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便秘的天運子,江尚一直有些壓抑的心情不知為何就突然有點爽了。


    畢竟有人不痛快,那麽自然就有人痛快。


    所以痛快的人不為什麽不能是他。


    江尚笑眯眯道:“我之前有個精通天機術的準前女友,所以也偶爾跟她學過兩手遮蔽天機的手段。


    沒想到現學現賣,還真把你騙著了。


    老道長,看來你的水平有點低啊。”


    殺人還得誅心。


    他雖然不懂什麽天機術,但怎麽說也和梅夭蕊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學個兩手還是不難的。


    更別說他本就氣運鼎盛,便是天運子想要透過氣運幹擾,也不敢說算準他,隻能側麵演算宗門氣運。


    所以他略施手段,就將自己從太皇宗的幹擾中掩去。


    如此太皇宗自然氣運呈祥。


    天運子苦笑:“江施主,罪魁禍首已經隨你而去,何苦再與老夫和老夫的宗門為難?”


    江尚卻反問道:“罪魁禍首真的跟我走了嗎?”


    “還是你覺得一個江重嶽就能熄滅我的怒火?”


    “我努力練武,不是為了什麽稱王稱霸,而是為了有朝一日,如果有人傷害了我,傷害了我的親人朋友,我能站出來,能夠拚盡全力打出這一拳。


    好叫他們知道,有些人是不能隨便招惹的!”


    江尚臉色說變就變。


    “極煞!”


    黑煞功本來隻是白蓮教一本和絕學還差上一線的功法,非得融合了五毒掌之後,才有絕學之稱。


    但在江尚的推演之下,黑煞功進化為黑煞真功,之後又變成黑煞極功。


    雖然還算不得什麽神通武道,但也算是一等一的絕學了,足夠初入武聖的武者使用。


    但此刻在江尚十萬年道行的催動下,原本平平無奇的黑煞極功直接爆發出了堪比武道神通的威力。


    隻見大地升騰起一片黑煞,轉瞬間就刮起了一陣黑色惡風。


    此風之下,蘊含大地惡煞,可以損人根骨,毀人神魂。


    便是武聖真身置於其中,也得被惡煞侵蝕毀壞,最後化作一攤膿血,神兵利器被風刮過,也得神韻消磨,化作凡兵俗鐵。


    這就是境界碾壓!


    江尚此時雖然沒有創造出適應於他現在實力的標準招式,但即便拿著以前略顯過時的功法招式,也能發揮出不一樣的威力。


    如果使出神通無量的話,江尚也不知道能夠爆發出多強大的威力。


    但肯定要比之前強一些,畢竟配置不一樣了。


    眼見惡風襲來,天運子歎息一聲。


    “天運子師兄,我早就說過不能包有任何幻想,我們太皇宗何時退讓過?”


    身旁太皇宗掌教掌心催動起一件銅鍾式樣的法寶,怒喝道:


    “好個狂妄的小子!”


    “諸位同道,還請助我一臂之力!”


    隻見天空忽的風雲變色。


    一道道好似古神一般的巨大虛影忽的凝聚而成,口中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太素宗,青峰劍君!”


    “太恆宗,一元金母!”


    “太鈞宗,通玄道君!”


    “太易宗,玄德道人!”


    “太瀾宗,丹陽子!”


    ……


    一聲聲道號,合計五位法相天人,此刻匯聚在一起,竟直接化作一道神光,破開了江尚召喚出來的大地惡煞之風。


    不過眨眼間。


    江尚立於虛空,卻已經被滿天法相包圍,放眼看去,皆是掌禦風雷,移山倒海的修行大能。


    他們召喚出一道道高如山嶽的法相。


    隻是冷眼旁觀,就有一種天塌下來般的壓力。


    傳承數千年的仙門,隻要給他們時間,能夠調動起來的力量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太皇宗一門五天人,其他仙門也大差不差,匯聚起來,就是一股改天換地的強大力量。


    太皇掌教朝著江尚冷笑道:


    “我太皇宗底蘊哪裏是你這種出身低微的小子能夠知曉的。”


    “你不是有破滅一切的神通拳法嗎?”


    “還不使出來?!”


    江尚看著眾多身形半露不露的仙門天人,心裏大概有數了。


    顯然這些人都害怕自己的那一招打破護京大陣的拳法,所以這會兒太皇宗掌教才會向他挑釁。


    如果能擋住一切好說,擋不住那就風緊扯唿,或者另尋他法。


    “你想見識我的拳法?”江尚點頭答應,“好啊。”


    “神通·無量!”


    ‘這一拳,一千年!’


    江尚默默加了一句,轉身就朝著虛空某處一拳打出。


    太皇宗掌教嚴陣以待,頭頂銅鍾法器,卻見江尚一拳打向別處,好懸一口氣沒提上來。


    “道兄小心!”


    虛空破開門戶,一個一襲青衫,麵容清臒的青年劍客顯露身形,正是太素宗前來助拳的青峰劍君。


    他早已凝練法相神通,便是在眾多仙門天人之中,也算不得弱者,偏偏被江尚選中殺雞儆猴。


    眼見江尚的拳勢襲來。


    他猛地一怒:“豎子安敢小瞧於吾!”


    他手上掐訣,周身就浮現出道道青芒,化作一圈圈青色劍輪。


    嗡嗡!!!


    萬劍齊鳴。


    他口中吐出一道青光,正是一柄小劍式樣的法器。


    “劍破萬法!”


    這柄小劍正是他的天人法相。


    青峰劍君作為修行者的劍修,不依賴外物,自修行之日起,便一直觀想淬煉識海神劍。


    最後神劍化作法相常駐於世,就成了他的本命飛劍。


    如此,此劍的威力更勝於一般天人法相,更帶有破法特性。


    隨著本命飛劍出鞘,他周身凝練而出的劍氣全都追隨席卷而去,化身劍氣風暴。


    而隨著青峰劍君接招,其他天人也不甘示弱,一道道法術洪流全都朝著江尚身上招唿。


    可江尚卻仿佛什麽都沒看到,隻是專心於眼前的敵人。


    嗤!


    赤紅色的光柱就像一根燒紅地鐵釺,直直插入青峰劍君的劍氣風暴之中,好似插入一塊柔軟的蛋糕,不帶一點猶豫的。


    青峰劍君麵色大變。


    他感覺到了與他心神相連的本命飛劍的顫抖和呻吟。


    終於,他耳邊似乎傳來砰的一聲。


    劍斷了!


    青峰劍君隻覺自己也隨著劍被撕成了兩半。


    身為劍道修行者,他將法相作為本命飛劍,獲得了超出常人的威力,同時也承受著比之同道更大的風險。


    同道法相被毀,同道花費百年時間就能大概恢複。


    而他直接道行法力折損過半,以後能不能恢複,都得看機緣。


    他眼露赤色,麵上帶著些許瘋狂,手上繼續掐動劍訣。


    “諸位同道,不要管我,殺了他!”


    隻見在光柱中斷成兩截的法相飛劍強行拚接在一起,逆勢而上,似乎要破開光柱,直刺江尚眉心。


    但有時候光有信念和決心是遠遠不夠的。


    隻見法相飛劍不過前進了數十米,就縮小了一圈,等到江尚麵前之時,已經隻剩下一顆米粒大小的微型飛劍。


    然後叮的一聲,在江尚眉心咬了一下,就化作光點散去。


    江尚摸了摸眉心,看著麵露絕望的青峰劍君,有些感概道:


    “能夠在我的神通無量之下,還能碰到我一下,不愧是仙門高人,比之我的那位員工,實力果然超過不止一籌。”


    九頭妖聖在他千年無量麵前直接變成烤蛇,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而如今他身懷十萬年道行,同時千年道行化作的無量之拳,但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就好像木棍和鐵棍,自然是鐵棍威力更強。


    當然,那位用劍的仙門大能,同樣有諸位同道相助,看他們的方位,還隱藏著陣法流轉。


    不過兩相比較,他在攻擊力方麵起碼相當於兩個九頭妖聖。


    但九頭妖聖受了他一拳之後,依舊還能活蹦亂跳。


    這位仙門高人,就不一定了。


    飛劍一毀,他的氣息起碼下降了八成,基本上算是廢了。


    所以也算各有優劣吧。


    至於其他人打在他身上的法術,全都被慶雲擋下。


    慶雲庇護下,萬法不侵。


    這些法術雖然動輒有著移山倒海的威力,但是沒有超過十萬年道行的承受上限,那就休想傷害他一根毫毛。


    而慶雲不過發出道道漣漪,光華一轉,就恢複原狀。


    青峰劍君聽到江尚的感概,蒼白的臉色忽的漲紅,血不要錢的噴出,手顫抖著指著江尚,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後人直直從空中跌落。


    “你氣量也太小了吧,大實話也不愛聽。”


    江尚目光從青峰劍君身上收迴,掃向其他人:


    “我不認識你們,想來你們也是第一次見我,這是我和太皇宗的恩怨,還想要摻和嗎?”


    “對了,我的下一拳,比剛才強上十倍。”


    江尚淡淡的語氣讓人分不清他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他和其他仙門沒有恩怨,所以並不打算和他們撕破臉皮。


    否則還得一個一個仙門的堵過去,搞得他一毛錢沒拿,結果幫正德皇帝把活都幹完了。


    但是如果他們一定執迷不悟,摻和他的個人恩怨,那他累點也就累點了。


    大不了事後找正德皇帝結賬,正好把上次的賬單一起算了。


    而其他人此時早有退去之心。


    “弘道掌教,你邀我等前來之時,可沒說對手是一個凝練慶雲的古之煉氣士啊。”


    “對啊,弘道掌教,你們門中招惹的禍事,我們不能隨便給你背鍋。”


    “天運子師兄號稱修行界天機術第一人,怎麽會犯下這樣的大錯?”


    “難道弘道掌教是想故意引強敵來削弱其他仙門實力,等到未來一家獨大?”


    “這位前輩,我隻是受人蒙騙,無意冒犯前輩,待到來日前輩空閑,我定親自上門賠罪。”


    一時間,剛才還劍拔弩張的眾多天人全都消停了下來。


    顯然,作為傳承久遠的仙門高人,還是不乏見識之士。


    可越是見識,越是惶恐。


    能夠凝練慶雲護體,幾乎就相當於他們的仙門祖師爺的實力,按照凡俗武者對比,那就是武神。


    當然煉氣士都是一心苦修,不摻和俗世之人,典型特征就是防高攻弱。


    他們不一定能打過同境的修行者和武神,但同樣的,同境之人也罕有能破他們防禦之人。


    天可憐見,他們還在為洞天之境奮鬥,那邊正德皇帝窮搜全國,也不過想要突破武神境界。


    結果就在他們眼皮底子下,竟有個人後來居上,通過煉氣士的手段率先達到了。


    不是說煉氣士的修行進度甚慢,都被淘汰了嘛。


    難道天地環境又變了?


    一時間,其他天人心中都想著是不是拿出門中壓箱底的煉氣士功法試試。


    不是他們想慫,身為仙門,自有仙門的驕傲。


    但這是境界之差,非戰之罪。


    而且太皇宗的鍋,他們憑什麽背。


    太皇掌教怎麽也沒想到江尚一拳打出,剛剛還同仇敵愾的仙門聯盟就開始出現裂痕。


    不過這也正常。


    十二仙門本就天各一方,各自占據一州,若不是大夏朝廷逼人太甚,他們都不會有坐在一起商量的可能。


    畢竟誰喜歡頭上有個人指手畫腳,同道也不行。


    太皇宗並沒有所謂的領導地位,隻是因為地處雍州,有地理情報優勢,所以其他人才願意讓他們當領頭羊。


    但現在。


    太皇宗不自覺看向天運子。


    這些年,太皇宗順風順水,和天運子分不開關係,他這個掌教也多是聽從他的意見。


    唯獨在江尚這件事上,天運子錯的一塌糊塗。


    天運子看著江尚頭頂慶雲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他們輸了。


    為何正德皇帝能夠有自信突破武神就能橫掃仙門,自是一境之差,便是實力天差地別。


    當初大夏太祖能夠重傷移山大聖,靠的是天機門的謀劃,十二仙門的背後支持,外加他本人的精才豔豔。


    可那是大夏人族危在旦夕之際,幾乎所有人團結一致,這種時機幾乎不可能再複製。


    居安思危,可又有幾人做到。


    天運子推開擋在麵前的掌教師弟,看向江尚道:


    “江施主,我們輸了,老夫任你處置,隻希望你不要牽連無辜之人。”


    江尚頜首道:“我並不嗜殺,隻要你交出所有與此事牽連之人,另外,我還要價值十億銀子的賠償,可以用靈丹法器靈符代替。”


    天運子閉目沉思,好一會兒才張開眼道:


    “老夫答應你。”


    太皇宗掌教見事不可為,便道:“既然閣下願意接受賠償,我願意再加十億,換閣下對此事既往不咎。”


    江尚心頭一跳,差點沒答應下來。


    但他還是搖頭道:“那就沒得談了。”


    太皇宗掌教繼續道:“我隻求放過我師兄,其他人都能交給你。”


    江尚態度冷下來:


    “凡是血債,必以血終!”


    太皇宗掌教朝著天運子慘然一笑。


    “師兄。”


    天運子倒是很樂觀:“師弟不必傷心,老夫一輩子窺探天機,大概這就是對老夫的反噬。”


    然後就聽太皇宗掌教說道:


    “師兄,對不起了。”


    “東皇前輩!”


    隻聽到虛空嗡鳴,一道金黃色大鍾籠罩下來,將天運子包裹住。


    “師弟住手!”


    天運子似是知道要發生什麽,連忙阻止,可他極力掙紮,也打不破大鍾的防禦。


    就見太皇宗掌教朝著江尚喊道:


    “閣下,師兄待我恩重如山,於太皇宗更是重要,我願意以太皇宗封山百年,換得恩怨消解。


    太皇宗在外一切產業,皆是對閣下的補償,諸位同道共同見證。”


    話音落下。


    一道強烈的白光籠罩全場。


    江尚臉色一變,一拳轟出。


    “神通·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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