鮮卑人天命選將的必要性。


    向前轉了三圈,恭恭敬敬的向天狼鼎致以最高的禮節。


    最後才向後轉了三圈,恭請四位部落聯盟首領請戰。


    抓鬮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第一個出戰的是彌加,第二個出戰的是素利,第三個是軻比能,至於排在最後麵的幸運兒,是一直不聲不響的闕機。


    彌加領著手下的部落聯盟勇士們,帶著二十萬支由其餘三大部落聯盟湊上來的鐵箭,向神威軍的陣地發起了決死衝鋒。


    馬超見彌加大軍來襲,忙據寨而守。


    鮮卑鐵騎似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居然用血肉之軀衝撞寨牆,更是在一刻鍾之內,射光了二十萬支箭。


    馬超在安平國中守城多時,當然有經驗應對鮮卑鐵騎的進攻。


    眼看箭雨將至,一千張厚木大盾樹了起來。


    從遠處看像是一個巨大的鍋蓋。


    關鍵是巨盾的厚度足足有半尺,以鮮卑鐵騎手中箭羽的穿透了義,根本就不足以穿透巨木盾。


    即便是僥幸穿透了巨木盾,想要傷害著甲的神威軍戰士,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激戰一個時辰,神威軍的損失有限,彌加部的箭羽儲備卻是清零了。


    馬超帶著五千神威軍,直接打開寨門,對著彌加的戰陣發起了衝鋒。


    沒有了箭羽的鮮卑鐵騎,根本就沒有能力威脅到神威軍。


    彌加見馬超出城,忙帶人迎了上前。


    雙方相距十步,馬超大喝一聲:“投!”


    五千神威軍,前隊立即投擲。


    隨後伏身在馬背上,給後隊的投擲標槍讓出了空間。


    如此起伏兩次,神威軍握緊了手中的弧形大砍刀。


    彌加見神威軍投槍,心知大事不妙,忙一個蹬裏藏身,想要憑借著高超的騎術躲過槍林。


    隻可惜鐵槍的穿透力,可比箭羽強多了。


    馬超見彌加打扮不凡,於是就親自照顧彌加。


    第一支標槍射穿了彌加的戰馬。


    緊接著的第二支標槍,把彌加釘在了地上。


    馬蹄踏過之後,人就消失不見了。


    想不到鮮卑部落聯盟首領之一的彌加,居然成了第一個戰死沙場的大人物。


    一個照麵,馬超就收下了一顆人頭。


    神威軍衝鋒的速度很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戰鬥就結束了。


    鮮卑鐵騎留下了數千具屍體,然後倉惶逃迴了大營。


    素利迅速的接收了,大部分彌加部落聯盟的殘部,一時之間居然擁有了,與軻比能分庭抗禮的資格。


    闕機實力最弱竟然脫離了鮮卑鐵騎的大營,連夜帶著三萬大軍向北逃躥。


    鮮卑大營之中,軻比能與素利大眼瞪小眼,大約而同的流露出了絕望的情緒。


    鮮卑鐵騎已經損耗得差不多了,軻比能擁有大軍七萬,素利也有了六萬大軍。


    軻比能終於相信了一個傳說——素利是鮮卑第一智者。


    侵掠上穀郡以來,各部都是損兵折將。


    然而素利卻是發展壯大了不少。


    居然取彌加而代之,成了鮮卑部落聯軍中舉足輕重的力量。


    現在的素利已經脫胎換骨了。


    看著帳中一下子少了兩位部落聯盟首領,軻比能恨不得立即衝到漁陽郡,找燕王劉虞狠狠的發泄一番。


    搶不了興漢軍,那是技不如人,鮮卑鐵騎認命了。


    隻要有燕王劉虞可以搶,鮮卑人就不會滅。


    軻比能已經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能招惹興漢軍了。


    素利問:“大首領,咱們應該怎麽辦呢?”


    仗打到現在,估計在二十年之內,鮮卑人都沒有可能威脅到幽州了。


    軻比能說:“素利首領,你太樂觀了。”


    鮮卑人現在麵臨的,是生死危機。


    超神呂布,可不是擺設。


    他可是鮮卑人的老對手了,當年縱橫並州一線,如今更是直麵彈汗山。


    步度根那小子,沒有了咱們這些人的輔佐,肯定擋不住呂布。


    鮮卑人的大草原,從此盡歸興漢國,悔不當初哪?


    素利說:“大首領,後悔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想要懲罰燕王劉虞,也得等咱們逃迴大草原再說。


    興漢王以十幾萬大軍合圍鮮卑鐵騎,就是想要一口吞掉咱們。


    中山王韓馥,麵對興漢軍大將典韋的壓力,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唯一的援軍燕國,又被白馬王公孫瓚牽製在了漁陽郡南部。


    咱們雖然擁有十三萬鮮卑鐵騎,但是箭羽的不足,嚴重的限製了戰鬥力的正常發揮。


    以皮甲彎刀對付白馬軍的鐵甲長槍,那就是在找死。


    軻比能說:“咱們隻能拚一把了。”


    突然張北防線,咱們就能活,要是無法打開缺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鮮卑人太大意了,有興漢存存在的萬裏長城,就是一條吞噬生命的巨龍。


    現在咱們是不想打也得打了,這是生與死的選擇。


    素利問:“大首領,你說投降興漢軍會怎麽樣呢?”


    軻比能說:“烏桓人倒是投降了。”


    可是殘酷的二選一,直接讓十五萬烏桓突騎損失過半。


    利下的烏桓人在樓班的帶領之下進入了赤峰,你的對手來了。


    要不是燕王劉虞再三保證——烏桓人一定可以拖住興漢軍主力。


    咱們至於大過年的南山侵犯上穀郡嗎?


    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興漢軍怎麽受得了這樣的嚴寒呀?


    軻比能很奇怪,說話的語氣也充滿了頹廢之態。


    素利說:“當年黃忠老頭子在代郡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傳說。”


    據說興漢王劉正喜歡吃雞,於是就讓黃忠到草原之上抓野雞,野鴨,甚至野鵝。


    為了保管那些家禽,興漢王專門在青州泰山一帶圈地養雞。


    還真讓野雞變成了家雞,甚至還讓管家劉豐大量收購雞毛。


    這件事情還在草原之上轟動一時呢?


    很多牧民為了暴利,居然把肉羊脫落的毛發收集起來,混在了野雞和野鴨的毛發之中,一起賣給了興漢商會的人。


    負責收購毛發的商人,居然故意裝糊塗,帶著大量的羊毛迴了西山城。


    至於那些羊毛的用途,至今沒有查出來。


    隻是聽說興漢國中出現了雙層麻布製作的衣服,還在外層抹上了桐油防水。


    說起來還真的是奇怪呀,大草原上的垃圾羊毛,居然可以換興漢國中的大米和食鹽。


    甚至有部落首領在聯盟會議的時候,都能如數家珍的說起,某某部落之中來了一個財大氣粗的傻子。


    部落首領們喜歡把收羊毛的商人稱為傻子。


    更是有牧民為了貪圖暴利,居然在大冬天裏給老羊剪毛。


    羊沒了毛怎麽過冬呀!


    當然是全死球了。


    軻比能說:“素利首領,看來問題就出在羊毛上。”


    你說人的身上要是裹滿了羊毛,會不會也像羊一樣,可以抵抗寒冷了呢?


    素利說:“大首領,這不可能的。”


    人的身上,怎麽可能沾上羊毛呢?


    軻比能問:“女兒國不是出產了雙層麻布衣服了嗎?”


    會不會是把羊毛填充進去,也能達到禦寒的效果呢?


    這要是試驗成功了,那可就功德無量了。


    素利說:“大首領,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軻比能突然腦洞大開的說:“要是羊毛能織成布就好了。”


    大草原上最不缺的就是羊毛,想想大冬天裏,人都凍成了冰棍,羊也能熬過去。


    素利聽了之後,居然哭笑不得,要是羊毛能織布,野草也能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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