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沐晚卿卻將眉毛挑的愈發高,這人是活的,有手有腳,總會到別的地方去,怎麽可能一直待在禦花園,這小路子擺明了就是在糊弄她。


    “罷了,你既不願領我去找,那我自己便是,不勞煩公公了!”沐晚卿白了小路子一眼,決定自己去找,隻要人在這宮裏,還怕飛了不成?


    扶桑一聽小姐要自己去找洵王爺,快速地看了一眼小路子,心中像是澆了一盆燙水,火辣辣的。


    “小姐,我看還是算了吧,咱們對宮裏不熟,萬一出了事,你讓扶桑怎麽跟老爺和老太爺交代啊!”


    扶桑焦急地拖拽著沐晚卿的衣裙,眼眶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真的怕她家小姐闖禍,就像上一次誤傷了裕王爺一樣,她實在不願意再看到小姐被老夫人打得皮開肉綻的模樣。


    沐晚卿大力地掙開扶桑的手,睨了她一眼,不滿地道:“你若怕老太爺和老爺責罰你不願同我一道去,那便留在這裏好了,若是老爺問起來,都由我擔著!”


    扶桑怔忡了一下,眼淚跟著就掉了下來,她嗚咽著去拉沐晚卿的手,“小,小姐,扶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


    沐晚卿於心不忍地避開了扶桑來拉她的手的手,心間微微一歎。她自然知道扶桑的意思,隻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做,她也不願每次都連累扶桑。


    “好了,你家小姐我決定的事必不會更改的,你在這兒等我迴來便是!”


    沐晚卿看扶桑泣不成聲的樣子心裏也難受,隻是,她不願意稀裏糊塗地嫁了人,還是心不甘情不願,背負著沐家上下一百多條人名的情況下。


    搖搖頭,沐晚卿不再看仍淚眼婆娑的扶桑,厲聲對著小路子說了句:“你也不準跟上來!”


    “沐……”小路子張了張嘴,隻好無奈地任由沐晚卿遠去,誰讓他隻是個小小的奴才,對方是尚書府千金,未來的洵王妃呢。


    沐晚卿一路走來,已是一身的香汗淋漓,薄衫濕透。


    胡亂擦了一把汗,心裏頭不禁抱怨起來,這皇宮沒事修得那麽大幹嘛?她兜兜轉轉地繞了半天,竟然連禦花園都沒繞出去。


    抬頭看了一眼,一株榆樹濃密茂盛的枝葉在她頭頂輕輕顫動著,替她擋下了火辣辣的太陽。盡管如此,陽光還是透過枝葉,撒下一地光影婆娑著。


    收迴目光,沐晚卿看著眼前被堵死的去路犯了愁。


    她越繞越偏,不知不覺竟走進了這死路中來。


    前麵是一方深潭碧影,上攜峭壁,樹木雜草叢生,掩映著一股清流自上而下汩汩而來,墜入這一方碧潭之中。


    時而,有雀鳥“啾啾”鳴於樹間,和著穿枝拂葉的風聲“颯颯”,讓沐晚卿覺得有一種她已伸出深山老林的世外桃源中,而不是那玉宇瓊樓,雕龍畫鳳的皇宮裏。


    索性也走得累了,沐晚卿便捧起潭水洗了一把臉,盤腿在樹蔭下坐了下來。


    說實在的,沐晚卿很喜歡這裏,讓她覺得身心都放鬆了下來靜謐自然,與外頭那些勾心鬥角,功名利祿的世界成了反差。


    沐晚卿垂了眸子,準備小憩一會兒再原路尋迴去,可剛閉了的眼睛卻突然瞪大,一絲異樣從心頭狠狠閃過。


    她激動得卷起衣袖,露出了戴在手腕間的鐲子,神情激動,一雙剪水的眸子裏熠動著燦燦星芒。


    她不會感覺錯的,剛剛空間手鐲顫動了一下,而且魔法的氣息突然在一瞬間強盛起來,雖然隻是很短暫地一閃而過,沐晚卿能感覺到,空間似乎可以打開了。


    沐晚卿又驚又喜,趕緊將空間手鐲從腕間取了下來,閉上眼睛試圖念咒打開空間。


    沒錯,她能感受到,空間手鐲的魔法氣息比之前強了許多。


    嘴角微勾,沐晚卿感受到有千萬縷風在她的周身調皮地縈繞著,同時盤旋著無數水分子。


    可她頭頂上的樹枝卻一動不動,熱氣更是一浪接著一浪而來。


    片刻後,沐晚卿緩緩睜開眼睛,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眸子裏盡顯失落神色。


    怎麽會這樣,雖然魔法氣息強了很多,可是她依舊無法打開空間。


    沐晚卿怔怔地看著躺在手心裏紋絲不動的手鐲,心裏像是被人用成百上千根針紮了一樣難受。


    上一世,她是一個天才魔法師,而如今,她卻連最基本的空間都打不開。


    沐晚卿垂頭喪氣地用手來迴摩挲著手鐲,喃喃道:“鈴鐺,你在裏麵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到底該怎樣才能打開空間呢?”


    正在沐晚卿出神之際,竟一絲不查有一抹鬼魅的身影此刻正快速地向她靠近。


    衣袂卷攜起的風快速地從沐晚卿的鬢邊掃過,將她鬢角的幾縷碎發散成無數墨線,揚起又垂下。


    “誰?”沐晚卿突然警惕起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本能地朝右手的方向望去。


    此刻的潭邊已多了一抹絳色身影,筆直地立在潭邊一塊突起的大石之上,衣角微揚。


    一張臉上遍布疤痕,看起來極為猙獰可怖,但那一雙眸子卻深邃如這一方碧譚,靈動如璀璨星子。


    麵具下的商墨在看清楚女子的容貌時驚詫了一下,眸子一冷。


    她,怎麽會在這裏?


    沐晚卿同樣看著那抹絳色身影,被對方可怖的容貌驚駭到,同時也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那一條傷疤,不禁有些同情對方。


    同情盡管是同情,她仍不敢有半分放鬆,隨即厲聲喝了聲:“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裝神弄鬼?”


    商墨挑了挑眉,有些不悅,這裏是他的地盤,他為何就不能在這裏了?


    倒是她,莫名闖到他的地盤來,竟還如此理直氣壯。


    至於裝神弄鬼?他可沒有,不過是小心為上,隨便戴了張人皮麵具罷了。


    說起人皮麵具,商墨覺得有幾分可笑,方才沐晚卿在看到他的“臉”時,眸子裏分明是驚駭,同時他還捕捉到了同情。


    “我還沒問你是何人?為何闖到我的地盤來呢?”商墨冷哼一聲,目光落在了沐晚卿手裏拿著的鐲子上,覺得有幾分眼熟。


    沐晚卿聞言,眉頭一皺,這是他的地盤?寫他名字了還是他圈地盤留記號了?


    “哦?”沐晚卿狡黠一笑,對著空氣嗅了嗅,到:“難道公子在這裏留下氣味圈地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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