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錦撲了個空,鬱悶地吹了口氣,之後接二連三都沒碰到祭商,反而因為她躲得太遊刃有餘,而襯得他狼狽不堪。


    秦長錦急了,累得氣喘籲籲,往地上一坐,“我不玩了!”


    祭商也停下躲避他的腳步。


    秦長錦:“你會武,我們比試根本就不公平!”


    “可我不是讓你一隻手了?”


    秦長錦不吭聲,神色有些委屈,轉個身背對祭商,身上華麗的衣袍髒兮兮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祭商撓撓頭,看他這樣也莫名有點煩躁,她就想逗逗他,真把人弄急了就不好了,她上前一步來到他身後,拉著他的胳膊要把他拽起來,“起來吧……”


    要不老子道個歉算了,跟這嬌氣的小公子有啥可計較的?


    祭商走了下神,也沒注意那嬌氣的小公子笑得蔫兒壞。


    趁著祭商扶他的功夫,秦長錦一個轉身,一把抱住她,同時抬起小手抓她手腕上的細腰鏈。


    抓到了!


    祭商驚了一下,之後反應很快地往後躲,可她忘了,少年正抱著他。


    “砰!”


    兩人一上一下,一起跌倒在地。


    祭商在下,秦長錦趴在她身上。


    “唔……”


    唇瓣上挨著一片柔軟,很溫暖,而眼前,是小公子精致姝麗的眉眼。


    祭商眼神恍了一下。


    周圍看熱鬧的侍衛也驚住了,看著正中央的空地上親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之後反應過來,就開始起哄。


    秦長錦最後迴過神,瞳孔顫了顫,受了驚般從祭商身上爬起來,他抿了抿嘴,像遭到輕薄的良家女子,很羞惱和委屈,“你流氓!”


    祭商坐起身,也稍有些慌神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撲過來……”


    秦長錦:……


    確實是這樣。


    秦長錦有苦說不出,臉色更不好看。


    他手裏還抓著那條細腰鏈。


    可惜現在的情況是雙方持平,三局兩勝的話,可秦長錦這下不願意再比一場了。


    “對不起。”


    秦長錦抬頭,看到的是臉色也不怎麽好看的祭商。


    祭商很煩悶,拍了拍身上的土,“本殿下跟你道過歉了,這件事到此為止。”


    她轉身往自己的帳篷那邊走,一邊吩咐邊伊,“給世子安排好住處。”


    邊伊:“是。”


    秦長錦看著祭商修長的背影,不多時,四周的其他人也漸漸離去。


    四野闃然,秦長錦臉上的所有表情都散了,變得很安靜。


    “世子。”其他護衛也去了休息的地方,隻有一個留在原地,叫秦禹帆。


    秦長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隨意的動作都顯得優雅貴氣,“嗯。”


    -


    迴到自己的帳篷,祭商一臉懊惱地把額頭磕在桌子上。


    讓你逗他!


    直接道歉不就行了?!


    【宿主,剛剛怎麽迴事啊?】001一直在關注她的動向,但剛剛顯然不是問話的時機。


    雖然一開始就和氣運之子有了飛速的進展是件好事,但001覺得好奇怪。


    她是會因為做任務就做這種幼稚事兒的人嗎?


    顯然不是。


    祭商沒搭理它,閉上眼去查看設定了。


    秦長錦在15歲那年以守孝三年的理由,讓酈國皇帝龍顏大悅,同意他在酈國逗留三年。


    這三年秦長錦也算風光無限,酈國皇帝念他是秦王唯一的血脈,對他寵愛有加,什麽好吃好玩的第一時間送去秦王府,說起來秦王世子的待遇比那些皇子公主還要好,漸漸的也越發被慣的嬌氣。


    可同時太出風頭,也會被其他人嫉恨的。


    那些皇子公主以及貴族子弟非常看不慣又作又蠢,還沒背景,卻備受恩寵的秦長錦,便背著皇帝對他冷嘲熱諷,秦長錦性子驕矜的同時,也因為自己等同於寄人籬下的境遇而無比自卑,所以沒敢告狀,就這樣表麵風光,背地裏任人欺負的過了三年。


    祭商睜開眼,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侍衛們臨時給秦長錦搭了個帳篷,雖然不如主子們住的那般精美細致,但也該有的都有。


    侍衛將帳篷裏收拾好,陸續退下去,隻留下秦禹帆一個人。


    半刻鍾後,秦長錦掀開簾子,從浴房出來。


    他換了一身素淨的白袍,身上還氤氳著沐浴過後的熱氣,帳篷內燭光暖融,映襯著少年肌膚細膩如奶脂,挽在腦後的頭發是幹的,但兩鬢的發絲被打濕了,黏在臉側,襯著淨白的肌膚有種魅惑的意味。


    可少年的氣質卻是雅人清韻,溫和端方的。


    他在鏡前坐下,表情若有所思。


    “世子,範公子也來了。”秦禹帆來到秦長錦身後站著,低頭不敢亂看。


    秦長錦微微一頓,“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那原本的計劃……”


    “作罷。”秦長錦拿著軟帕擦拭鬢邊的發絲,看著鏡子裏自己精致稠豔的眉眼,緩聲說:“這位二殿下對範堯情有獨鍾,對我也多加容忍,就暫時留著吧。”


    “是。”


    等秦禹凡退下,秦長錦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霧眉靈眸,靡顏緋麗,唇色澤鮮豔,如玫瑰花瓣般。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唇,倏地合上鏡子,耳尖攀上一片緋麗,表情透著某種惱怒的意味。


    另一座帳篷內,侍從小富跪在床邊給範堯脫鞋,伺候他上榻,一邊不滿地嘟囔。


    “今日一整日二殿下都沒來看您,還說對公子您情有獨鍾,我瞧不過是隨口說說逗公子開心呢。”


    小富對二殿下很不滿,雖然他家公子和二殿下還沒在一起,但誰不知道西域的二殿下對範公子情深似海?


    在小富看來,她既然喜歡公子,就隻能喜歡公子一個人,哪能半途而廢?


    範堯笑了笑,不置一詞,他摘下麵紗,完整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最出眾的是氣質,似那雪山之巔遺世獨立的蓮,冷而幹淨。


    “公子,外頭有人送來封信。”守在外麵的侍衛掀開簾子進來。


    範堯吩咐小富接過。


    小富拿過來遞給範堯,眉飛色舞,自說自話,“會是什麽人送的?難道是二殿下?我就說二殿下對公子一心一意,才不會見了那個秦王世子一麵就把公子忘了。”


    範堯的表情卻不是那麽迴事兒,沒有往常收到二殿下信件時隱秘的開心。


    他拆開信件,拿出裏麵的信紙


    信紙上隻有兩個字——照舊。


    範堯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意思?不是都即將大婚了嗎?


    小富也注意到範堯表情不對勁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難道不是二殿下的信件嗎?”


    範堯搖搖頭,將信紙又塞迴信封裏,在一旁的燭火上點燃,扔進桌上的茶杯裏,“明日清晨,你去告知二殿下我受了寒,沒辦法出去用餐,請她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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