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齡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去,外麵的雨下得正濃,玻璃窗上一片模糊,像長著毛。透過絨毛窗戶,依然可將遠處的燈火看個依稀,包括對麵樓頂新換上的nokia廣告牌。蕭天翼當初買下這套房子,便是為了這麵寬大的玻璃窗。二十八層樓內向外望去,宛如飄在半空,恍恍忽忽,浮生若夢。  張阿姨走過來提醒:“小齡,開飯了。”

    樂齡幽幽轉身,走向飯桌。

    蕭天翼沒有迴來,已經兩個星期了。她曾給他去過一通電話,想通知他參加家長會。名義上,他是她的監護人。接電話的是秘書莊小姐,通用格式不帶一絲感情,冰涼涼猶如金屬機器:“對不起,蕭總現在很忙,沒空接聽你的電話,有什麽事需要我轉達嗎?”

    樂齡隻能淡淡迴答:“哦,那沒什麽事情了。”緩緩放下電話,深吸一口氣,走到窗邊,向遠處望去。她的這個習慣在蕭天翼離開後表現得越發明顯——她總是愣愣地看著窗外,看片片浮雲,任思緒隨之一起飄蕩,遠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仿佛自己不曾存在。

    這時張阿姨隻能歎氣,心裏感慨:大富大貴又怎樣,還不如自己小戶人家,窮歸窮,至少一家人還能坐在一起吃頓晚飯。

    樂齡很明白,蕭天翼不肯迴家,完全是為了兩個周前那個晚上。那天張阿姨早早下班迴家。深夜,蕭天翼才拖著虛浮的腳步迴到家,踉蹌中碰倒客廳的花瓶,那嬌豔的粉紅色百合連同瓶子裏的水灑落在地毯上。樂齡從夢中驚醒,走出房門,立刻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蕭天翼滿布血絲的雙眼。那雙眼睛一看到她就立刻露出了一種複雜的神情,那複雜包含著疑惑、溫柔、憤怒、還有深深的欲望。那欲望讓樂齡想到了狼,那種隻有在冰天雪地中掙紮多日餓瘋了的狼才會有的渴望,那種要把食物狠狠地生吞活剝的堅定眼神。樂齡的心砰砰狂跳起來。走開,立刻離開,她對自己說。但她的雙腳仿佛被釘在原地似的,動彈不得。

    蕭天翼撲了過去,緊緊抱住樂齡,舌頭翹開她的貝齒,貪婪地吻著她,不安分的手從睡衣的領口探了進去,握住她豐盈的乳房,那發育中的胸部,一如青澀的果子墜掛在樹梢上。蕭天翼的手摸索著,攀上了胸部的頂尖,捏住了那微微顫抖的蓓蕾。

    “嗚……”不可抑製的,樂齡的喉嚨中發出一種自己從未聽過的聲音,雖未經人事,但身體卻即刻做出反應。那吻、那觸摸都讓她顫抖,讓她忘記自己的聲音,迷茫中,隻感覺自己被抱起來,放到床上,一雙大手輕輕褪去她的衣服,摸上了她最隱私的部位,樂齡想伸手製止,但製止隻是一種概念、一種想法,完全無法付諸實施,她所有的行動都被那種懵懂卻興奮的感覺阻止了,任由那雙手撫摸著、由花瓣漸漸深入花莖中心,而花蜜在愛撫中溫馨地流淌出來。

    蕭天翼吻上她的耳垂,喘息中癡癡輕喚著:“純惠、純惠……”

    樂齡倏地僵住了。身體裏那團正燒起的火焰被當頭澆熄、化作虛煙。她茫然轉頭,隻看到蕭天翼的側臉,一動一動,啃著她的脖子。

    眼淚湧上來,喉嚨酸澀,想伸手推開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推動他沉重的身體。她淚眼婆娑,在他的耳邊輕聲歎息:“我不是媽媽。”

    蕭天翼仿佛聽到了什麽,扭頭看她,放肆的眼睛滿載著痛苦。他用力吻上她的唇,喃喃:“別走,別再離開我。”

    心髒突然承受不住的負荷,他絕望的悲傷壓彎了她的脊骨,她的眼淚再也不可遏製,順著臉頰,滴在黑色床單上。

    手,向天空中伸去,輕輕摟住了那絕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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