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爾馬索夫見蘇沃洛夫神色不對,忙問道:“元帥大人,出什麽事了嗎?”


    蘇沃洛夫黑著臉,將戰報丟給他,唿了口氣:“或許,我們不會在明斯克待太久了。”


    托爾馬索夫快速看了一遍戰報,也是眉頭緊皺:“損失……的確有點兒大。”


    他突然反應過來,看向蘇沃洛夫:“您是說,我們要離開這裏?”


    “沒錯。”


    “可我們剛取得突破,應該繼續西進……”


    蘇沃洛夫擺了擺手:“帝國財政恐怕已經無法維持這裏的戰事了。除非,沙皇陛下決定放棄克裏米亞。”


    托爾馬索夫立刻明白過來。


    克裏米亞簡直快被波蘭人砸爛了,重建必然需要巨額投入。


    而之前為了圍殲柯斯丘什科,帝國累計調動了六七萬大軍。


    尤其是卡霍夫斯基軍團,從莫濟裏長途奔襲克裏米亞,且是不帶輜重的急行軍。


    這就要依靠沿途不斷向軍隊運送補給。


    而自莫濟裏向南,途中西維利亞直至葉卡捷琳諾斯拉夫的這幾百英裏區域,都極為貧瘠,所以隻能從利佩茨克等中部城市調運。


    這麽遠的距離,至少得動用十幾萬農奴進行後勤運輸,這消耗的經費必然高到嚇人。


    至於遭到破壞的布良斯克城,以及被攻陷的庫爾斯克要塞,帶來的損失反倒不那麽顯眼了。


    原本帝國財政足以支撐大軍和波蘭人打一年左右,但經過柯斯丘什科這麽一番折騰下來,頂多也就夠打四五個月了。


    而眼下,距離開戰已經過去了近四個月。


    托爾馬索夫極為不甘道:“我們可以尋求貸款。”


    蘇沃洛夫顯得意興闌珊:“即使真能搞到軍費,我們的兵力也已經不夠用了。”


    “這怎麽會?”托爾馬索夫詫異道,“我們在波蘭還有超過8萬大軍,而波蘭人最多也就8萬軍隊。


    “我認為,您隻需6萬名士兵,就能擊敗他們!”


    他自動忽略了卡霍夫斯基軍團。雖然戰報上沒提具體傷亡數字,但從需要休整半年就能看出,恐怕有很多建製都被打散了。


    蘇沃洛夫歎了口氣:“可我很快就沒有6萬軍隊了。”


    “啊?”


    “別忘了奧斯曼人。”蘇沃洛夫道,“克裏米亞這麽空虛,他們不會沒有想法的。”


    托爾馬索夫當即一滯。


    的確,巴赫奇薩賴都被毀了,奧斯曼如果突然出兵,很輕易就能攻下克裏米亞。


    俄國至少得在那裏駐軍兩三萬設防,等巴赫奇薩賴修複得差不多了,才能離開。


    他旋即又想到,之前還調動了摩爾達維亞的駐軍。奧斯曼至今都宣稱自己是摩爾達維亞的宗主國,不承認俄國對那裏的控製。


    所以,那裏的部隊也得補迴去。


    七算八算下來,能留在波蘭的軍隊,可能連6萬都達不到。


    托爾馬索夫仍是有些不甘心:“如果陛下動員中部省份的軍隊,來波蘭作戰……”


    蘇沃洛夫已經沒心思參觀明斯克了,撥轉馬頭,道:“迴指揮部吧。帝國至少得修養三年,才有再次大規模動員的力量。”


    托爾馬索夫忙追了上去:“不,一定還有辦法……”


    ……


    聖彼得堡。


    冬宮。


    葉卡捷琳娜二世用力攥緊了雙拳,沉聲道:“一定還有辦法!”


    祖波夫小心翼翼地向前兩步,道:“陛下,如果能獲得一筆貸款,我們就能繼續增兵。”


    沙皇思索片刻,看向魯緬采夫:“您認為,延續蘇沃洛夫的攻勢,還需要多少軍費?”


    後者沉吟道:“至少800萬盧布,陛下。而如果有1千2百萬盧布的話,會比較保險。”


    這個數字令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心中一緊。俄國一年的財政總收入也就1億盧布。


    她快速將可能貸款的對象過了一遍。德意誌諸國的財政都很緊張,法國欠了一屁股債,西班牙……估計還想向俄國借錢。


    所以,隻有財大氣粗的英國能提供這筆巨額貸款了。


    她猛地站起身來,對祖波夫道:“你立刻去一趟英國,至少要獲得800萬盧布的貸款。哦,讓貝茲貝羅迪科跟你一起去。”


    “是,陛下。”


    祖波夫正要轉身,一名軍官沿牆邊快步走了進來,在魯緬采夫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魯緬采夫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對葉卡捷琳娜二世道:“陛下,剛從克裏米亞送來的消息。”


    “嗯?”


    “在所有屍體之中,並未發現柯斯丘什科。當然,他有可能是被炮彈轟碎了。”


    沙皇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還有嗎?”


    “似乎還有近兩千人的波蘭軍隊,仍在克裏米亞東部活動。卡霍夫斯基將軍已經派人去追擊了……”


    “啪!”,葉卡捷琳娜二世將手邊的筆架狠狠摔在了地上。


    ……


    柯斯丘什科是被疼醒的。


    他費力地睜開了眼睛,掙紮著向傳來劇痛的位置看去,就見自己的左腿從膝蓋以下都已消失,半截大腿上綁著被鮮血浸透的繃帶。


    他張大嘴猛吸空氣,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才勉強適應了疼痛。


    “我,沒死?”


    他抬眼向周圍看去。這是個灰黃色的小屋,自己躺在一張土床之上,身上的軍裝已經換成了哥薩克短衫。


    門開了,進來一名身著奧斯曼服飾的老婦人,看到他醒了,忙焦急地說了一大堆話。


    她見柯斯丘什科聽不懂,又轉身出去,帶了個中年男子迴來。


    後者用俄語道:“尊敬的大人,是梅西赫讓我將您藏在這兒的。哦,他參加了抵抗軍。”


    柯斯丘什科虛弱地詢問了好一陣,才勉強弄明白,那天自己是被炮彈擊中左腿,暈了過去。


    衛隊的士兵帶自己退到了河邊,正好有抵抗組織的人在對岸看到了,就設法搞了條小船,帶自己漂至下遊,並藏在了這家農舍裏。


    “感謝您。請問,隻有我一個人嗎?”


    “是的,梅西赫隻帶了您一人來。”


    ……


    維也納。


    美泉宮。


    弗朗茨二世看向圖古特男爵,皺眉道:“您是說,俄國可能會跟波蘭停戰?”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陛下。俄軍在明斯克和莫濟裏的攻勢都已停止,並有部分士兵撤迴了國內。據說,他們在克裏米亞的損失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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