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迴到營中之後,把哭成了淚人兒的張寧,交給了郭嘉,對他說:“奉孝,照顧好寧兒。另外,若是中軍校尉部,派人來丘縣,就說我進山打獵去了。”


    劉正為了演戲逼真,還真的帶著林小妖進了山。


    郭嘉見張寧,整個人都憔悴了,也是特別的心痛,忙衣不解帶的照顧她。


    張寧哭著問郭嘉:“大英雄,我連爹爹都救不了,是不是特別的沒用呀?”


    郭嘉忙安慰她說:“寧兒,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呀?”


    張寧抬起頭,看見站在寢帳外麵的廖化和龔都,忙讓郭嘉安排他們入營。


    郭嘉聽了之後,忙找來陳到,安排天罡衛和地煞衛安營紮寨,順便納入興漢軍管理機製。


    陳到扔給兩人紀效新綱之後,就不再過問具體的事情了。


    張角果然守信用,十萬黃巾軍傾巢而出,兵鋒直指平鄉城的,中軍校尉部。


    袁紹作為四世三公袁家的,頭號繼承人,手中掌握著龐大的資源。


    麵對張角明目張膽的挑釁,終於嶄露了袁家的猙獰。


    這是最強豪強世家,與最強百姓之間的生死決戰。


    張角知道,黃巾軍必敗無疑。


    拿雞蛋碰石頭,雞蛋必碎。


    然而他心裏更清楚,即便是玉石俱焚,也要讓天下的豪強世家明白——百姓會用自己的熱血,來彰顯豪強世家的罪惡。


    讓世人看到——豪強世家邪惡的本質。


    黃巾軍不怕死,他們隻是想發出自己的聲音。


    張角拿著陰陽劍,引動天雷,炸開了平鄉城的東門。


    袁紹站在平鄉城中間的哨塔上,看著遠處人頭湧動的,黃巾軍大陣。


    他扭過頭對傷勢初癒的許攸說:“子遠,傳令顏良和文醜,啟動秘密倉庫,準備血戰!”


    許攸喚過兩位隨行人員,讓他們分頭去傳達命令。


    袁紹接著命令許攸,派人快馬出城,向附近的漢軍隊伍,請求增援。


    平鄉血戰,隨著張角那炸開城門的一聲驚雷,正式拉開了帷幕。


    河北雙雄,顏良文醜;被堅執銳,血染黃甲。


    袁紹身穿黃金甲,作為左膀右臂,他們也獲得了,穿金黃色盔甲的資格。


    隻是在規製上,減了袁紹一等。


    然而在防禦力上,卻是更勝一籌。


    平鄉城的東門一擊而破,黃巾軍蜂湧而入。


    張角引天雷縱火,與顏良在平鄉城的東門附近血戰。


    顏良手握大刀,身先士卒。千名中軍校尉部的精銳,舉盾橫槍。


    全新的精鋼方盾,有大半個人高,上平下尖。


    砸在地上的時候,陷入地麵一尺來深。


    第二排方盾架在第一排上麵,形成了一麵防禦盾牆。


    顏良舉刀高唿:“開!”


    數排方盾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黃巾軍蜂湧而入,轉眼之間,就有三百人擠進了盾陣。


    顏良再次高唿:“合!”


    盾陣收攏,擋住了黃巾軍的退路。


    張角見前鋒危急,以天雷開道,試圖炸開盾牆。


    精鋼方盾是袁家的秘密武器,黃巾軍的天雷部隊,勞而無功。


    天雷威力不足,無法撼動盾陣。


    顏良見合圍之勢已成,又命令說:“刺!”


    無數的長槍,從方盾的結合部的小孔中刺出。


    不斷的伸縮,絞殺被圍的黃巾軍戰士。


    張角見前鋒失利,忙命令飛石部隊出擊。


    千斤巨石,與顏良的盾陣,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顏良見首戰告捷,被圍的黃巾軍,也隻剩下數十名殘兵敗將。


    想要全殲,與黃巾軍飛石營硬頂,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於是就大喝一聲:“縱!”


    盾牆開裂,讓開了一條道路。


    顏良縱馬,尾隨掩殺。


    千斤巨石,唿嘯而至!


    顏良提馬揮刀,力劈華山。


    巨石碎,戰馬退,慘嘶長鳴。


    顏良雙臂發麻,又見數枚巨石升空。


    他終於知道——事不可為。


    顏良勒馬止步,靜待黃巾軍潰退。


    張角的第一次攻城,持續了僅僅半個時辰,就以前鋒潰退而宣告失敗。


    張角這才想起了劉正的話——豪強世家,千年積累;一朝問世,血雨腥風。


    黃巾軍拿血肉之軀,對抗他們的千年底蘊,可悲!可敬!


    看著平鄉東城門之內,那堅不可摧的盾牆。


    張角終於明白了,拿命拚的真正含義。


    牛刀小試,黃巾軍居然碰了一個頭破血流。


    難怪以南山城的財富,和興漢軍的精銳,都不敢輕舉妄動。


    張角也不氣惱,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黃巾軍的命運,隻能是流血犧牲。


    張角望著前方的高台,對侍奉在側的陶升說:“小陶,扶我上去吧!”


    陶升領命,扶著張角走上了高台。


    九名黃衣衛上前見禮,張角擺了擺手,吩咐眾人說:“布陣!”


    無名大陣結成,以張角為中心,籠罩著所有黃巾軍戰士。


    張角高舉陰陽劍,兩劍分左右手而持。


    他高聲疾唿:“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無名陣運轉,從張角身上冒出一股黃雲。


    雲借風勢,飄向了最前沿的黃巾軍方陣。


    經過黃雲洗禮之後,領頭的黃巾軍小將,身先士卒的衝向了顏良的盾牆。


    顏良故伎重施,然而黃巾軍並不突入,而是舉起手中的刀,狠狠的砍向了方盾。


    凡鐵對精鋼,黃巾軍手中的刀很快就廢了。


    棄刀揮拳,拳碎!身體砸上去,人碎!


    這是一場,沒有技術含量的拚殺。


    這更是勇氣的較量。


    顏良無奈,隻得命令各自為戰。


    數十名黃巾軍戰士,圍攻三五人組成的盾陣,終於有所建樹。


    中軍校尉部的傷亡,漸漸的多了起來。


    雙方激鬥一個時辰,文醜帶著精弩營趕到。


    黃巾軍寡不敵眾,負責進攻的千名黃巾軍戰士,全部陣亡。


    兩次戰鬥,據有心人戰後統計:


    黃巾軍損失一千二百人。


    中軍校尉部麾下顏良部,戰死兩百人,精鋼方盾,損壞五百麵。


    顏良看著意猶未盡的文醜,苦笑著說:“小文,見好就收吧!”


    文醜還是躍躍欲試,顏良隻得指著一堆,被砸成了鐵鉈的精鋼方盾,向他解釋起來。


    守在東門的精鋼槍盾兵,人還在,盾沒了。


    再這樣打下去,平鄉城守不住三天。


    張角也是欲哭無淚,損失了一千二百人,居然無法全功。


    黃巾軍戰士們,平均用兩條性命,居然才換得一麵精鋼方盾被毀。


    張角暗罵:“劉佑興,你果然夠狠,拿人命消耗袁家的底蘊,虧你想得出來。”


    罵完之後,張角又不得不承認——劉正的辦法確實行之有效。


    十萬黃巾軍,十萬腔熱血,就看袁家,有多少底蘊可以消耗。


    顏良交代一番文醜,小心戒備之後,就去找袁紹了。


    袁紹看見顏良,忙詢問東城門處的戰況:“阿良,情況怎麽樣呀?”


    顏良迴答說:“主公,情況很不好。當務之急,是緊急調運資源,特別是人手。估計最少得兩萬人馬,才能擋住黃巾軍的衝擊。”


    袁紹大驚失色的說:“阿良,你知道,河北袁家的主力,也才五萬人。調兩萬打黃巾軍,根本就不可能的。”


    顏良也覺得自己,有些異想天開了。於是就說:“主公,平鄉城隻怕是要守不住了。黃巾軍拿兩條命換一麵方盾,咱們不過三千麵方盾,耗不過人家的。”


    許攸獻計說:“主公,不如咱們撤吧!”


    袁紹說:“這是豪強世家,與黃巾軍所代表的賤民,第一次血肉碰撞。關係到豪強世家的,尊嚴和地位。咱們不能撤,也不能敗。”


    袁紹一邊準備固守,一麵加派人手,向三個方向緊急求援。


    當顏良和許攸問起,援兵什麽時候到呀?


    袁紹解釋說:以曹孟德的奸詐,和劉佑興的距離,三天是一個極限。


    中軍校尉部,隻要撐過最艱難的三天,援軍必至。


    若是撐不過三天,隻怕袁家至高無上的地位,從此就不複存在了。


    未時,張角再度啟陣聚兵,又一次硬撼顏良的盾陣。


    兩千五百麵方盾,在近萬名黃巾軍的強勢衝擊下,又有一千方盾成了廢鐵。


    黃巾軍付出了四千人的傷亡。


    五千中軍校尉部精銳,隻剩下三千人了。


    顏良帶著盾槍兵,在文醜和精弩兵的配合之下,邊打邊走,朝著校場方向走去。


    校場是專門為中軍校尉部,量身定做的。


    顏良和文醜密切配合,又有許攸出謀劃策。


    再加上袁紹親自坐鎮,總算是在搖搖欲墜之中,頑強的扛住了黃巾軍的第一波衝擊。


    日落收兵之後,張角迴到了黃巾軍大營中。


    張角問陶升:“小陶,今天的戰果怎麽樣呀?”


    陶升問:“將軍,咱們這樣的血拚,到底是為了什麽呀?弟兄們打得太辛苦了,很多老兄弟,臨死的時候,還在拿牙齒咬敵人的方盾。”


    張角歎了一口氣說:“小陶,為了心中的理想,咱們不怕犧牲,也必須要犧牲,你明白了嗎?”


    陶升迴答說:“將軍,我想不明白。”


    張角不再解釋了,流血隻是為了,給活下來的人勇氣和希望。


    陶升不能理解,張角是不會怪罪他的。


    陶升不懂得犧牲的意義,張角也是在劉正的解說之下,才明白了——人隻會在安逸中沉淪,在痛苦中蛻變。


    黃巾軍已經窮途末路了,然而太平道,卻有著一線生機。


    為了這一線生機,也為了給執行“希望工程”計劃的信眾們,堅持到底的勇氣。


    黃巾軍戰士的血,必須要灑在與豪強世家,拚死搏殺的戰場上。


    黃巾軍四麵圍攻校場,然而校場在袁家的經營之下,早就變成了一座堡壘。


    再配合上一千五百麵方盾,黃巾軍的誓死衝擊,就變得蒼白無力了。


    然而張角抱著必死之心,攻打平鄉縣城。並不是為了占據城池,而是拚命的消耗袁家的底蘊。


    張角隻有一個目標——就算是打不垮袁家,也要消磨袁家的實力。


    水滴石穿,袁家也抗拒不了,這樣的命運。


    第一個收到求援信的,是屯兵與廣宗城對峙的,北中郎將府盧師。


    盧師看完信之後,又問起了,一些戰場上的細節。


    信使把知道全部講了出來。


    盧師心想,廣宗是張角的大本營,更是黃巾軍主力仍在的象征。


    舍近求遠,馳援平鄉縣城,隻怕會於事無補。


    倒不如攻敵必救,強攻廣宗城,迫使黃巾軍後撤,則平鄉縣城之圍自解。


    信使見盧植,已經有了出兵的全盤計劃,於是就迴轉平鄉,向袁紹複命。


    盧植說動就動,五萬大軍全力以赴,打算讓廣宗城裏留守的黃巾軍部隊,認識到他攻打廣宗的決心。


    盧植打算用圍魏救趙的辦法,迫使張角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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