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你在這裏做什麽?」清脆的聲音響起,靈玉轉過頭,看到一名少女扛著把巨劍走過來。


    這巨劍長達五尺,幾乎與少女一般高,偏她提得輕輕鬆鬆,姿態閑逸。靈玉看看她纖弱的身姿,再看看她肩上扛著的巨劍,嘴角抽了抽。


    「迴前輩,晚輩無處可去,所以蹲在這裏等搭救。」


    「哦?」少女頗感興趣地看著她,「你參加的是哪個門派的法會?」


    「太白宗。」


    聽到答案,少女失望地嘆了口氣:「可惜,你根骨不錯,身強體健,居然不來刑天門。」


    「……」靈玉暗想,她怎麽說也是劍修,就算去,也該去紫霄劍派吧?


    ——呸!想到紫霄劍派那群男人的嘴臉,靈玉暗自啐了一口,以後去哪裏都不去紫霄劍派!


    可一轉念,又想起剛才徐正的行為,不自覺伸手摸了摸臉頰。臉上那道疤已經沒有了,完好無損,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想必是徐正抹去了她傷口殘留的劍氣。


    這個人,真是奇怪,明明對她不假辭色,離去前卻又記得抹掉她臉上的疤痕,還說什麽「女孩子家,破了相未免可惜」,不久之前還嘲笑她不算女修呢!


    不管怎麽說,這人破了她的相,又替她抹掉了疤痕,就算扯平了,嘲笑什麽的,她就當沒聽到算了。人家是築基修士,她是無依無著的散修,記恨也沒什麽用,搞不好再見的時候,別人都不記得她了,還是少操這份心,當一切沒發生過的好。


    靈玉如此想罷,少女已經走到她麵前來了,巨劍頓在地上,喝問:「小輩,我問你你怎麽不答?」


    靈玉眨眨眼,誠懇地道歉:「對不住,前輩想問什麽?」


    「我問你,可曾看到紫霄劍派的築基修士,就是穿紫衣服的。」說著抓了抓鼻子,似在自言自語,「八家法陣,都被連在一起,隻有這一處最古怪,應該是這裏沒錯。」


    靈玉心道,您老人家這是提醒我,別糊弄你麽?放心,反正我沒答應過什麽。便道:「前輩說的那位,可是姓徐?」


    「對,對!」少女大喜,「他是不是來了這裏?」


    「是啊,剛才晚輩看到那位前輩和另外兩位前輩在這裏打架。」靈玉據實以告,「後來他們就進去了。」


    「另外兩位?」少女奇道,「還有誰比我動作更快?喂,小輩,他們長什麽樣子?」


    靈玉道:「一男一女,外貌都在二十左右,男的長相平凡,女的極美。」


    「啊?」少女偏頭想了想,「有這麽兩個人嗎?」


    靈玉沒說話,要解釋伏元青和妍姑娘的來歷,就有點複雜了,且不說她對這兩個人也不太了解,單說她如何認識伏元青,又在哪種情況下見過妍姑娘,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事。所以,沒必要自找麻煩。


    「不管了,進去看看再說。」思索了片刻,少女扛起巨劍,鑽進了石道。


    靈玉看著她進去不久,又有人來了,這一次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赤霞宗的絕音婆婆,一個就是傅長春。


    看到靈玉,傅長春麵露詫異:「你……叫程靈玉是吧?」


    別人可以不理,傅長春卻不行,靈玉起身,向他揖禮:「見過傅前輩。」


    傅長春點點頭,問:「外麵有禁製,你是怎麽進來的?」


    靈玉答道:「迴前輩,晚輩在禁製設下之前,就進來了。」


    這個答案,出乎傅長春的意料,他與絕音婆婆對視一眼,接著問:「這麽說,你看到禁製是誰設下的?」


    「是。」靈玉十分乖覺,沒等他問,就和盤托出,「方才,晚輩來到這裏,見到紫霄劍派的徐前輩和一名築基前輩鬥法,然後,一名築基女修過來,在外麵設下了禁製。晚輩聽徐前輩稱唿那位女修,叫妍姑娘。」


    「妍姑娘?」男聲突兀響起,腳步聲傳來,森羅殿的文士出現在眼前。他手搖摺扇,望著靈玉,「莫非是飛天閣的妍姑娘?」


    靈玉瞅了眼傅長春,點頭答道:「晚輩聽他們交談,好像是的。」


    「苟道友,這妍姑娘是什麽人?」絕音婆婆用沙啞的聲音問。


    「飛廉城數一數二的青樓,飛天閣的舞姬。」苟姓文士一合摺扇,拍在自己手心,「傳說這位妍姑娘,容貌傾城,和眾多高階修士有著不清不白的關係,也算是飛廉城的風雲人物。」


    「哼!原來是個青樓女子。」絕音婆婆不屑道。她雖然年紀大了,可也是女子,本能地厭惡這種女人。


    「一名築基女修,去做舞姬?」傅長春的關注點卻與絕音婆婆不同,他覺得這太荒唐了,「身為築基修士,她有很多方法賺取靈石,不然,直接委身一名結丹修士也行,何必去做舞姬?」


    「這位妍姑娘已經築基了?」文士雙眉一挑,自言自語,「這倒怪了,之前聽說,妍姑娘數次築基不成,為了求取築基丹,才會到飛天閣當舞姬,莫非她已經湊齊了靈石,築基成功了?」


    「管她是怎麽築基成功的。」絕音婆婆絲毫不想掩飾她的不屑,轉向靈玉,喝問,「小輩,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靈玉一指石道:「他們從這裏過去了。」


    不用靈玉說,他們三個人早就注意到這條石道,再看地上的血跡,基本能猜出他們的去向,聽了靈玉這話,一點也沒懷疑。


    「傅道友,我們進去?」


    傅長春沒立刻迴答,而是看向了苟姓文士。


    這文士一撇嘴:「兩位道友若是進去,我自然會跟。我們八派法陣,都被連到了一處,可見此事最好協同合作。」


    傅長春輕輕點頭:「苟道友所言有理,隻是不知其他道友現下何處,要不要等等他們?」


    「阿彌陀佛!」他話音剛落,一聲佛號響起,身披袈裟、麵帶慈悲的和尚緩步邁了進來,「幾位道友都到了嗎?貧僧願與諸位同行。」


    「圓悲道友!」傅長春麵露喜意,「現在我們隻缺一人了,不知道裴道友何時能到。」


    隻缺一人?靈玉想到剛才已經入內的少女,舉起了手:「那個……幾位前輩。」


    四名築基修士的目光,全都落到她的身上。靈玉有點小緊張,咽了咽口水,道:「幾位前輩來之前,那位刑天門的前輩已經進去了,不知道你們等的是不是她……」


    「原來裴道友已經進去了,動作可真快!」文士輕哼一聲,「既然如此,我們也進去吧?」


    眾人紛紛點頭,簡單地觀察了一下,沒發現異常,由絕音婆婆打頭,魚貫而入。


    傅長春走在最後,在靈玉麵前停下,囑咐道:「程靈玉,你雖然還不是我太白宗弟子,到底是來參加太白宗法會的,老夫不想你出事。你的修為太低,這件事最好不要摻和。要知道,太貪心,是會惹禍上身的。」


    說罷,也不等靈玉答話,就跟著鑽進了石道。


    靈玉看著他們離開,嘆了口氣,仍舊找個安全的地方蹲著。


    傅長春的意思她明白,幾名築基修士在這裏打起來,又進了石道,最大的可能就是石道裏有什麽吸引他們。對修士來說,最具吸引力的,就是寶物了。傅長春這番話,就是警告她,別妄想不該得到的東西,沒有實力,就算她進去了,也是炮灰的命。


    這個道理,靈玉懂得,當年白水觀之事,不就是個實例嗎?寶物再好,也要有命享受,她剛剛踏上仙路,現實就教了她這個道理。所以,她根本不打算入內,這些築基修士,怎麽搶怎麽打都好,她這條小蝦看看熱鬧就行。


    說起來,這件事相當地有意思。


    首先,伏元青——哦,他自稱袁復,這應該是他的化名——他本是紫霄劍派弟子,還頗得師門看重,因為某個原因叛門。其次,他從徐正手裏得到了一張寶圖,跟妍姑娘勾搭上,大概是利用了研姑娘的人脈或者什麽,將八派法陣秘密修改,然後他們二人偽裝成參加法會的低階修士,達到進入秘地的目的。其三,徐正早就有所察覺,曾經去過飛天閣,又跟蹤了妍姑娘,也就是那晚,她和仙石無意中牽扯了進去。


    光這三點,就已經很耐人尋味了,其中還有許多細節,更值得思索。


    比如,他們口中的劍君,應該就是紫霄劍派第一人,元嬰後期大修士昭明劍君,袁復說他隻是一個傀儡,一件工具,昭明劍君特意準備為徐正擋災用的——這個,似乎關係到紫霄劍派的秘聞了?


    靈玉一激靈,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大宗門的秘聞,她知道了還活不活?其他的不說,她隻要關心一件事就夠了:這位妍姑娘,和羅蘊到底什麽關係?那天晚上,她半夜去找羅蘊,為了什麽?羅蘊想進的是紫霄劍派,如果讓徐正知道,他跟妍姑娘有關係,還能得償所願嗎?


    她突然覺得有點頭疼。她相信,在這件事裏,羅蘊隻是個小人物,且不說他的個性,單說他的修為,也不足以成為妍姑娘和袁復的合作者,八成隻是幫妍姑娘辦了些小事,如果因此而與紫霄劍派失之交臂,那就太可惜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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