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薑欲換好鞋，腳步快速地向臥室走去，準備將檢查報告藏起來。
但他剛走了兩步，就被後麵的祭商抓住了後衣領。
她聲音有些無奈，“你藏什麽？”
薑欲轉過頭，“……我沒藏啊。”
祭商不跟他周旋，直接將他抱到了玄關上，奪過他的檢查報告，在他要掙紮的時候，手掌壓著他的肚子，把他摁到牆上。
薑欲動彈不得。
祭商沒有直接去看檢查報告，看著薑欲問：“我能看嗎？”
薑欲不說話。
祭商拿他沒辦法，“如果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你確定要瞞我？”
“我沒有……”薑欲自覺理虧，聲音低低的，“我就是有點害怕，怕你也跟著擔心，想等確定了，再……”
祭商打斷他，“有我在，你怕什麽？”
薑欲看著祭商，她那雙眼睛看著自己時總是充滿安定，薑欲有些委屈地抿緊嘴巴，眸子水潤。
他不是不慌的，這幾天每當眼睛出現問題，都心驚膽戰的。
祭商歎氣，把薑欲抱在懷裏哄，“害怕的話要告訴我啊，告訴我就不害怕了。”
薑欲吸了吸鼻子，乖乖地摟著祭商的脖子。
好像真的不怕了，隻要她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好像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祭商把薑欲抱到了臥室，檢查報告被袋子裝著，也看不到裏麵是什麽。
“你得了絕症？”
薑欲搖頭。
祭商將檢查報告拿了出來，有檢查眼睛的，也有檢查腦部神經的，但掛號單上是眼科。
她看了一遍，又看向薑欲的眼睛，“你眼睛怎麽了？”
薑欲眼睛又有那種不適感，他眨了眨，“有時候會看不清東西，會不舒服。”
倒是不疼，就是那種被蒙著眼睛的不適感。
這個很稀奇，他做的檢查已經夠全麵了，但什麽問題都沒有。
可能他的身體確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其他。
祭商捏住他的下巴，和他對視，緊緊盯著他的瞳孔。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薑欲被她看的不自在，想要掙紮。
“別動。”她溫聲說。
薑欲不動了。
祭商看著他的瞳孔深處，漸漸的，看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藏在他眼睛很深的地方是一片銀灰色，那片銀灰色上，點綴其上的藍色星光也顯現出來。
那團藍色……是個時鍾。
“嗒……嗒……嗒……”
他眼睛裏的指針一下一下轉動著，在祭商腦海深處迴蕩著沉重又悠遠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雲端上傳來的古老禪音。
祭商連忙從他的眼睛中抽離出來，眼神複雜。
擁有能夠掌控時間和時空的能力……是什麽人？
而薑欲對自己眼睛裏的東西絲毫不清楚，“怎麽了嗎？”
“沒事。”祭商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的眼睛沒什麽問題，不用擔心。”
薑欲煩悶，“可是偶爾會看不到啊，我不想看不見你。”
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薑欲總是能夠體會那種什麽都看不到的感覺，他不想那樣。
祭商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將他抱在懷裏，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
還有兩份檢查報告，明天才出來。
薑欲琢磨著明天再去一趟醫院，本來準備告訴祭商。
祭商接到了秦家的電話。
是秦老夫人，她想見見祭商。
祭商不耐煩地答應下來。
薑欲聽到她們的對話，想著還是自己去吧。
薑欲希望明天那兩份檢查報告能夠檢查出來問題。
如果是真的身體出了毛病，那就及時治療。
明明感覺身體不舒服，卻什麽都檢查不出來才是最難受的。
但很遺憾。
兩份檢查報告的結果都是正常。
薑欲在醫院門口坐上出租車，“師傅，去錦華小區。”
“好嘞。”
司機師傅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薑欲。
少年看著車窗外，空澈的眸子中沒有焦距，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在被人觀察。
薑欲看著外麵的道路逐漸變得陌生，開始察覺不對勁，故作鎮定道：“師父，這不是去錦華小區的路吧？”
他看著後視鏡裏司機的臉。
他的臉逐漸變得猙獰，嘴角的笑透著陰狠。
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很快遠離市區。
“吱——”
輪胎摩擦著地麵，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四周的風景早已變得偏僻，遠離繁華的人群，左右都是廢棄工廠，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去地府的路。”
薑欲在他的聲音下，連忙推開後車門，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他聽著身後，開門關門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心跳如鼓。
“站住。”司機的語氣一點都不慌，像是篤定自己不會失手。
薑欲悶頭往前跑。
“你想死嗎？”
薑欲聽到哢嚓哢嚓兩聲，是在電視裏才聽到過的，那種槍械上膛的聲音，腳步陡然一僵，遲緩地轉過身。
司機手裏黑乎乎的槍口正對著他。
他跑得再快都沒有子彈快，薑欲不敢跑了，臉色發白，“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給你，你放過我。”
司機不屑冷笑，他不認為一個剛成年的小孩身上能有幾個錢。
反正再有錢，都不會有溫家少爺有錢。
司機想著自己從接到任務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才找到機會對他下手。
還是速戰速決吧。
司機哼了一聲，緩緩扣下扳機，“一路走好。”
“不要……”
砰！
薑欲眼中是放大的恐懼，他看著那枚子彈快速地逼近，可雙腳像是被膠水粘在地麵一樣，無法挪動。
而他看不到，也感知不到，自己瞳孔深處的‘時鍾’變得明顯，深邃的幽藍將那隻漂亮的右眼勾勒出些許涼薄。
緩緩轉動的指針，忽然停下。
“當~~”
一道輕輕的低鳴仿佛從天邊傳來，帶來連綿不斷空靈的迴響。
薑欲以為自己聽到的是錯覺，卻見那枚子彈在自己身前一米遠處驀然停止，懸浮在半空。
薑欲呆滯住，看向四周，卻發現暫停的不隻有那枚子彈。
周圍連風也停止了，寂靜如斯。
那個司機還手持著槍，興奮和期待的表情定格在臉上，正在向下飄落的樹葉，天上的飛鳥，迴蕩在空氣中的灰塵……
一切一切，像被相機在那一瞬間定格，成了照片。
薑欲腿一軟，往後踉蹌了幾步，連忙向遠處跑去，他順著來時的路一直向前跑，看著四周靜止的一切，越來越慌。
就像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但他剛走了兩步，就被後麵的祭商抓住了後衣領。
她聲音有些無奈，“你藏什麽？”
薑欲轉過頭，“……我沒藏啊。”
祭商不跟他周旋，直接將他抱到了玄關上，奪過他的檢查報告，在他要掙紮的時候，手掌壓著他的肚子，把他摁到牆上。
薑欲動彈不得。
祭商沒有直接去看檢查報告，看著薑欲問：“我能看嗎？”
薑欲不說話。
祭商拿他沒辦法，“如果是你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你確定要瞞我？”
“我沒有……”薑欲自覺理虧，聲音低低的，“我就是有點害怕，怕你也跟著擔心，想等確定了，再……”
祭商打斷他，“有我在，你怕什麽？”
薑欲看著祭商，她那雙眼睛看著自己時總是充滿安定，薑欲有些委屈地抿緊嘴巴，眸子水潤。
他不是不慌的，這幾天每當眼睛出現問題，都心驚膽戰的。
祭商歎氣，把薑欲抱在懷裏哄，“害怕的話要告訴我啊，告訴我就不害怕了。”
薑欲吸了吸鼻子，乖乖地摟著祭商的脖子。
好像真的不怕了，隻要她在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好像有堅持下去的勇氣。
祭商把薑欲抱到了臥室，檢查報告被袋子裝著，也看不到裏麵是什麽。
“你得了絕症？”
薑欲搖頭。
祭商將檢查報告拿了出來，有檢查眼睛的，也有檢查腦部神經的，但掛號單上是眼科。
她看了一遍，又看向薑欲的眼睛，“你眼睛怎麽了？”
薑欲眼睛又有那種不適感，他眨了眨，“有時候會看不清東西，會不舒服。”
倒是不疼，就是那種被蒙著眼睛的不適感。
這個很稀奇，他做的檢查已經夠全麵了，但什麽問題都沒有。
可能他的身體確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其他。
祭商捏住他的下巴，和他對視，緊緊盯著他的瞳孔。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薑欲被她看的不自在，想要掙紮。
“別動。”她溫聲說。
薑欲不動了。
祭商看著他的瞳孔深處，漸漸的，看到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藏在他眼睛很深的地方是一片銀灰色，那片銀灰色上，點綴其上的藍色星光也顯現出來。
那團藍色……是個時鍾。
“嗒……嗒……嗒……”
他眼睛裏的指針一下一下轉動著，在祭商腦海深處迴蕩著沉重又悠遠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雲端上傳來的古老禪音。
祭商連忙從他的眼睛中抽離出來，眼神複雜。
擁有能夠掌控時間和時空的能力……是什麽人？
而薑欲對自己眼睛裏的東西絲毫不清楚，“怎麽了嗎？”
“沒事。”祭商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的眼睛沒什麽問題，不用擔心。”
薑欲煩悶，“可是偶爾會看不到啊，我不想看不見你。”
雖然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薑欲總是能夠體會那種什麽都看不到的感覺，他不想那樣。
祭商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他，將他抱在懷裏，安撫地順著他的脊背。
還有兩份檢查報告，明天才出來。
薑欲琢磨著明天再去一趟醫院，本來準備告訴祭商。
祭商接到了秦家的電話。
是秦老夫人，她想見見祭商。
祭商不耐煩地答應下來。
薑欲聽到她們的對話，想著還是自己去吧。
薑欲希望明天那兩份檢查報告能夠檢查出來問題。
如果是真的身體出了毛病，那就及時治療。
明明感覺身體不舒服，卻什麽都檢查不出來才是最難受的。
但很遺憾。
兩份檢查報告的結果都是正常。
薑欲在醫院門口坐上出租車，“師傅，去錦華小區。”
“好嘞。”
司機師傅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薑欲。
少年看著車窗外，空澈的眸子中沒有焦距，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正在被人觀察。
薑欲看著外麵的道路逐漸變得陌生，開始察覺不對勁，故作鎮定道：“師父，這不是去錦華小區的路吧？”
他看著後視鏡裏司機的臉。
他的臉逐漸變得猙獰，嘴角的笑透著陰狠。
司機一腳將油門踩到底，車子很快遠離市區。
“吱——”
輪胎摩擦著地麵，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四周的風景早已變得偏僻，遠離繁華的人群，左右都是廢棄工廠，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去地府的路。”
薑欲在他的聲音下，連忙推開後車門，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他聽著身後，開門關門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心跳如鼓。
“站住。”司機的語氣一點都不慌，像是篤定自己不會失手。
薑欲悶頭往前跑。
“你想死嗎？”
薑欲聽到哢嚓哢嚓兩聲，是在電視裏才聽到過的，那種槍械上膛的聲音，腳步陡然一僵，遲緩地轉過身。
司機手裏黑乎乎的槍口正對著他。
他跑得再快都沒有子彈快，薑欲不敢跑了，臉色發白，“是誰派你來的？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給你，你放過我。”
司機不屑冷笑，他不認為一個剛成年的小孩身上能有幾個錢。
反正再有錢，都不會有溫家少爺有錢。
司機想著自己從接到任務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大半個月了，才找到機會對他下手。
還是速戰速決吧。
司機哼了一聲，緩緩扣下扳機，“一路走好。”
“不要……”
砰！
薑欲眼中是放大的恐懼，他看著那枚子彈快速地逼近，可雙腳像是被膠水粘在地麵一樣，無法挪動。
而他看不到，也感知不到，自己瞳孔深處的‘時鍾’變得明顯，深邃的幽藍將那隻漂亮的右眼勾勒出些許涼薄。
緩緩轉動的指針，忽然停下。
“當~~”
一道輕輕的低鳴仿佛從天邊傳來，帶來連綿不斷空靈的迴響。
薑欲以為自己聽到的是錯覺，卻見那枚子彈在自己身前一米遠處驀然停止，懸浮在半空。
薑欲呆滯住，看向四周，卻發現暫停的不隻有那枚子彈。
周圍連風也停止了，寂靜如斯。
那個司機還手持著槍，興奮和期待的表情定格在臉上，正在向下飄落的樹葉，天上的飛鳥，迴蕩在空氣中的灰塵……
一切一切，像被相機在那一瞬間定格，成了照片。
薑欲腿一軟，往後踉蹌了幾步，連忙向遠處跑去，他順著來時的路一直向前跑，看著四周靜止的一切，越來越慌。
就像掉入了另外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