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祭商去哪兒了,誰知隻是在房頂坐著。


    謝卿站在院子裏,月光傾瀉,灑在他潔白的道袍上,他仰著的精致的小臉,五官漂亮分明,“你在上麵幹什麽?”


    祭商沒想到他出來了,撐著下巴看他,“怎麽不睡?”


    本來睡了,但感覺到祭商的氣息消失,就不自覺清醒過來。


    謝卿不答,從一旁的梯子爬上屋頂,在祭商身邊坐下。


    在樓下看不清,來到她旁邊,借著月光才瞧見,她臉色有些蒼白。


    想起她虛弱的妖魂,謝卿眉間不自覺地蹙起,“身體不舒服?”


    “嗯。”


    祭商確實有點難受,但這點難受對她來說微不足道,不過不妨礙她借機使用苦肉計。


    祭商抱住謝卿的胳膊,下巴壓在他肩膀上,“小道長,我好難受。”


    她烏黑的睫毛垂著,眉眼黯然,嗓音低低的,沒有一點活力,似乎真的難受到不行了。


    謝卿心裏一抽,泛著細細密密的疼意,眉頭皺得更狠了,“要不……你吸我一點元氣?”


    這話確實有點難以啟齒,為表達自己沒有私心,他紅著臉補充,“是為了接下來不耽擱行程,不過隻準吸一點點。”


    祭商:……


    沒記錯的話,這個位麵吸元氣隻有嘴對嘴一個方法。


    祭商心裏不要臉地想。


    小道長……這是在求吻?


    祭商心裏不論是怎麽樣的激動,表麵都波瀾不驚,下巴蹭蹭他的肩膀,似乎在猶豫,“這合適嗎?”


    “怎麽不合適?”謝卿耳朵也有點發熱,嚴肅著小臉說:“這是為了你的身體。”


    “……”祭商壓著瘋狂上揚的唇角,咳了咳,“那我吸了?”


    “嗯。”謝卿抬著下巴,讓祭商方便親到他,擱在腿上的小手握得緊緊的,一臉嚴肅,仿佛接下來要做什麽重大的事。


    祭商沒忍住笑了一下,不過謝卿閉著眼,並沒看到。


    看他細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祭商假模假樣地安慰,“都是為了我的身體,小道長不用緊張。”


    謝卿:“……我、我沒緊張。”


    祭商滿眼溫柔寵溺,臉湊近他,唇瓣緩緩貼住他柔嫩的唇。


    別樣的觸感,讓謝卿腦子裏轟的一聲似乎炸開了煙花,手腳都不好使喚了,身體麻麻的。


    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湄見村的那個夢。


    雖然是夢,可夢裏的人和感覺都是真實的。


    以往他化作妖的記憶,在變迴人類時會有些模糊,但此時祭商吻著他,那種感覺又漸漸清晰起來,讓他身體不自覺地有些發軟……像被摸了尾巴。


    祭商抱著謝卿,溫柔地吮著他的唇角,溫涼的舌尖撬開他的唇舌……


    謝卿漸漸有些喘不過氣,同時感覺不對。


    吸元氣是這樣的嗎?


    “唔……”他輕輕推了下祭商的肩膀。


    祭商順勢退開,舔了一下紅潤的唇,紳士地鬆開抱著他的手臂,笑眯眯地說:“謝謝小道長。”


    謝卿愣愣地看著她。


    祭商臉色確實好看很多,但謝卿並沒感覺元氣被吸走多少,“你……”


    “嗯?”祭商歪頭疑惑。


    謝卿抿了抿酥麻的唇,“沒什麽。”又說:“我迴去睡了。”


    從房頂下來了,背對祭商時,他拍了拍發熱的臉。


    瘋了嗎?!


    如果她不是在吸元氣,那是在幹嘛?吻他嗎?


    可能嗎?!


    不可能!


    祭商笑著看謝卿消失在視線內。


    為了小道長的身體,她就吸了一點點元氣,可能是因為小道長的元氣純粹旺盛,隻一點就感覺身體好上不少。


    -


    一夜過去,在農戶一家迫不及待的目光中,一行人離開村莊。


    次日下午到達懷安鎮。


    到了之後,問了幾個路人,一群人迷茫了。


    謝卿描述了令牌的樣子,問路人有沒有見過那樣一個令牌,路人皆說沒有。


    謝卿自己都覺得很難找到令牌的消息。


    據夢妖說,那令牌是那隻男妖五年前給她的,已經過了五年,不論什麽消息都會在時間中石沉大海。


    要去哪找令牌的線索?!


    “不過說五年前的話,是不是懷安鎮發生屠殺案的那一年?”紀華明顯也聽說過這個傳聞。


    謝卿臉色難看了點,沒吭聲。


    紀華看到他的臉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識趣地噤聲。


    無妖觀的小道長是個災星,這件事在道士圈裏幾乎無人不知,但別的地方的人卻並不清楚。


    首先他們圈子不一樣,其次就是他們壓根不信這麽玄學的事兒,更多的人都覺得那場屠殺是陰謀。


    祭商站在謝卿身後,摸摸他的腦袋。


    謝卿轉頭看了她一眼,神色略有緩和。


    懷安鎮距離百妖城很近,是個很繁華,人流量很大的城鎮。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們一群容貌優越,裝扮不凡的人還是很惹人眼球的。


    祭商瞧著一個方向,距離她們二百米有一個酒樓,酒樓門口站了個身形清瘦的男子。


    在紀華正準備說找個酒樓落腳時,她手一指,“我們去那裏吧。”


    眾人看過去,並沒注意那男子,也都沒有異議。


    來到酒樓門口時,那清瘦男子正扶風弱柳地扶著額頭,對麵小二擔憂地說著什麽。


    “公子!”


    他大喊一聲,那男子就華麗麗地暈倒了。


    栽倒的方向,正好是路過的白淼。


    白淼看到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人,懷裏的人已經失去意識,她抬頭看著小二。


    小二一臉懵逼,下意識擺手,“不是我幹的。”


    白淼知道不是他幹的,小二都沒碰到他。


    白淼低頭看著倚著她的男子,微微皺眉,晃了晃他,“公子,公子?”


    公子正昏迷,沒辦法應她。


    這怎麽辦?


    她無措地看向祭商他們。


    祭商往酒樓裏走,“帶上他吧。”


    “……”


    白淼和紀華對視一眼,謝卿漫不經心地神色也微微變了。


    都知道她不是管閑事的人,怎麽好端端的留下一個陌生男子?


    祭商已經進了酒樓,他們不好再問。


    白淼在最後,問小二這公子跟誰來的。


    小兒一問三不知,說就見著公子一人,沒在他身旁見到旁的人。


    白淼無奈,隻能把公子一塊帶進酒樓。


    畢竟,這公子細看還是長得挺標誌的。


    酒樓大廳的位置沒坐滿,祭商在角落坐著,後倚著牆,正拿著菜單點菜。


    謝卿在她身旁,大眼睛涼颼颼地看著她。


    祭商點完菜,放下菜單,又端起小二添的茶,抿了一口,抬眼看謝卿,“幹嘛這麽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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