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玉一看陶朱的樣子,就知道不妙。


    陶朱隻有築基修為,又是個妖修,把他帶在身邊過溟淵很不方便,所以她想將陶朱放在靈獸袋裏帶過來。


    陶朱對這個東西很懼怕,死都不肯。最後,靈玉摸出一壇天阿靈酒,把他給灌醉了,塞進靈獸袋。


    陶朱從來沒進過靈獸袋,很不適應,再加上灌了酒,這會兒暈頭轉向不知道東南西北。


    沒等她說什麽,蔚無怏已經一步上前,把現出原形的陶朱拎起來,舉到眼前打量著。


    「唔,好一隻醉鳥,清燉味道應該不錯。」蔚無怏嗅了嗅陶朱身上散逸出來的酒氣,「這酒倒是清爽,你師祖一定喜歡。」


    靈玉連忙把陶朱搶迴來:「師父,你要把徒孫燉了吃?太過分了!」


    蔚無怏隻是開玩笑而已,往椅子上一坐,懶洋洋地看著她:「說吧,到底怎麽迴事?看樣子,你在東溟過得不錯啊,不但搜羅迴一堆寶貝,還給為師帶了個妖修徒孫迴來。」


    靈玉嘿嘿一笑,用法術給陶朱醒了醒酒,嘴上很謙虛:「一般,一般啦!」


    師父大人不知道,她剛才拿出來的寶貝,隻是其中一小部分,要是見了全部,一定會更吃驚。那些寶物,已經能與一個中等宗門的收藏相比了。


    正說著,陶朱暈乎乎地醒了。


    他拍拍翅膀跳下來,化出人形,指著靈玉叫道:「師父,你太過分了!」


    靈玉沒給他時間控訴自己的罪行,臉色一拉:「長輩麵前,大唿小叫的像什麽樣子?還不快給師祖見禮!」


    陶朱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唬住了,眨了眨眼,小心地打量過一臉高深莫測的蔚無怏,和滿麵笑容的方入微。


    看到方入微對自己親切地微笑,陶朱果斷地趴下去磕頭:「徒孫見過師祖,願師祖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方入微「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馬屁拍的,頗有你師父的風采。」


    陶朱嘿嘿一笑,正要湊上前討這位漂亮可親的師祖歡心,卻聽方入微轉了話意:「論理,你叫我師祖沒有叫錯,不過,你師父的師父,也就是你的正牌師祖,並不是我。」


    陶朱傻眼了,他慢慢地轉過頭,看到一旁的蔚無怏不滿地盯著自己,非常果斷地轉了個方向,叩頭:「徒孫拜見師祖!早就聽說師祖風姿卓絕美貌過人,如今一見果然非比尋常,徒孫見了都不敢認……」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蔚無怏斜過視線,瞟向自己的好徒弟。


    果然,靈玉聽到陶朱說「美貌過人」的時候扭開了頭,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哼!蔚無怏在心中哼了一聲,臉上卻很淡定:「起來吧。」


    陶朱覷了他一眼,非常乖巧地爬起來,手伸進自己的儲物空間掏來掏去,好一會兒,摸出一件東西,恭敬地捧到蔚無怏麵前:「徒孫沒什麽好東西,來之前費盡心思,隻準備了這麽一件見麵禮,望師祖不要嫌棄……」


    蔚無怏詫異地揚眉。從來隻有長輩給晚輩見麵禮的,自家這徒孫居然給他準備了見麵禮?


    陶朱這個舉動成功地贏得了蔚無怏的好感,心想自己這徒孫比徒弟上道多了,雖然是個妖修。


    他接過陶朱奉上來的一塊晶石,臉上有了笑意:「哪有晚輩給長輩見麵禮的?你這孩子,真是傻乎乎的。」


    摸著這塊晶石,蔚無怏心中微訝。別看這徒孫隻是築基期,見麵禮卻是好東西。這塊晶石呈橢圓形,色如琥珀,純淨剔透,裏麵封著一塊白色略黑的鱗片,看其大小紋理,應該是上古妖修所有。


    琥珀握在手上,水屬性氣息澎湃而來,湧入經脈。


    蔚無怏鄭重起來,這是水族妖修的鱗片,用特殊手法封在琥珀裏,保留了自身法力!


    陶朱低眉順眼地說:「聽說師祖擅長水係法術,徒孫向部族長輩求了此物,不知是否合師祖心意?」


    蔚無怏別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說:「不管你所求為何,看在此物的份上,師祖助你一臂之力。」


    得到這句話,陶朱大喜,再次跪下叩頭:「謝師祖垂憐。」


    「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我們觀雲峰一脈沒這個規矩。」蔚無怏一彈指,陶朱被一道無形的力量託了起來。


    他看向靈玉:「收妖修為徒,也隻有你幹得出來。這個徒孫,為師認了。不過,宗門那邊,他的身份不能是正式弟子。」不管怎麽說,人類和妖修還是對立的,堂而皇之收妖修為徒,傳出去可能會引來非議。


    靈玉道:「徒兒明白。這孩子拜在我門下,另有所圖,所以,我隻打算收他為記名弟子,在宗門的待遇,比照阿碧就是。」


    蔚無怏想了想,輕輕點頭:「這樣做很好,你行事還算有法度。」


    陶朱頭還暈著,進去休息了,剩下三人重新坐下商談。


    蔚無怏撥弄著桌上琳琅滿目的上等礦石,說道:「看來,你在東溟過得很不尋常。帶迴來這麽多寶貝,還有一個妖修徒弟……莫非有什麽計劃不成?」


    靈玉嘻嘻一笑,順手拍了拍師父的馬屁:「師父英明神武,一猜就中。」


    蔚無怏瞪了她一眼:「廢話少說,快點老實交待,為師的身份令牌押出去了,迴頭還要給你擦屁股去!」


    說到此事,靈玉收起嬉笑。


    她斟酌了一下,看著兩位長輩:「師父,方師伯,弟子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說。」蔚無怏給了她一個字。


    靈玉道:「師父,當年我結丹之後,你說起天命之人,曾經說過,也許並不是一個人,對嗎?」


    蔚無怏也收了笑,看了她一眼,正色問:「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們覺得,我會不會是天命之人?」


    蔚無怏和方入微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嚴肅起來。


    「你認為你是天命之人?」蔚無怏沉聲問。


    「是。」靈玉心中有點納悶,怎麽師父和方師伯一點震驚的意思都沒有,還若有所思的?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反應,靈玉忍不住問:「師父,你們都不吃驚嗎?」


    蔚無怏淡然道:「有什麽好吃驚的,為師已經懷疑過了。」


    「啊?」沒有驚到師父,靈玉自己反而被驚到了,她茫然地問,「徒兒哪裏露出破綻了?」


    蔚無怏輕笑一聲:「什麽破綻?你也不想想,天命之人的說法是哪裏來的。」


    靈玉略一思索:「難道大衍城的前輩又說了什麽?」


    方入微與蔚無怏對視一眼,笑道:「不錯。你不在的時候,大衍城前輩召集我們去過一次,說是天機顯現,應該是天命之人現世了。我們仔細推斷了一下,意外發現,你跟前輩們說的天命之人,各方麵都吻合。」


    「各方麵?」靈玉不解。她表麵看來,跟其他修士好像沒什麽差別吧?


    方入微解釋:「身為天命之人,必然不同尋常。一是有大能傳承在身,如此才能承擔得起天命。二是命運坎坷,有大機緣必有大劫難。三是得天之厚,修煉速度一定很快。天機越來越明顯,說明天命之人已經開始應天命了,修煉不快的話,哪來得及?」


    靈玉想了想,她另有傳承這事,雖然沒有明說,宗門卻是心裏有數。


    「可是,我的命運一點也不坎坷啊!」


    方入微笑道:「你這孩子,真是豁達,哪怕遇到了劫難,仍能笑麵以對。」


    靈玉滿心疑惑,劫難,她有嗎?


    「你出身小千世界,來上界之時,險些殞命,是也不是?」


    靈玉點點頭。那段經歷,確實驚險,可認真說起來,為此費盡心思的是韓撫寧,她沒有太深的感觸。


    「當年臨海之戰,你在大衍城丹田破碎,如果換成別人,恐怕仙路就此斷絕了。」


    「可是……」靈玉心道,這是大劫難沒錯,可因為徐逆的緣故,她並沒有吃太多的苦,無非從頭再來而已。


    「不止如此,你常常生死一線,所遇驚險遠比其他人要多。」


    「不錯。」蔚無怏接過話,「你且說說,哪次你外出遊歷,沒有遇到過性命之危?」


    「呃……」好像是這樣沒錯……


    「你所遇險境,其實比為師還多。隻是你心胸曠達,過後便沒有記在心上。」


    靈玉默然許久,喃喃道:「我所遇險境,跟他比起來又算什麽……」


    「他?你說的是……」


    靈玉搖搖頭,沒有迴答師父的問題,繼續問道:「所以呢?大衍城前輩吩咐了什麽?」


    「一是讓我們多多留意,找出天命之人。妖族的天命之子出生就現世了,人類這邊卻很模糊,直到現在,也隻有一位徐公子。二就是我們乘坐淩天舟在此遊弋的目標,等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天機。」


    方入微說罷,蔚無怏麵帶關切:「靈玉,有緣必有劫,你得了那位前輩的傳承,就必須應天命。這條路很危險,誰都幫不上忙,隻能你自己去走。如果你不想應天命,那就剔除那位前輩的傳承,或許……」


    「師父你說什麽呢?」靈玉打斷他的話,「你徒弟我,是這麽沒膽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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