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身的景物再度變幻的時候,靈玉眼前消散的煙霧陡然一頓,然後,毫無預感地黑了。


    「什麽情況?」她第一時間放出靈網,喚出坎離劍,一藍一紅兩道劍光圍繞著她的右手不停地環繞。


    可她隻感覺周圍震動了兩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與此同時,陣法之外,連環島上,已經一片混亂。


    「傅師伯,陣法,陣法沒法動了!」一名弟子驚慌地叫了起來。


    傅長春就在陣眼的位置主持陣法,豈會不知?最先感覺到不對勁的,就是他了!


    他一句話也沒說,再度一掐法訣,往陣眼打去,結果那法訣卻泥牛入海,絲毫不見動靜。


    這下子,他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周圍護法的其他築基修士,也圍了過來:「傅師兄,怎麽迴事?」


    「是啊,我完全感覺不到陣法了,好像被人切斷了聯繫。」


    沒錯,是切斷了聯繫,而不是陣法完全停止運轉。整個陣法仍然在運轉,靈石仍舊輸出靈氣,可他們卻無法操縱!


    「這可是個幻迷複合陣,要是失控了怎麽辦?裏麵那麽多人……」有人急道,「萬一折上一些人,要出事的!」


    星羅不比陵蒼,在陵蒼,他們這些大派,就算招收弟子的法會出了事,也沒人敢責怪他們,因為各大宗門足以一手遮天。星羅卻不然,要是這些人在法會上出了事,傳了出去,星羅散修震動,各大勢力必定會插手,要他們給個交待。


    星羅勢力的嘴臉,他們還不知道嗎?在這些人眼裏,利益就是第一,哪怕不關他們的事,有了由頭,也要剝下一層皮!陵蒼宗門當然不怕他們,但談判是免不了的,到時候,他們這些辦事的弟子,就要受責罰!


    他們這些人,萬裏迢迢來星羅招收弟子,不就是為了賺些花費嗎?平白攤上責罰,實在不劃算。


    「要不,我們把靈石拿出來?這樣陣法就沒辦法運轉了。」有人提議。


    「別胡說!」傅長春眉頭緊皺,斥道,「這個大陣,何等繁複?突然切斷靈氣,你能肯定不會出事?」


    「那怎麽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吧?」


    傅長春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一道傳音符飛了過來。他伸手一捏,傳音符無火自燃,裏麵傳來蒼老卻威勢的聲音:「傅道友,有要事,請過來一敘。」


    聽到這個聲音,傅長春一怔,心中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莫非出事的,不僅僅是太白宗?這麽一想,他心中一凜,立刻交待道:「我去別的島看看,這裏有勞師弟師妹。」說罷,放出飛行靈器,向赤霞宮的島嶼飛去。


    連環島各島距離極近,以築基修士的飛行速度,不過片刻就到,他落下來時,除了赤霞宮的老婆婆,刑天門的少女、森羅殿的中年文士都已經在了。


    之後,觀慧寺的和尚,幽冥教的黑衣修士,極意宗的老者,紛紛到了。


    人來得越多,傅長春的臉色越難看,他問:「各派的法會,都出事了?」


    不出所料,眾人盡數點頭。而後將情況各自一說,竟然一模一樣!都是陣法突然失去聯繫,無法掌握。


    刑天門的少女驚怒:「莫非有人從中動了手腳?」


    這個答案幾乎是肯定的。這座連環島,是各派在星羅海域的據點,不但一直有人看守,陣法也會時時檢查維護,怎麽可能會同時出事?


    「好大的膽子,莫非以為我們本宗遠在陵蒼,好欺負不成!」森羅殿的中年文士陰沉著臉。


    觀慧寺的和尚神態平和,宣了一聲佛號,緩緩問道:「絕音婆婆,為何紫霄劍派的徐道友沒來?」


    經和尚這麽一提醒,其他六人才發現,本該八派匯集,如今卻少了一派。


    「老身已經向他們發了傳音符……」絕音婆婆話音未落,就見天邊飛來一道劍光,一名紫袍青年落了下來,向他們一抱拳:「諸位,我派徐師兄已經進了法陣,特來告知諸位一聲。」


    七人一陣愕然,東道主絕音婆婆開口道:「徐道友已經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可有什麽解決方法?」


    青年答道:「陣法失控,必有靈氣波動,不是很容易就感覺到了麽?徐師兄說,不可放任不管,又無法奪迴控製權,除了入內一探,難有他法。時間緊迫,故而就不等各位了。」


    七人視線相對,傅長春緩緩點頭:「徐道友所言有理,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入陣。」


    「傅道友,」少女急道,「明知道有人刻意使壞,我們還要進陣嗎?萬一折在這裏……」


    「不錯。」中年文士撇嘴,「紫霄劍派都是一群崇尚武力的瘋子,我們難道也跟著他瘋?」


    他話剛說完,少女就黑了臉:「苟道友,你這話什麽意思?」要說劍修還有道修的底子,武修眼裏才真的隻有武力……


    「沒說你。」中年文士沒好氣,「什麽時候了,盡想著抬槓!」


    「你——」明明說錯話的人是別人,卻反被扣了一頂帽子,少女大怒。


    「好了!」絕音婆婆一頓手中拐杖,「口舌之爭,毫無益處,我們不如想想,要不要隨紫霄劍派行事。」


    七個人,七雙眼睛,全都看向紫袍青年。


    紫袍青年輕輕一笑,揮手放出劍光:「幾位道友隨意,在下隻是來告知一聲。」連個招唿也沒打,化為劍光離開。


    現場安靜了數息,一直沒說話的幽冥教黑衣修士開口了:「諸位行事之前,不妨想想,徐正是什麽人?他這麽做看似沒腦子,可我以為,這個選擇對他而言再正常不過。」


    「不錯。」極意宗的老者接過話頭,「來星羅海域招收弟子,並不是什麽好差事,我等是身份所限,徐正卻不然。各位應該聽說過,他此次來星羅海,是因為在門中惹了事,昭明劍君為堵他人之口,特意讓他接了這趟差事,等同放逐。可再怎麽樣,他也是昭明劍君的心頭肉,豈會讓他在星羅海出事?所以,依老夫所見,他的提議,各位還是再斟酌斟酌的好。」


    此言出口,場麵再度陷入沉默。


    不錯,那個人,跟他們可不一樣……


    眾人各懷心思,安靜了一會兒,傅長春長嘆一聲,下了決心:「話雖如此,可要真的出了事,我們不入陣,也沒有好果子吃。傅某自認承受不起宗門的怒火,隻能冒險了。各位隨意,告辭。」說著,拋下眾人,駕起飛行靈器離開。


    而後是觀慧寺的和尚,他口宣佛號,說道:「因在我身,豈能由他人受果?貧僧也去了。」


    緊接著是森羅殿的中年文士,他冷笑一聲:「我魔道中人,豈是怕事的?」瞥了幽冥教修士一眼,轉身離去。


    刑天門的少女咬唇掙紮,片刻後,一跺腳:「罷罷罷!我身為武修,連這點勇氣也沒有,不是丟了祖師爺的臉麵?」


    四個人都離開了,隻留下絕音婆婆和幽冥教、極意宗兩位提出異議的修士。


    「哼,不識好人心!」幽冥教黑衣修士也冷笑一聲,離開了。


    剩下極意宗的老者沒動,瞅著絕音婆婆:「老太婆,進不進隨你,反正我是不會進的。」


    絕音婆婆「呸」了一聲:「彭老頭,徐正有靠山,你就沒有?你是彭家的人,就算真出了事,隻會輕罰,不會重懲,老身可沒這個福分!」


    「這麽說,你也要進了?」老者揮揮衣袖,駕起飛行靈器,「那我就祝你平安歸來。」說完這句毫無誠意的祝詞,就消失了。


    絕音婆婆蒼老的臉上黑白交錯,最後咬咬牙,一頓拐杖:「罷了,老身一把老骨頭,反正結丹也無望,就算死在這裏,又有什麽可遺憾的?」說著,轉身往法陣走去。


    …………


    黑暗中,靈玉放出劍光,一番試探,始終沒有發現。


    「莫非,這就是第三試?」她心中暗想。可這第三試,考驗的是什麽呢?就這麽把人丟在空無一物的黑暗中,總不會是試探他們怕不怕黑吧?


    她不禁笑了一聲,宗門大派,豈會這麽無聊?


    或許,考驗他們的警覺心?黑暗中,實在太適合潛伏危機了。


    這麽一想,她越發小心翼翼,手中的劍光遊走不定,隨時準備出擊。


    沒過多久,黑暗中真的傳來波動,有什麽東西急速靠近,挾帶著危險的氣息。


    靈玉不假思索,劍光出手,準確地擊中那東西。


    「噗!」沒有慘叫,沒有巨響,隻有輕微的一聲,那氣息就消散了。


    什麽東西?靈玉警覺。這玩意兒看起來好像不強大,可實在詭異,行動又快,動靜又小,如果不是她有靈網在身,又苦練了半年神識,隻怕就中招了。


    緊接著,又有動靜向她逼了過來。


    靈玉來不及多想,抬手放出坎離劍的劍光,將之斬落。


    之後,仿佛開啟了某個機關,動靜越來越大,東西越來越多,她識海中的靈網彈動不停,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


    靈玉不敢大意,神識放出,靈網鋪開到極致,專注地捕捉此物,不停地放出劍光,將之一一滅殺。


    難道第三試,試的是實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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