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緊緊挽著易藍柏的胳膊,二人以一種雖然挨的很緊,腳步和姿勢卻十分奇怪的姿態穿過長廊,出了最裏一進的院子。


    她心中咯噔一下,外麵院子裏竟然有五六個護院。見她和易藍柏出來,已經有護院發現異常,大踏步朝他們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大聲道:


    “爺,您還好嗎?”


    手中挽著的胳膊微微動了動,眼看易藍柏就要醒過來了。


    琉月苦笑,她的迷魂之術雖然精進了些,但畢竟隻能對一人使用。


    終究逃跑是不可能了!


    不成想,那護院還未走到身前,卻撲通一聲,麵朝下重重跌倒在地上。


    緊跟著,‘撲通’‘撲通’,院子裏剩下的幾個護院劇轉眼間都撲倒在地。


    未等琉月搞清楚到底什麽狀況,一隻有力的胳膊拉住她,瞬間,她跌進了一個溫暖硬朗的懷抱。


    南子言緊緊摟著琉月,將她得臉牢牢遮住,清冷的眼裏滿是戾氣吩咐身後數個黑衣人:


    “殺無赦!”


    還未等琉月掙紮著露出頭來,身子已經被南子言攔腰抱起,她隻能聽見耳邊傳來唿唿的風聲,顯然已經離開地麵,被南子言抱著在屋簷之上飛奔。


    她緊緊的靠著已經有些熟悉的胸膛,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本來隻是低聲嗚咽,後來不知怎的,竟然變成嚎啕大哭。


    南子言也不勸,隻抱著她停在一處院落的小亭子裏。輕輕拍著琉月的背,讓她撲在他的胸口,哭了個昏天黑地。


    不知過了多久,心中這幾日,不管是因為得知父王早已將哥哥當做棄子,帶給琉月的失望難過,還是因為被易藍柏劫持帶來的驚恐,通通消散了很多。


    琉月雙眼紅腫,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這樣撲在一個男子懷裏哭泣十分不妥,忙往後退了一步,聲音囔囔道:


    “多謝九郎,又是你救了我。”


    說完,她尷尬的發現,對方月白色棉麻長衫的胸口,已經被她的眼淚浸濕了一大塊,中間顯然還夾雜著鼻腔裏出來的可疑液體。


    琉月眼神滯了滯,一抹緋紅迅速爬上了雙頰。


    南子言上前一步,準確的從琉月袖袋裏掏出一塊絲絹,若無其事的擦了擦胸口的淚漬和可疑液體。


    整個動作自然流暢,沒有一丁點兒別扭。


    琉月嘴角抽了抽,剩下那一點兒因被劫持帶來的後怕和抑鬱,也被章九完全熟稔的動作所帶來的驚訝,完全替代了。


    南子言沉聲道:


    “你....可有那裏受傷?”


    好半天,琉月才搖搖頭:“我隻是被關在那個院子裏,有吃有喝,並未收到虐待。”


    南子言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盡管方才一眼看去,琉月精神尚可,雖然小臉上寫滿驚恐,衣衫發髻有些淩亂,但應該沒有大礙,這會兒,還是聽到她親口確認,他才能放下心。


    “這是我的宅子,你先休息休息,安定王府那邊,稍晚些我去知會一聲兒,這幾日,你先住在這裏。”


    琉月忙道:“多謝九郎好意,我稍稍整理整理就得迴府。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南子言神幽的雙眼沉默的看著琉月,好半天才淡淡道:“好。”


    琉月鬆了口氣,她得麻煩太多,無論如何,不能再將章九牽扯進來,尤其不能因為她,讓父王覬覦財力雄厚的章家!


    再有,時間不多,她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根本沒有談論兒女私情的權利!


    跟著南子言往正屋走,琉月打量著這個宅子。


    大約兩進或三進的宅子,她現在的位置在最後一進,屋子不多,但院子極大。


    院內青瓦黛牆、綠樹成蔭,四麵抄手遊廊,院中鋪著長且闊的石子甬道、山石點綴之間,滿眼都是綠色,卻幾乎見不到花枝。


    正屋三間抱廈上懸著‘鄔居’兩個龍鳳鳳舞頗有氣勢的大字匾額,琉月想知道是誰提的字,匾額下卻沒有落款。


    進了正屋,南子言溫聲道:“我這裏下人少,也沒有婢女,裏麵是米扣去王府拿來的你的衣裙,自己會梳頭嗎?”


    米扣雖然在外麵守著,可使刀弄劍沒問題,服侍梳洗...,南子言沒打算讓米扣服侍琉月。


    琉月點點頭,笑道:“小時候我都是自己穿衣梳頭,我會挽好幾種發髻,連男子的發髻也會挽呢!”


    南子言嘴角抽了抽,雙眼中閃過一絲戾氣:“男子的發髻!?”


    琉月渾然不覺南子言臉色有些什麽變化,神色中閃過迴憶:


    “小時候哥哥身子弱,紀媽媽和青芷活兒多,忙不過來,常常是我幫哥哥挽發,後來哥哥搬去自己的院子,我便很少幫他挽發了。”


    南子言眯了眯眼,對琉月的同胎哥哥生出了幾分莫名的嫉恨。


    換好衣裳,重新挽好發髻,又戴上帷幕,米扣已經從王府接了青鎖過來,看見琉月,青鎖不停的抹眼淚:


    “郡主,是奴婢沒用,讓您受苦了。”


    琉月也紅了眼睛,幫青鎖擦了擦眼淚道:


    “傻丫頭,哭什麽,我沒事兒的,劉敬他們幾個會功夫的護衛都攔不住那些人,更何況你是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不要自責。”


    青鎖哭著點頭,又轉身撲通跪在地上,給南子言重重磕了個頭:


    “九爺,這次多虧您,郡主總算有驚無險,您的大恩大德奴婢無以為報,給您再磕兩個頭。”


    說完,又咚咚磕了兩個頭。


    南子言挑了挑眉沒說話。


    他親自送琉月上了馬車,又安排六個護衛護在馬車兩側。


    看馬車走遠,南澤不禁問道:“主子,您為何不親自送郡主迴王府?郡主自己迴去,恐怕王府裏會有人非議。”


    南子言淡淡道:“我送她迴去,會讓她更為難。而且,她不會在意不相幹的人議論是非。”


    轉身迴到書房,南子言又吩咐南澤:“在她身邊多放些人,不要再出任何差錯。”


    按他的性子,將琉月直接放在雙眼能看到的範圍以內,才能讓他安心。


    但,他不能將自己的意誌強加在她得身上。


    尤其,他知道,琉月不願公儀明城利用她,達到任何目的。


    所以,他尊重琉月現在得選擇,他能做的,一方麵是幫助她保護她,另外就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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