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安靜下來。

    關憶北鑽出了被子,吸了口新鮮空氣,往門口看了眼,忍不住咕噥了句:“我躲什麽?”

    欽定的女婿,丈母娘比誰積極地撮合他們複婚,如今好不容易生米煮成了熟飯,他領功還來不及,又躲什麽呢?

    關憶北抹了把臉,看看躺在身邊的人,便什麽都不願想了,他伸手過去抱她。莫羨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任由他把她抱了過去。

    “還疼嗎?”他貼著她的耳根柔聲問,手掌滑到她的小腹上。

    莫羨咬咬唇。

    ……其實……也還好。

    她算是強上了他。

    起初的時候疼得她快要死了,她捏緊了拳頭抵在他胸口,弓著身子強忍,才沒臨陣脫逃。幸好他那時候沒動,否則她真的會撓死他。

    後來……便還好。他抱她親她,雙手跟唇舌的撫慰讓她好過了一些。

    再後來……便是很好……好得讓她懷疑,他是不是有過經驗。

    “你做過?”她低聲問。她真的有些在意。

    關憶北撇嘴,問她:“自己打飛機算嗎?”

    他的不正經她領教了太多,是以便不說話了。

    關憶北顯得興致勃□□來,長腿一勾把她裹進懷裏,附到她耳邊嬉皮笑臉:“我當你這是誇我了啊。”

    莫羨臉上微紅,又咬咬嘴唇。關憶北的手往下摸,她忙抓住他的手,卻被他反手一握,他把她的手拉了出來。被子滑下去,肩膀露出來,剛才運動的汗濕還在,皮膚著了涼涼的空氣,一陣冷,莫羨打了個噴嚏。

    關憶北立刻用胸懷裹住她。

    他把她的手放到她眼前,手指輕輕撚弄著她左手的無名指。很黑,看不到他做了什麽,直到一枚戒指套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她知道那是什麽戒指。

    他低頭去親她的肩,她覺得麻癢,把肩聳了下。

    “明天,去民政局。”他親到了她的脖子,嘴裏嘟囔。

    莫羨抿唇,慢慢把手又藏到了被子裏,拇指輕輕去蹭戒托。戒指是溫熱的,還帶著他的體溫。

    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人都躺在他的懷裏,跟他廝磨。她就這麽任性地瘋了一把,卻沒想好瘋狂過後怎麽收場。

    跟他重新在一起的感覺很好,可是……就這樣複婚嗎?

    總覺得該解決的問題一個都沒解決,還是會不得善終。

    “我頭有些暈。”她刻意扯開話題。

    關憶北沉吟片刻,強把她翻了個身麵朝著他。莫羨立刻閉上眼,低下頭。即使知道他看不清她,她還是不敢麵對他。總覺得心虛。

    關憶北用額頭抵上她,半晌後調笑到:“我是第一次,你不會想吃完了甩手就走吧?”

    莫羨嘴角抽了下,不語。

    關憶北的手握在她的肩頭,拇指在她肩上搓了搓,接著歎了口氣,輕輕把她攏進懷裏,說:“我現在也開始頭疼了。”

    他抱著她,良久,最後輕聲說:“挺晚的了,睡吧。”

    她“嗯”了聲,知道他是放棄了,心頭一鬆,眉間也舒展開來。

    睡吧,天大的事兒明天再說。莫羨把頭往他懷裏拱了拱,貪戀這一刻的溫暖,慢慢睡去了。

    翌日清晨,莫羨被手機鈴聲吵醒,關憶北的一條胳膊壓在她身上,她起不了身,便推他,說:“你的電話。”關憶北迷迷糊糊爬起來,腦子有些糊,機械地下床去找褲子摸出了手機,看都沒看就接聽了,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莫羨翻了個身,接著睡。

    “你是還沒起床?”盛鴻年疑惑地問。

    關憶北揉揉眼,“唔”了聲承認。

    “你特麽不是要我今天六點來找你嗎?我到你家門口了,可你特麽在哪兒呢?”盛鴻年火大的罵。

    關憶北抓抓頭發,坐到床邊,問:“現在幾點了?”

    “六點五分!大哥!”盛鴻年大聲說。

    關憶北眯縫著眼睛垂下頭,胳膊搭到膝蓋上,嘟囔:“這麽早……”

    昨晚睡下的時候具體幾點雖不清楚,不過從自己的困倦程度上來推測,應該是很晚。

    “早個屁!我特麽五點半就起來了!你人呢?”盛鴻年因為早起,肝火旺得很。

    關憶北晃晃腦袋,張開眼。股間的血跡讓他頭腦一瞬清醒過來,立刻迴頭去看。莫羨擁著被子背對著他。

    他想起昨晚跟她春|宵一度的一堆細節,身下便有些蠢|動。

    “你到底在哪兒?”盛鴻年問。

    “我……在她家。”關憶北吞吐了一下,如實說。

    盛鴻年愣了愣,繼而樂了,問:“那你今天還去嗎?”

    關憶北想

    了想,說:“還去。”

    “我來接你?”

    “行吧。”

    “我二十分鍾後到,你還有點兒時間。”盛鴻年意有所指地說。

    關憶北揚了揚眉,又看了眼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莫羨,深以為然。

    “二十分鍾後見。”他說完,掛了電話,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莫羨正在補眠,冷不防被關憶北拖過去壓到身下。

    他的皮膚帶著幹燥的涼意,她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她問他要幹嘛的話還沒出口,就被他親了個七葷八素。

    莫羨嗚咽一聲,困得很,不是很清醒,卻也伸開胳膊抱住他的肩,接受了他。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有急切的動作跟火熱的身體。

    刺痛讓她呻|吟一聲,他停著沒動。

    “錢包你放在哪兒了?”媽媽的聲音。

    “旅行箱裏,在餐桌底下。”爸爸的聲音。

    “哎呀,昨晚怎麽沒帶到那邊啊?”媽媽埋怨。

    “你怎麽那麽多話?”爸爸抱怨。

    她身子一緊,他喉結滾動幾下,二話不說開始動。

    床又嘎吱嘎吱地響,外頭瞬間安靜了。

    大清早地辦事還被爸爸媽媽發現,他也不知道收斂一點……莫羨又羞又氣拿拳頭去錘他,打在他肩上,綿軟無力。

    “你輕點兒!”她低聲命令。

    “好。”他應著,依舊大開大合,她的身子拋起來又落下,她咬緊了嘴唇才沒叫出聲。

    “你快點兒!”她無力地說。

    “好。”他喘著氣說,身下加速,衝撞霍然激烈。

    一瞬間,莫羨失去了意識。

    等她再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去浴室洗澡了。她蔫蔫地趴在床上,突然很慶幸自己臥室有獨立衛生間。

    關憶北腰上圍著她的粉紅色浴巾出來,有些滑稽。她懶懶地看他一眼,又閉上眼。她聽他窸窸窣窣地穿衣聲,懶得再睜眼看他。

    “我得出去辦點事。”他說。

    莫羨閉上眼,“哦”了聲。

    她隻覺得累,困,頭暈,想躺著不動。

    關憶北迅速把衣服套上,快步出了房間。客廳裏空無一人,她的爸爸媽媽估計不好意思待,都走了。他倒了杯水,加了些糖,拿著杯子跑迴她臥室,扶她起

    來強行把一杯糖水喂給她喝。

    他猜她昨晚沒吃飯,看樣子今早她也不會起來吃了,怕她低血糖,先給她補一補。

    如果不是今天事關重大,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可事情都計劃好了,為了她,今天必須跟盛鴻年一起走一趟。

    喂她喝完了水,盛鴻年的電話又來了。關憶北匆匆幫莫羨擦擦嘴,邊接著電話邊跑了出去。莫羨把被子拉起來蓋住腦袋,想他大概又有醫院的事情要處理,因為太累,她也懶得了解太多,隻埋頭睡迴籠覺。

    關憶北下了樓,看到盛鴻年的車子停在路邊,車窗開著,盛鴻年胳膊搭在車門上,朝著他曖昧地笑。

    關憶北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上去了。

    盛鴻年對著他左看右看,輕飄飄道:“恭喜啊,夙願得償。”

    關憶北笑笑,拉過安全帶,問:“東西拿了?”

    盛鴻年扔過來一個文件袋,說:“律師函,鑒定書,律師資格證,昨晚連夜找人弄的,足以以假亂真。”

    關憶北打開文件袋逐一看了看,臉上的神色很滿意。

    “真沒想到你還會做這種事兒。我以為隻有我這種下三濫才會想出這種主意,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也叛變了。”盛鴻年調侃。

    關憶北把文件袋封好,說:“你老婆被人欺負了,你會怎麽辦?”

    盛鴻年嘖嘖兩聲,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得意地說:“我老婆光欺負別人了,我可沒你這種機會跑去害人。”

    關憶北看了眼盛鴻年,他得意得太明顯了,就問:“清歡那裏,搞定了?”

    “差不多了。”盛鴻年得意地勾起嘴角,說,“池勒川已經領證了。我想咱仨把婚宴一塊兒辦了怎麽樣?池勒川說想去荷蘭,因為他老婆喜歡花。我跟清歡都無所謂。你覺得莫羨會喜歡去荷蘭嗎?”

    關憶北揚眉,沒接話,扭頭看窗外去了。

    兩個哥們的感情已經步入正軌,他這頭,都吃幹抹淨了老婆卻還在猶豫要不要再嫁他。

    他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盛鴻年是何等人,立刻看出了端倪,多看了關憶北幾眼,默不作聲地發動了汽車。

    “稅務局那邊,你說好了?”關憶北問。

    “沒問題,是我哥們,他十點去。”盛鴻年說。

    “商先生那邊呢?你說好了?”盛鴻

    年問。

    “昨天我跟他談了,他今天會讓身邊的人過去。大概十一點吧。”關憶北說。

    盛鴻年開著車搖頭,感慨道:“犯得著嗎?一個小破代理商,驚動這麽多人。想他也夠可憐的,什麽都不知道,被你算計成這樣。”

    關憶北說:“速戰速決比較好。”

    盛鴻年說:“行吧。哥們今天陪你演一場戲!”

    說完,踩了腳油門,車子竄了出去。

    莫羨在床上躺了一整個上午,媽媽來叫了她幾次,她都不願意起來。因為滿身酸疼,宿醉頭暈。

    可中午的時候接了小南的一個電話後,她立刻爬起來了。

    因為小南說,代理商到公司去翻供了,韓略讓她盡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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