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石的來曆,斯維在帝國藏書塔中看過其中的記載,那是惡魔的心髒所形成的化石。而箂特知所提供的方法,比起那吸收魂珠的痛,還要命得多,也難怪斯維會如此憤怒。

    要融合赤血石,需要一個載體,在記憶中,箂特知便是以整條左臂作為赤血石的載體,讓新生的惡魔擁有自己的心髒和靈魂,猶如自成一國地活在自己身上。

    若隻是左臂多嵌了一塊赤血石,這斯維並不反對,但是若要把整條手臂割讓出去給另一個生物,斯維可是不太情願,而且,在融合的過程,可是要分割人的兩種重要核心,一是靈魂,這可是人在靈性上的核心,第二則是心髒,這也是人體的核心。

    斯維不知道若是分割了靈魂和心髒後,自己會不會死亡,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分割的過程中,絕對會痛不欲生。可是,比起疼痛,斯維還是更怕死,誰叫箂特知說過赤血石所誕生的生命將來會救自己的一命,想到如此,斯維還是耐著性子,把有關赤血石的記憶再看下去。

    要煉化赤血石,需要以宿主的大量鬼能澆灌,讓惡魔的心髒從新迴複活力,再提供活心髒,使惡魔之力得以從赤血石中轉移,在新心髒中重生,形成新的惡魔心髒。

    看到這裏,斯維心裏苦笑道:「你娘的,小爺往哪裏找個活心髒來讓惡魔之力借屍還魂!」斯維想了一會,也求之不得,唯有再翻看下去。

    惡魔心髒會以魔性為養料,遂會自動吞噬身上的所有魔性,若是以魔胎為祭,可使心髒、靈魂與載體三者而合一。

    斯維一看到此處,眼神瞬即一亮,若隻用魔胎,斯維可是求之不得,雖則在魔冥大陸,封印魔胎生成狩魔者的數量一直不高,但狩魔者在修煉者的世界中,也是常見的職業。可是,斯維從來都不知道為甚麽自己的體內會有一個魔胎,從小至今,這個魔胎就是斯維的一個纏繞不退的惡夢。若是此舉能把魔胎之患徹底解除,斯維可是會拍手稱快,但斯維還是抑止著內心的衝動,不再看一段,停一段的,把整個有關赤血石的記憶翻查下去。

    以魔胎的胎身為載體,心髒為核,靈魂為靈,三者合一而祭,便可趁惡魔在新生的前一刻混沌之時,注入宿主的一絲靈魂,以駕馭新生的惡魔,讓其認主,從此,惡魔將完全寄生,隨宿主而生,隨宿主而死,此乃靈魂寄生之道。

    但是若行此舉,有如賭博,魔胎本受封印所困,若以惡魔之力,將三者合一而祭,封印則除,所誕生的也是一個獨立自主,而不受製的新惡魔,若要控製新生的惡魔,壓製之道,並不可取,唯有靈魂寄生一途可行,但若是在混沌一刻未能如願注入宿者之靈魂,宿主甚危,有破膛之險!遂若行此舉,要三思而慎行。

    「你娘的!」

    斯維本以為得到一個高見,怎知求來的是個愚策,就忍不住罵了一聲。

    斯維又憋著性子,再把整個赤血色的記憶再翻看了一遍,見沒有疏露,便在心裏推敲了起來,心道:「吸收了魂珠裏的靈魂後,小爺的魂海可是大了兩圈,再加上其中的剝魂術,從魂海中抽取一絲靈魂注入惡魔之中,這個問題不大,最難的是如何才能知道新生惡魔誕生了?」

    斯維費煞思量,也一無所得,一則生,一則死,是賭?還是不賭?

    這可真是個難題!

    斯維在心裏糾結了半天,忽然怒吼道:「你娘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小爺在未來還好好地活著!小爺跟你拚了!」

    斯維雙目一睜,左臂瞬即魔化,五爪向赤血石一抓,左臂的鬼能瞬間撲出,猶如一條灰蛇,咬向爪中所緊握的赤血石上,整個赤血石隨即在爪中猛烈地燃燒了起來,那血色隨著燃燒而向石中凝聚,整個赤血石縮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左爪抓住了中心的那團赤血,那團赤血如活了起來,往斯維的麵門撲去。

    斯維冷哼一聲,氣體護甲接踵而至,把這團惡魔之力擋了開來。

    斯維也不遲疑,大叫一聲:「掌心噬!」

    五爪猶如巨齒般一張,咬住惡魔之力,掌心大口一吸,整團惡魔之力就像遊魚般,竄進了大口之中。

    斯維隻覺左臂一麻,那團魔之力便衝進了魔胎之中,左臂旋即炸開,血流如柱,鬼能不受控的在左臂上亂竄,如同失火而燒的幹草堆,四處漫延。

    「啊!」

    斯維劇痛而唿,倏忽雙腳跪倒在地,咬著牙,五爪狠狠地往地上一插,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睜著赤紅的雙眼,一霎不眨地死盯著左臂。

    左臂上的鬼能雖是越燒越弱,但整條左臂卻越難以抑製地劇震起來,少頃,左臂才一定,爪心便赤癢了起來。

    斯維腦海轉瞬浮現出箂特知掌心的赤瞳,心道:「活了!」

    斯維運起剝魂術,隻覺腦海一震,為怕靈魂寄生不得,斯維足足剝下了三分之一的靈魂,順著血脈,猛然地直衝魔胎心核,這一衝撞,斯維腦海隨之一痛,便昏迷了過去……

    迴到草蘆前時,閣爾滿有興趣地看著四周,入了草蘆後,忽然腦海一痛,就昏了過去,到現在剛醒了過來,往外一看,就見斯維血流滿地地昏倒在地上,嚇得閣爾不斷唿喚著。

    閣爾可不想斯維如此就死了,更何況,這個洞裏,毫無生氣,若斯維真的死在這裏,閣爾可不敢保證自己還可以找到一個人,帶自己離去,那自己真的隻能坐在天玄珠內,等羅剎女來收命了。

    閣爾見唿喚不醒,而聽著斯維緩慢而疲弱的心跳,閣爾心寒了,一咬牙,就把自己累積了半年的能量釋放了出來,為斯維治療了起來,直到斯維出血的傷口愈合,不再血流如柱,心跳也漸漸增強,閣爾才鬆了口氣,收起了治療術,靜等著斯維醒來。

    閣爾看了四周一眼,洞穴裏的擺設無一說明此地的古老,就靜靜地在心裏思索了起來,直到斯維悠悠醒來,才問道:「小子,你怎麽傷的?」

    斯維也不答理,捂著赤痛的腦袋,又感受到全身疼痛,就慌忙地施起醫療術,治療了起來,直到乏力時,痛楚才被抑止了下來。

    這種全身的無力感讓斯維歎了口氣,就麵目無神地躺在地上,望著洞頂,想得出神,心忖著:「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張大腳所說的先賢,是未來的我,至於惡魔,想怕是那顆赤血石了。」

    直等到身體的乏力地感漸退,斯維才迴過神來,爬了起身,背靠在洞壁上,檢查著自己的身體。

    「這傷口不會好得如此快,想是白老頭幫的忙。」

    斯維一看左臂,便知道被人醫治了一次,而能在此地此刻相助的人,便隻有閣爾了,遂輕聲向閣爾道了聲:「謝了,白老頭。」

    閣爾本聽到斯維開口言謝,心裏爽快萬分,待聽到斯維對自己的稱唿,卻喪氣了,心道:「這小子沒救了!我也沒救了!」

    斯維可沒有這個心情去猜知閣爾的想法,反是詳細地把左手檢查了一遍,除了表皮黏貼著血跡,便再看不出分別了,也不知靈魂寄生,是成了,還是不成了?

    斯維內心糾結了一會兒,蒼白麵色慢慢地迴複血紅,便不再管靈魂寄生之事,反是又對全身施了多次醫療術,身子完好了,才站了起來,尋思著該如何出去。

    閣爾見斯維好了一點,便問道:「小子,這裏是哪?」

    斯維迴過神來,答道:「若是我沒猜錯,這裏是草蘆下麵的地底。」

    閣爾往腦裏深想,也找不到這裏的一絲記憶,就問道:「你怎麽到了地下來了?」

    斯維確信洞內沒有一物,便把洞頂的夜明珠拆了下來,拿在手中,走了出洞穴,照著黑暗,心裏答道:「我是被這裏的主人邀了下來,來到這裏,把惡魔再次封印了一次。」

    閣爾一聽,心裏一慌,就唿叫了聲:「那惡魔呢!」

    斯維受了閣爾的幫助,本想直言相告,但一想起進草蘆時的情景,心道:「未來的我可是對白老頭不滿意,那小爺該不該防上一手?」

    斯維權衡了一霎,便答道:「死了,要不小爺怎來得一身傷!」

    閣爾想起斯維麵色蒼白地泣血躺在血泊上,也就信了,心道:「那惡魔要是不死,那還留著這小子幹嘛!」

    「白老頭,你說咱們該怎樣出去?」

    斯維除了那水潭未曾探過之外,把四周都探索了一遍,見找不到出路,便問起閣爾了。

    閣爾應道:「小子,等到身子好點,再到潭裏找找看。」

    斯維也隻好點了點頭,坐在地上修整了起來,見是坐著也是閑著,就閉上眼,修煉了起來。

    斯維運行著光明元素,順著光明術的修煉脈絡走了一遍,身體就變得暖洋洋的,猶如浸泡在溫泉暖水那般舒服,把身上的疲備洗走了一遍,修補著經脈的傷員,靈魂也得到了滋養,斯維感到全身的疼痛漸消,更修煉得忘然自得了,足足運行了十多個周天,就聽到體內傳出「咚!」的一聲。

    斯維睜開眼,見身子迴複了五成活力,心道:「這天玄珠的聚靈紋也真邪乎,小爺隻是做了做修行功課,就進階了。」

    光明能量的進階掃除了斯維的不快,但轉念一想,這次的進階也隻是把小山村時的退階補了迴來,斯維心裏頓時就不平衡了。

    想到迴到帝都時,老爺子就會檢查起自己的修為,以確認自己沒有拉下功課,斯維就來氣了,心裏罵道:「你娘的,未來的我,你若是直接留下顆仙丹,把小爺的修為由魂級升到靈級,那小爺這半年多的功課也就完成了,何必受那吸收魂珠和融煉赤血石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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