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卓森說他很快就會迴來,但是,結果呢?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淩卓森還是沒有迴來。
剛開始的時候,淩卓森還會偶爾地給唐茜發些信息,甚至更偶爾地打個電話。雖然唐茜心中糾結,但唐茜還是迴複了信息,接聽了電話。如果唐茜沒有記錯,她和淩卓森之間的對上一次通信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了。唐茜清晰記得,淩卓森還說他“明天”就要迴來了,還說好“明晚”要一起吃晚飯……一個星期之前的“明天就要迴來”,到現在,還未見人。
雖然,從知道淩卓森的第一天開始,唐茜就知道淩卓森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很即興的人。但是,從和淩卓森吃第一頓飯開始,淩卓森就從來沒有失約過……到底是怎麽了?就算他真的要失約,就算他真的要推遲迴來,他也可以給她發信息或者打電話,告訴她啊……
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你不是說要疏遠淩卓森嗎?現在不是正合你意嗎?
有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淩卓森又不是你的誰,你又不是淩卓森的誰!就算淩卓森真的要推遲迴來,他也沒有義務告訴你啊!
另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唐茜,你在想念淩卓森!
唐茜心中一怔。
她是在想念淩卓森嗎?
唐茜想要否認,但是無從否認。
但是,想念又如何?淩卓森已經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了。沒有電話,沒有信息,沒有消息……就算是唐茜忍不住給淩卓森發了幾條沒什麽內容的信息,淩卓森還是沒有任何的迴複……一切,就想是石沉大海一樣。唐茜想,可能是淩卓森終於想通了,他發現唐茜普通得沒有任何值得讓他留戀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再理唐茜了。也可能是淩卓森在這趟行程裏遇上了更讓他心動的女人,所以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拋諸腦後了。
唐茜認為,這兩種可能都極有可能!
唐茜安慰自己,她堅定地告訴自己,她本來也是要拒絕淩卓森的,現在淩卓森主動放棄,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唐茜失神地啄了一口熱咖啡,手機鈴聲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唐茜嚇得燙到了嘴。唐茜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機,是妮娜。自從妮娜去泰國尋找那個壞男人之後,就一直沒有信息……難道妮娜已經迴來了?
唐茜問:“妮娜,你迴來了?”
妮娜說:“唐茜!發生大事了!”
唐茜一陣心驚,“你怎麽了?”
妮娜說:“不是我!”妮娜的聲音突然小聲了很多,“是淩卓森!”
唐茜下意識地捂住似乎負荷不住的心髒,“他怎麽了?”
妮娜說:“他被綁架了!”
唐茜嚇得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妮娜說:“一個星期前,淩卓森在越南迴程的路上被當地的惡勢力綁架了!淩卓森在越南那邊的生意做得很大,聽說當地的惡勢力不滿淩卓森在那裏掙那麽多的錢,淩卓森給人疏通的錢又給那些疏通的人貪了一大半,所以那些惡勢力一怒之下就綁了淩卓森。”
唐茜問:“那給錢就是了!”
反正淩卓森有錢,淩卓森也不是一個吝嗇錢的人!
妮娜說:“那些人開口就要一個億,淩卓森不願意屈服,那些人鬆口說五千萬,淩卓森還是不願意屈服……”
唐茜問:“為什麽?”
妮娜說:“誰知道呢?淩卓森的脾氣就是那麽奇怪,誰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猜測,可能是淩卓森不願意讓那些惡勢力太得意!”
唐茜問:“那現在怎麽辦?!”
妮娜說:“現在沒事了,昨晚淩卓森給了那些人一百萬,那些人就放了淩卓森了。”
唐茜問:“那淩卓森現在在哪裏?他還好嗎?”
妮娜說:“要不是他已經沒事了,我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他們的嘴巴都嚴得很,因為這些事情越多人知道,淩卓森就越危險!聽說他現在已經上了飛機了,估計是要迴g市了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先不和你說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你說了這些!”
妮娜掛了電話,唐茜放下手機後重新拿起咖啡杯,她的手不停不停地顫抖顫抖,杯中的咖啡也跟著唐茜的手不停地顫抖……在她糾結著想還是不想,愛還是不愛的時候,淩卓森居然經曆了這麽恐怖的事情……或許,差一點,她就永遠地,見不到淩卓森了……如果真的再見不到淩卓森,如果上次是唐茜最後一次見淩卓森,臨別的時候,唐茜會對淩卓森說什麽?如果隻能和淩卓森說一句話,她會說什麽?“留下來”還是……“我愛你”?唐茜知道,唯有她的“我愛你”才能讓淩卓森留下來……想什麽呢?淩卓森沒事……她為什麽要想這麽不吉利的東西?想到這裏,唐茜打了個寒顫。手機再度響起,唐茜心驚地接通了電話。
“唐小姐,我是淩先生的司機老陳,淩先生今晚想請唐茜……”
“去哪裏?”司機老陳還沒有說完,唐茜就迫不及待地問。
“淩先生說,如果唐小姐不介意,就在淩先生的府上,如果唐小姐介意,就到……”
“我不介意。幾點,還是晚上7點嗎?”又一次,司機老陳還沒有說完,唐茜就迫不及待地迴答。
“是的,到時候淩先生會到唐小姐工作的地方接唐小姐。”
“老陳,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唐茜一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半,唐茜突然覺得時間太漫長了……
“唐小姐不要客氣,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司機老陳恭敬地問。
“現在過來咖啡館接我,可以嗎?我現在就想去淩卓森家……”唐茜緩了緩語氣,“我可以在他家樓下等他。”
“但是,淩先生說……”司機老陳有點為難。
“求你了。”唐茜哀求。
“好吧……我現在過來。”司機老陳知道,淩卓森是不會拒絕唐茜的。
****
唐茜根本不需要在樓下等淩卓森,因為淩卓森的這套房子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
這些人都是為今天晚上的晚餐忙碌的人,他們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忙碌的穿梭著,他們忙碌地趕著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好今晚的晚餐。隻有唐茜獨自一人徘徊在客廳裏,坐立不安地等待著。雖然妮娜說淩卓森已經安全了,雖然他們說淩卓森就要迴來了,但是還沒有看到淩卓森……唐茜感到害怕。
終於,大門被打開了,是淩卓森,還有一直跟在淩卓森身邊的金磊和程豐,還有幾個唐茜不認識的人。
周圍的人都不重要,唐茜隻看到淩卓森。淩卓森穿著一身很簡單的米色休閑套裝,雖然他的眼神還是炯炯有神,但他的臉色很蒼白,他的臉容很憔悴,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明顯的擦傷……唐茜忍不住捂住嘴,忍著眼淚。司機老陳已經告訴過淩卓森,唐茜堅持要在這裏等他……淩卓森以為唐茜隻是單純地想他了……看到唐茜這麽激動,淩卓森估計唐茜知道了些內情。淩卓森看了程豐一樣,程豐便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都離開。本來還塞滿一屋的人一下子空了,隻剩下淩卓森和唐茜在隔空對望。
“等很久了嗎?”淩卓森提了提嘴角,慢慢地走向唐茜。
唐茜不顧一切地衝進了淩卓森懷中,她將她的耳朵緊緊地貼著淩卓森的心髒,她要確定淩卓森的心髒確實是在跳動的……淩卓森歎了口氣,他雙手環住唐茜略微顫抖的肩膀,問:“誰告訴你的?”
“如果其他人不告訴我,你就不會告訴我了,是嗎?”唐茜顫抖著聲音,問。
“嗯。”淩卓森答。
“為什麽不告訴我?”唐茜有點激動地問。
“不想讓你過分擔心,又怕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淩卓森答。
“他們打你了嗎?”唐茜抬頭看著淩卓森額頭上的傷口,她伸手想要觸碰,卻被淩卓森握住了她的手。
“隻是一點小傷。”淩卓森微微笑著,輕描淡寫。
“你的臉色很差。”唐茜將視線落在淩卓森蒼白的臉上,顫抖著唇,說。
“嗯。所以我本來打算化個妝再去見你了。”淩卓森笑了,唐茜也被淩卓森逗笑了。唐茜一笑,眼淚也跟著滴下來。淩卓森低下頭,他用他的一雙大手穩穩地捧著唐茜的一張臉,他用他的兩根大拇指小心翼翼地為她抹著眼淚……唐茜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抬頭看著淩卓森。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對視,這一秒,淩卓森很想吻唐茜……但是,淩卓森說:“唐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不可以……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嗯。”雖然不願意淩卓森就這樣離開她的身邊,但唐茜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眼淚仍是不止。
“不要再哭了。”淩卓森輕歎了口氣,他抱緊唐茜,他用他蒼白的唇淺淺地印著唐茜的額頭……這,算是淩卓森和唐茜之間的第一個吻嗎?過去那一個星期的惡劣環境再加上剛剛的長途跋涉,淩卓森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狼狽。淩卓森不願意這麽狼狽地麵對唐茜,他更不願意這麽狼狽地和唐茜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盡管這個親密接觸隻是一個簡單的吻,或者是一個比簡單不簡單一點的吻。
淩卓森的唇很快就離開了唐茜的額頭,淩卓森想要離開,唐茜卻更緊地抱緊了淩卓森。
唐茜知道淩卓森不願意讓唐茜看到他的狼狽,但是唐茜也不願意放淩卓森走,盡管淩卓森隻是走到不遠處的浴室裏。唐茜不是一個輕易擁抱的人,但是她擁抱了就更不輕易放手。唐茜用力地唿吸著淩卓森身上的味道,雖然現在淩卓森身上的味道很複雜,但是唐茜能排除一切的複雜,找到真正的淩卓森……唐茜說:“下次,無論去哪裏,帶著我一起去吧。”
“好,隻要你願意,我帶你一起去。”淩卓森笑了,“我現在打算去一趟浴室……”
“讓你去還不行嗎?”唐茜沒好氣地鬆開淩卓森,淩卓森原本還蒼白憔悴的臉突然變得意氣風發,像是遇到什麽天大的幸福的事情似的。唐茜突然覺得……很幸福。唐茜無法自已地笑著,說:“去吧。”
淩卓森歎了口氣,他用唇極淺地印了印唐茜的額頭,然後才不舍地走向房間。
看著淩卓森的背影,唐茜像是掉進了酸甜的棉花糖沼澤裏,她的眼睛是酸的,整個人卻都是甜的……唐茜揉了揉酸痛的眼,甜蜜地笑了。
傭人們被程豐毫無預兆地轟走了,估計淩卓森打算一會兒帶她出去吃飯。淩卓森這麽累了,唐茜怎麽忍心還要讓他出去?唐茜走到廚房裏……其實晚餐也做得差不多了,唐茜卷起衣袖開始著手晚餐未完成的部分。牛排,她會煎;咖喱,幸虧煮好了;龍蝦,不會,擺一邊;這個是什麽,不知道,擺一邊;白飯,現成的;紅酒,這個會倒……唐茜把整理好的晚餐放在餐桌上,牛排,咖喱,白飯,紅酒……其實真的夠了。
唐茜看了看傭人事先擺好的碗筷……這麽長的桌子,各據一方的碗筷,中間簡直就是隔著一個太平洋了。唐茜動手,把其中一份餐具放在了另一份餐具的旁邊,這樣親近的九十度,才算是一起吃飯吧?唐茜坐在邊上的座位上,把主位留給淩卓森,等了一小會,淩卓森終於從房間出來了。淩卓森換了一身潔白的棉質休閑套裝,頭發洗過,吹幹,十分整齊有型……看到唐茜已經把晚餐都擺好了,淩卓森坐在主位上,問:“這都是你做的?”
唐茜說:“牛排是我煎的,但其他都是我直接從廚房拿出來的。其實廚房裏還有很多食材和半成品……但是我隻會處理這些。”
淩卓森拿起刀叉,鋸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
唐茜緊張地問:“呃……味道還可以嗎?”
淩卓森把牛排咽到肚子裏,說:“好吃。”
唐茜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煎牛排……唐茜把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嗯,不算太好吃,但是還可以吃。盡管唐茜今晚突然有很多話想對淩卓森說,但是唐茜把所有話都咽進肚子裏,因為她希望給淩卓森多一點時間認真吃飯。唐茜總以為,淩卓森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好好地吃過飯了。吃完飯之後,淩卓森坐在沙發上,他讓唐茜陪他坐一會,他說桌子等著傭人迴來收就好,但是唐茜覺得起碼該把桌子收拾好,把廚房收拾好,把垃圾倒好……等唐茜走到沙發旁邊的時候,淩卓森已經坐在沙發上,靠著椅背,睡著了。
唐茜很輕很輕地坐在淩卓森的身邊,她蜷縮起雙腿,側身靠著椅背,緊緊地看著淩卓森額頭上的傷口和眼底下的黑眼圈,唐茜又一次忍不住滴下了眼淚。唐茜真不是這麽容易流淚的人,怎麽她今天老是覺得眼睛酸酸的,掉多少眼淚都不夠?聽著淩卓森疲憊的唿吸聲,唐茜伸出手,隔空撫摸著淩卓森的臉……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疲憊和狼狽,他卻又迫切地想要見到她……他是矛盾的……唐茜知道,淩卓森的矛盾,僅屬於她。唐茜想要淩卓森抱抱她,卻又不舍得吵醒淩卓森,於是她在不打擾淩卓森的前提下努力地靠近淩卓森……她閉上眼,唿吸著淩卓森的氣息,感受著淩卓森的氣息……
等淩卓森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淩卓森轉頭看著蜷縮在他身旁的唐茜……她睡著了嗎?
淩卓森極為輕微,極為小心地伸手摟住了唐茜,他讓唐茜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極淺地在唐茜的額頭上印了一吻之後,他不舍地閉上眼,唿吸著僅屬於唐茜的味道,再一次睡著了。
唐茜不敢告訴淩卓森,她根本就沒睡,她隻是想找個最簡單的借口,留在淩卓森的身邊,陪伴他,一整晚。
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淩卓森還是沒有迴來。
剛開始的時候,淩卓森還會偶爾地給唐茜發些信息,甚至更偶爾地打個電話。雖然唐茜心中糾結,但唐茜還是迴複了信息,接聽了電話。如果唐茜沒有記錯,她和淩卓森之間的對上一次通信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了。唐茜清晰記得,淩卓森還說他“明天”就要迴來了,還說好“明晚”要一起吃晚飯……一個星期之前的“明天就要迴來”,到現在,還未見人。
雖然,從知道淩卓森的第一天開始,唐茜就知道淩卓森是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很即興的人。但是,從和淩卓森吃第一頓飯開始,淩卓森就從來沒有失約過……到底是怎麽了?就算他真的要失約,就算他真的要推遲迴來,他也可以給她發信息或者打電話,告訴她啊……
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你不是說要疏遠淩卓森嗎?現在不是正合你意嗎?
有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淩卓森又不是你的誰,你又不是淩卓森的誰!就算淩卓森真的要推遲迴來,他也沒有義務告訴你啊!
另一個唐茜在心中對唐茜說:唐茜,你在想念淩卓森!
唐茜心中一怔。
她是在想念淩卓森嗎?
唐茜想要否認,但是無從否認。
但是,想念又如何?淩卓森已經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了。沒有電話,沒有信息,沒有消息……就算是唐茜忍不住給淩卓森發了幾條沒什麽內容的信息,淩卓森還是沒有任何的迴複……一切,就想是石沉大海一樣。唐茜想,可能是淩卓森終於想通了,他發現唐茜普通得沒有任何值得讓他留戀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再理唐茜了。也可能是淩卓森在這趟行程裏遇上了更讓他心動的女人,所以他輕而易舉地把她拋諸腦後了。
唐茜認為,這兩種可能都極有可能!
唐茜安慰自己,她堅定地告訴自己,她本來也是要拒絕淩卓森的,現在淩卓森主動放棄,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
唐茜失神地啄了一口熱咖啡,手機鈴聲剛好在這個時候響起,唐茜嚇得燙到了嘴。唐茜放下咖啡杯,拿起手機,是妮娜。自從妮娜去泰國尋找那個壞男人之後,就一直沒有信息……難道妮娜已經迴來了?
唐茜問:“妮娜,你迴來了?”
妮娜說:“唐茜!發生大事了!”
唐茜一陣心驚,“你怎麽了?”
妮娜說:“不是我!”妮娜的聲音突然小聲了很多,“是淩卓森!”
唐茜下意識地捂住似乎負荷不住的心髒,“他怎麽了?”
妮娜說:“他被綁架了!”
唐茜嚇得張大嘴巴,半晌說不出半個字。
妮娜說:“一個星期前,淩卓森在越南迴程的路上被當地的惡勢力綁架了!淩卓森在越南那邊的生意做得很大,聽說當地的惡勢力不滿淩卓森在那裏掙那麽多的錢,淩卓森給人疏通的錢又給那些疏通的人貪了一大半,所以那些惡勢力一怒之下就綁了淩卓森。”
唐茜問:“那給錢就是了!”
反正淩卓森有錢,淩卓森也不是一個吝嗇錢的人!
妮娜說:“那些人開口就要一個億,淩卓森不願意屈服,那些人鬆口說五千萬,淩卓森還是不願意屈服……”
唐茜問:“為什麽?”
妮娜說:“誰知道呢?淩卓森的脾氣就是那麽奇怪,誰都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猜測,可能是淩卓森不願意讓那些惡勢力太得意!”
唐茜問:“那現在怎麽辦?!”
妮娜說:“現在沒事了,昨晚淩卓森給了那些人一百萬,那些人就放了淩卓森了。”
唐茜問:“那淩卓森現在在哪裏?他還好嗎?”
妮娜說:“要不是他已經沒事了,我怎麽可能知道這麽多?他們的嘴巴都嚴得很,因為這些事情越多人知道,淩卓森就越危險!聽說他現在已經上了飛機了,估計是要迴g市了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先不和你說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和你說了這些!”
妮娜掛了電話,唐茜放下手機後重新拿起咖啡杯,她的手不停不停地顫抖顫抖,杯中的咖啡也跟著唐茜的手不停地顫抖……在她糾結著想還是不想,愛還是不愛的時候,淩卓森居然經曆了這麽恐怖的事情……或許,差一點,她就永遠地,見不到淩卓森了……如果真的再見不到淩卓森,如果上次是唐茜最後一次見淩卓森,臨別的時候,唐茜會對淩卓森說什麽?如果隻能和淩卓森說一句話,她會說什麽?“留下來”還是……“我愛你”?唐茜知道,唯有她的“我愛你”才能讓淩卓森留下來……想什麽呢?淩卓森沒事……她為什麽要想這麽不吉利的東西?想到這裏,唐茜打了個寒顫。手機再度響起,唐茜心驚地接通了電話。
“唐小姐,我是淩先生的司機老陳,淩先生今晚想請唐茜……”
“去哪裏?”司機老陳還沒有說完,唐茜就迫不及待地問。
“淩先生說,如果唐小姐不介意,就在淩先生的府上,如果唐小姐介意,就到……”
“我不介意。幾點,還是晚上7點嗎?”又一次,司機老陳還沒有說完,唐茜就迫不及待地迴答。
“是的,到時候淩先生會到唐小姐工作的地方接唐小姐。”
“老陳,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唐茜一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半,唐茜突然覺得時間太漫長了……
“唐小姐不要客氣,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司機老陳恭敬地問。
“現在過來咖啡館接我,可以嗎?我現在就想去淩卓森家……”唐茜緩了緩語氣,“我可以在他家樓下等他。”
“但是,淩先生說……”司機老陳有點為難。
“求你了。”唐茜哀求。
“好吧……我現在過來。”司機老陳知道,淩卓森是不會拒絕唐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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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茜根本不需要在樓下等淩卓森,因為淩卓森的這套房子裏麵已經有很多人了。
這些人都是為今天晚上的晚餐忙碌的人,他們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忙碌的穿梭著,他們忙碌地趕著要在規定的時間內做好今晚的晚餐。隻有唐茜獨自一人徘徊在客廳裏,坐立不安地等待著。雖然妮娜說淩卓森已經安全了,雖然他們說淩卓森就要迴來了,但是還沒有看到淩卓森……唐茜感到害怕。
終於,大門被打開了,是淩卓森,還有一直跟在淩卓森身邊的金磊和程豐,還有幾個唐茜不認識的人。
周圍的人都不重要,唐茜隻看到淩卓森。淩卓森穿著一身很簡單的米色休閑套裝,雖然他的眼神還是炯炯有神,但他的臉色很蒼白,他的臉容很憔悴,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個明顯的擦傷……唐茜忍不住捂住嘴,忍著眼淚。司機老陳已經告訴過淩卓森,唐茜堅持要在這裏等他……淩卓森以為唐茜隻是單純地想他了……看到唐茜這麽激動,淩卓森估計唐茜知道了些內情。淩卓森看了程豐一樣,程豐便招了招手示意所有人都離開。本來還塞滿一屋的人一下子空了,隻剩下淩卓森和唐茜在隔空對望。
“等很久了嗎?”淩卓森提了提嘴角,慢慢地走向唐茜。
唐茜不顧一切地衝進了淩卓森懷中,她將她的耳朵緊緊地貼著淩卓森的心髒,她要確定淩卓森的心髒確實是在跳動的……淩卓森歎了口氣,他雙手環住唐茜略微顫抖的肩膀,問:“誰告訴你的?”
“如果其他人不告訴我,你就不會告訴我了,是嗎?”唐茜顫抖著聲音,問。
“嗯。”淩卓森答。
“為什麽不告訴我?”唐茜有點激動地問。
“不想讓你過分擔心,又怕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淩卓森答。
“他們打你了嗎?”唐茜抬頭看著淩卓森額頭上的傷口,她伸手想要觸碰,卻被淩卓森握住了她的手。
“隻是一點小傷。”淩卓森微微笑著,輕描淡寫。
“你的臉色很差。”唐茜將視線落在淩卓森蒼白的臉上,顫抖著唇,說。
“嗯。所以我本來打算化個妝再去見你了。”淩卓森笑了,唐茜也被淩卓森逗笑了。唐茜一笑,眼淚也跟著滴下來。淩卓森低下頭,他用他的一雙大手穩穩地捧著唐茜的一張臉,他用他的兩根大拇指小心翼翼地為她抹著眼淚……唐茜一邊掉著眼淚,一邊抬頭看著淩卓森。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對視,這一秒,淩卓森很想吻唐茜……但是,淩卓森說:“唐小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不可以……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嗯。”雖然不願意淩卓森就這樣離開她的身邊,但唐茜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眼淚仍是不止。
“不要再哭了。”淩卓森輕歎了口氣,他抱緊唐茜,他用他蒼白的唇淺淺地印著唐茜的額頭……這,算是淩卓森和唐茜之間的第一個吻嗎?過去那一個星期的惡劣環境再加上剛剛的長途跋涉,淩卓森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狼狽。淩卓森不願意這麽狼狽地麵對唐茜,他更不願意這麽狼狽地和唐茜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盡管這個親密接觸隻是一個簡單的吻,或者是一個比簡單不簡單一點的吻。
淩卓森的唇很快就離開了唐茜的額頭,淩卓森想要離開,唐茜卻更緊地抱緊了淩卓森。
唐茜知道淩卓森不願意讓唐茜看到他的狼狽,但是唐茜也不願意放淩卓森走,盡管淩卓森隻是走到不遠處的浴室裏。唐茜不是一個輕易擁抱的人,但是她擁抱了就更不輕易放手。唐茜用力地唿吸著淩卓森身上的味道,雖然現在淩卓森身上的味道很複雜,但是唐茜能排除一切的複雜,找到真正的淩卓森……唐茜說:“下次,無論去哪裏,帶著我一起去吧。”
“好,隻要你願意,我帶你一起去。”淩卓森笑了,“我現在打算去一趟浴室……”
“讓你去還不行嗎?”唐茜沒好氣地鬆開淩卓森,淩卓森原本還蒼白憔悴的臉突然變得意氣風發,像是遇到什麽天大的幸福的事情似的。唐茜突然覺得……很幸福。唐茜無法自已地笑著,說:“去吧。”
淩卓森歎了口氣,他用唇極淺地印了印唐茜的額頭,然後才不舍地走向房間。
看著淩卓森的背影,唐茜像是掉進了酸甜的棉花糖沼澤裏,她的眼睛是酸的,整個人卻都是甜的……唐茜揉了揉酸痛的眼,甜蜜地笑了。
傭人們被程豐毫無預兆地轟走了,估計淩卓森打算一會兒帶她出去吃飯。淩卓森這麽累了,唐茜怎麽忍心還要讓他出去?唐茜走到廚房裏……其實晚餐也做得差不多了,唐茜卷起衣袖開始著手晚餐未完成的部分。牛排,她會煎;咖喱,幸虧煮好了;龍蝦,不會,擺一邊;這個是什麽,不知道,擺一邊;白飯,現成的;紅酒,這個會倒……唐茜把整理好的晚餐放在餐桌上,牛排,咖喱,白飯,紅酒……其實真的夠了。
唐茜看了看傭人事先擺好的碗筷……這麽長的桌子,各據一方的碗筷,中間簡直就是隔著一個太平洋了。唐茜動手,把其中一份餐具放在了另一份餐具的旁邊,這樣親近的九十度,才算是一起吃飯吧?唐茜坐在邊上的座位上,把主位留給淩卓森,等了一小會,淩卓森終於從房間出來了。淩卓森換了一身潔白的棉質休閑套裝,頭發洗過,吹幹,十分整齊有型……看到唐茜已經把晚餐都擺好了,淩卓森坐在主位上,問:“這都是你做的?”
唐茜說:“牛排是我煎的,但其他都是我直接從廚房拿出來的。其實廚房裏還有很多食材和半成品……但是我隻會處理這些。”
淩卓森拿起刀叉,鋸了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
唐茜緊張地問:“呃……味道還可以嗎?”
淩卓森把牛排咽到肚子裏,說:“好吃。”
唐茜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煎牛排……唐茜把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裏,嗯,不算太好吃,但是還可以吃。盡管唐茜今晚突然有很多話想對淩卓森說,但是唐茜把所有話都咽進肚子裏,因為她希望給淩卓森多一點時間認真吃飯。唐茜總以為,淩卓森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好好地吃過飯了。吃完飯之後,淩卓森坐在沙發上,他讓唐茜陪他坐一會,他說桌子等著傭人迴來收就好,但是唐茜覺得起碼該把桌子收拾好,把廚房收拾好,把垃圾倒好……等唐茜走到沙發旁邊的時候,淩卓森已經坐在沙發上,靠著椅背,睡著了。
唐茜很輕很輕地坐在淩卓森的身邊,她蜷縮起雙腿,側身靠著椅背,緊緊地看著淩卓森額頭上的傷口和眼底下的黑眼圈,唐茜又一次忍不住滴下了眼淚。唐茜真不是這麽容易流淚的人,怎麽她今天老是覺得眼睛酸酸的,掉多少眼淚都不夠?聽著淩卓森疲憊的唿吸聲,唐茜伸出手,隔空撫摸著淩卓森的臉……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的疲憊和狼狽,他卻又迫切地想要見到她……他是矛盾的……唐茜知道,淩卓森的矛盾,僅屬於她。唐茜想要淩卓森抱抱她,卻又不舍得吵醒淩卓森,於是她在不打擾淩卓森的前提下努力地靠近淩卓森……她閉上眼,唿吸著淩卓森的氣息,感受著淩卓森的氣息……
等淩卓森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淩卓森轉頭看著蜷縮在他身旁的唐茜……她睡著了嗎?
淩卓森極為輕微,極為小心地伸手摟住了唐茜,他讓唐茜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極淺地在唐茜的額頭上印了一吻之後,他不舍地閉上眼,唿吸著僅屬於唐茜的味道,再一次睡著了。
唐茜不敢告訴淩卓森,她根本就沒睡,她隻是想找個最簡單的借口,留在淩卓森的身邊,陪伴他,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