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惜輕歎一聲,滿臉憐惜之態隔著石桌拉住琉月的手:


    “二姐姐和二哥哥真是可憐見的,你們好像很多年都沒過過生辰了吧!


    二姐姐不要怨恨父王,你知道的,父王實在太忙太忙了,所以這些年才會不記得二姐姐和二哥哥的生辰,我每年的生辰,父王也是勉強擠出時間為我過的。


    而且,我猜著,二姐姐和二哥哥的生辰之日會讓父王想起你們的親生母親,父王會難過,所以才不願意為你和二哥哥過生辰的。”


    琉月笑著不動聲色抽迴被琉惜抓住的手。


    府裏所有人,包括琉惜都非常清楚,自己的生母、先王妃於氏就是因為被父王厭棄,常年過著守活寡一般的生活,才會在她和哥哥三歲時用一根白綾把自己吊死在‘聽雨苑’主屋的橫梁上。


    父王會為母親難過?這不是笑話嗎!


    原來,琉惜這麽小的時候就精於落井下石、在人傷口上捅刀子了!


    大概在琉惜的眼裏,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不明真相、不辨是非的傻子。


    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坑了自己多少次,隻要勾勾手指稍微示好,自己便會既往不咎原諒一切。


    上一世她也是到最後兩三年才漸漸明白,自己以為的善良和大度,在有些人眼裏,卻是十足的傻子行徑!


    “妹妹不用寬我的心,我明白的,父王公務繁忙,本來一月裏在府裏也待不了幾天,做兒女的以孝為先,又怎能為了一個小小的生辰煩勞父王。”


    琉惜臉上的甜笑滯了滯,琉月這是在取笑自己每次生辰時都纏著父王送禮物?


    她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又不甘心的神色。


    抬眼看看琉月身後不遠處的正屋,眉梢一挑,立即轉了話題:


    “二姐姐,青瑣剛才那幾板子打得有些狠,我也是專程來看看她的,可憐見的,趴在榻上怕是連翻身都不能吧!”


    琉月抬起眼,卻沒有搭理琉惜的這句話,似乎很隨意的笑著問道:


    “妹妹為什麽非要去嗅那朵蓮瓣蘭呢?”


    琉惜嘟嘟嘴,對著琉月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二姐姐你知道的嘛,我就是好奇心重啊,想看看能送去給皇後娘娘做生辰禮物的花兒到底有多金貴,所以就沒忍住.....嘿嘿!”


    琉月的臉上滿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惋惜之色瞪她一眼說道:


    “當時胡大在傍邊還提醒你,說蓮瓣蘭金貴,花朵稍微觸碰就容易掉落,你呀,每次犯了錯都是一副小賴皮的樣子,現在由我這個姐姐給你頂著,以後嫁了人可怎麽辦?”


    琉惜隔著石桌拉住琉月的胳膊,滿臉賣乖討好的笑容:


    “好二姐姐,你就別責怪我了,你知道的嘛,我膽子小,要是讓母親知道這事兒是我幹的,肯定又要罰我抄幾遍女戒和心經。


    母親最喜歡二姐姐,所以我才說是二姐姐不小心碰掉花頭的嘛。”


    琉月瞪著眼,佯裝氣鼓鼓的樣子,‘啪’在琉惜拉著自己胳膊的手上拍了一下:


    “三妹妹別又想蒙混過關,這次我真的生氣了!”


    琉惜猛地吃痛,一下子縮迴手,雙眼裏瞬間便湧上了兩旺淚水,驚訝憤怒的看著琉月。


    她怎麽覺得琉月這一巴掌是故意的!


    看著琉惜手背上的紅痕和眼裏的淚水,琉月心裏一樂,臉上卻是滿滿的心疼,忙拉住琉惜的手道:


    “哎呀,是姐姐手重了,快讓姐姐看看。”


    一邊說一邊心疼的在琉惜的手背上吹了吹。


    琉惜縮迴手,杏眼裏滿是憤怒惡狠狠剜了琉月一眼:


    “二姐姐,你不會是想為青瑣報仇,才給我一巴掌的吧!”


    琉月一愣,隨即便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說什麽呢,你這個丫頭,怎麽說這麽沒良心的話,你是我的妹妹,我有多心疼你你不知道嗎?


    想想看,這次折掉蓮瓣蘭是我替你背黑鍋,上次在劉府你把劉四娘子推進湖裏也是我替你背黑鍋,你說是我不小心把劉四娘子碰進了湖裏,還有上上次......”


    “好了好了,二姐姐你別說了!”


    琉惜擺擺手,滿臉煩躁的打斷了琉月的話:“知道了知道了,二姐姐對我最好,行了吧!”


    又看著琉月不滿的說道:


    “不過二姐姐,青瑣買進府也沒學學規矩就入了你的絲竹園,你可得小心些。


    今日這件事情是你我姐妹之間情分深,我才請二姐姐幫忙,我好避一避。本來母親稍稍責備二姐姐兩句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青瑣一個下人又不了解咱們的姐妹之情,非要說我冤枉了二姐姐,結果惹怒了母親。


    看看吧,挨五個板子倒是小事兒,要是以後在外麵,她因為不懂規矩丟了二姐姐的麵子可就是大事兒!


    母親的訓斥極有道理,主子說話她一個下人怎麽能隨便插嘴呢!二姐姐,這個青瑣你可得好好管管!”


    琉月十分誠懇的點點頭,看上去似乎對琉惜的話頗為認同:


    “妹妹說的對,的確應該好好管一管。主子就是被冤枉了,做下人的也不應該插嘴啊!”


    琉惜坐正身子,覺得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有些不對!


    她剛想反駁琉月,卻聽琉月又說道:


    “咱們不說她,畢竟剛剛入府,我這邊慢慢教就是。


    倒是你,三妹妹,我這個做姐姐的,替你背背黑鍋倒也不是大事兒,誰讓我比你大兩個月,又背著這個王府郡主的名頭呢?”


    聽到‘郡主’兩個字,琉惜的笑容僵了僵。


    琉月卻似乎沒看到琉惜僵笑的臉,她臉上的神色誠懇至極,自顧自繼續說道:


    “母妃總說為人處事,要做到溫、良、恭、儉、讓這五個字。


    可昨日這件事情,本來隻算你行為莽撞的小事,但撒謊和推卸責任,卻是品質和道德上有缺陷。


    母親一向治家勤儉,炎楚郡的老百姓都知道,安定王妃推崇儒家思想,安定王妃賢德和嚴謹治家的才能,是炎楚郡女眷心中的典範。


    以後若是再有昨日那種情況,妹妹要小心些,畢竟眾目睽睽之下,你的兩個婢女,我這邊兒青瑣,還有花匠胡大,至少四個下人都看見那花兒是妹妹折下來的。


    這種事情在府裏倒也罷了,以後在府外若是碰上什麽事兒,妹妹需要我這個做姐姐的幫你背黑鍋,記得一定要堵好目擊者的嘴。


    否則一個沒留神,妹妹本來不過是小孩子家家有些淘氣的行徑,被有心人看見利用的話,很容易與妹妹的私德掛上勾。


    青瑣這次挨幾板子是小事兒,壞了妹妹和安定王府的名聲,可就是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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