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不想離開房間,叫了酒店送餐服務,在房裏把晚飯問題解決了。

    隻是**苦短,莫羨趴在關憶北胸口,滿身疲憊,很想睡。可她知道今晚還有事,她看向桌上的電子時鍾,時間已經是11點鍾。

    該去給宋若詞送行了。

    “該走了。”她輕聲說。

    關憶北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登山表,長出一口氣,“嗯”了聲。私心裏他其實哪兒都不想去。他很久沒這麽放蕩了。他一直把自己繃得很緊,今晚跟她在一起才覺得真正放鬆下來。

    此刻他的想法就是這樣跟她膩在一起,縱|欲無度,變成廢人,直到化成灰才好。

    “其他人應該都到了。”她提醒他。

    “應該是。”關憶北咕噥著,刻意不去想那些問題,手落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地揉著,唇也尋過來,在她的額頭跟臉頰上親來親去。

    就像每一次的前奏那樣。

    撕開的避孕套盒子還扔在地上,莫羨知道如果放任,之後的一切都會不受控製……

    她便從他身上翻下來,動作太快,他沒來得及抓緊她便下了床。可腳剛沾地腿就發軟,她打了個趔趄,忙扶住床頭。

    關憶北躺在床上笑,莫羨迴頭瞪他一眼,扶著牆慢慢走去了衛生間。

    聽著衛生間的水聲,關憶北隻好爬起來,從地上撿起衣物往身上套。

    莫羨圍著浴巾出來,見關憶北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床邊,手裏拿著她的衣物。

    “過來。”他對她說。

    莫羨依言走到他麵前。

    關憶北伸手把她身上的浴巾扯了下來,開始幫她穿衣服。

    莫羨靜靜地站著,任由他伺候著。他讓她轉過身去,幫她扣上搭扣,莫羨得以看到他扔在門口處的行李。

    所謂行李,不過是一個登山包。

    “你都帶了什麽去南蘇丹?”她問。

    “電腦,手機,書,還有衣服。”他說,手下把搭扣弄好了,拿起襯衣給她穿。

    “帶這麽少東西夠用嗎?”她問,抬起胳膊讓他套上袖子。

    “夠了。”他說著,又把她轉迴來,麵對麵地幫她係扣子。

    “沒帶些吃的?”她問。

    關憶北抬手在她眉心一彈,笑問:“帶你嗎?”

    莫羨抿

    了抿唇。

    關憶北拿過裙子示意她把腿放進來。莫羨抬腿邁進裙裏,故意:“可以啊。”

    關憶北則說:“不可以。”

    莫羨垂下眼,看著他在她腰間忙著擺弄裙扣。這裙子是暗扣,他有些笨手笨腳。

    “怎麽不可以?”她低聲問。

    關憶北隻搖搖頭,專心鼓搗她那裙腰上的暗扣,最後終於扣上了。他鬆了口氣,手在她腰上掐了把,說:“行了,知道了怎麽係就知道該怎麽解了。”

    莫羨撇嘴,把他的手拿開了,拿著包返迴衛生間去補妝。

    兩人趕到登機口的時候,一眾人已經把宋若詞圍起來了。來人是徐婉、小張還有醫院的一些同事,盛鴻年也在,他站在人群的外圍。

    盛鴻年先看到了他們,抬起胳膊朝他們揮手示意。接著宋若詞便留意到這邊,見到關憶北的時候眼睛一亮,看到莫羨後又略略黯淡。

    關憶北牽著莫羨走到近處,問宋若詞:“都準備好了?”

    宋若詞點點頭。

    關憶北看了看她堆在地上的大包小包行李,失笑說:“看來準備得確實挺好。”

    宋若詞臉上有些紅,小聲說:“媽媽總覺得我帶得不夠……”

    關憶北看著剪了短發的宋若詞,這女孩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盡管沒有男女之情,卻有兄妹之意。

    宋若詞是養在溫室的花朵,無國界醫生的工作環境不知道她是否能夠受得了。他其實很擔心她。

    想到這裏,不覺把聲音放柔了些。對宋若詞說:“多帶些東西也沒什麽,隻是轉機的時候會辛苦些,你記得要找機場的人幫你。”

    宋若詞低下頭,有些委屈的樣子,小小地“嗯”了聲。

    宋若詞對關憶北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可關憶北又是牽著莫羨來的,活生生的三角關係現場直播,是以大家都靜靜的不說話,場麵有些尷尬。

    饒是關憶北再遲鈍也有感覺到什麽,他意識到莫羨一直沒吭聲,便扭過頭看她。

    莫羨卻在這時候把手從關憶北手裏抽出來。關憶北一驚,想去再抓迴她的手,莫羨把手往後一藏,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

    “小羨……”關憶北叫她,莫羨則截住他的話頭,說:“你們先聊,我去買瓶水。”

    說完莫羨就轉身朝著遠處一家便利店走去,關憶北想跟過去,盛鴻年卻說:“我也去買

    瓶水。”

    盛鴻年朝關憶北丟了個眼神,便跟著莫羨去了。

    莫羨到了便利店,在又小又窄的貨架前站下了,麵對著貨架上的幾瓶礦泉水卻不去拿。

    一隻手伸過來,抓了兩瓶礦泉水下來,把一瓶塞到她手裏。

    莫羨扭頭看著盛鴻年,盛鴻年勾唇一笑,說:“我請你。”

    莫羨皺眉,說:“隻請一瓶水你是不是太小氣了?”

    盛鴻年朝貨架揮了揮手,豪氣地說:“想吃什麽盡管拿。”

    莫羨朝那貨架掃視一圈,什麽都沒拿。

    盛鴻年迴頭朝店員問:“你們這裏有醋賣嗎?”

    常坐飛機的人都知道機場的便利店不會賣調料,店員看盛鴻年穿著不俗氣,卻問這樣的問題,當他是故意找茬,就沒好氣地迴答:“沒有!”

    莫羨則瞥了盛鴻年一眼,伸手抓了幾包薯片下來,轉身過去放到收銀台,盛鴻年便掏著錢包走過去。

    結賬的時候,盛鴻年說:“故意躲開不像你的作風。”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莫羨低頭撕開一袋薯片遞給盛鴻年,朝旁邊的長椅看了眼說:“到那邊坐一會兒吧。”

    “這麽大方?”盛鴻年一語雙關地說,眼神往關憶北所在的位置瞟一眼,意即她竟願意把關憶北留給宋若詞。

    莫羨低聲說:“她就要走了,當給她圓夢了。”說完她兀自朝長椅走過去,坐下了,低頭撕開薯片的袋子抓了一把出來慢慢地吃。

    盛鴻年倒是跟過來了,坐到她旁邊,吃著薯片,有一搭無一搭地跟她聊著天。沒多久關憶北就過來了,盛鴻年則把位置還有薯片都讓給了關憶北。

    莫羨看關憶北坐下來,問他:“怎麽過來了?”

    關憶北晃了晃薯片袋子,酸溜溜得說:“敢不過來嗎?”

    “我又沒說你什麽。”莫羨不滿地念叨著,咬了一口手裏的薯片,看著那邊被眾人圍住的宋若詞,問他:“該交代的都說給她聽了?”

    “說了。”關憶北也朝宋若詞那邊看一眼。

    “可是心裏還是擔心的對吧?”莫羨斜了他一眼。

    關憶北摸摸鼻子,“嗯”了聲。他從不跟她撒謊,尤其在感情這種事上,他說:“無國界醫生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會麵臨很多問題,大部分是難以預料的,工作壓力也很大,她從未有過獨立行醫的經驗,需要注

    意的問題太多。”

    莫羨隻默默吃著薯片,不吭聲。關憶北有些無措,以為自己說錯了話,有點兒六神無主。

    宋若詞的問題存在他們二人之間多年了,之前她就在意得很,如今剛跟她有些起色,卻又碰上了這檔子事。

    他覺得難辦。

    廣播開始提示宋若詞地航班開始登機,莫羨看到徐婉在朝他們這邊用力揮著胳膊,便站起來說:“一起過去吧。”

    關憶北便也站起來,刻意牽住了她的手。

    眾人逐一跟宋若詞擁抱告別,莫羨走過去站住了,待宋若詞朝自己過來,就伸出手,對她說:“祝你平安,一切順利。”

    宋若詞揚起唇角跟她握手,說:“謝謝。”

    接著宋若詞轉向關憶北,眼裏似有千言萬語。關憶北抬手一揮,笑著說:“一路平安。”

    宋若詞很想跟關憶北擁抱告別,可見他連握手都刻意迴避了,心裏有些落寞,艱難地笑笑,朝關憶北點點頭,轉過身去,拿起行李朝安檢走去。

    宋若詞進了安檢之後,眾人陸續散了。盛鴻年湊過來問關憶北:“需要我送你們迴去嗎?”

    關憶北微微一笑,說:“不勞費心。”

    盛鴻年拍拍關憶北的肩,低聲囑咐:“別太勞累。”接著便走了。

    見人都走淨了,關憶北立刻拉著莫羨:“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去執行任務,不放心。你別誤會……”

    “我很佩服她。”莫羨打斷他說。

    關憶北一愣,問:“什麽?”

    “如果我是她,我也會做一樣的選擇。”莫羨說。

    “那不可能,我也不會同意。”關憶北說。

    莫羨擰眉,反問:“為什麽?”

    “外麵的環境,惡劣得超乎你的想象。”關憶北含笑說,“恐怕你連一小時都待不下去。”

    “你這麽認為?”

    “你會這麽說,是因為你不了解外麵的情況。你單隻想想,在非洲,零上40度的天氣,沒有空調,到處都是蚊子跟不認識的蟲子,你最怕蟲子的不是嗎?你能待多久?”

    莫羨正視關憶北,停了一會兒,問:“你覺得宋若詞會待多久?”

    “我不知道她會堅持多久。”關憶北淡淡說,“無國界組織每年新招募的人占總人數的40%,最終能留下的不到一半。能

    選擇參加組織,便已經是很難得的行為。所以離開也沒什麽好丟臉的,人一直在做選擇。無國界組織允許任何人自由離開,提供機票路費。畢竟,這件事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需要給人放棄的權利。”

    “你這樣說,我會覺得你看不起我。”莫羨不滿道。

    “我並沒有看不起你。我隻是不想你去受苦。”關憶北笑,揉揉她的頭發,說,“你不應該出現在那裏,對你來說,那些都太過殘酷了。”

    莫羨並沒有跟關憶北爭論。她的默然讓關憶北以為她不過是說了句玩笑話。可他到了南蘇丹之後不久,便得知莫羨被列入南蘇丹難民營行動的財務統籌人員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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