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地道:


    “王爺,宮裏的信是昨日太子殿下身邊小鄧子公公派了個小太監送來的,說是太子殿下給您的親筆信,您早上要是沒送信兒說您迴來,屬下就給您送莊子裏去了。


    南子言打開信,一目十行看完,吩咐南地:


    “大哥過幾日要來滄南城,你把‘臨水軒’收拾出來,他估計要住幾日。再給梅姑去個信,告訴她太子殿下要來滄南城,讓她迴王府。”


    南地知道這是大事,若說王爺對皇城還有什麽留戀,大約也就是東宮裏那位的兄弟之情了。


    忙一一應下,下去安排了。


    南子言揉了揉眉心,想到琉月最近在莊子和城中來迴跑,累的小臉都尖了些,便吩咐南澤:


    “給大舅父去個信,明日我搬迴章府,郡主也搬過去。”


    南澤應了聲是,又問道:“郡主住過去,會不會有不便,畢竟他現在是男兒身。”


    南子言看了這個,偶爾腦子會轉不過彎兒的下屬一眼:


    “她是女兒身就方便了?”


    南澤板正的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幾日梅姑姑拐彎抹角的跟他打聽郡主的事情,語句間無非是擔心王爺對於二爺這個男子動了心。


    連他都發現了梅姑姑的心思,難道王爺沒察覺?


    到底不敢問,應了是,下去安排人給大舅老爺送信兒了。


    琉月這幾日越發忙的不可開交。


    每日一早她從霧莊坐馬車進城,藍夭去了炎楚,她和莫元海更加忙的馬不停蹄,趕天黑前又得迴霧莊,有一迴,她居然在馬車裏睡著了,


    本想在鋪子附近的客棧住幾日,卻想想,若不迴莊子,父王派給她的幾個護衛那裏,她開了商行的事情,不好瞞下去,所以隻好作罷。


    莫元海的住處安排在鋪子後院,給幾個王府護衛的說法是,莫元海家中有些事,暫時迴了家鄉。


    章平得了南澤的叮嚀,將幾個安定王府的護衛招待的極為舒心,好吃好喝不斷,幾人本就是王府的二等護衛,平日裏不怎麽受重視的,這番跟著郡主出來,雖然路途上遇到點波折,卻始終有驚無險。


    見郡主這些時日總不在莊子裏,章九爺也不在,幾人自覺心下了然,領頭的護衛出來時更是得了忠管家的提點,知道王爺有心結交章九爺。


    因此,即使知道莫元海離開後,也沒有多做懷疑。


    而琉月,這幾日便帶著青鎖和細細每天來往於霧莊和滄南城之間忙忙碌碌。


    好在,用了石誠給她的名帖,滄南城中各家商行果然十分賣他的麵子,她要的貨不僅比別家低了一成,而且連比較緊俏的高麗青瓷也弄到了貨。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第一趟販運的貨物要送去平部,石誠幫她搭了橋,莫元海隻需要押貨送去平部,與那邊的幾家商行接洽就好。


    滄南城的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琉月有些擔心炎楚的情況,不知藍掌櫃那邊,和祁先生有沒有碰麵,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炎楚城,祁韓的小宅子裏,藍夭和祁韓用了整整一日,已經將鋪子的明賬暗賬清點的清清楚楚。


    藍夭合上賬本,稱讚道:“先生真不簡單,這本帳,每年的進項都能和上一年銜接上,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


    祁韓微微一笑,明知道藍夭有心求解,卻不解釋:“也是在刀口上討飯吃,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自然精細些。藍掌櫃也是好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本事,後生可畏啊!”


    藍夭自然是聰明人,知道祁韓不想解釋,也笑道:“在先生麵前,我便不算什麽了。都是為郡主做事,日子長遠,往後要向先生多多求教了,到時候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好說好說。”


    祁韓又問了琉月在滄南城的情況,二人再商議了一番細節,天擦黑,藍夭才從宅子裏出來。


    坐上馬車,從城東繞到城北,直到確定無人跟蹤後,藍夭才去了城南的‘韋林客棧’。


    天字一號房內,石誠一身玄衣,一副即將出門的打扮,美貌婢女正在給他整理腰帶。


    藍夭進門的時候,正看見石誠在婢女的臉上偷了個香。


    “來來來,藍掌櫃可是稀客,請坐請坐。”


    看藍夭臉色嚴肅,石誠把婢女打發出去,坐下來問道:“怎麽了,南風那小子又欠你錢不還?”


    藍夭給了他一個白眼。


    石誠收了嬉笑,正色道:“還真有事兒?”


    藍夭沉思片刻,問道:“韓七爺此人,你可有了解?“


    石誠沒明白:“哪個韓七爺?”


    “韓玉清韓七爺!”


    石誠笑著點頭:


    “原來是黃金手韓七爺,那可是咱行商界扛把子,傳說他晚上睡覺做夢都能賺錢,一雙手摸過的東西也能變成金子。可他不都死十幾年了嗎,怎麽了。”


    藍夭有些猶豫:


    “我也不好說,就是今日見了一個人,做賬的手法,跟韓七爺很像,隻是,十幾年前我們都還小,當年我剛開始學做賬時,也隻是比對著韓七爺當年做的幾筆賬研究了一番,到底不認識他,也不好說。”


    石誠來了興趣,藍夭此人做事嚴謹,還有一手過目不忘的本事,若沒有幾分把握,他不會說這種話。


    “快說說,你見的是誰?”


    藍夭道:“說起來,此人可能你也會見到,霓裳閣大掌櫃祁韓。”


    “‘霓裳閣’是公儀明城的產業。”石誠思索道:“不過,這名字,祁韓,韓七爺,倒是有些類似。”


    藍夭看著石誠,緩聲道:“祁韓,是郡主的人。”


    看石誠張大了嘴巴,藍夭又道:“韓七爺,很有可能,還是疊堆的人。”


    石誠琢磨了一會兒:“疊堆雖是韓氏家族的代稱,但韓氏族人散落在三國各處,都用了代姓,韓七爺卻是姓韓的,會是韓氏族人?”


    琉月今日太陽快要落山才迴到霧莊,剛順著青石板鋪成的台階上了二樓,便看見章九長身玉立雙手背後站在亭子裏,似乎正在欣賞落日。


    聽見上樓的腳步,章九轉過身,眼眸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閃動著不明的光芒。


    琉月笑道:“九郎好興致!”


    南子言唇角勾了勾:“我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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