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醫院最為恐怖的地方,絕對是地下一層的太平間,任是誰去哪兒都會毛骨悚然、膽戰心驚,自然,除了天天去那裏送死人的男護士,因為來的次數多了,所以大多時候男護士沒有一開始的那些恐懼心裏了,可今日不知道怎麽迴事,他隻感覺心裏特別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自身的原因還是其他,他隻覺得這次送完死者,一刻都不能停留,心裏搗鼓,隻覺得要出事兒。

    電梯門剛剛打開,男護士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一陣冷氣襲來,本來就不怎麽痛快的心情越發的差了,心裏像是壓了一塊重石,心髒越跳越快,下一刻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男護士停了停腳步,隻覺得邁不動腳步了。

    他好像聽到什麽聲音?

    是嬰兒!是嬰兒啼哭的聲音,仔細聽又仿佛沒有,可是一抬腳又迴蕩在腦中,像是迴聲,又像是被折磨的慘叫,更像是被撕扯的嘶鳴,一陣一陣的,越往前走聲音越大。

    男護士不禁迴想起前幾天他是真的推過一個嬰兒過來,那嬰兒的媽媽是個未成年的少女,不知道跟誰懷了孩子,羊水都破了很久了才送來醫院,結果自然是沒保住,生下來是個死嬰。

    是他親手推過來的,當時他還怨這少女真是不懂事,年紀輕輕哪就能生孩子,沒有產婦的知識,結果就這麽以一種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兒子的命!

    雖然他看得出來那少女剛好不想要那孩子,死了倒是幹脆,可是還是忍不住為這個孩子鳴不平,孩子是無辜的,嬰兒他知道什麽?可是那又有什麽用?他在醫院見過太多生命的逝去,他管不了那麽多,也不好管。

    他想會不會是這嬰兒不甘心就這麽死去,所以他才聽見這種聲音?

    男護士想著也就沒有那麽害怕了,不過始終還是不敢走近那放嬰兒屍體的地方,隻是草草把今日推來的死者放下,腦中的聲音如影隨形,聽得男護士沒由來的煩躁,扯了扯頭發,隻覺得心裏有一種怨恨情緒在滋長。

    安頓好了屍體,男護士快步朝電梯門口走去。

    胸口中的怒氣越積越多,男護士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心態,可是他不能,他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隻覺得很邪門,所以他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裏,再待下去,他恐怕他會瘋。

    他現在待的這個暗無天日的空間內是閉塞陰仄的,令人窒息的,唿吸是困難的。

    終於,男護士感覺自己走了一個世紀,到了電梯門口,按了開門鍵,緊接著那電梯門緩緩打開了。

    “謔!”男護士往後退了一步,雙眼瞪大,不可思議的望著電梯裏麵坐著的少女,“你你你……”

    他看見了什麽?

    電梯裏麵倚著電梯壁坐著一個少女,看樣子應該才二十小幾歲,他看不清她的臉,他隻感覺這個少女的臉應該慘白得可怕,死氣沉沉的坐在那兒,頭埋的很低,一隻腿交疊杵著下巴,另一隻腿伸開擺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麽,男護士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少女是不是那嬰兒的母親,因為嬰兒的怨氣太重了,所以這個少女被迫到這裏來了?

    男護士又喊了兩聲,少女沒有絲毫反應,就在他以為這個少女不會出聲了,或者是這個少女根本就死了,下一刻卻見那少女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眸漆黑的像是無盡的深淵,讓人探不出深淺,再者他也看到了那慘白的臉龐,跟白紙相差無幾,不過這卻不是那嬰兒的母親,他見過那嬰兒的母親,不是長這個樣子的。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趕緊走,這裏不是你們小姑娘呆的地方。”男護士見這少女眼中神色,剛剛提起的心這才放下了不少,不過想著這小姑娘等在這裏嚇他,他就氣不打一起出來,今天正好遇到那種情況,心情本來就不好,沒想到還被一個小姑娘嚇了一跳。

    季貞渝避開男護士高挑的身高,朝太平間裏麵望進去,在電梯裏麵都能感受到太平間陰森森的冷氣,能感受到那裏麵傳來死亡的訊號,這裏麵是全是死去的人,不管生前怎麽樣,是以一種怎樣的死法,想來都是不太情願的,對於人來說,死對他們是恐懼的,是第一次,死的時候都一定帶著不好的征兆,都說屍體陰氣重,自然這陰氣也可以理解為怨氣。

    太平間這麽多死人,自然這裏也就是個怨氣衝天的地方,而九嬰到了這裏,自然就開始歡脫起起來,她還不知道,原來湯子皓病房最下麵是太平間,陰氣這麽重,九嬰怎麽會不發作?

    她又怎麽能不發瘋?

    剛剛對李秋荷做的那一切並不是裝的,她在那個時候心情的確是處於崩潰邊緣的,從樓上下來,這一路,季貞渝差點真的要被腦中那東西折磨瘋,原本以為自己的理智清醒,一直堅定就絕對不會被九嬰控製,可是並不是這樣!

    九嬰一遇上助力,就比如太平間這樣的地方,真的可以輕易把她所自豪的意誌,所驕傲的堅定摧毀得一塌糊塗,所以不能任由九嬰這樣下去,她要想個法子,徹底製住這個東西!

    最好是能弄死它,讓它徹底沒有出現在她麵前的

    機會。

    可是這個東西她也查過了,是上古的神獸,既然是上古的東西,哪又能這麽容易除去?她是個唯物主義者,之前向來不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可是自從自己重活一世之後,由不得季貞渝不相信!

    尤其是她腦中時不時就出現九嬰這鬼東西挑釁的聲音,有些時候聽多了是真的不好,她怕她沒有精神病,都被這玩意兒弄成精神病,所以要是能除去它,季貞渝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這東西到底怎麽除去呢,這是季貞渝這幾天一直都在想的事情,到如今終於讓她找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因為這個辦法實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對她自己來說還不知道承不承受的住!

    既然九嬰是水火之怪,那水與火自然是對它沒有用處的,這東西在她腦中,想要弄死它,就必須要通過她的身體來毀滅,她也不可能跳到水裏,或者躺在火中,所以基本上水火這兩條路是走不通的,可是水和火都怕什麽呢?

    今日到醫院,季貞渝才驀然想起這東西。

    既然水和火都不怕,那冰呢?

    事實證明她想的是對的,九嬰怕冰!

    從剛剛她快到地下一樓的時候,腦中那煩躁崩潰的感覺就慢慢消失了,自己的腦子也越來越清醒,九嬰的聲音徹底消失無蹤。

    “你想幹什麽?我可告訴你啊,這裏麵可不準進去,我要關門了,趕緊跟我離開這裏。”男護士見季貞渝雙眼發直的盯著太平間,以為季貞渝是那種想來看看太平間什麽樣子的玩鬧少女,之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過大部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男生,女生雖然也有,但少見,以往這個時候都是被他給趕出去了的,今日這小姑娘的念頭他一眼就看穿,自然是要急著趕人。

    季貞渝慢慢站起身來,身子晃了晃,有些站不穩。

    男護士見狀立刻走過來扶住季貞渝,“你看看你,站都站不穩,這麽怕還來這裏逞什麽能,我告訴你,這地方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全是死人有什麽好看的,而且裏麵還冷得很,你穿這麽少肯定是不能進去的,你看我進去都得穿棉襖,跟我走吧,不要鬧了,這地方可不能胡鬧。”男護士說著一手扶著季貞渝,一手從口袋裏拿出鑰匙,要關太平間的鐵門,應該說是個遙控器,可是剛剛拿出那遙控器,就被季貞渝從後麵襲擊後頸,轉瞬就朝地上倒去!

    昏過去之前男護士雙眼布滿不敢相信。

    季貞渝喘了一口氣,麵無表情的從男

    護士手中拿走遙控器,穿著薄款衛衣外套,抬腳朝陰暗的太平間裏麵走去。

    太平間的燈一般都是不開的,裏麵黑漆漆的,唯有兩邊和頭頂的冷氣不停的吹過來,而那冷氣最甚的地方是製冷櫃的邊上,那一排排的製冷櫃裏麵放的全是屍體。

    季貞渝渾身冰冷走過去,若是有燈,可以看見季貞渝的脖子凍得有些發紫,可是季貞渝硬是沒有吭一聲,徑直朝那製冷櫃旁邊走去。

    那裏才是最冷的,季貞渝靠在製冷櫃旁邊,任由四方的冷氣朝她身上吹過來,家裏的空凋她想過,可是開的再低,也是普通的家用空凋,沒有到那種能凍死人地步,再說家裏有父母的限製,所以這太平間是最好的選擇。

    季貞渝感覺自己的腦子發昏,冷氣一陣陣襲來,隱隱的,季貞渝感覺到一絲陰氣的味道,她似乎能想象到這製冷櫃裏麵的屍體是有多不甘,不甘死去,她死過一迴,知道人死之後沒有魂魄,卻還有一絲迷離的意識,而這停屍房內應該有不少鬼魂的意識,所以她才會感到不舒服,壓抑!

    不過這些微弱的意識再如何也是傷不了人的,除非有助力,比如九嬰。

    可是九嬰現在真的還能管得到這些怨靈的意識嗎?

    又發了一會兒呆,季貞渝眼見腦中那東西還沒有反應,決定躺到冷藏櫃裏麵去!

    那裏麵可真的就是實打實的冷!而且還是死人之前躺過的地方。

    季貞渝眼睛都不眨一下,走到一個沒有標簽的冷藏櫃前,正要拉開那冷藏櫃的門,就聽見腦中一個聲音虛弱的響起,“你不要待在這裏了,我聽你的,我什麽都聽你的!”

    季貞渝冷笑,手中的動作並不停,“誰稀罕你聽我的?我要你死!”

    “我死了對你也沒有什麽好處。”九嬰的聲音越來越弱,現在它沒有實體,寄居在這個女人身體內,基本上什麽都不好施展,這女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法子對付它,自然,它是絲毫辦法都沒有的,隻能認栽!

    季貞渝徹底打開了那冷藏櫃,迎麵撲來一陣刺骨冷氣,比之前的強上好幾倍,裏麵的空間大概比冰箱大一點點,周圍都是鐵皮,不過兩麵泛出來的冷氣卻是令人看著都忍不住打一個寒戰。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季貞渝準備躺進去,對於九嬰的妥協不予理會。

    “你……那你到底要怎麽樣?”九嬰的聲音帶著惱羞成怒,不過也是無可奈何的那種類型的。

    季貞渝不說話,她知道她想什麽九嬰隱隱都能猜得出來,因為二人現在畢竟是一體的,許多事情還真的應了那句心有靈犀。

    九嬰察覺到季貞渝想要它死,隻覺得整個神獸都不好了,“我死了真的對你沒有好處,大不了我以後都聽你的,跟你定下契約,怎麽樣?”

    季貞渝哪會相信這畜生的鬼話,還真以為這現實是玄幻世界呢?定契約?之後她怎麽被它玩死的都不知道,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除去最好,免得哪一天害了自己。

    “你怎麽就不相信我的話呢?真的可以契約,我是神獸我還不知道嗎?我知道一種法子,雖然麻煩一點,但是這是真的,我現在都快飛灰煙滅了,還騙你幹什麽?”對於季貞渝不信任它,九嬰真的是有苦說不出,都到這個時候了,它自然是保命要緊,哪還會說什麽假話?

    還真當它們神獸和人類一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它是一個有原則性的神獸,說出去的話就會遵守,才不會搞那些歪門邪道,烏七八糟的東西,也就這個女人心裏不正常,太愛多疑才會這麽想。

    要知道幾萬年前,多少人想跟它契約它還不樂意呢,要不是後羿那討厭的怪人把他的真身射沒了,他哪裏至於潛在水下幾萬年而不得解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怨氣衝天的實體可以寄居,他指望在陸地上多吸點怨氣,慢慢恢複元氣,再把自己的真身修煉出來,可是!

    它哪裏會知道會遇上這麽一個臭女人!

    簡直比後裔還討厭!

    現在真的是被逼到絕路了,它絕對不能就這灰飛煙滅了,所以在季貞渝絲毫不動搖的情況,它才說出這個屈辱的法子!

    可是更令他氣惱的是,這個女人不信它,不信它!

    季貞渝神情似乎微微有些動搖,不過始終沒有太大的變動,依舊不說話。

    “你真的相信我,如果我騙你你再來這地方就是了,那時候你可以直接把我弄死。”九嬰真的沒法子,這個女人就像茅坑裏麵最臭的硬石,任你說什麽,她都不動搖。

    還有,她畢竟是凡人,這種冰凍的程度,它一個活了幾萬年的神獸都受不住了,她是怎麽可以忍下來的?

    九嬰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一個帶著龐大怨氣重生的人,很多時候是沒有什麽感覺,或者是已經麻痹了,為了目的,哪裏還在乎什麽冷不冷。

    像九嬰這種意誌不堅強的,再過幾萬年,也都是被他人欺負的份兒,即使它是神獸,原則性

    低不說,還蠢!

    終於,季貞渝開口了,“跟你契約我可以得到什麽好處?”

    聽季貞渝終於開口了,九嬰簡直都快高興的飛起來,喜不勝收,早就沒有了之前的神獸架子,就差放鞭炮慶祝了。

    “好處嘛,這就多了去了,你可以讓我去幫你整治壞人,還可以幫你報仇,神不知鬼不覺輕易的就讓你的敵人死無葬身之地。”九嬰喋喋不休的說著,之後巴拉巴拉又說了一大堆。

    總體季貞渝聽下來也就是這樣,九嬰總的來說還是個體,而且與她契約,九嬰還可以脫離她,去找實體寄居,不過始終它都隻能聽她的,若是不聽,她直接可以用意識讓它死!

    而且如果她死,九嬰也必須得死,兩人的性命若是契約之後那就實實在在的聯係到一起了,若不是季貞渝想解契約,九嬰是不能脫離主人的。

    所以說九嬰若是跟她契約就要麵臨著一個她死它也要死的危險,要知道人的壽命有多長?九嬰的性命有多長?九嬰這麽做,之後跟季貞渝關係處的好也就罷了,季貞渝死的時候沒準能發善心,解了這個契約,若是關係沒有處好,那九嬰也活不了多久,所以說九嬰這個法子真的是實在被逼到沒有辦法才如此,若是在平常,九嬰是怎麽都不會願意跟人類契約的。

    還有再也沒有主權,所有的都要聽季貞渝的,這對神獸來說,是多麽大的屈辱,九嬰現在都不敢去找幾萬年前的朋友,它怕被嘲笑!

    “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季貞渝淡笑一聲,問道。

    其實這個法子並不是不可行,隻是對於她來說關於九嬰的世界有太多都是未知的,一不小心就被這畜生算計了都不知道,季貞渝是要慎重再慎重的,她還有仇要報,將來還有爸媽要贍養,自己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因為一個疏忽,就被這畜生算計進去。

    九嬰心裏一緊,感歎果然是活過兩世的人,這警覺度真的很高,它當初怎麽就腦子差根筋,卻與這個女人合作,簡直是後悔莫及!

    “我啊,就是元氣可以恢複得比現在快一點點。”九嬰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聽不出一絲異樣。

    “騙我?”季貞渝輕聲問道。

    九嬰欲哭無淚,心中隻剩後悔二字,它真的不該跟這個女人合作,合作之前為什麽也不了解了解這個人的性格,若是真的了解到了哪會有這些事情?!

    當初不過就是看這個女人身上的怨氣深,二人陰陽氣場也合得來,

    才這麽不管不顧的上前去了,因為它等的實在是太久了,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怎麽能錯過?

    可是九嬰若是有未知能力,知道今日的一切,寧願再等幾千年,也絕對不和這臭女人合作,現在人類怎麽說這樣的事情呢?

    簡直是嗶了狗了!

    “好了好了,我說我說,我的元氣應該恢複得比現在快上好幾倍,這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啊,最起碼我可以幫你做很多壞事,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傷害你,因為我傷害你就是給我自己找不痛快,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九嬰嘰嘰喳喳又解釋了一大推,唯恐季貞渝不相信。

    還別說季貞渝還真的不相信,“契約怎麽定?又怎麽解?”

    九嬰接下來就開始介紹了,定契約其實很繁瑣,需要很多季貞渝聽都沒有聽過的東西,但是九嬰說很容易就找到得到,這東西在上古是時候是這個叫法,現在是什麽叫法它不知道,但這些東西都是些很平常的東西,若是九嬰看見,肯定能認得出來。

    至於解除契約,那就比較簡單了,這事情比較玄乎,據九嬰說是想要解除,需要季貞渝身上一滴血,再加上心裏意識上把九嬰去除,其實就是忘掉這個東西,就可以了。

    季貞渝聽著定契約還好,解除契約還真的有些不相信。

    “你別不相信我啊,我都這樣了,哪還能騙你?”九嬰是真的要被季貞渝折磨瘋了。

    季貞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睜開眼來,問:“那你現在可以救人嗎?”

    九嬰聲音頓了頓,“為什麽問這個?”

    “別問這麽多,趕緊迴答我!”季貞渝從製冷櫃裏麵出來,剛剛腦子被這九嬰弄得魔怔了,忘記媽媽出事了!

    都過了這麽久了,媽媽怎麽樣了?

    “應該能的吧。”九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

    季貞渝現在也來不及去顧忌九嬰聲音中的意思了,“去救我母親,若是救好了就罷,若是沒有救迴來,我要你老命!”

    九嬰這才想起來之前湯亦平被李秋荷推倒的事情,想起湯亦平的傷,隻是覺得有些傷腦筋,剛剛被這女人這麽一折騰,自己都還顧不過來,哪裏還能去救人?若是輕傷還好,湯亦平這種傷到腦子的傷,它敢打包票自己救不迴來的幾率在八成以上。

    不過這個時候既然季貞渝終於要離開這裏了,九嬰自然是不會攔著,它剛剛也說了,是應該,不是肯定!

    九嬰為自己逮到一個話語漏洞而竊喜,而卻忽略了季貞渝最後說的那一句:救不好要你老命。

    季貞渝一出電梯門才感覺自己渾身冰冷,把遙控器放在那男護士的身上,把男護士拖出電梯,放在電梯的一旁,好在這裏是太平間,來往的人不多。

    季貞渝渾身基本上是濕透的,可是她來不及去顧及,媽媽在什麽地方?

    “我知道,你按照我說的走。”就在季貞渝左右找路的時候,九嬰的聲音在腦中響起。

    季貞渝愣了愣,最終還是按照九嬰說的方向走。

    “你是不是根本不能救?”說實話,剛剛季貞渝是能隱隱感覺到九嬰的想法,也不知道是因為九嬰經過她這麽一凍,元氣越來越弱,還是因為其他,剛剛的對話,許多時候她都能猜到九嬰想得什麽。

    “哼!我都跟你說了應該能,又不是肯定能,這能不能還要看了才知道,你不要探尋的我的想法,我討厭你這種做法,要不是被你這麽一整,我肯定是能救你母親的,現在好了,你想要弄死我,到最後害的是你母親。”

    季貞渝抿了抿唇,不說話。

    “既然不能救,那你就等死吧!”季貞渝冷冽的聲音響起,走廊中,遠遠就看見一個渾身濕透的少女疾馳的在醫院內,而她冰冷的眼神,近乎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跟一個鬼沒有區別。

    不少周圍的護士都朝這邊看過來,對季貞渝指指點點,有好心的護士,要上前來問季貞渝出了什麽事,但最終都被季貞渝那不善的眼神給嚇了迴去。

    季貞渝走到一個拐角,停了下來!

    轉身,就看見了譚盛宏。

    “你還要跟我多久?”季貞渝不是沒有感覺到,重生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她的感官之前敏銳了許多。

    “哎哎哎,你別往自己身上攬功勞,你感官靈敏是因為我。”九嬰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季貞渝微微蹙眉,心裏想著讓九嬰閉嘴。

    “我閉嘴?本來就是啊,你感官靈敏真的是因為我。”

    季貞渝不想跟九嬰多廢話,隻是冷笑看著譚盛宏。

    “你去停屍房做什麽?”因為電梯隻有一個門,季貞渝那一側一直開著的,所以譚盛宏跟到門口就隻能無奈停下來,在門口等了許久,這才見季貞渝出來,讓他驚訝的是,季貞渝竟然還把男護士弄昏了,她進去的目的是什麽?

    還有她

    這麽年紀輕輕一個小姑娘為什麽做的事情都這麽怪異,知道得這麽多,他之後細細想過,他用那東西的事情這醫院絕對隻有他一個人知道,他從來不敢也不會跟任何人透露,幾乎是十分保密的事情,這個女學生為什麽會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那麽清楚,知道用這件事來威脅他。

    所以譚盛宏不甘,也不解,遂一直徘徊在湯子皓的病房門口,好不容易見季貞渝出來,卻又看見季貞渝那瘋瘋癲癲的模樣,那個時候譚盛宏清楚的看到了季貞渝的表情,那真的跟一個瘋子沒有區別。

    那個時候譚盛宏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可是仔細一看,眼前這個人的確就是季貞渝,那麽之前威脅他到底是怎麽迴事?

    見季貞渝從太平間出來,更多的疑惑布滿在譚盛宏的腦中,季貞渝在裏麵到底幹了什麽,全身為什麽濕透?

    譚盛宏再次又跟上去,他覺得自己是十分小心的,可是還是被她發現了。

    “這個問題也是你這種手下敗將可以問的?你別惹怒我,不要有那麽多為什麽,問多了對你不好,剛剛的一切你最好給我忘掉,不然你是知道結果的。”季貞渝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嗜血,話語冷冽無情,此時的季貞渝特別像一個殺人如麻的瘋子,譚盛宏在她眼中低賤如螻蟻。

    說完季貞渝轉身離去了。

    這次譚盛宏沒跟上去,準確來說是不敢跟上去。

    這個女人太怪異了!

    季貞渝最終到了母親搶救的病房,父親一臉痛苦的站在門口,見季貞渝過來了,二話沒說就把季貞渝摟進懷中,聲音都有些哽咽,“阿渝,不要擔心,媽媽會好的,媽媽會好的。”季恪的聲音特別輕柔,就像春天拂麵而過的楊柳,更如清澈溫暖的溪水,讓季貞渝找迴了一絲心智。

    季貞渝沒有說話,就任由季恪這麽抱著,眼眸中帶著一絲祈求,祈求上蒼,祈求風月,祈求所有一切帶有神識的尊者,求你們,若是母親能醒過來,她願意折壽二十年,換母親一世安康。

    求你們!

    想著,季貞渝眼眸中落下一滴淚水,緊接著劈裏啪啦的眼淚水隨之而來,而季貞渝臉上呆若木雞。

    “你也別擔心了,我這就進去救她。”九嬰心裏漸漸起了一絲惻隱之心,雖然之前這麽恨這個女人,但它想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能比它更了解她了吧,她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想法,所有的痛苦,很多時候它都是能感受到的,除非季貞渝故意不讓它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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