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樓下麵的修士,聽到林北說:劍淵的劍招停住了,他們的心似乎也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揪住。


    這些修士,一直關注劍淵,並不是關係多好,而是將希望寄托在劍淵身上。


    他們都是趙恆的手下敗將,兩百年前敗了,如今又敗了。


    在失敗的修士中,隻有劍淵一人站了出來,雖說是有林北的幫助,使得劍淵實力增強,有了對抗趙恆的力量。


    可他們還是認為,吾輩修士終於有了和朝廷抗衡的本事。


    劍淵在那旁戰鬥,他們早就不知道在心中替他祈求多少迴了。


    可結果總是殘酷的,趙恆還是太強了,身為開國皇帝,擁有海量的願力,可以不停地修複傷勢,一場戰鬥下來,沒有太多的損傷。


    劍淵很強,這些修士看出來了,劍淵的劍招不凡,但不凡的劍招,也帶來極大的弊端。


    不過是用了兩招,劍淵體內的靈氣耗光了。


    但是兩劍還不足以打敗趙恆,所以,劍淵出了第三劍,豁命的第三劍。


    可是,劍淵的生命力所剩無幾,即使是他不惜搏命,仍然無法改變生命消耗殆盡的事實。


    劍淵的手中的劍在半空停住了,趙恆原本以為自己的分身會被斬開,現下鬆了一口氣。


    觀戰的修士卻是無比緊張,一個修士朝著摘星樓上麵大喊:“前輩,您親自培養了劍淵,如今便放任他去死嗎?”


    沒有得到迴應,所有修士的心涼了,他們知道,劍淵也涼了。


    有幾人心中怨恨林北,“明明有那麽強的實力,卻又不出手。”


    一些原本敬仰林北的修士,現在也露出埋怨的表情,“看他救了四個劍修,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呢,結果,唉……”


    “別說了,想來林北前輩也沒有打敗趙恆的把握,以人家的修為,即便南國覆滅,也不會受到波及。”


    ……


    下麵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林北仍是沒有出言。


    “我們去支援劍淵吧。”有修士提議。


    立馬便有修士附議,“對,前輩再強終究還是靠不住,咱們的命運,要自己把握。”


    有人道:“而且啊,林北一直沒有出手,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是真有實力,還是假裝成高深修士呢?”


    越來越多的修士對林北懷疑,甚至連原先要追隨林北的那些修士也開始懷疑了。


    隻有那四個劍修持否定態度,“我們相信前輩。”


    “是啊。”其中一人道:“趙恆的實力強過我等太多,現在過去,隻是添亂。”


    “哼,被虛假的善心收買的蠢貨,盲目相信林北,遲早會後悔的。”


    一個隻受了點輕傷的修士喊道,得到了一群人的相應。


    一眾修士動了,他們不再寄希望與林北,奔赴戰場,他們相信眾人齊心,一定可以打敗趙恆。


    劍淵和趙恆的戰場。


    劍淵手中的劍停住了,如果這劍一旦斬下,趙恆必然身隕。


    但是,沒力氣了,他突然覺得好累,好像閉上眼睛睡一覺,漸漸感覺不到手中的劍了,雙眼看見的是一片漆黑,耳邊聽到了詭譎的陰風,半隻腳踏到了地府。


    趙恆迴過神來,輕笑兩聲,這一劍終究還是落不下。


    他用兩根指頭夾著劍,輕輕挪開,諷笑道:“來,使出汝的最後一劍。”


    劍淵沒有動,趙恆清晰看見,前者的生命力在瘋狂流逝。


    他的右手,一尊布滿裂痕的山河鼎出現,“讓吾送汝下地府吧。”


    山河鼎揮動,要砸下去了。


    “鏗。”


    快要碎裂的淵劍仿佛有靈,擋在劍淵的麵前,將山河鼎擋住。


    “有靈性?”趙恆笑了一聲,很快便想明白了,劍淵用自己的鮮血喂養靈劍,人與劍心意共通,生命共享,所以,靈劍產生了微弱的靈智。


    這麽一碰撞,劍碎了,山河鼎受損程度較輕。


    劍淵手裏握著殘缺的劍柄,血淚從眼角滑落,他的嘴唇微微翕動,似是要感傷,但是沒有力氣說話了。


    趙恆一愣,“還有力氣?”舉著山河鼎再次砸下。


    “嘭。”一聲巨響過後。


    趙恆踉蹌退了數步,手上鮮血淋漓,不過很快就被願力修複了。


    “還能動?”他感到詫異,劍淵這樣還能動,居然還能發出劍氣。


    但是他,明明沒有張開眼睛,隻是雙腳邁出,隻是以手行劍。


    這是殘存的意誌嗎?他想,“好韌的命啊。”


    他已經不記得,許多年沒遇到這麽有意思的對手,不自覺地興奮起來了。


    身為修士,他激動起來,右手一抓,地上的碎石塊在他手中組合,變成了一把石劍。


    “吾不喜歡用劍,但汝的堅韌引起了吾的興趣,便用劍讓你徹底瞑目。”


    他動了,揮使手中的石劍盡展劍術。


    幾個速度比較快的修士到了,他們驚訝地看到,趙恆居然用劍了。


    心中大感震撼,再看那無匹的劍威,眾人心中一凜,“我們有勝算嗎?”


    許久後,搖搖頭,“沒有。”


    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深怕誤入戰圈,幾個千年壽元的老修士覺得,自己不配參與進去。


    劍淵的腳步微微挪動,像是沒有意識一般,雙眼掛著血淚,沒有張開。


    他的右手突然按在自己的左邊肩膀,然後,將整條肩膀撕下來。


    他竟是以手為劍,這是何等的魄力啊。


    嘴裏沒有聲音發出,但那緩慢的動作,隔著老遠圍觀的修士看出,是劍淵沒有施展完的那一招。


    林北解說過,“這是萬仙劫的最後一招,此招使出,便勢必要有一人倒下。”


    劍淵手裏的動作越來越快,他握著左手,揮出劍招。


    “死來。”趙恆的殺招到了,他的石劍和劍淵的手交鋒。


    不斷挪動身形,躲劍,出劍,攻擊劍淵的弱點。


    然而劍淵總是遲鈍地轉動,身上出現數不清的血窟窿。


    “劍淵不躲嗎?”有修士不解。


    一個經驗老道的劍修眼眶濕潤,眨眨眼睛,囁嚅嘴唇,好像要哭了,他帶著哭腔道:“他快死了,這些劍招都是身體和元神憑著最後的意誌使出的,沒有意識,怎麽躲…”


    “這麽神奇?”有人不解了,他不懂劍,覺得老劍修在胡謅。


    老劍修道:“據說,這是對劍執著到極致的人,在臨死前才能展現出的狀態。”


    他突然覺得,自己練了一輩子的劍,都練了些什麽呀。


    不由地哭了,隻有劍淵這樣的才配稱作劍修。


    眾人覺得老劍修煩人,一把年紀了,抽抽搭搭,把目光轉移到劍淵身上。


    劍淵手裏的劍越來越慢,他隻剩下最後一點點的生命力。


    趙恆退開了,運使了全身的氣力,準備給出最後一擊。


    這最後一擊,兩人隻出一劍,是對刺的一劍,是傾注了畢生所學的一劍。


    兩人的劍出了。


    劍淵節節敗退,被當做劍的右手被崩成了血霧,趙恆的劍往前刺,劍淵突然長嚎一聲,把身體當成了劍,要去硬接。


    石劍要劃破劍淵的身體了,一些修士不忍去看,他們隻覺得希望破滅了,同時恨恨望了眼摘星樓的方向,“狠心的林北,這便是你想看到的局麵?”


    重重歎了一口氣,劍淵一死,他們自然也活不成了。


    “嗯!”一聲疑問,不是劍淵,因為他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而是趙恆。


    趙恆手裏的劍刺在劍淵身上,居然刺不進去,他不信,又出劍,還是刺不進去。


    乍然,他有所感覺,眼神中現出一抹怒色。


    劍淵的身後,林北不知道何時出現了,單手按在劍淵的後背,輸送靈氣,替其保住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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