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維心裏打鼓,躊躇了一會兒,就化成黑貓,轉入巷內。

    斯維似乎有意無意地找尋著,不久,四看無人後,才躍進隔了一條小巷的另一座府第裏,斯維跨越了高牆,在高牆上踱著貓步,爬上一座樓房的高點,其尖頂恰好可俯瞰飄風院內的情況。

    雖是半夜時份,但進出飄風院的客人可是不少,院內人山人海。

    斯維在此窺伺了一會兒,也沒有找到紅豔兒的蹤影,思量了一番後,就跳落大街,悄然地往飄風院的外則跑去。

    到了外則的圍牆,斯維讓小鬼先看看牆裏的情況,確定沒人看守後,一躍而過了圍牆。

    斯維便順著小黑線的指示,一路尋去,走了不久,就聽到有腳步聲走來,斯維往四周匆匆一顧間,便躍入花叢,藏身了起來。

    剛一藏好,就有一隊巡邏的護院走過。

    斯維從花叢出來後,更打起十二分精神,一路避開那些護院的巡邏路線,直往中心的主建築而去。

    雖然院前的歡聲笑語不絕,但斯維一路所見,忽有一種院深林幽夜空靜的寂寞之感,不禁停下腳步,暗自自嘲道: “你娘的,小爺何時這麽多愁善感了!”

    斯維看著那錦蔟而生的花叢,心裏歎息一聲,便頭也不迴地繼續找下去了。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

    亂世風煙起,粉紅麗人,自憐自愛,她們雖是謀生,亦謀愛!隻是要愛一個人,共過一生,在這煙花柳巷裏,隻能是花自飄零水自流,徒留了一份哀絕的心事綿延千年,徒任一汪心底的清淚滴落成淵。

    世間的悲劇莫不是既知道真相的存在,卻還敢於掀起簾子去深探究竟。

    斯維揮去心中的沉著,隨著小黑線一直走到一坐杏燈滿掛的高樓,裏麵不時傳出喧鬧的人聲。

    斯維圍著這座四層高的高樓走著,剛好尋到一個開著的窗縫,就穿過去。

    斯維一入高樓,隨眼一看。

    隻見木製高台懸吊著水晶燈,散發眩目的燈光,柔和光芒拂滿了一室的每一個角落。

    第一層樓共分有十八間半開不閉的雅室,用屏風擋著,但還是看到雅室之內的男女玩笑之態,男女的笑聲、樂聲、歌聲不絕於耳。

    斯維掃視四周一眼,隻見所有雅室圍著中間的舞台,舞台上的藝妓在一層蒙蒙的綺光襯托下,更顯得妖豔了,每一個少女都有纖細的腰肢,飽滿的胸脯,修長的玉腿,在那若隱若現的輕柔紗衣掩蓋下,那不時遺露出來的玉肌十分吸引嫖客的眼球,加上每一個少女都笑臉迎人,坐著、走著,都扭動著腰肢的媚態,還有身上散發著動人的幽香,更是誘人了,弄得嫖客們無不是滿臉赤紅,大眼圓睜,更是沉聲地喘息著,似是壓抑地自己的欲望。

    斯維草草掃過這燈紅酒緑的情景,腳下一竄,就直上二樓了。

    二樓全是獨立的客房,共有九間,待斯維走近其中一間時,眉頭瞬即一皺,看了那客房一眼,就對從房裏傳出的嘻笑聲置之不理地走了過去,心道: “煙花之地,處處軟語!”

    隻是走了一會兒,斯維就見到兩個護院守在上第三層的樓梯口裏。

    兩個護院抱著手臂守在門口,眼神卻不住地往不遠處的房間打轉。

    斯維趁著兩人一個不留神,貓起身子,隱在離三樓的盆栽後,屏息靜氣地偷聽著兩個護院的動靜。

    “這娘皮的叫聲又浪了!” 左邊的護院猥瑣地淫笑道。

    “怎麽,你想上不成,要是你出得起錢,倒可試試。” 另一個護院應了一聲,又說道: “隻不過,紅豔兒這個小妞這次又被田總管捉了迴來,連續偷走了三次,任老板可不再保她了,那小娘子這次怕是不接客也不成的了。”

    “花魁的初夜,想想也讓老子熱血沸騰!”左邊的護院隨即又問道: “不知那紅娘子跟這娘皮的叫床聲比起來是怎樣的?”

    “你是聽不著的了,那花魁的房裏,可沒有裝那竊聽專用的銅管,要不,我倆兄弟在那聽聽,也可銷魂一下。”另一個護院滿腦紅色遐想地說道。

    左邊的護院見同伴色相大露,就嘲諷地說道:“怎麽,一聽到任老板要把紅娘子的初夜拍賣了,就心動了?你可別想了,沒一、兩千金幣,你可連紅豔兒的手也踫不著。”

    偷聽到這裏,斯維心中駭然。

    事情的發展的糟糕透了,斯維頭痛了一陣子,就運起鬼能,魔化了一指,隨手一彈,把掛在牆邊的燈彈滅了去。

    “怎麽迴事!” 那兩個護院驚慌了起來,大叫著道。

    斯維借著黑暗的掩護,趁機向前一竄,就無聲無息地上到了第三層。

    第三層隻有三間房間,斯維見小黑線仍是向上指,便不停留,直往第四層而奔去。

    第四層的入口並沒有護院守著,倒讓斯維不用重施故技地上了第四層去。

    斯維一到第四層,就聽到一個女人的叱責之聲。

    斯維隨便打量了第四層唯一的房間一眼,隻見房間並沒有門,隻是用一扇屏風靜靜擋在入口處,那鏤空雕刻的雅致屏風,透過燈光,把屏風上雕刻的花鳥照映出美麗的紋路。

    斯維瞧了一眼,就順著聲音尋去了。

    透過小麽,斯維把裏麵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房間裏有四個人,兩女兩男。

    一個濃妝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後站著兩個護院,而另一個女子則坐在地上,身子不住地打著哆嗦,那女子便是身穿藍色家丁服的女子便是紅豔兒了。

    隻見紅豔兒發絲略見散亂,幾莖黑發垂在臉頰旁,麵容憔悴,紅著雙眼,似是哭了來。

    見此情景,斯維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抽打了一下,疼痛非常!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拿起一杯茶,淺淺地呷了一口,就放下,說道: “豔兒,你可不能怪媽媽我不寵你,是你為難了我在先,你可是逃走了三次,要不是這一次那個船夫來告密,你定會跟著那對狗男女逃了出去了吧!”

    隨即那女人冷哼道: “不要以為是院裏的花魁便可為所欲為,跟媽媽我過不去,我任三花可以捧出一個紅豔兒,也可以捧起另一個女兒作為飄風院的頭牌。”

    任三花把手上的手帕向紅豔兒一扔,斥喝道: “不給你點教訓,你當你真是個寶貝!”

    任三花站了起來,說道: “後天晚上,媽媽我就要你去接客,把你的初夜拍賣出去!哼!那以後,你也不用再擔心自己會被嫁了出去!”

    紅豔兒聞言麵色頓時一片蒼白,抬眼看著任三花,想說話,但見任三花淩厲一瞪,怕得低下頭去,咬著嘴唇,把那求情的話語生生呑了迴去。

    任三花幹笑了一聲,就帶著護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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