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我不同意。」參商搖頭。


    鬼帝淡淡道:「怎麽?其他人中,你能找到像我一樣,跟她沒有瓜葛的人嗎?」


    「呃……」參商答不上來。徐逆先不提,範閑書和靈玉算是青梅竹馬,緣修與她共過患難。東溟兩個,方心妍與她勉強算有同門之誼,而他能夠化形,也有靈玉出的力。雙成與她關係沒那麽親近,但多年相識。算起來,除了鬼帝,無論哪個都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是跟你沒瓜葛,可跟你有瓜葛的人……」方心妍瞥過去,目光落在徐逆身上。


    鬼帝輕笑:「這麽說,她隻能一個人了?」


    當然不可能讓靈玉一個人,鬼帝雖然有徐逆這個因素,但從各方麵來說,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們與其說是相信靈玉,不如說相信徐逆。徐逆和鬼帝之間或許有什麽協議,可說他們包藏禍心……應該不會吧?


    參商想了一圈,發現自己不同意也提不出更好的人選,隻好放棄。他揚聲問:「誰和我一起?」


    沒人說話。


    參商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地打擊:「我就這麽沒人緣嗎?」他的目光在雙成和方心妍之間瞟來瞟去,笑嘻嘻道,「兩位美女,誰跟我一路?」


    方心妍淡淡道:「沒興趣。」


    這很正常,天阿和大荒鬥了這麽多年,她會願意跟參商一路才怪!


    「我也沒興趣。」雙成微笑著說。


    參商再次深受打擊:「為什麽?」


    「一隻愛耍流氓的鳥……你說呢?」


    「我……」參商很想喊冤,明明是程靈玉先耍流氓的,為什麽不說她?


    「還是貧僧和你一起吧!」緣修一臉同情,「佛祖眼中,眾生平等,就算是隻鳥,還是隻愛耍流氓的鳥,佛祖也不會放棄的。」


    「呸!」參商怒道,「要是真有佛祖,先收了你這妖僧再說!」


    沒人理會參商,雙成的目光掃過其他人。徐逆排除,他們倆怎麽也有數百年的交情。範閑書……也排除,就算今生他們沒有瓜葛,別人也不會相信。


    「方道友,我們一起吧?」


    方心妍頷首:「正有此意。」她跟徐逆有仇,範閑書麽,心眼太多,跟他一起不安全。


    其他人都分完了,剩下徐逆和範閑書,隻能是他們兩個一組了。


    分組完畢,範閑書道:「好了,我們來商量一下,各自去哪裏。」


    想要把滄溟界恢復成傾天之禍發生前的樣子,就要排除當年大戰的影響。


    溟淵上空被毀得千瘡百孔的結界是其一,把大衍城拖入溟淵的法寶是其二,還有就是毀壞的靈脈。


    這三個方麵聯合起來,破壞了滄溟界的天地法則和靈氣環境,使之無法與他界來往,並且難出化神以上修士。


    靈脈好說,隻要結界迴復正常,自然會慢慢恢復。想開啟天途,歸結起來,就是修復結界,禁錮那件法寶。


    「這些年來,我查探過,大衍城那件法寶,與溟淵這邊的結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我懷疑,那個幕後人就是用這件法寶,將滄溟界的結界給鎖住的。」靈玉如此說道。


    範閑書沉吟:「這個幕後人真有意思,難道他以為,把我們鎖在滄溟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這想法也太天真了!」


    眾人默默點頭。這個幕後人,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明明精於算計,把他們玩得團團轉,目標卻這麽不實際。就算已經轉世,大乘修士遺留下來的自我,也不可能甘於被他這樣算計。


    天途必須開啟,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那件法寶能夠困住大乘修士,還能將大衍城拖進去,可見實力強橫。說它鎖住了滄溟界,倒也能理解。」方心妍輕輕敲著腦門,「這麽說,滄溟界之所以被關閉,應該是被人布下了天羅地網。當年大戰過後,溟淵上空皆是毀壞的結界,此人利用法寶,將毀壞的結界禁錮住,從而把滄溟界變成了孤立的存在。」


    「還有一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雙成接過話頭,「我們的前身,皆是大能,再怎麽孤僻,都會有幾支嫡傳,為什麽我們被困滄溟界,沒有人找過來?隻要來一位煉虛期修士,應該就能將結界打破了。」


    「不然!」範閑書淡淡道,「依我所見,幕後人既然做了這番安排,應該早有準備。或許,滄溟界無法從外界打破,又或者,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被困在滄溟界。」


    靈玉思忖:「瞞住這一點,應該不難。我們都領教過,這個幕後人,推衍之術非比尋常,也許他用了什麽秘法,幹擾了推算,使他們無法推算出我們的位置,說不定還誤導了。」


    「嗬……」鬼帝忽然出聲,「你們說這麽多,可曾想過幕後人的目的?一切我們不能理解的事,如果從原因出發,也許就迎刃而解了。」


    七個人一齊望著他,異口同聲:「你知道?」


    「我不知道。」鬼帝無辜地說,「我隻是這麽提議而已。」


    「廢話!」靈玉揮揮手,「我們已經沒有了記憶,能推斷出他的目的,還會被他玩弄於股掌嗎?」


    「就是。」參商嘀咕,「一點可行性都沒有。」


    其他人比較有風度,沒有嘲諷,不過他們的表情已經明確地表達出這個意思。


    鬼帝也不惱,繼續道:「就算我們沒有了記憶,難道不能推論嗎?這世間的紛爭,無非那幾個理由,就算對方是大乘修士也不例外。」


    方心妍贊同:「這話倒是不假。昔年我在星羅海入世,見慣人世,所謂恩怨,歸根結底,不過利益、情仇四字。」


    利益為外物,情仇為己心。如果不為外物,便為己心。


    「那我們就來算一算。你們覺得,幕後人這麽算計我們,是為了情仇嗎?」


    眾人都搖頭。


    他們八人,怎麽可能同時得罪一個人到這個程度?


    「那就是為了利益——你們想到了什麽?」


    「青蓮!」參商脫口而出。


    鬼帝點頭:「不錯,青蓮。不過,要說為了青蓮就花費如此心力,我反倒不信。說不定,連青蓮都是對方布下的局。」


    他們模糊的記憶中,混沌青蓮關係到造化之本,說不定能夠讓他們突破禁錮,更進一步。這種東西,像他們這樣被困在大乘境界幾十萬年的人界頂尖修士,根本不可能抗拒其誘惑。


    如果對方是他們的對手,大可以把他們坑了就算。高階修士搶奪機緣,講究留個餘地。大衍之數五十,尚且要遁去其一,做得太絕,並非天道。


    「那麽青蓮……」參商念念不忘。


    靈玉說:「你就別惦記青蓮了,一萬年都過去了,青蓮說不定早就屍骨無存了。」


    以前不言表達過自己的憂慮,如果青蓮不在幕後人手中,說不定他會為了找出青蓮,而對他們的轉世之身下毒手。靈玉卻不這麽看,她跟鬼帝的意見一致,設下如此龐大的局,恐怕連青蓮都不夠分量。


    「我們困死在滄溟界,什麽人能受益……」方心妍深思。


    「從這個方向考慮,恐怕沒什麽用。」雙成說,「不到那個境界,有些事情就是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


    鬼帝淡淡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不過,可以確定一點,我們的存在,礙了這個人的事。至於我們最終還是會打破滄溟界的禁錮,也許人家已經達到了目的地,也許,等我們打破之後,還有後手等待著我們。」


    後麵這句話,讓他們不由自主心裏發寒。以幕後人的行事風格,說不定鬼帝真的猜中了……


    「行了,別離題了。」徐逆出聲,「不管原因為何,我們當務之急,還是先把開天途這件事做完再說。」


    他這麽一說,眾人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經離題萬裏了。


    範閑書自嘲地拍了拍額頭:「好吧,繼續我們的話題。法寶那邊比較明確,隻要一組人去就行了。溟淵上空太大了,不如分成三段,如何?」


    眾人沒意見。鎖住滄溟界的關鍵是那件法寶,但溟淵上空的結界太大,檢查起來既耗時間又耗精力。


    「那我們來分一分……」


    滄溟界的元嬰修士鎮守溟淵多年,上空大概什麽樣子,早有地圖。他們粗略地分成三段,連同法寶,四組分頭。


    「我們去法寶。」鬼帝說。


    「為什麽?」靈玉不解,法寶那邊,是最危險的。


    鬼帝指了指上方:「雖然化神之後,我已經不懼靈氣,但上麵日光太盛,於我有害。」


    好吧,這是隻見不得陽光的鬼。


    「行,去法寶就去法寶。」


    分配好去向,參商招唿一聲,身上畢方影子閃過,迫不及待地走了。


    「唉,就不能慢點……」緣修搖搖頭,踏蓮而去。


    然後是方心妍和雙成,走得幹脆利落。


    徐逆走過來,交給靈玉一件東西:「小心些。」


    靈玉接過那道劍符,上麵留有他的劍氣,暫時可以感應到對方的狀況。


    「我走了,你也小心些。」


    「嗯。」


    靈玉向範閑書揚了揚手:「仙石,改日再見。」


    範閑書含笑點頭。


    兩人身影一動,直入溟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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