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縣,陳家武館。


    江尚從馬車下來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他抬手擋了擋,忍不住眯了下眼。


    等在門口的武館弟子馬三被這一幕晃花了眼。


    他平時在武館中學武,身邊幾乎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何曾見過這般精致俊俏的公子,就是看上去嬌弱了些,和個娘們一樣。


    也正是今天這一幕,讓馬三一度認為這位江公子比隔壁的俏寡婦還漂亮。


    如果江公子是女人的話,說不得他就要移情別戀了。


    原本他對師傅老人家讓他來接一個什麽公子哥還有些詬病,但此刻一見,他心中什麽火氣都放下了。


    臉是有特權的,不管男女都一樣。


    要是他有這份容貌,還需要在這裏苦哈哈地學個什麽武,早就找個富家小姐成親,過上逍遙自在的夢想生活。


    “你就是江尚江公子吧?師傅讓我來接你。”


    馬三語氣中不自覺多了幾分小心。


    江尚身邊管家還在絮絮叨叨地交待著。


    “少爺,你想要練武老仆攔不住你。


    這家陳家武館在城中也算是數一數二了,館主那邊老仆已經打點好了,你就在這裏安心練武。


    不過少爺你才修養了五天,身子還沒完全恢複,千萬不要與人動武,免得再傷了元氣。


    遇到事就去找館主,要是有人挑釁,少爺也不要動怒,迴家告訴老仆,老仆自會去與他計較。”


    江尚笑著點頭應是。


    “知道了知道了,忠伯,你都說出繭子了。


    不是問過大夫了嘛,我練練武對身體恢複有幫助。


    要不是這次出事,我還不想來練武呢。


    練武多累啊,再說我這個年紀了,練武又能練出個什麽名堂。


    好了好了,你先迴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老人家時刻照看著。”


    說罷,他朝著被冷落在一旁有些尷尬的馬三道:


    “這位小師傅,你帶我去見陳館主吧。”


    馬三立馬一激靈,跟大夏天吃了根冰棍似的,渾身通透冰涼,臉上滿滿的笑容。


    “江公子叫我馬三就好。”


    然後他對管家道:


    “這位老人家,我們陳家武館門風嚴謹,是絕對不會發生欺負人的事情。


    再說師傅交代過,江公子是我們武館的貴客,你就放心好了。”


    可管家麵對江尚是個慈祥和善的老人,麵對馬三卻是不苟言笑的樣子,聞言微微頜首道:


    “陳家武館的名聲老夫也是聽過的。”


    馬三就像得到什麽承認一般,立馬驕傲地一挺胸:“那是!”


    說完,他雄赳赳氣昂昂領了江尚進了門。


    管家看著自家少爺的背影消失在武館大門,眼簾垂下,他站在原地思慮了會,轉身上了馬車。


    “迴府!”


    ……


    “唿!”


    “喝!”


    “哈!”


    一進門,江尚就見到一片開闊的場地,一個領頭的弟子帶著一群年輕弟子正在練拳。


    他身後大概有七八十人,動作整齊劃一,一起出拳還挺有氣勢的。


    一旁並行的馬三適時介紹道:


    “這是外門弟子的練功場,那領頭的師兄是我們武館的二師兄錢通錢師兄。


    不過江公子你是貴客,想要練武的話,師傅應該會讓大師兄單獨教你。”


    江尚微微頜首。


    他想要練武,自然不會什麽都不了解就閉著眼亂撞。


    大夏朝武風昌盛,連個普通農夫都會幾手拳腳。


    畢竟相比神秘的修行者,武道入門簡單,初期耗費資源也不多,很是受到普通人的歡迎。


    旁的不說,練了武,漲些力氣,去碼頭上扛包都能比別人多扛兩袋。


    更別說還有許多人通過練武來改變命運。


    多少無名小卒因為武學天賦一朝躍升階級,成為人們口中津津樂道的風雲人物。


    在這種背景下,授人武藝的武館算是隨處可見。


    相較於傳承嚴格,對於門下弟子資質要求也高的武道門派來說,武館更像是為普通人而服務的。


    隻需要一些銀兩,就能入門學武。


    要是資質不錯,被館主看重還就能拜入武館,成為正式弟子。


    而成為正式弟子後,不僅免除學費,還能食宿全包,每月有例錢發放。


    不過一旦正式定下師徒之名,便算是徹底打上了武館的印記,不好輕易洗脫。


    這些正在練武的外門弟子就屬於交錢學藝的學生,武館隻負責一頓午飯,其他的都要他們自行解決。


    像陳家武館這種私人武館,正式弟子也就十幾人,再多就養不起了。


    而正式弟子中又能得到著重培養,可傳衣缽的也就二三人。


    但陳家武館地盤其實還挺大很,是三進三出的院子。


    前院是剛才外門弟子練武的場地,中院培養正式弟子,後院則是陳館主一家的私人住所。


    馬三像是個閑不住的人,嘴很碎,江尚偶爾搭上幾句話,就從他嘴裏將陳家武館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很快他們二人就越過前院,到了中院。


    不像前院那般空曠,這裏的裝飾要多些,還多了兵器,木人,沙袋。


    最引人注目的則是擺在中間的三口大鐵鍋,裏麵都是沉甸甸的鐵砂,底下燒著木柴,看上去就令人有些燥熱難安。


    此刻每一口大鐵鍋前,都有一個渾身是汗的赤膊男子將自己雙手插入鐵砂中翻炒,就好像在炒菜一樣。


    眼尖的江尚還看到了幾顆栗子。


    一個身材幹練,穿著長衫的中年男子站在三人前方,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氣壓很低。


    不過一見到江尚,他臉上的表情解凍,笑得十分親切:


    “這位就是江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名不虛傳。”


    “你是?”


    江尚一臉問號。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十分爽朗的樣子。


    “我倒是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陳大武,是陳家武館的館主,這一個月就承蒙江公子多多照顧了。”


    “是陳館主多多照顧我才是。”


    江尚也是一臉矜持的微笑,倒是沒覺得陳館主真看重自己。


    這位陳館主這麽客氣,完全是看在他一個月五百兩銀子的學費的份上。


    要知道外麵那些外門弟子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的學費,七八十人加起來沒有二百兩銀子。


    他一個人就比得上全部還多兩倍。


    這份價錢完全對得起這份態度。


    接著陳大武又和江尚友好的聊了一會兒,在得知江尚並無任何武學基礎之時,他臉色分明一僵。


    不過很快他就迴過神來,朝著身後大叫道:


    “黑虎!”


    “來了!”


    居中插鐵鍋的赤膊男子大聲應了一聲,蹬蹬地跑了過來,然後朝陳大武露出一臉憨笑:


    “爹,有什麽事?”


    陳大武又換成嚴肅表情,指著江尚道:


    “這位便是我跟你提過的江公子了。從今天開始,你負責教他練武,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教學態度,不能有絲毫懈怠,聽明白沒有?”


    赤膊男子看了一眼江尚,大聲答道。


    “明白了!”


    陳大武看向江尚,又笑了起來,互相介紹道:


    “江公子,這是我那沒出息的兒子,大名陳黑虎,功夫還算練的不錯,接下來一個月就是他負責教你練武。


    如果他有什麽做的不對的,你盡管跟我提,我會讓他改的。”


    陳大武的這副態度,讓一旁的馬三看呆了眼。


    這到底是誰跟誰學武啊?


    還有,這真的是他那個冷麵嚴厲,動輒拳腳招唿的師傅嗎?


    當初他練武的時候,師傅可不是這個態度,一不聽話就藤條伺候,一副還學不學,不學就滾的樣子。


    他吃了多少苦,才正式入門拜師。


    他剛才雖然對江尚十分客氣,卻是大半看在他臉的份上。


    但心裏多少有些不以為意,覺得這麽弱的家夥,他一拳就給幹倒了。


    畢竟在武館中,說話的大小聲,到底還是要看自己的拳腳功夫。


    可現在,馬三悟了。


    以前他單是知道有錢很好,現在總算知道有錢的快樂了。


    練武!


    賺大錢!


    馬三默默定下目標。


    總有一天,他也要變成江公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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