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聲匿跡?”聽到這個描述,高遠感覺有些意外:“按理來說,一個賭徒,為了賭資,是可以沒有人性的。但凡有一絲可能性,他應該都不會主動申請個人破產,從而放過他差點就攀上的彩女士……”如此,高遠分析道:“而且,所謂的‘銷聲匿跡’,是從此之後,再也沒聽到過那個人的消息了嘛?”


    “你說的沒錯,當我們絕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之後,一開始,那家夥確實像是瘋了一樣的,想盡辦法的來騷擾小彩,並不斷的用她肚子裏的孩子為基礎,用盡了各種方式要讓小彩先去跟他結婚,暫時不要管我們的看法。而當時,要不是我們把小彩強行鎖在家裏,哪都不讓她去,以她當時的想法,差點就同意了。”聽著高遠的話,禦手洗宗旭迴答道:“但是之後,就我們所知,在他得知自己的孩子出生後不久就死亡之後,因為沒了束縛小彩的東西,他就辭掉了工作、申請了個人破產,然後就再也沒聽到過這個人的下落。”


    “可是,他沒有死對吧?”聽到這裏,高遠的思緒忽然一下就通透了,然後便如此問道:“他辭去了工作,申請了個人破產,按理來說也不會是‘銷聲匿跡’,至少他這個人還是活在世上的。他會這麽做,要麽是被催債的煩的不勝其擾,要麽就是他另有打算,否則他要是真的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直接自殺就好了,何必還要辭職跟申請個人破產這麽麻煩?


    “但是,申請個人破產雖然能一定程度上免除債務對正常生活的影響,可是卻也代表了,他從此之後沒法再像之前那樣借到錢了。他本身就在靠以貸養貸過活,而且還有賭博的習慣,結果他還辭掉教授的工作,之後基本不可能在找到這樣的工作,基本上是放棄了他未來的生活——


    “這樣的心態,可不像是一個賭徒啊!


    “作為一個賭徒,隻要有一點本錢,他就敢去壓上全部身家去搏一把。辭職、申請個人破產這樣自斷後路的做法,明顯不是一個賭徒可以做出來的。而且事後,他還是銷聲匿跡……”說到這裏,高遠似乎明白了什麽,然後認真的看向禦手洗宗旭,問道:“他是想改頭換麵,重頭開始?”這麽說著,高遠感覺似乎很多事情都可以說得通了,但前提是禦手洗家這邊的迴應能否對應上自己的猜想——


    “你對賭徒的認知,很清晰……”而對此,聽到高遠這樣的分析,禦手洗宗旭肯定的點了點頭,先是如此稱讚了一聲,然後便說道:“沒錯,他們是一群隻要上過賭桌,就再也忘不掉那種感覺的人——


    “贏了的想再贏,輸了的想翻盤,到最後,就算賭到傾家蕩產也不願離開,隻要有一點機會,就能想出各種你難以想象的手段來找翻盤機會的家夥。


    “他確實改頭換麵了。在他申請了個人破產之後,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個新身份,於是就徹底放棄掉了他原來的身份,然後還差點用這個新身份,試圖加入禦手洗家的產業,以此來接近小彩。


    “好在,他隻是換了身份,沒有去整容,所以這樣的手段很快就被我們識破,但是在那之後,他那個新身份也沒再用過。可是,就因為這樣……”


    “因為新身份也沒再用過,所以沒法確定在那之後,他是不是又換身份了,而且搞不好,這一次他真的直接把臉都改了,然後想辦法徘迴在彩女士的身邊是嘛?”高遠順著禦手洗宗旭的話說道。


    “沒錯。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但總有種感覺,那個家夥一直還在找機會……”禦手洗宗旭迴應道。


    對此,高遠默默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眼前兩人身後的山洞口,隨即歎了口氣,問道:“那麽既然如此,我接下去的問題,不知道你們願意迴答嗎……”目前為止,禦手洗宗旭所說的內容,跟自己的猜想大差不差,由此,那麽自己猜想的情況是真的的可能性進一步提高了,但是,要證明整條猜想的可能性,還有幾個關鍵的問題亟待解答,可是這些問題……看著眼前的禦手洗宗旭以及禦手洗瑞。


    按時間算,當年的禦手洗瑞隻是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那麽是禦手洗宗旭嘛……眉頭微皺的,高遠感覺有些緊張——


    “但說無妨。”禦手洗宗旭平靜的迴道。對此,高遠舒了口氣,然後便問道:“那個私生子的死因!”聞言,禦手洗宗旭眉頭微挑,隨即神情自若的,反問道:“什麽意思?”


    “嗯……這該怎麽說呢?”麵對禦手洗宗旭這樣的迴應,高遠故作思考了一下,然後道:“我先來說說我對現在所知道的事情的看法吧。”說著,高遠看了看眼前的禦手洗宗旭跟禦手洗瑞兩人,見兩人沒有對自己的說辭表示出異議,於是高遠便說道:“一切所有的事情,都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而一切的起因,正是彩小姐跟那位大學教授的戀情開始。


    “正如剛才所聊到的那樣,那位大學教授從跟彩女士談戀愛開始,就是抱著目的的。之後,雖然你們識破了他的手段,沒有讓他得逞,可是因為那個孩子已經沒法打掉,所以不得已之下,那個孩子還是被生了下來。


    “雖然聽你們的說法,那孩子後來還是死了,因此那個人才死心。但是就後來的發生的事情,我總感覺有些奇怪——


    “比如說,那個孩子的屍體在哪?”如此說著,隻見禦手洗宗旭的神態自若,而禦手洗瑞的臉色,則稍稍有了變化。


    對此,高遠便繼續道:“當然,之後發生的事情看起來,你們也無從考證,那麽就從最近發生的事情來分析吧——


    “比如,今日子小姐的事情!


    “在外人看來,前任會長禦手洗遙史先生為了今日子小姐買下了那棟公寓,並且還安排了絆井先生他們照看一下今日子小姐的生活,這樣的態度很難讓人不聯想他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


    “雖然這種情況,很多人會胡思亂想的去瞎猜。但是要是知道一些關於禦手洗家的內情,並加上現在今日子小姐大概的年紀……


    “你們說,要是有人知道禦手洗家第三代中,其中還有一位私生子的存在的話,麵對今日子小姐的這件事,會怎麽看待?


    “並且,那位私生子說是已經過世,但是也沒見過屍體的所在,作為外人,你們覺得會怎麽去想?”


    “我明白了……”而此刻,就當高遠說道這裏的時候,禦手洗宗旭閉了閉眼,打斷了高遠的話語,然後看向禦手洗瑞說道:“小瑞,看起來僅憑一點點蛛絲馬跡,他就已經猜到這種地步。可見已經沒有必要瞞他了。”聽到這,禦手洗瑞似乎也是覺得瞞不住了,於是低著頭,微微歎息了一聲,朝前走了一步,對著高遠說道:“明智先生,既然事已至此,我就明說了吧,有關今日子小姐的事情……”對此,見對方願意坦誠相告了,於是高遠點了點頭,默默開始聽起了對方的講述——


    “一切的起因,還是在於我父親的過世。”緩緩的,禦手洗瑞開始講述起了事情的經過:“我父親跟今日子小姐的相識,還是在幾年之前。當時,在我得知了父親要我就在東京負責業務的便利,讓我買下今日子小姐所住的那棟公寓時,我曾問過我父親——


    “到底是什麽樣的委托,能讓父親就這麽直接花這麽大一筆錢的,替一位偵探,幫她留住她的住所。


    “而父親則跟我說,因為今日子小姐的協助,替他了解了一個二十多年的心結,所以父親他才為了報答今日子小姐,替她買下了那棟公寓,讓她可以一直住在那裏。同時,提起二十多年前,很自然的,我就想到了姐姐的事情。


    “所以,當時我問父親:‘是跟姐姐有關的事情嘛’,父親朝我點了點頭,但沒有繼續說明。


    “但是我知道,二十年前,能被父親說成是心結的,也就隻有當年那個欺騙我姐姐的人渣的下落!可惜,今日子小姐隻要一睡著就會忘記所有事情,而父親又不跟我說明全部的真相,所以最終,我也僅僅隻是猜測,而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不過後來一次,在父親思考要立遺囑之時,我曾無意間聽他說漏嘴過,他擔心遺囑的條款,最後會為人所利用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他是在擔心那個人會借此機會迴來,所以甚至於,父親的遺囑條款中,根本沒有分任何財產給早已離家二十多年的姐姐他們一家。”嗯……聽到這,高遠麵色平靜,繼續等待著對方的敘述,但心中卻不禁感慨道:你確信你父親擔心的是那個當年欺騙彩女士的人渣賭徒,而不是什麽更恐怖的勢力?


    所以,後續發生的事情,其實是禦手洗家的人,誤會了什麽才導致的?


    “我知道,那個家夥因為沒有見過他孩子的屍體,所以一直覺得是姐姐刻意把孩子藏起來了,因此一直不死心。所以,在父親過世後,我想著無論怎麽樣,都必須要把那個家夥給找到,因此我利用了今日子小姐……”禦手洗瑞情緒顯得有些激動的,將整件事承認了下來,然後眼神灼灼的看向高遠,決然道:“你說的沒錯,那次事件就是一場實驗,看看依靠一定的手段,讓今日子小姐那樣的偵探都誤解到自己的身份……要是實驗能成功,利用外人的誤解,以及今日子小姐自己對自己身世的認知,或許就能把那家夥給揪出來。


    “但是沒想到,實驗進行到一半,就被一位偵探給識破了……”對此,聽到這個迴答,高遠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然後稍稍閉了閉眼,思考了一下,隨即卻道:“瑞小姐,可是你還是沒有迴答那位私生子……不,看樣子果然應該是私生女。那位私生女的死因,到底是什麽?而且,瑞小姐,看樣子,你當初跟彩女士的關係很好,那麽你知道當初彩女士為什麽會離開禦手洗家,並且這麽多年都沒有迴來嘛?整整二十年,你們有找過他們的下落嘛?”說著,見一個關鍵問題對方沒有給出迴答的,高遠不禁道:“也罷,既然從一開始你就是要來這個山洞,那麽不如就進去看看如何?”說到這裏,卻見一隻黑色的貓咪在這夜色下,緩緩從中走出,來到高遠的腳邊蹭了蹭。


    於是,恰到好處的,高遠抱起了貓咪,徑直朝著兩人身後的山洞鐵門前走去,並在來到山洞口後,讓貓咪從鐵門跟山壁的縫隙中鑽進去——見此,禦手洗瑞頗顯驚訝。


    而禦手洗宗旭,此刻的視線,則有些疑惑的朝著林中深處望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不過,也僅僅是望了一眼,也沒有繼續多看。


    很快,當貓咪鑽進山洞之後,隨著一聲機關的響動,鐵門後的門閂從內部被打開。


    推門而入之後,高遠直接打開了裏麵點燈的開關。立時,昏黃色的光線,照亮了這處山洞內的景象——擺放著禦手洗彩的靈位的神龕,一時間赫然出現在山洞的最深處。


    “姐、姐姐的……”頓時,在看到那處神龕後,禦手洗瑞忽然整個人都蒙了,從未想到這裏如今居然是這幅景象——


    “彩女士的靈位為何在此我暫且不論……”對此,高遠徑直走到神龕前,將寫有


    “故長女禦手洗彩之靈位”字樣的靈牌拿起,將底座展示在禦手洗瑞跟禦手洗宗旭麵前——卻見,在這塊靈牌的底座的底下,居然還寫有文字:“遵故長女之遺願,願女與之外室女,長伴於此。”這段文字,因為寫在靈牌的底座之下,高遠一開始並沒有發現,是後來黑羽快鬥來此之後,所意外發現的。


    “從文字表明來解讀,能稱彩女士為‘故長女’的,自然隻有前任會長禦手洗遙史先生。而彩女士跟外室之人所生的能稱為‘外室女’的,也就是那所謂的私生女。禦手洗遙史先生遵從彩女士的遺願,讓她跟她的外室女一起在此常伴……”認真的,高遠詢問道:“也就是說,那個私生女的屍骸,應該在這個山洞內!而瑞女士,在得知前任會長將一筆財產藏在別墅附近的山洞中後,為什麽你會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是不是,你知道那位私生女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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