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考著,知道此時已經到了關鍵時刻,容不得自己多想的,於是,高遠便隻能認真的說道:


    “就眼下所知的線索來看,確實無法完全的確定其中的疑點……”


    此言一出,高遠頓時感受到了一股不懷好意的視線看向了自己。


    而順著視線的來源看去,果不其然的,那是禦手洗瑞正生氣的瞪著自己。


    同時,不僅是禦手洗瑞,當說出這話後,高遠還特意朝著花田惠未的方向看去,隻是見此時的花田惠未則是正看著自己,她的臉上露著絲意外的表情,感覺似乎對於這樣的現狀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對此,高遠其實無法從表情中判斷出花田惠未的態度,但此刻的高遠,也隻能在跟花田惠未相視之時,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表情,然後繼續堅持道:


    “不過,想要確認這個疑點也非常簡單。既然隻是要確定血緣關係,那麽以現在的科技手段,其實非常簡單,而且之前也已經做過……”


    說著,高遠無奈的歎了口氣,稍作停頓的,認真道:


    “既然之前因為樣本的問題,可能讓人覺得鑒定結果有誤。那麽現在,其實並不考慮樣本的來源,既然當事人就在現場,那麽不如就在現場采樣,然後立馬做個鑒定豈不更簡單?”


    這是非常簡單的判斷。


    與其去考慮當初的樣本是不是從眼前的這位“禦手洗恭介先生”身上取下的,那現在當著眾人的麵重新取樣不就沒有問題了嘛?


    至於……


    “我不同意!”


    “嘭!”


    隨著禦手洗瑞的反對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房間中間的餐桌。


    當然,餐桌不會自己發聲,是有人重重的踢到了他——


    隻見,在禦手洗瑞剛因為聽到高遠的建議而要出聲反對之時,那位當事人禦手洗恭介,也同樣做出了反應。


    他,表情似乎在竭力的克製著,但反而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然後終於忍無可忍的,他因為坐在椅子上而彎曲在餐桌下的雙腳,用力的朝著餐桌的底部踢去,發出了剛才的那聲悶響,隨後雙手環抱在身前,朝後毫無恭敬的,身體癱靠在椅背上,以此表達著他麵對高遠的提議所產生的憤怒。


    對此,原本就出聲為他說話的禦手洗瑞也索性直接拍案而起,轉頭看向身側的兩位兄長,怒斥道: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他是姐姐一家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你們怎麽能這麽羞辱他!這簡直就是在審訊犯人!”


    對此,戴著眼鏡的禦手洗雲也不禁迴應道:


    “正因為他可能是大姐的孩子,所以我們這些個做長輩的,當然要更慎重的做出判斷!”


    “二哥!你說這種話你自己信嗎?”


    但禦手洗瑞麵對禦手洗雲的迴應,依舊不甘示弱的駁斥道:


    “你打的什麽算盤我還不清楚嗎?關於恭介的身份明明早有定論,而且有關於恭介跟誌保小姐在國外留學的事情,我也已經找專人確認過,肯定沒有問題……事到如今,有這麽多線索能證明恭介的身份,你還遲遲不肯承認,難道想讓父親跟姐姐死後都不得安心嘛!”


    越說越生氣的,禦手洗瑞最後幾乎要吼出來了。


    但對此,在場的禦手洗家的眾人,除了禦手洗雪奈忐忑的低下頭不敢去看這場紛擾之外,其餘的諸位成年人,都隻是冷眼看著禦手洗瑞的反應,仿佛隻有她才是那個異類一般。


    見狀,現場沉默了許久,坐在三人中間的中年男子終於還是開口了:


    “小瑞,你先坐下。”


    十分有威嚴的,男人如此說道。


    而禦手洗瑞麵對著這位中年男士的建議,雖然依舊十分生氣,但在這孤立無援的無奈之下,也終究隻能聽從對方的話語,坐迴到位置上——


    畢竟,他現在確實是禦手洗家的家主,禦手洗祥!


    “偵探先生……”


    如此,見禦手洗瑞坐迴到座位上,然後也不再說話了之後,禦手洗祥再度看向高遠,語氣十分有威嚴的說道:


    “這就是你的建議嗎?”


    對此,高遠再度看向禦手洗恭介跟花田惠未那邊,然後閉了閉眼,沉思片刻——


    “是。這是最簡潔明確的方式。”


    重新睜開眼,高遠如此道——


    畢竟,隨著剛才自己的建議一出,要不要再改口也沒什麽所謂了。


    反正現在看來,以禦手洗家對待禦手洗恭介的態度,花田惠未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這個偵探來禦手洗家接到的委托究竟是何事了,那麽自己的態度也隻能如此……


    “好……”


    對此,隨著高遠的話音剛落,禦手洗祥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葉山隼人示意了一下,就見葉山隼人微微點頭,然後走出房間。


    沒過一會,眾人就看到葉山隼人帶著一位身穿白大褂、帶著隨身醫用箱的男子走進了客廳——


    “這位是我的主治醫生。既然要重新驗證血緣……那不如就趁現在,在大家的見證下完成采樣吧。”


    表情淡漠的,禦手洗祥如此說道。


    而對此,禦手洗恭介見禦手洗家都已經安排好了醫生,於是終究忍無可忍的憤然起身,將自己坐著的椅子摔倒在地,就要轉身離開——


    “什麽禦手洗家嘛!難怪當年我媽要走呢!”


    憤然的說出這句話,禦手洗恭介轉身就要離開:


    “誌保,我們走!”


    說著,就要拉著花田惠未一起離開——


    “恭介……”


    見狀,花田惠未一臉憂心的起身,拉住了禦手洗恭介的手,似乎想要勸慰著什麽,但終究沒有說出口的,轉而卻楚楚可憐的看向高遠——


    “嗯?看我是什麽意思?”


    頓時,注意到花田惠未的眼神,高遠第一時間感到了茫然,但隨後想起來了——


    按照花田惠未跟自己的說法,禦手洗恭介真正的未婚妻宮野誌保已經失蹤,並據說大概率是被禦手洗家的某人綁架了。


    而她現在則是在假裝宮野誌保的身份出現在此,為的是協助禦手洗恭介找到存在於禦手洗家的那位綁架者。


    那麽照此來說,要是禦手洗恭介本人因為禦手洗家的阻撓一走了之,那麽就沒法進一步試探禦手洗家人的反應,也就沒法找出是誰綁架了宮野誌保……


    啊?這是……


    想到這,高遠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出戲,得兩邊演啊!


    要是自己現在什麽也不做,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對於“宮野誌保的失蹤”一事完全無動於衷,那自己的行為一樣顯得可疑!


    對此,高遠思緒幾乎快要爆炸的,視線來迴在在場的眾人間遊離,然後——


    “禦手洗恭介先生,你其實沒必要這麽排斥。如果你對重新采樣鑒定一事有所顧慮,感覺是有人在故意針對你的話,你可以選擇信任我!我做出這樣的建議並非是為了偏袒誰,隻是要查明真相。利用這次的機會,我們完全可以多采集幾份,交由不同的人去完成鑒定……


    “到時候,想必真相必會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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