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區。


    趙司明和玖玖一起坐在街邊的椅子上,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


    來到天空之城並入職圓夢公司,已經過去兩天了。


    他並沒有一直待在公司裏,除了中途去了一趟中樞區,剩下的時間大多數都是這裏逛那裏逛,看上去毫無目的。


    悠閑的像在度假。


    這時。


    一群小孩打鬧著從眼前跑過,落在最後的小女孩左腳拌右腳,啪的猛虎伏地,餘勢不減趴在地上往前滑了一小段距離。


    冰淇淋脫手而出,雪白的奶油與地麵親密接觸。


    她的小夥伴顯然沒注意到有個小短腿掉隊了,競賽似的沿著街道瘋跑,不一會兒跑的遠遠的。


    “嗚嗚。”


    “你沒事吧。”


    玖玖第一時間趕了過去,扶起小女孩。


    小女孩一副要哭又強忍著的啜泣,滿是委屈。


    她抬頭看到粉粉噠的玖玖之後,這才哇的哭出了聲,“好疼。”


    “我給你揉揉,這樣就不疼了。”玖玖說。


    小女孩下意識的抓住玖玖的哥特裙,看著蹲在麵前,輕輕給自己揉著膝蓋的玖玖,臉上浮現一絲安心。


    這時,她的小夥伴們終於發現後麵少了個人,返迴來並遠遠的叫了她的名字。


    被叫名字的小女孩下意識鬆開緊緊抓住玖玖裙邊的手,退出好幾個身位,擦去眼淚應了一聲。


    隨後,似乎怕被發現什麽似的,瞧也不瞧一眼玖玖,徑直朝著小夥伴們跑去。


    小不點們一驚一乍的大聲嚷嚷了一會兒。


    “咦惹,你在和那個合成人玩嗎?”


    “我沒有……”


    “哇!是粉色的合成人誒,專門給小女生用的吧,隻有小女生才和合成人一起玩。”


    “我沒有和……”


    “要不要去看看啊。”


    “誒~~~合成人有什麽好看,不是說好了去我家玩遊戲的嗎。”


    “唉,好吧。”


    小屁孩們頓時想起了最初的目的,紛紛離開,小女孩轉身囁喏一會兒,什麽也沒什麽,低頭轉身,跟著小夥伴們離開。


    看著玖玖返迴身邊一屁股坐下。


    趙司明說道:“沒想到玖玖你還挺樂於助人。”


    “合成人的底層命令之一,視線範圍內的人類需要幫助時,必須予以幫助。”玖玖有些沉悶的說道。


    “原來是規定,如果沒有這項限製,你會去幫她嗎。”


    “玖玖才不會主動幫助這些人類。”


    “但是你的幫助範圍應該不包括安慰她吧,剛才,你隻用扶她起來就可以了。”


    “……”


    玖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玖玖下次不會了。”


    連句謝謝都不說就走,這是教養問題。


    但是放在天空之城,來自合成人的幫助,不說謝謝才是理所當然,甚至說謝謝才顯得很奇怪。


    就好像你吃完飯對碗筷說一聲謝謝一樣。


    “我們多久離開這裏。”玖玖轉移話題。


    “不想多逛逛了嗎,這可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天空之城。”


    “這裏是牢籠才對。”玖玖有點委屈又有點氣憤的叉著腰,大喊:“這個破地方我一秒鍾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趙司明正要調侃兩句,忽然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靠了過來。


    卻是剛才那個摔倒的小女孩,獨自一人,去而複返。


    “那個……”


    “剛才……”


    小女孩手指在裙擺前不安的絞動著。


    鼓起莫大勇氣。


    發出很小的聲音。


    “謝謝你。”


    盡管好似怕被人聽到一樣細微,但感謝卻十分清晰的傳達了過來。


    話說出口,小女孩便像是偷偷幹了件壞事,逃也似的跑了。


    看著小女孩噠噠噠的消失在視野裏。


    玖玖宛如石化。


    “現在呢,還想馬上離開嗎?”趙司明歪頭問。


    “……想!”


    仍然是長久的沉默之後的迴複。


    玖玖握緊小拳拳,“玖玖更加堅持自己的想法了,這個牢籠一樣的,充滿錯誤的城市,不僅僅是合成人的牢籠,也是人類的牢籠……我沒有打破牢籠的力量,但是,我們可以建立一個大家都能睦相處的新世界!”


    “……確實。”


    趙司明心有感慨。


    自己去給玖玖談理想畫大餅,卻是差點被柴刀,萬萬沒想到,玖玖不知不覺成熟了,懂得自己給自己畫餅了。


    令人感動!


    與此同時,廢墟之都,化身處。


    青衣詫異的看過來,“老趙,你背著我做了什麽嗎?”


    “怎麽說?”趙司明茫然。


    “就在剛才,你身上的氣運上漲了一大截,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扶了摔倒的小女孩算嗎?”


    趙司明思索後得出結果。


    同時得到了青衣的一個白眼。


    他打開麵板瞧了一眼啟明星這個詞條,說道:“剛才玖玖說要建設一個合成人與人類和睦相處的世界,所以,應該觸發了眾望所歸這個條件。”


    “合成人也能算進氣運中,豈不是意味著合成人,也是人類?”青衣抓住重點。


    “理當如此。”趙司明頓時了然,心裏覺得有些不真實,摸了摸下巴,“那個,雖然難以置信,猝不及防,但是,聽我說,一直困擾我們的營地的人口問題,可以宣布解決了,經此一役,無論勝負如何,反叛軍都無處可去,我們可以把他們全部帶迴營地,擴充人口。”


    他聯想起羅平說過的話。


    合成人被製作出來的初衷,就是為了彌補災後人口空缺。


    也就是說,合成人完全可以作為人口填補進營地。


    這一點,趙司明當即確認了一下,驗證可行。


    當然,合成人同樣需要滿足轉化比例條件,但是這個轉化比例非常高。


    與趙司明聯姻城主之女的效果一樣,聯姻是兩大勢力彼此加深融合的一種,戰爭同樣如此。


    生存者與反叛軍們聯手奮戰,這種深厚的革命友誼比聯姻來的要牢靠的多,所帶來的轉化比例自然比聯姻高。


    問這個世界,還有哪裏可以成為合成人的淨土?


    唯有趙司明與身懷所有數據的玖玖聯手,才能打造屬於合成人的淨土,所以眾望所歸觸發了,氣運暴增。


    這也是為什麽玖玖立下目標之後,就立刻讓趙司明漲了這麽多氣運的原因。


    “我們做到了。”


    青衣挽起發絲,心情輕快,笑容明媚。


    從忽然得知趙司明準備結婚時的茫然無措,生悶氣,到理解卻難以接受,以及最後確認彼此的心意,放手一搏。


    最終,他們還是找到了這個不用妥協的路線。


    “是啊。”


    解決了這個讓自己鬱悶良久的事情,趙司明十分暢快。


    盡管細算起來,他好像也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


    玖玖是自己覺悟的,青衣是自個兒進階的,人口轉化比例,也是每一個營地成員們,自己作戰收獲的。


    但是趙司明評價,十分滿分,自己可以給自己打九分。


    他如果不敢帶頭莽,如果從一開始就選擇了妥協,就一定找不到圓滿的路線。


    青衣也好,玖玖也好,營地成員也好,每個人都相信他能行,所以他表態之後,眾人便竭盡所能的發揮。


    以至於出現了這麽個離譜的現象,趙司明發現自己還沒開始使勁呢,就被帶飛了。


    這一波,是莽夫領袖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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