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老板到了。”


    鎮魔衛很快帶來了客棧老板,是個戴著員外帽,有些富態的中年男人。


    鎮魔司的人衝進來的時候,他還在櫃台上算賬,這會兒還有些心有餘悸。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房間裏煞氣滿滿的鎮魔衛。


    還有之前態度囂張的兩位房客,這會兒都跪在地上,還朝他橫了一眼,把他嚇得一個哆嗦。


    他可是親眼看見這位房客親手把一塊銀錠捏成了一塊銀餅。


    也正是如此,梁家父子在客棧裏待了大半個月,享受的一直是貴賓級的待遇。


    “之前他們二人說你客棧新來了一個女夥計,怎麽不見她人?”


    林天祥問道。


    客棧老板趕緊迴道:“她,她不見了。小人之前去找她的時候,她房間裏已經空了,連被窩都是涼的。”


    “她是何人?你可知她住在哪裏?”


    林天祥再問。


    客棧老板臉色一苦,幹巴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把人招進來了,你想幹什麽?”


    林天祥語氣慍怒。


    客棧老板卻說不出來了,吞吞吐吐的。


    “這這……”


    地上跪著的梁西平當即笑嘻嘻道:


    “大人我知道,他一定是貪圖人家姑娘的美色,見人家姑娘是從外地來的,在此地無依無靠,便是發生了什麽,也隻能打碎牙往肚裏咽。


    大人不信可問問他為何要在夜裏往人家姑娘房裏鑽,還翻人家姑娘的被窩。”


    客棧老板被點破心思,嚇得癱坐在地,連連搖頭道:


    “沒有,我沒有!”


    林天祥冷哼一聲,瞥了一眼梁西平道:


    “本官記得他什麽都沒說,你是如何知道人家姑娘情況的?”


    “這……”


    梁西平臉色一僵。


    “讓江縣尉的人進來,這裏交給他處理。”


    林天祥沒有再搭理梁家父子,而是吩咐手下道。


    這次算是白跑一趟了。


    很快。


    江尚就帶著人走了進來。


    看著並無打鬥痕跡的房間,他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道:


    “林校尉,蛇妖呢?”


    林天祥搖搖頭道:“讓她跑了,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


    林天祥指著桌子上染血的青色鱗片道:“這鱗片上的血跡還是新鮮的,定是蛇妖受了傷勢。


    另外這幾人都和蛇妖有過接觸,就交給江縣尉處理了。”


    江尚瞥了一眼鱗片,心想廢話,他一拳一拳打出來的,當然新鮮了。


    不過這時候可不能表現出來。


    甚至他還幫忙分析道:


    “可是之前尋妖符一直顯示蛇妖就在這裏啊,剛才林校尉你來的時候也確認了的。


    本官剛才一直在外守著,裏裏外外都是本官的人,也沒見有什麽陌生人從客棧離去。


    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也休想飛走。”


    林天祥腦海中靈光一閃,語氣振奮道:


    “不錯不錯!”


    “捉妖珠的反應絕不會出錯,蛇妖現在一定還在客棧裏,隻是本官來後,她不知用什麽方法把自己隱藏了。


    但這種方法一定是有代價的,不可能長久維持,否則她早就失去了蹤跡。


    嗬嗬,她還故布疑陣,讓本官以為她跑了。”


    林天祥看著江尚道:


    “江縣尉,還要多謝你的提醒。


    現在麻煩你的人繼續看守在客棧外圍,我就算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一定不會讓她逃了!”


    江尚應道:“沒問題,林校尉,你就放心大膽地搜,這裏我幫你看好了。”


    林天祥都不知怎麽說好了。


    這位江縣尉什麽好處也沒有要,竟然這麽配合,他都有點良心過不去了。


    果真是少年熱血,正義未熄,這才能有這種金子般的品質。


    他語氣誠懇道:“麻煩你了,江兄。”


    “斬妖除魔,人人有責。”


    江尚一臉正氣,可惜麵具擋了一半,妨礙了他的即興發揮。


    “好。”


    林天祥深深看了一眼江尚,而後一揮手道:


    “所有人隨本官下去,就是一寸一寸地找,也不能翻過任何一個地方。


    記住,她是蛇妖,有些地方,我們人不會去,但蛇就不一定了。”


    待到林天祥帶人下去後。


    江尚坐下,看著跪在麵前的梁家父子,還有冷汗淋漓的客棧老板,先是讓客棧老板迴房睡覺。


    而梁家父子見林天祥帶人走了,他們則是一臉正氣凜然地站了起來。


    “你就是本地縣尉吧,我是梁西平,這是我兒子梁小春,我們都是先天武者。


    今天你就給我們父子一個麵子,以後有什麽事你來找我們父子倆,我們一定幫忙。”


    “沒錯沒錯,以後來了西平府報我們名字,江湖上的朋友都會給你幾分麵子。”


    一旁的兒子也抖了起來。


    能一次性得到兩個先天武者的承諾,這小縣尉一定是高興壞了吧。


    梁家父子心想道。


    “跪下!”


    江尚一聲輕喝,就如大石落地,比剛才更深沉的壓力彌漫開來。


    啪嗒!


    梁家父子果斷又跪了。


    “大人饒命!”


    他們這下才明白,這位縣尉大人貌似比剛才的校尉大人還要厲害。


    他們心裏發苦,怎麽一下子就惹了這麽兩位人物。


    “你們可知之前的那位林校尉是何人?”


    “不知道。”梁家父子搖頭。


    “他是鎮魔司的校尉大人,有著皇權特許,先斬後奏之權。你們這一次勾結蛇妖,證據確鑿,便是死了,也無人敢說上分毫。”江尚道。


    梁家父子也聽過鎮魔司的威名,趕緊再搖頭:


    “沒有,沒有的事,我們父子倆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勾結妖魔啊!而且,而且剛才那位大人也沒說過我們勾結妖魔啊。”


    “可他也說了你們和蛇妖有過接觸。”


    江尚嘴角露出一個惡魔般的微笑,陰惻惻道:


    “而且本官說你們有,那就是有,說你們沒有,那就是沒有。”


    “相信這個麵子林校尉還是會給本官的。”


    “到時候你們父子倆不僅要死,還有你們的家族,因為勾結妖魔,也要受到牽連。”


    梁家父子頓時急了:


    “大人,你不能這樣!這是誣蔑,是欲加之罪!”


    江尚沒正麵迴答,而是突然換了個話題。


    “你們可知本地坊市的老板乃是本官大兄,就在昨天,他告訴本官說自家貨物被人搶了。


    你說你們有沒有罪?”


    江尚敲了敲桌子,上麵被搶的貨物一樣不少。


    這下子梁家父子什麽都明白了。


    這是攜機報複啊!


    偏偏他們還真是有嘴說不清。


    雖然知道這是人家故意報複,偏偏找不到證據。


    梁西平越想越氣,一巴掌摑在兒子臉上。


    “你個龜兒子,讓你別搶別搶,你非得搶,這下連累了老子,老子打死你個龜兒子!”


    “老東西,你還敢打我!”


    梁小春也迴頭一屁股坐在他老子身上,掐住他老子的脖子,左右搖晃,就跟街頭流氓打架似的。


    “不就是我去玩女人的時候沒帶你嘛,至於記到現在嗎?”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都是哄堂大孝。


    “夠了夠了。”


    江尚敲著桌子道:


    “我大兄不是嗜殺之人,所以他這次交待我隻需要找迴東西,還有帶迴一點必要的補償就行了。”


    補償二字,咬字極為清晰。


    梁家父子立馬收拾起來。


    “哎,乖兒子,你這頭發怎麽亂了?”


    “爹,你的臉也紅了,誰打的,我一定幫你報仇。”


    場麵當即父慈子孝起來。


    孝完之後。


    梁西平朝著江尚訕笑道:“那個大人,這補償多少才最為合適?”


    梁小春一旁搭話道:“我們父子倆已經欠了客棧十天的房錢。”


    江尚卻是笑著拿出一張紙道:


    “不礙事不礙事,簽了它,你們就什麽事都沒了,鎮魔司那邊本官幫你們搞定。”


    死了的先天高手哪有活著的值錢,而且還是兩個窮鬼先天武者,就更需要活著輸出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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