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下午老頭正式教依依認字,問你挑書想認哪個字問吧。依依就暈倒沒見過這麽不稱職的老師,她看了一下那一地的書隨便拿起一本書(把竹簡就稱書好了)發現很像蝌蚪依依就更暈了,還以為會碰到象形字居然是蝌蚪文,這裏不會還有甲骨文吧。隨便翻翻其他的書還真有,便驚訝於這裏的豐富典籍。

    老頭見她不說話居然轉身就要走了,依依忙拉住他就指著一本書第一行的字問,他這才坐下看“黃”字,依依看耐心迴答正思量著這態度還不錯,結果隻聽那老頭開始對著那書就念起來還說讓依依認真聽和看,她也便開始聽著,這才發現他念的是什麽“黃帝問於岐伯曰:餘子萬民,養百姓而收其租稅;餘哀其不給而屬有疾病。餘欲勿使被毒藥,無用砭石,欲以微針通其經脈,調其血氣,榮其逆順出入之會。令可傳於後世,必明為之法,令終而不滅,久而不絕,易用難忘,為之經紀,異其章,別其表裏,為之終始。令各有形,先立針經。。。”

    依依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雖然本姑娘上學時背書過目不忘的可是前提是我認識那些字啊就這樣記住也太難了。她還未想完老頭已經停了,看著她說是讓她把他念過的字找出來,然後轉身走進另一個門裏不一會隻見他端起一碗液體出來了。看到小丫頭還正在那本書裏認真的找著一絲微笑掛在嘴邊然後又板起臉來說,“在這本書裏找出我剛才念過的二十個字,可以的話就接著學不然少一個字就喝一碗藥少兩個字就喝兩碗,我這裏研製的新藥還不知道效果呢。”

    依依一愣感情拿自己當小白鼠呢,隻好硬著頭皮按照記憶從頭開始找字,她指著文章的字從頭念起,黃、帝、問、於、岐、伯、曰、餘、子、萬、民、養、百、姓、而、收、其、租、嗯這個剛才聽過是什麽來著是、餘,嗬嗬依依迴頭看到老頭一臉的驚訝心裏都快樂成花了。老頭點頭說著丫頭不錯真聰明,現在把這二十個字在這本書裏的位置找出來吧就三頁好了,老規矩少找出一個字一碗藥啊,然後又轉身走進另一間屋子。

    依依忙找著一樣形狀的蝌蚪,憑著自己超常的記憶力終於找完了也發現那幾個字記得更牢了,抬頭一看老頭還不見便走進另一間房子發現這裏是一間藥蘆,正對門就看見各種各樣的藥草靠牆堆放著,左邊相鄰的一麵牆卻是一整麵牆的大藥櫃,簡陋卻排列整齊的小盒上標著不同的藥名,幾盒上還有些特殊的符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櫃前斜擺著一杆小秤,屋子中間十幾個藥罐在火上熬著,那堆藥草邊上有一個長條樣的桌子上麵放著幾碗藥汁還有一碟空碗,門的右邊有個簡易的灶台,也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了看著就不會想吃裏麵煮的東西。

    老頭正在煎藥看見依依進來便讓她等等,把熬好的藥倒進碗裏依依看著那些藥心裏也有些緊張。很快便向老頭匯報學習情況了,老頭不住的點頭等到依依全部找完的時候他問了一句完了嗎,依依點頭想著想拿我當小白鼠門都沒有嗬嗬,心裏正笑著卻看到老頭也陰謀得逞的笑著指著第二張角落的百字說丫頭少一個啊。依依正要講情麵就被老頭灌了一碗藥進去,瞬時腹痛難忍急衝向外麵找僻靜地解決問題。等依依迴到老頭跟前時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眼睛充滿怒氣的盯著那死老頭心裏也把他咒罵了千萬遍,確實在沒有一絲罵人的力氣了。老頭看著依依滿意地笑著,說“丫頭你不錯想認字就以後天天陪我吧,我包教會天下所有的文字如何?”

    依依一愣他的口氣夠大的啊,便上前寫了幾個英文字母問他認識嗎,老頭仔細看了半天眉頭皺成一團臉上也泛起微紅,尷尬的笑笑說“當今世上有這種字嗎我還真是不認識,丫頭你教我我可以讓你馬上恢複力氣如何。”說完遞給依依另一碗藥,依依皺眉又要喝啊,不過看他那麽真誠的樣子想想就端起藥碗準備喝了可是那氣味也太臭了吧,看著老頭鼓勵的眼神閉著眼睛就倒進嘴裏,才一進嗓子便發現一絲暖流隨著藥汁進入她的身體,很快便精神過來,身體從內透出一絲舒服。老頭看著依依身體的反應,點點頭讓她把手伸過去把脈然後滿意的笑著。

    那天依依告訴老頭那幾個英文字母所代表的意思,說那是很遠的一個西方國家使用的文字,他看著很有興趣問那是在哪裏我們可以過去嗎,依依也和他聊起來說有大海相隔很難到達的。那天下午老頭又用他那種獨特的辦法教會了依依五十個蝌蚪文,依依得到知識的同時還有很多各種顏色的藥汁,為了懲罰老頭用腦筋急轉彎考他輸了就逼他打掃房間這裏實在太亂了,在老頭可憐的眼神下依依總是會妥協與他一起做。

    幾天時間下來老頭居然讓依依認識了幾百個蝌蚪字和上千個古漢語, 根據認識的字依依已經開始讀那些書了。發現那裏還真的是藏書豐富啊,天文地理四書五經兵法詩文應有盡有,不過這裏最多的還是醫術,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華佗殘卷,傷寒雜病論,扁鵲筆記,。。。依依甚至快要把最初的那卷醫書讀完了,那是黃帝內經老頭開心的直誇她天分高。不過依依是很懷疑他的誇獎的,因為他的要求每次都很過分,仍然是少或者錯一個字喝一碗藥,還加上他要依依陪他吃午飯。

    最初依依以為免費吃飯是件好事,可是老頭的廚藝真的是太慘不忍睹了,依依第一次吃到那麽難吃的東西,苦澀的不知名野菜他還給我放了很多糖,依依很鬱悶,想著真的不知道他是照顧我還是捉弄我。不過看到老頭忙得埋頭大汗吃一口又倒掉重做,那自責的樣子讓依依心裏酸酸的。

    依依迴家之後便跟姆苦學廚藝說是要孝敬先生,阿姆欣慰的點頭並手把手的教她。依依心裏想著其實我隻是不想再吃那麽難吃的東西了,還好她聰明很快就掌握了做菜的基本要點。(依依在現代可是什麽都不會做的超級懶人啊現在命苦啊)這半年來在依依的幫助下可憐的老頭終於過上了像正常人一樣的日子,屋子打掃幹淨書和藥草都整齊的分類放好,每天還能吃到可口的飯菜。

    依依在老頭的虐待之下學會和他鬥智鬥勇,他讀那些書的時候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去聽去看,然後在自己能掌握的基礎上少說幾個字,雖然那些藥汁她是不會想去碰的,但是自從他發現依依的記憶力屬於非人類之後便一次次拔高要求,那是依依拚盡全力也達不到的標準,對此依依十分的鄙視他,並且控告他虐待兒童。他的那些藥汁也是千奇百怪,每次也都是隨便端來一碗就害她上吐下瀉,依依很懷疑哪天她的小命會給折騰沒了。不過依依現在也就掌握了很多種文字了,包括波斯文契丹文和好些少數民族的語言,那些書依依也已經看了大半了。依依跟老頭約定去老頭那裏五天在家陪父母兩天。

    今天依依像往常一樣往老頭那裏走去,路上看到幾個鄰村的獵人笑著打個招唿。阿姆說她是最好看的小孩就是比同齡的孩子個頭小一些,阿爸也想教依依一些打獵的本事隻是依依對此沒有什麽興趣,大熊看著女兒瘦弱的身體也就作罷。依依向前一看老頭的屋子已經看得見了,不覺腳下一滑摔了一跤臉頓時貼在了草根上,幸虧這裏草多摔得不是很疼,依依掙紮著爬起來眼睛向前一掃,卻發現了一條隱藏在草叢的蛇。那是一條全身翠綠的蛇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它,大約有兩三公分粗十分漂亮甚至讓依依想起了小青,可是它突然的抬頭讓依依一下子對它的危險性產生了認識。依依慌亂了爬起來就要跑可是它的速度顯然比人快得多,幾乎一瞬間依依的腿上便傳來劇痛,她驚恐的看著那條襲擊自己的小蛇此刻它已經勝利的離去了。

    依依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現在應該怎麽做,被毒蛇咬了應該,怎樣,對了先要擠出毒血,她用自己的小手開始對著那兩個牙印使勁擠壓,卻一滴血也沒擠出來,倒是疼的直流汗,看著不遠處老頭的屋子就咬咬牙去找他。

    依依一瘸一拐的前行著傷口火辣辣的疼,不過奇怪的是也隻是這樣而已,以前看電視什麽的碰到毒蛇都是很危險的,村子裏都有幾個人被毒蛇咬死了,難到她碰到的那條不是毒蛇嗎或者毒性不強?終於到了老頭家,依依也覺得身體的異樣了,那種火熱的感覺順著她的小腿上竄大腦有了一絲暈眩,她忙喊道“老頭我被蛇咬了你救救我啊”,老頭走出來一把拉過依依的手扣上她的脈,皺了一下眉隨即恍然大悟的表情。依依正要發著急老頭瞪了一眼讓她別說話,事關小命依依很聽話的閉嘴了。老頭從藥櫃裏稱出幾種藥便要去熬藥,還挑了一碗桌上的藥汁讓依依先喝了。

    依依點頭第一次聽話的喝他的藥,那藥極苦但是仍舊能感到一絲冰涼,入口後隨著它的流動好像一股寒流襲入她的身體與從下上竄的熱流交戰,依依便感覺忽冷忽熱的很快冰冷的感覺占據了上風,隨之她的身體感覺一種鑽心的冰冷還夾雜著一種刺激性的痛苦,她蜷起身體不住的發抖頭也開始有點暈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依依的五官這時已經開始刺痛了,身體卻像冰山封住一樣被凍僵了好困已經快沒知覺了,她告訴自己堅持啊老頭會救我的,恍惚間依依看得老頭把他剛熬好一碗藥喂給她,眼裏滿身心疼。很快猩紅的液體進入依依的身體,漸漸地冰山裂了個小縫開始融化逐漸匯成小溪,兩碗藥匯合後開始竄入她身體的各個部位,五官的刺痛感開始變輕了但是同時渾身無力,頭也特別重,感覺心髒似乎也是很緩慢的跳著,依依想自己就快要死了嗎,隨即身體各個穴位傳來針刺一樣的感覺依依徹底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依依聽見一個人的聲音在說話,“丫頭你可要撐住啊,隻要你過了這個坎以後就好了,哎你還這麽小身體怎麽受得了啊,丫頭我後悔了你醒過來吧我不逼你喝藥了,你不知道你來這些日子我是真的開心啊,唉,我以前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你在這逗我笑給我做菜雖然你常常跟我抱怨說我對你不好,可是你也跟人誇我是個好先生教了你好多字又特別照顧你我都知道了。丫頭你個是好孩子,就聽話你醒醒吧。”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以後不逼我喝那些苦藥了”依依睜開眼睛有氣無力說道,老頭高興的看著她點點頭,你醒了就好啊。說著抓起依依的手腕摸摸脈門高興的直點頭,“丫頭你命大啊我這次也是用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啊,以後碰到什麽毒蛇都沒事了哈哈,現在能毒倒你的東西還真是不多了”他開心的笑著說“咬你的蛇毒本來是極為厲害的一種毒蛇,名草上青,專能偽裝在草叢了一般人被咬了之後是火毒攻心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必定毒發身亡,還好我平時給你喝的藥裏有各種毒素也有不同的解藥,你的抗毒能力已經是一般人的十倍才有命走到我這裏來了,我也是接著這個機會以五種毒蟲的血做藥引,又輔以雪蓮靈芝等一些解毒藥材為你以毒攻毒,先前你喝的那碗藥其實單獨也就是開通任督二脈沒這麽大的用處但現在我看你五官已開,日後你的感官也會強於常人數倍哈哈”隨後又嚴肅的說“丫頭我現在正式收你為徒傳你醫術你可願意”依依一愣隨即點點頭,雖然對他那麽把自己當小白鼠的做法很反對,但是現在自己顯然是占了極大地便宜,在她的意識裏有一技傍身總是好的。

    不到一個時辰依依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式行了拜師禮,隻是老頭讓她喊師傅依依卻依舊叫他老頭,他無奈叫著丫頭。那天老頭告訴依依他在江湖上人稱鬼醫具體的名字已經忘記了,隻記得自己姓胡。鬼醫精通醫術和輕功,行蹤如鬼影般飄忽不定但他的高超醫術天下皆知,無論正邪人士,無亂貴賤平民他都會相救,而且隻要出手必定可以妙手迴春。

    鬼醫告訴依依自己以前曾經收過一個徒弟叫吳極,他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閃出失望痛苦的神情,歎了口氣繼續說吳極很聰明也很努力還經常哄老頭開心。老頭很喜歡他也把自己的醫術傾囊相授,吳極醫術成就極高甚至青出於藍,不過吳極似乎更熱衷於毒術,常采集劇毒之蟲與劇毒花草研究,他很有天賦製成了好多像無影散、死神之吻、七蟲七花毒、彩虹七色瘴等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後來他更是著稱《毒經》成為武林毒聖。起先老頭並不知道這些事一次發現吳極居然用自己的病人為試驗毒藥毒性做人體實驗,便罵了他一頓,後來吳極甚至用流連香這種極具傳染的毒氣把加諾城變成了一座死城,老頭徹底失望把他逐出師門,他居然對老頭下了“漫步”,老頭說那毒藥無色無味初時無害卻不能動武,否則立刻毒發身亡,一般十年左右藥物開始發作先是四肢退化行動癱瘓繼而頭腦混亂終使其成為廢人。吳極詭異的笑著說感激師傅的養育授業之恩所以不會要他的命可是前提是師傅不能幹擾他的行為。鬼醫很是失望和痛苦,他一直當做兒子的人居然會變成這樣。自從中毒之後鬼醫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自此江湖上隻知道有殺人毒聖而鬼醫似乎隻存在於傳聞中了。

    老頭說自己隱居多年也終日研究那些毒藥希望能找出對抗之法也好救更多的人,可是自己年紀大了十年之期也快到了,他沒有時間了。依依看著老頭瘦弱的身體微微抖動著,眼裏泛出悲痛渾濁的眼睛裏似乎噙著眼淚。他一定是特別難受的吧,一個老人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害。依依輕輕的喚了一聲“師傅”。鬼醫告訴依依,其實藥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同樣毒藥也可以入藥,是醫還是毒隻在於醫者的心,丫頭你明白了嗎?依依給鬼醫磕了一個響頭,看著鬼醫重重的點頭說“師傅粼兒明白!”

    迴到家依依便告知父母自己跟隨先生學醫術了卻沒有告訴他們鬼醫的身份,對於他們來說江湖也許是很遙遠的。大熊他們都很高興晚上煮了好多吃的,還說一定要親自上門答謝,那天大熊喝了許多酒連帶著依依也喝了很多,他們都顯得特別開心。晚上阿姆把依依拉進房門,支吾了半天終於著紅著臉問女兒有沒有辦法能給粼兒添個弟弟,依依想了想點點頭說會去想辦法。第二天依依便翻閱古籍和各種醫術記載。

    接下來的日子裏師傅教依依陰陽五行,髒腑經絡,他們每天就在醫書與草藥中間相穿梭。師傅會每天一大早天未亮便帶依依上山采藥,他也總是指著不同的植物教她,“這株啊是金毛狗脊,葉柄和主幹很粗大,全身都披金色柔毛,看到了嗎?它的根能補肝腎,強筋骨祛風濕。”“而這株身披白毛的是白頭翁,它的根啊能清熱解毒、涼血止痢,記住了嗎?”依依看看那些植物總是在心裏牢牢的記住,然後眼睛一眨笑著指著旁邊的其他植物,“那這個呢,還有那個呢。”鬼醫看看想了一下說“這個是延胡索能行氣止痛活血化瘀,至於這個嘛醫書上未有記載,不過丫頭我們可以采迴去給你一點嚐嚐說不定能看到奇效。”依依頭皮發麻,每次有老頭不認識的植物他總是這麽說還說是要有神農嚐百草的精神,她十分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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