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大帥府,祭商跟著池厭身後一塊去書房。


    池厭在桌案後停下,迴頭狐疑地看著祭商,“你跟過來做什麽?”


    祭商來到他麵前,把自己湊過去,不答反問:“還有沒有酒氣?”


    兩人距離太近,女子身上淡淡的氣息撲灑在鼻尖,是讓人心動的味道。


    池厭往後躲,耳朵紅了,“沒有了。”


    “那親親。”祭商把臉湊過去,一雙柔波瀲灩的漆黑眸子含笑看著他。


    池厭後腰抵著桌沿,偏頭躲著她的視線,耳側的碎發垂落映襯著他紅透的耳廓,神色幾分清冷,遮住幾分羞,抬手抵著她的肩膀,“不要,你快起開。”


    男子修長白皙的脖頸因為偏頭的動作,而顯出迷人脆弱的弧度,格外蠱惑。


    祭商沒忍住親了一口,眸光深了,“口是心非說的是不是你?”


    “……”池厭猛的偏頭看向祭商,收迴一隻手,捂住脖子剛剛被親的地方,酥麻的感覺還未散,“你……”


    祭商兩隻手臂圈住了他的腰,長褂內的腰雖結實有力,卻很清瘦,能完全抱住。


    讓祭商想箍斷在懷裏。


    “乖,就親一口。”


    她把池厭抱起來,讓他坐在桌子上,仰著頭,兩人唇瓣之間隔著一寸距離,唿吸都糾纏在一起,可她始終沒有靠近,這似有若無的感覺,讓人心裏生出一些急切。


    池厭望著女子殷紅柔軟的唇瓣,移不開視線,紅著臉說:“不要。”


    “嘖。”這小孩怎麽這麽別扭呢。


    “不要也得要。”祭商堵住他嫩紅水潤的唇瓣。


    池厭修長白皙的肩膀放在祭商肩膀上,黑色的衣料襯得他指尖瑩白似玉,泛著禍人的光澤,他微微仰頭,長發垂落在桌麵,漂亮纖濃的睫毛乖順又沉迷地閉著,眼尾和雙頰暈紅,透著嬌媚,紅唇張著,水澤染濕了他唇角的肌膚,格外曖昧色氣。


    看著這幅美人圖,或許明白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快樂了。


    -


    夜裏,祭商睡在池厭臥室的軟榻上。


    池厭本以為會睡不著,意識卻很快歸於沉眠。


    “乖寶……”


    聽到有人叫他,池厭又睜開眼,迷茫又乖巧地看著趴在床邊的女子,從被子裏伸出手,本能一樣把手指塞在她手心裏,軟聲喊:“祭商。”


    祭商湊過來,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透著蠱惑的意味,“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池厭遲鈍地眨了眨清澈純粹的眼眸,害羞地抿了一下嘴,“好~”


    祭商過去親他。


    池厭躺著一動不動,任她為所欲為,乖得不像話。


    祭商伏在池厭上方,手肘撐著他枕邊,低頭一點一點親他赤裸的胸口。


    池厭抓著祭商的手指,閉著眼哼唧一聲。


    祭商沒睡著,窗外的月色照進她清淡無波的眼眸中。


    心有所感,她迴頭看去。


    床上的男子平躺著,似乎有點熱,被子被他推到胸口下麵,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祭商看了他一會兒,起身過去,把被子給他重新蓋好,又迴到軟榻躺下。


    池厭在被子裏翻了個身,側躺著,微微蹙了下秀致的眉頭。


    “祭商,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乖乖躺在身形頎長的女子身下,眸子盈盈水潤,似有淚噙著,欲語還休地看著祭商,眼裏有愛意,也有委屈。


    祭商說沒有。


    池厭軟軟控訴,“可我聞到了。”


    然後祭商就消失了。


    剛剛曖昧旖旎的熾熱溫度不減反增,逐漸變得滾燙,灼出細微的痛意。


    池厭趴在木地板上,痛苦地皺起眉,緩緩睜開眼,瞳孔被火光照耀成了殷紅似血的顏色,臉色蒼白,讓精致漂亮的少年看上去是從地獄爬出的豔鬼。


    酒窖鋪了一層木地板用來防潮,四周靠著牆壁擺了許多酒壇,有大有小,數量超過上百。


    此時一大半都被砸碎,酒壇碎片散落一地,帶著淡淡顏色的酒水淌得滿地都是,烈火燃燒其上,晶瑩的酒水被映襯出美輪美奐的光影。


    正中間趴著一個白衣少年,長發蜿蜒在背後,長褂被酒水浸濕。


    少年呆滯地看著四周的火海,眼神中是深深的恐懼,直至被火光吞噬。


    池厭驚醒,猛地坐起身。


    半透明的鬼影顯現出本來的樣子,大半邊臉是火燒過的猙獰傷疤,焦黃的發尾淩亂不堪,那雙漆黑的眼眸中沒有任何的光,黑黝黝得似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挺挺地坐著,眼神空洞麻木,看得久了有些瘮人。


    直到那孤寂的身影被一雙手臂擁住。


    祭商抱住人,幾乎在靠近的一瞬間就聞到濃鬱的酒氣和嗆人的煙味,以及皮肉被燒焦的味道,很嗆鼻。


    “乖寶。”她溫柔叫他。


    池厭眨了眨眼睛,身影變成白衣翩翩的俊秀男子,他皺起眉,推開祭商,“我沒事。”


    他揉了揉刺痛的腦袋,倒是好久沒有夢到過從前了。


    那些從前如今對池厭來說沒有什麽影響,即便再想起也不會心生怨氣。


    看過他死狀的祭商有些揪心,摸摸他的頭發,“夢到什麽了?”


    “……沒什麽。”池厭忽然想起之前那個夢,有點不自在,重新躺下給自己蓋好被子,“我要睡了,你快走。”


    他不說,祭商也就不再問了,掀開被子躺進去。


    “你做什麽?”池厭清澈的大眼睛盯著祭商。


    祭商扣著池厭的腰把他拉進懷裏,一身無賴相,“和你一起睡。”


    “不要。”池厭推著祭商,要把她推下去。


    祭商穩如泰山,沒有挪動分毫,就是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煩,一臉煩躁,“你一個男孩子,做噩夢都不害怕的嗎?”


    池厭:……


    “睡覺!”祭商把他腦袋壓在自己懷裏。


    池厭:……


    池厭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


    -


    次日。


    池厭醒來的時候,外麵已豔陽高照,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臥室的地板上,一室明亮。


    池厭緩緩睜開眼睛,入目是女子修長白皙的脖頸,他愣了愣,往上看。


    女子正撐著腦袋,眼眸含笑地望著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而被子裏的那隻手正放在他腰上,輕輕捏了下,“寶貝早安。”


    池厭:……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早晨啊。


    陽光正好,一種萬事安寧的感覺。


    看他愣著,一動不動。


    祭商把他往自己懷裏抱了抱,再摸摸他的腦袋,“還想再睡會兒?”


    兩人被子裏的身體緊貼,能清晰感覺到對方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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