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這邊被裕王踹翻在地,躬著身子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敢求饒。


    商恆的雙手捏在廣袖間“咯咯”作響,目光淩厲如冰刃,此事斷不能教皇兄知道,否則以皇兄多疑的性子,隻怕他將會是下一個“商墨”。


    不過,到底是誰和他過不去,偏在他的王府門前弄出這些來陷害他,不管是誰,若叫他得知,他必叫他碎屍萬段!


    當此時,薑公公走了過來,見裕王對一個奴才如此大動肝火,便覺得有些莫名,於是插了句嘴。


    “王爺,奴才犯了事打發了就算了,何苦氣著自己個兒的身子。”


    正在盛怒之下的商恆見來人是薑公公,斂了些許怒意,便問到:“公公有何事?”


    “好好的路被攔了,皇上讓咱家過來看看。這是出了何事?怎麽這麽多人圍著一棵樹?”薑公公好奇地伸長了脖子朝老樹那頭望去。


    商恆眸光凜冽,升騰起一絲陰毒,但很快便掩飾過去,神色如常地到:“不過是今日百姓朝拜老樹罷了,無妨,本王教人趕走了便是,無需驚動了聖駕。”


    接著便衝跪在地上的陳貴怒喝一聲:“狗東西,還不快去處理一下,知道皇上今日要來王府,還敢縱容百姓來朝拜,本王看你的差事也是當夠了!”


    陳貴聽罷,身子猛然一顫心尖一緊,便硬著頭皮應了聲:“是!”


    薑公公卻皺起了眉頭。


    百姓朝拜老樹?這事他從前怎麽沒聽說過,這棵老樹雖有百年之壽,可從未聽說有什麽庇佑的福德。


    依他看,事情恐怕不是那麽簡單,他雖是一把年紀了,可人還沒到老糊塗的地步,方才過來之時,他分明聽到人群中有人高唿“大商亡矣”之類大逆不道的話,可裕王這會子卻告訴他,是百姓在朝拜祈福,當他是三歲小孩呢!


    於是薑公公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說到:“哦?原來這老樹還有如此福德,老奴倒也想去開開眼呢!”


    說著,薑公公便作勢要抬腿邁步。


    “慢著!”商恆趕緊攔住薑公公的去路,“唉~這不過是市井百姓的訛傳公公也信?隻不過傳的人多了,信的人也就多了。公公若要看,不妨稍等,此刻去了,人多混雜,再傷了公公以至不能伺候聖駕,那可就是本王的不是了!”


    見裕王百般阻撓,薑公公心裏越發篤定事情不簡單,可“大商亡矣”的話事關重大,薑公公隻好附和一笑,道:“還是王爺思慮周全,那老奴就先去迴稟皇上,等等再看便是。”


    見此,商恆總算鬆了口氣。


    很快,陳貴便召集了人手朝著人群而去。


    可他心裏卻忐忑不安,狠狠捏著一把汗。就在王爺和聖駕即將到達王府之前,王府門口的百年老樹的樹皮竟突然炸裂來,裏麵汩汩流淌出殷紅的鮮血來。


    一切發生得太過怪異,沒多久的功夫,鮮血流盡,樹幹上便顯:“因起水患,禍出彥華。金星淩日,異子可殺。”一行字,引得城中百姓紛紛圍觀,他隻看了一眼,便嚇破了膽。


    “禍出彥華”這分明說的就是他家王爺,世人皆知,裕王名恆,字彥華。


    陳貴知道,這是老天顯像,不然百年老樹向來無事,又怎會無緣無故流血,生出這些字來。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陳貴隻覺得後背一涼,打了個寒噤,和手底下的人便開始驅趕那些看熱鬧的百姓,而那個胡言亂語,大逆不道的白胡子老頭,陳貴卻知道該怎麽做。


    白胡子老者見他要等的人都到齊了,嘴角勾出了一抹孤獨,眸子裏狡黠的精芒一閃,在陳貴過來抓他之前,提起嗓子高喝一聲:“金星易主,大商亡矣!”激起了圍觀百姓的的恐慌情緒,現場瞬間亂做一團。


    “因起水患,禍出彥華。金星淩日,異子可殺……因起水患,禍出彥華。金星淩日,異子可殺……金星易主,大商亡矣!”


    白胡子老者提足了嗓音反複高唿,聲音洪亮有力,隔著轎簾紛紛砸進了商祁的耳朵裏。


    商恆瞬間大駭,目光死死盯住白胡子老者,殺氣騰騰。


    找死!


    “陳貴,把胡言亂語的那廝給本王抓起來!”商恆一聲暴喝,若再縱容這廝亂說,隻怕……


    他朝著那頂明黃的轎輦望去,眸光一陣毒辣。


    白胡子老者的話商祁都聽得真真的,一字不落,他的麵色鐵青,轎中的溫度瞬間降下了十幾度,寒煞刺骨。


    好一個因起水患,禍出彥華,金星淩日,異子可殺!


    商祁狹長的眸子一斂,裏麵殺氣騰騰,大手握拳,可聞骨骼“咯咯”作響。


    金星易主?大商亡矣!


    商祁冷笑一聲,掌間已經暗蓄內力,隻待一觸即發。


    “嘶”的一聲。


    轎簾便被他淩厲的掌風攔腰割斷,飄飄悠悠地落到地上。


    轎輦中的寒氣驟而擴散,是周遭的人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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