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她幾乎是坐也坐不住了。

    論起三個孩子,她最寵佩珩了。

    佩珩是個女孩兒,剛生下來三個月她就沒奶,飽一頓餓一頓長大的,能不被餓死就算她命大。後來她才不到兩歲,家裏鬧災,那麽小,就跟著她逃難,還險些被人家當兩腳羊給煮了。

    這一樁樁提起來,都是痛。

    後來佩珩長得大一些了,模樣是像極了小時候的她。

    看著佩珩,她會想起自己幼時,總是想著會把自己得到的,自己怎麽也無法得到的,都設法補給佩珩,仿佛這樣,自己就不會再有遺憾。

    “蕭戰庭,我不管,便是有一點點可能,你都得把這點火星子掐死!佩珩可以不嫁給白灣子縣的霍家小子,可以嫁給別人,但是怎麽也不能成了太後和涵陽王手中玩弄權勢的手柄,更不能去嫁給一個大她十二歲的老男人!”

    “我會想辦法的。”蕭戰庭沉聲道。

    可是他的話卻絲毫不曾撫慰了蕭杏花的擔憂,她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了,這件事其實很是艱難,艱難到就是蕭戰庭,都難以去抗拒。

    他如今在朝中地位是高,高到掌控著大昭一半的兵權,可是也正是因為如此,反而不能輕舉妄動,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他。而太後和皇上,怕也是諸多防備算計,他稍有一個不慎,就可能引來猜忌。

    她想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歪著頭,打量著他:“當初你和寶儀公主的婚事,又是怎麽一迴事,難道也是皇上為了拉攏你做下的?”

    蕭戰庭垂眼:“是。”

    她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幾乎無法相信:“你其實根本不想娶寶儀公主,不過你卻答應了!現在,我的佩珩不想嫁給涵陽王,你能反抗得了嗎?蕭鐵蛋,你把婚姻大事當什麽?”

    她心裏忽然有些氣:“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反正你必須設法,要拒了這門婚事!若是不能,要你這當爹的有什麽用,要那些榮華富貴有什麽用,竟給孩子惹來這樣的麻煩!”

    蕭戰庭默然不語,凝視著她半響,最後道:“我知道的。便是辭去這鎮國大將軍的位置,拋卻這一身榮華富貴,我也不會讓佩珩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力道,就在她耳邊,猶如在佛前許下誓言。

    蕭杏花望著他那一臉的穩重,知道這件事原本也不怪他,再說人家還根本沒說要娶自己佩珩,自己空著急有什麽

    用?!

    這麽一想,忽然原本的氣鼓鼓一下子被戳破了。

    泄氣的她,忽然渾身就沒沒勁了,趴到了他厚實的肩膀上,抬起手,無奈地捶了下他的肩膀,道:“反正我的佩珩不能嫁給那涵陽王,就是不能……你得把這事辦妥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撒嬌似的耍賴,很不講理的樣子。

    那是反正你是我男人你就得如何如何的耍賴,就是這語氣,讓蕭戰庭胸口微微發緊。

    她但凡說了,他怎麽也會想辦法做到的,再難也會做到的。

    更何況,這是關係到佩珩的婚事。

    他並不太知道怎麽去寵愛那個和自己完全不親的女兒,不過婚事上,他定會為她尋一個好的,一輩子不讓她受什麽委屈。

    蕭戰庭抬起手,攬住她在懷:“我明白,佩珩也是我的女兒,這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蕭杏花看他這麽說,心裏倒是安生不少,但還是睨了他一眼:“那我明天進宮的事?”

    蕭戰庭溫聲道:“這個你不用操心,太後應不會直接問的,隻是會讓涵陽王過去,彼此打個照麵吧。到時候你一概裝作不知就是了。”

    這個倒是好辦。

    蕭杏花心裏也有了打算:“好,我明白了。”

    不就是攪黃一門婚事嗎,有什麽大不了,她家女兒不愛嫁什麽老涵陽王,就是不嫁!

    想著這個,她心緒倒是平靜多了,平靜下來的她,想想那涵陽王,不由喃道:“其實那涵陽王長得模樣怪好的,俊俏得緊,若是年輕個十歲,再不是什麽皇上忌憚的人物,當我女婿倒是不錯。”

    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大概來說她作為一個丈母娘心態,也是喜歡俊俏女婿的。

    蕭戰庭見她這麽說,倒是有些意外,不免低頭凝著她,半響才淡聲提醒道:“他年紀不小了,未曾娶妃,怕是身邊總有幾個可意人兒吧。”

    “啊?竟有這等事?”

    “他遠在涵陽,我哪裏知道,不過隨意說說罷了。”蕭戰庭不經意地淡聲道。

    “不曾想他竟是這樣的人,還沒娶妃,身邊已經放了好幾個?”

    蕭杏花頗有些憤憤,想著可惜了這俊俏人兒,不但年紀大,還是個什麽王,這也就罷了,竟然房裏還放了一群女人。

    這樣的男人,白送給她當女婿也是堅決不能要的。

    蕭戰庭看她這般說,眸中便露出些許笑意,想起白日賴在榻上沒骨頭似的她,原本一臉的沉重便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罕見的溫柔。

    他憐惜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身上可還覺得乏?”

    蕭杏花聽他這麽說起,倒是想起昨晚來了,其實經過這麽一嚇,哪裏還記得什麽乏不乏的。

    不過,提起那夜晚的事兒來,她總是沒什麽好聲氣的,埋怨地別了他一眼,小聲嘟噥道:“都怪你,沒事長這麽大做什麽!這些年了,別的不提,這個倒是一樣的。”

    他這個人比尋常大轉子村的村民都要壯實高大,不過此時她話裏意思,顯然不是指的塊頭。

    蕭戰庭聽她這麽軟軟的埋怨,也是氣血上湧。

    要知道這種事,若是硬憋著忍了十五年,那還能繼續憋下去,反正憋一天也是憋,憋兩天也是憋。

    可是若一旦在這長堤上開個口子,那真是猶如洪水猛獸下山,一發不可收拾。

    世上怎可有那般滋味,如此蝕骨銷魂,便是讓人把命都搭進去,也是心甘情願!

    他不免下意識地抱緊了她,狠狠地抱住。

    她卻十分不情願的,腰酸腿軟的,渾身乏力,原本想著今日在院子裏看看給那開荒的莊稼澆澆水,如今卻是不能了。

    再說了,怎麽這些年過去,他卻越發壯實,仿佛比年少時更添了幾分,實在是讓女人難捱。

    她見他這樣,便有些懼怕,瑟瑟地顫抖了下,再不敢怨他罵他的,反而放軟了語氣低聲哀求道:“好哥哥你今日且饒了我吧,如今站都站不穩當。再說明日不是還要進宮見太後嗎?若是讓人家看破了,豈不是成了笑柄。”

    蕭戰庭看她這麽柔柔地哀求著,眼角風情成熟嫵媚,透著水光的杏眸卻仿佛有著昔日十五六歲小姑娘的清純,那軟綿綿的身子像麵條般靠在自己懷裏,輕輕地顫著,仿佛是怕極了自己。

    一時竟覺得天地間,再無其他,什麽皇帝太後,什麽兵權爵位,什麽榮華富貴錦繡前程,什麽兒女媳婦,一切都不存在了,世上隻有她,隻有這個叫一聲鐵蛋哥哥便讓他恨不得把心都捧出來的她。

    世上之事是如此地玄妙,她怎麽可以在經曆了那麽多磨難後,依然能顫巍巍地倚靠在他懷裏,叫著他鐵蛋哥哥。

    他抱緊了她的身子,鼻根處一陣發酸,不過到底是男人,他硬生生忍下了,卻俯首在她耳邊,低啞

    地道:“好杏花,剛才是誰罵我,說要我有什麽用?如今可知我的用處?”

    蕭杏花聽聞,自然心虛,她剛才想起那寶儀公主,再想起佩珩的婚事,對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本覺得罵自家男人實在理直氣壯,便是沒理也能掰出三分理來地罵,不過如今人在屋簷下,被他這樣抱著,反倒是生出幾分忌憚來。

    她趴在他胸膛上,胡亂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袍子,眼珠轉了轉,開始撒嬌耍賴:“哪有的事兒,誰罵我鐵蛋哥哥了?我替你掐他!”

    說著,伸出手指頭,悄悄地在他肩膀上掐了一把。

    蕭戰庭哪裏看不出她那點把戲。

    他喜歡他的杏花給他耍小把戲,也喜歡她沒理也強掰地耍賴,甚至連她叉腰罵人的樣子都喜歡。

    不過也不能罵得太狠吧。

    於是他低聲道:“若是以後再敢胡亂罵我,把你扔床上扒光了……”

    他這一說,自己心裏想想她抱著他大腿哭著求饒的樣子,胸口仿佛有什麽輕輕地撞了下。

    他的杏花,當年曾經抱著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帶雨的杏花!

    蕭杏花一聽那話,自然也想起了過去,過去那玉兒哥哥,以及被扒光了險些拿了皮鞭抽打的情境。那個時候的鐵蛋哥哥狠著呢!

    昨夜裏好一番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隻是他醉著,她心裏也亂著,如今想來,竟如夢一般,不知道是真是假。當下她不由覷他,小聲問道:“鐵蛋哥哥,你,你真得打心眼一點點都不生我氣?”

    “生氣。”

    “啊?”

    “不過也是生我自己的氣,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嗯?”蕭杏花繼續抬眼瞅他。

    “真的。”蕭戰庭苦笑了下,將自己的額頭蹭了蹭她的:“我早說過,怎麽樣都行,隻要活著。若是我能尋到你,遭了別人強,我便把那人閹割了扒皮,讓他永世不得超生,可是杏花依然是我的杏花;若是我能尋到你,你自己主動給了別人,也沒什麽好怪的,亂世之中,誰都有不得已。”

    曾在一個偏遠鎮子上,他見過,一個村子裏的女人都做了野鶯子,專招那些過路的行伍之人,因知道他們兜裏有些軍餉,好歹能挖出點銀子來。

    他並不愛這些,偏生有個相貌尋常的女子,糾纏著,使了極讓人反感的手段。他開始厭煩之極,隻恨不得將那女人踢飛,後來知道那女人家中已無男兒,卻有公婆

    幼子,又遭逢連年戰亂災荒,根本不能養得活。村裏人自顧不暇,更無那多餘憐憫之心。

    他當時都呆了,便將身上錢糧分了那女子許多。

    此時此刻的他,抱著這失而複得的妻子,他憐惜地親了親她的臉頰,溫聲道:“原隻有你嫌棄我的道理,沒有我嫌棄你的道理。那羅六,我是知道,他幫了你許多,隻要你不曾舍了我去就他,我便,我便心裏歡喜得緊。”

    蕭戰庭這些話,自然是聽得蕭杏花感動莫名。

    這些話,哪怕是心裏明白,可是聽他再說一百遍一萬遍她也不覺得膩啊!

    她真是恨不得化為一灘水兒,浸入他的胸膛,他的身子裏,再也不出來,又恨不得變成十三四歲的蕭杏花,嬌滴滴地被他捧在手心,如個小孩兒般撒嬌賣乖。

    她喉頭哽咽,並不知道說什麽好,如今隻能拿了胳膊去環住他寬厚的胸膛,把身體在他懷裏扭動磨蹭,像個扭股糖兒般。她明明不喜的,可是此時此刻竟盼著他做些什麽,像年少時那般,來勢洶洶地狠狠地,把她弄哭。

    蕭戰庭摟著懷裏那水蛇般的人兒,也是幾乎壓抑不住,他摻雜了渴望的聲音嘶啞低嘎地道;“以前你總是給我鬧氣,一會兒說我看了隔壁沒男人的藕花嫂嫂,一會兒嫌棄我給陳三媳婦借了種,都是些沒影的事兒,都是被你那小嘴兒一說一說的,動不動給我哭。你卻不知,村裏多少漢子整天偷眼看你!”

    他的大手略顯粗魯地捏了捏她那小細腰,也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了,又經了這麽多年的操勞,那腰怎麽就不見粗,細得一把手都能攏住,還有那身上皮肉,溜光水滑的,捏一把就舍不得放開。

    “你知道村裏人怎麽說你嗎?”捏著那一身好皮肉,他有點狠狠地說。

    她卻是不怕他狠的,他再狠,一沾她身子還不是得好聲好氣地哄著,於是便越發猶如個扭股糖兒似地在他身上扭著,故意問道:“說我什麽?”

    蕭戰庭打橫抱起這分明挑事找x的女人,大踏步來到了床邊,將她直接扔到了床上,之後俯身下來,在她耳邊咬牙道:“說你那臉蛋,那身段,哪是山裏窮人家能消受得起的,怕是根本留不住,早晚飛了。”

    “還說,我命好,能生受這麽一個媳婦,夜裏還不知道怎麽鬧騰!”

    他當時聽到,煩他們拿自己杏花兒說嘴,不過心裏卻清楚得很,自家杏花兒那身子,沾一沾,都是嚐了天上的仙果兒,天大的福分。

    蕭杏花一直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醒過來後,身邊男人早沒了。熙春和幾個小丫鬟從旁守著,見她醒來,連忙過來噓寒問暖地伺候,又說侯爺說有事去了軍中。

    蕭杏花想起白日發生的種種,便有些惱,直接拿拳頭拍打了幾下枕頭,恨道:“去廚房裏,把那些鱉湯都給我倒了!若是還沒煮的,直接扔湖裏放生吧!”

    “倒了?”熙春莫名,不過也不敢說什麽:“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讓廚房照著夫人的話處理了那鱉湯和鱉。”

    蕭杏花吩咐完了,這才稍出了口氣。

    迴想起那蕭戰庭,心裏還是有點暗恨,想著這人花言巧語,說了那些子人愛聽的話,隻把人說得心裏跟灌了蜜一樣,便頭腦發熱,什麽都不記得了,竟然扭糖兒扭到了他身上。

    他這下子算是得了好,恣意妄為,把憋了十五年的邪火全都泄光了吧?倒是累的她如今手腳癱軟,連抬抬屁股的力氣都沒有,明日可怎麽進宮麵見太後啊!

    正惱著,外麵兒媳婦和女兒都過來了。

    原來她們知道自從那侯爺爹迴了房,關在房裏整整兩個時辰又出去,她們娘就一直睡到現在,於是心裏終究有些擔心,便相約過來再瞧瞧。

    誰知道一進了屋,便見娘滿麵紅霞,杏眸倒豎,腮幫子鼓鼓的,看上去在鬧氣,隻是臉上太紅!

    佩珩忙上前,擔憂地道:“娘,你這可是病了,怎麽臉紅成這般樣子?”

    她早覺得哪裏不對,隻是兩個嫂嫂都說沒事,再問,她們卻不說了的。

    蕭杏花哪裏是病,分明是想起蕭戰庭折騰了兩個時辰時,那其中下流的種種,都恨不得直接撕了他,這才又羞又氣的,如今被女兒當頭問,真是幾乎沒臉見人了。

    小輩,還是未曾出嫁的小輩,哪裏能讓她知道這個!

    於是她便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乖乖佩珩兒,有件事,我須得和你說說,你心裏好歹有個底兒。”

    “娘,什麽事?”

    蕭杏花示意兩個兒媳婦並佩珩都坐下了。

    她歎了口氣,仔細地瞧著自己這女兒。

    原本就是好相貌,如今在深閨裏好湯水調理著,又有嬤嬤教著練練姿態,真真是那個天上掉下來一個天仙人兒。身段秀美婀娜,走起路來小細腰輕輕款著,跟夏天裏風吹的柳枝兒一般,那自然是極美的,隨便穿個什麽都能穿得體麵好看,至於那臉兒,白

    淨精致,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柳葉彎眉杏子眼兒,小嘴兒紅嘟嘟的,像熟透了的小櫻桃。

    這世上有許多女子,各有各的美,可是像佩珩這一款,哪個男人能不愛!

    也怪不得,便是最貧賤之時,也有那霍家的少爺願意相約終身,待到一旦有了個富貴爹,更是引來了涵陽王這樣的登徒子!

    原先她寵著佩珩,也不敢讓她在外隨意走動的,其實就怕護不住這孩子。女孩兒家長得好原本該高興,可是若是生在貧賤之家,卻未必是什麽好事了。

    歎隻歎如今尋了富貴爹,原該放心,卻又惹出這麽一檔子事。

    “娘,有話你說。”佩珩被娘這麽看著,忽然心裏浮現出不詳的預感,她想起了霍家的少爺,難道說,事情有變?

    果然,她見到娘歎了口氣,卻是道:“你可還記得咱們跟著你爹進京的時候,路上遇到了一個涵陽王?”

    “我……自然記得……”佩珩心裏已經咯噔一聲了:“就是曾和爹同行兩日,後來我走失了,還幫著把我送迴來的。”

    再後來,進宮的時候還見過一眼,隻是太過匆忙,隻是一眼罷了。

    “你覺得那涵陽王如何?”蕭杏花試探著問道。

    “如何,如何?”佩珩不免疑惑,也帶著幾分忐忑:“能如何,人是極好的……”

    蕭杏花歎了口氣。

    佩珩越發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娘臉色:“娘,那涵陽王人是不錯,和我有什麽幹係?”

    此時旁邊兩個做嫂子的,多少都看出來眉目來了。

    看來是那當涵陽王的,看上了自己這嬌滴滴的小姑子,想娶過去當妃子。

    兩個人相視一眼,多少有些擔憂。

    進了這侯門富貴地,她們聽嬤嬤聽了許多京城掌故,多少也能體悟出一個道理,嫁給皇家子弟,未必是什麽好事。

    “我聽你爹的意思,太後娘娘怕是有意找你當她兒媳婦。”蕭杏花直接這麽說道。

    “娘!”佩珩不敢相信地瞪大了杏眸:“怎麽會,我,我和那涵陽王隻見過一麵,他,他?”

    她急得站了起來,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是了,當時我走丟了,是他送我迴來的,莫非是因為什麽?”

    “也並不全是吧。”依蕭杏花的意思,這件事總歸是涵陽王自己也願意娶,那邊當娘的皇太後也滿意,所以才開始牽頭說這件事,所

    以多少和那天路上的事有關係的。

    佩珩呆了半響,忽而便現出悔恨之意來:“爹當時說我,我還隻覺得委屈,卻不曾想,他果然沒說錯我,我竟惹出這等事端來!”

    蕭杏花其實說出這個來,也是有意警示女兒,如今見她這般,自然不忍,便道:“你也不必難過,你爹總歸會想辦法,拒了這門婚事。他是當爹的人,總不能連自己女兒都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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