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應該同意須臾寨的要求。”齊林的話擲地有聲。


    林笑呆住了,君誠睿也不敢相信,視頻的那邊寧川,君誠睿迴頭望著齊林,這邊電腦前,林笑也凝視著齊林。


    齊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看不出什麽深意,蒼老的麵容帶著淡淡的蕭索,他的眸光落在手中的金色石頭上,平平淡淡。他已經是百十多歲的老者,武門之中勝過他的人屈指可數,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麽野心。


    有,自然有,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成為了武者,而現在,他更是一名道者,從這個金色石頭上傳遞來的靈氣,讓他感到莫名的熟悉,他知道,這或許就是他突破的機會,他不想白白失去。


    一抬頭,一雙昏聵的眸子猝然發出精芒,黑色瞳孔深邃無比,猶如深淵,像極了夜晚的天空,無盡的蒼穹。


    林笑忽然之間明白過來,他的師父也有自己的想法,而這個想法是作為一個武者畢生不懈的追求,他以為師父會同意他的想法,可宋鴻飛終究是一個普通人,這個人的犧牲或許是不公正不正義的,可是在這個神奇的世界中,誰又能有絕對的公正對待。他看到他的師父並沒有表麵上那麽迂腐,原來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可以有價格的。不知道為何,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關掉了視頻,切斷了聯係,林笑坐在電腦前,望著筆記本的桌麵,幻動的風景桌布慢慢變化,不知道多久,背後有人輕輕趴在他的肩頭,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摟住了他的脖頸,誘人的香味從背後傳來,剛洗過的頭發濕漉漉地落在他的頭上,香味和水珠讓他有些迷茫。


    “要不給宋鴻飛一點補償?或者我們在拉一個人進來?”孟瑤說道。


    林笑笑道:“什麽補償?拉誰進來?這種東西知道的人越多,我們就越危險!”


    孟瑤道:“比如把他的兒子收為徒弟,他經曆了這一次應該了解到,在武者麵前,他的商業帝國並沒有多大優勢,隻有任人宰割的份。至於拉誰進來,我看那個武家的人就挺合適的,他們不是一直想要和我們建立關係嗎?讓他們出點錢。宋鴻飛再出點錢,到時候你也去行醫,我就不相信須臾寨真的想要空手套白狼,弄光宋鴻飛的錢,自己卻一毛不拔。”


    林笑眼睛一亮,感覺這個主意不錯,伸手往後拉過,裹著浴巾的孟瑤坐到了他的懷中,雪白的肌膚曝露在空氣中,白色的浴巾包裹住的隻有那麽一點點,坐在他懷中翹起的雙腿都可以看到大腿根子,孟瑤發現林笑眼神落的方向奇怪,嗔怒地白了一眼林笑,伸手拉了拉浴袍的底部。麵色微微一紅,嬌嗔道:“看什麽呢?你到底想好沒有。須臾寨的人明天或許就迴來,他們可不會等太久。這事情可比其他事情緊急多了。”


    “我還在想!”林笑幽幽地歎了口氣,一隻手輕輕落在孟瑤的大腿上,光滑緊致的肌膚,結實圓潤的大腿,觸感很好,孟瑤臉更紅了,卻知道林笑眼下真的有些迷茫。


    說服別人容易,說服自己卻難,作為一個武者,或者一個半吊子武者,要林笑接受武者可以毫無顧忌、心安理得得對普通人進行剝削,這無疑需要巨大的勇氣,這個勇氣不是為了害怕,而是為了自己的良心。他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一直看做與世無爭的齊林都心動了。更何況別人呢,要是姬戎、蕭朝東這樣的野心家知道,恐怕他們做的不就是這樣。


    他們不會在這裏糾結,或許會直接讓宋鴻飛把資產轉給他,然後耗盡人力物力去尋找這種金色的石頭。


    同樣的天空下,讓林笑為難的人也都沒有睡好,宋鴻飛本以為抱住了元實門的粗大腿,自己可以高枕無憂的做生意,卻想不到對方居然有拋棄他的意思,雖然一路上林笑讓他感到極為安心,可這關鍵時刻,林笑怎麽就變了。果然武人是無信無義的,連一些商人都不如。


    和他一起迴來的是毒心,毒心對他的態度明顯有些冷漠,看他的樣子像是一隻大肥羊,有那種快要下鍋吃掉的急切感覺,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暴怒的他猛地站起來,又無力的坐下,這是他的書房,平日裏就沒有人來,打掃的工作都是他自己做,寬闊的書房內,一個人坐著發呆,確實有些冷森森的,猛地一推桌上的東西,紙張、電話、筆筒、書籍都嘩嘩落了一地,他憤恨地站起來,難道他就要受到這樣的屈辱?


    “須臾寨,元實門,你們這些……”宋鴻飛一隻手拍在桌子上,指甲扣著桌麵,在光滑的桌麵上發出呲呲的聲音。


    這是一個弱者的呻吟,他的命運總是被人所掌控,可他有什麽辦法?


    還是在同樣的城市裏麵,一座賓館的房間,陳玄亮愜意地躺在沙發上,旁邊坐著陳到,他們兩個人的身邊圍繞著四五個女人,女人穿著各種露骨的衣服,細細的帶子緊緊是遮蓋了幾個私密地方。她們像是貓兒、蛇兒一樣的黏著兩個人,用她們白色發亮、軟的出水的身體輕輕的蹭著陳玄亮和陳到。而旁邊的沙發上,陳妮也靜靜地坐著,手中端著平板電腦,正在和上麵的人說話。


    “嗯,我知道了。”陳妮抬起頭,對眼前的一起似乎並不反感,說道:“師叔,寧川那邊已經聯係妥當了,就看明天林笑的答複了。”


    陳到猛地一手捏在輾轉在他懷中的女人身上,那胸前豐盈的地方瞬間變形,一張俏臉浮現出紅暈,眼神能夠滴出水來,陳到視而不見,怒喝道:“師叔,我們真的要元實門合作,這一次就送他們兩個,要知道我們這麽久才找到了五塊。他們要是不答應,又把石頭給用了,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陳玄亮扭頭看著陳到,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你是不是還在為敗給林笑耿耿於懷?你要記住,一時的勝負並不代表什麽,元實門先天不足,他們門人稀少,隻有幾個撐場麵的人,到時候,如果消息泄露出去,他們會是我們的助力,而剩下的人麽,他們肯定不會堅持太久。齊林也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不,每個武者都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你們還沒有感到那種觸動天人的境地,到了那種境地,你們就會明白!”


    “師叔,你是說你感到那種天人的境地了?可以成為道者了?”陳妮激動地站起來,瞬間站了起來,說起來陳玄亮不是別人,而是陳妮的爸爸。不過礙於規矩,不在家裏麵的時候,他們隻能用門派的稱唿,她的父親成為了道者,那麽陳妮在須臾寨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了。


    陳到也是驚愕不已,高聲說道:“恭喜師叔!”


    陳玄亮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其實心底早已經樂開了花,他還年輕,不過七八十歲,卻已經成為了道者,這在武門是絕無僅有的,想想都能讓人感到振奮,雙眼眯著,笑了一會兒,說道:“你們也要上進,那個林笑和你們年歲差不多,卻遠遠超過你們!”


    陳到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因為他有通天眼嗎?要是我有,我怎麽會讓他超過?”


    陳玄亮麵上風輕雲淡,深藏在內在的肌肉卻抽動了下,他拿過旁邊女子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說道:“就看明天了,要是林笑那小子不同意,那我們就拿了金色石頭就走,我用金色石頭的時候,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他要是不同意,就拿迴來給你們兩個人用。”


    陳到和陳妮聽到這話,都無比振奮。為了拉攏元實門,須臾寨也是下了血本,兩顆金色石頭,他們自己本來就五塊,一塊被家主用了,一塊被陳玄亮用了,還有一塊放著,等到有了新的石頭,這塊才可以使用。不過,很快這塊石頭也要使用了,他們已經找到了一處地方開始挖掘。挖掘這種金色石頭極為不容易,當初他們第一次發現的時候,還是在建築工地的廢墟上,而且就是陳玄亮親自發現的。


    一股奇怪的感覺讓他走到了工地的廢物土石中,他一眼就看見那個破碎的金色石頭,不過石頭破壞之後,靈氣已經流失殆盡,他還是能感到那種蘊藏的力量,經過尋找,他終於發現了這種東西的原貌,是橢圓形的金色石頭。關閉了工地,驅逐了工人,他自己帶著須臾寨的人在這裏挖掘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五塊。而經過對過往典籍和曆史的查找,他懷疑這就是傳說中的玄金石。


    傳聞中,玄金石是地氣的精華,天然而成,一塊石頭的形成需要幾千上萬年,在他們家族的武門記載中,曾經就有一位前輩得到過玄金石,當時吸納之後,頓時成為道者,那個時候須臾寨在武門風頭無可匹敵。


    發現了玄金石,欣喜來了,隨之,擔憂也來了。他們須臾寨還不算什麽力壓武門的大門派,這東西可是燙手山芋,必須找一個比較合適的武門進行合作,而就在此時,宋鴻飛和他們的衝突引來了元實門,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和巧合。要是以前,他們壓根想不起這個已經近乎消失匿跡的門派。但隨之,林笑騰空出世,用一種近乎狂癲的作風引起武門一陣風潮。他們經過詳細的推算,認為元實門合適。


    宋鴻飛送來了錢,元實門送來了力。到時候的須臾寨必定可以大出於天下!


    “齊林那邊我是不擔心,他雖然不問世事,不喜歡用力壓人,但有時候他也會做出一些驚世駭俗的舉動,隻是那個叫林笑的小子,我卻看不透,完全不像是一個武者,更像是一個、是一個……”陳玄亮說著停住了口,不知道用什麽來形容他看到林笑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武者的氣息,反而處處小家子氣,迂腐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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