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扯得措不及防撞在了他身上,他一個迴神麵帶不耐煩把我攔腰抱起,大步跨越而走。


    他渾身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來的煞氣,讓我動也不敢動,緊緊的拽著他的龍袍。


    他帶我來到之前我住的宮殿,把我往床上一丟,緊接著人隨之壓過來,“誰給你的錯覺說皇宮是一個牢籠?”


    他狹長黝黑的眼眸閃爍著冷芒,似我隻要說錯話,他就能把我給吃了,我小心翼翼斟酌語氣:“沒有旁人,是我自己這樣覺得。”


    “你自己覺得?”祈驚闕一把握住了我的下顎:“覺得皇宮是牢籠?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我下顎被他捏的生疼,不自覺的吞咽口水:“我是一個身份低下貪生怕死之人,皇宮太大,床太大,吃的太好,我都是不習慣的。”


    “你……”


    “就像路邊一條野狗,習慣了乞討,習慣了殘渣剩飯,突然有一天,穿的華麗的老爺,扔了一個雞腿給它。”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截斷了祈驚闕的話,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開始它感激,認為這是最美妙的東西,可是吃雞腿要付出代價的它也知道。”


    “它更加知道,這個代價可能是性命,也有可能會屍骨無存,被吃下肚。”


    “你害怕我把你吃下肚?”祈驚闕陰沉的一笑:“你的確該害怕,我是想把你吃下肚,隻不過是這種吃法。”


    祈驚闕說完在我膽戰心驚之下,薄涼冰冷的唇印在我的嘴角。


    我瞳孔一緊,知道了他口中所說的吃法,是要跟我行夫妻之事。


    我愣了半天,用力一推,他一個不小心直接被我推下了床。


    我猛的驚醒,從床上跳下去,警惕地看著他:“你是皇上,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不應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長得不好看,身份也低下,不值得你大費周折,所以請你放我離開,我保證永遠不出現在你麵前。”


    祈驚闕摔在地上摔蒙了,在我的話音落下,從地上翻身而起,我緊張的一下子貼在了牆上,還不忘隨手拿了一個瓶子。


    他看著我手上可笑的瓶子,聲音冷如雪:“你傷了朕,能活著走出皇宮嗎?”


    手上除了瓶子什麽都沒有,如果把瓶子再扔掉的話,那我更手無寸鐵:“您救了我一命,我感激不盡,我不是自不量力的人,我還你一命。”


    說完我一咬牙,手中巨大的瓷瓶往自己頭上一砸,腦袋轟轟一下,痛得一片空白。


    祈驚闕如箭一般衝向我,嚴重的冷洌猶如最鋒利的刀,直接射向我:“誰允許你傷害自己的?誰允許的?”


    鮮血順著我的頭顱往下流,我扯著嘴角一笑:“不知道,開始很怕你,後麵不怕了,總覺得跟你叫囂你不會殺了我。”


    “欠你一條命,我還你了,從此以後我們倆不相欠,這皇宮,我也不想待,也不想讓你吃掉我。”


    祈驚闕腳步硬生生的停下來,距離我隻有一步之遙,狹長眼眸中的冷戾被疼痛所覆蓋:“朕到底是哪裏出錯了,讓你如此想?”


    一個帝王問我哪裏出錯了?


    簡直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極了。


    我沉默的看著他,鮮血流在眼睛裏,讓我的視線仿佛染上了鮮血的紅,身體緊緊的靠在牆上,才沒有癱倒在地。


    看了他良久,我才緩緩地說道:“我是不是長得像你心愛的人,所以才讓你不自覺的對我好?”


    祈驚闕低沉的聲音瞬間嘶啞破碎:“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到底是哪裏出錯了?你說是哪裏出錯了?”


    “哪裏都沒有出錯,皇宮就是一個牢籠。”他的話讓我篤定了,我真的像他心愛的女人,他之所以對我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沒有人喜歡剪掉自自由的翅膀,喜歡一個牢籠。”我停頓了一下又道:“所以請皇上放我離開。”


    祈驚闕手指圈緊,破風而來。


    我以為他要砸在我的臉上,卻沒想到他砸在我旁邊巨大的瓷瓶上,瓷瓶破碎,我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順著牆體要滑坐下去。


    我的身下全是瓷瓶碎片,可我控製不住自己身體下滑,就在我要坐在瓷碎片之上時,祈驚闕一把撈起了我,把我往床上一丟。


    我不但腦子發懵,更是膽戰心驚,沒有力氣再躲避逃脫。


    “放你離開是不可能的,你別忘了你求朕的時候答應朕什麽。”祈驚闕:“朕給過你機會,你自己不要。”


    “不能現在沒有了危險,你就出爾反爾,昔依,朕是一國之君,一言九鼎駟馬難追。”


    他沒有靠近我,我卻感到從靈魂出來的顫栗,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在告訴我,我想離開這裏就是做夢。


    我摸了一把頭上流下來的血,狠狠的咬了嘴唇,血腥般的鐵鏽味蔓延在口中,我變得倔強無比:“您不讓我離開皇宮,又給我什麽身份呢?”


    祈驚闕黝黑的眼眸深不可測,聲音沉悶:“你隻是想要一個身份?皇後,貴妃,還是唯一?”


    我心中大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都不想,萬般皆下品,唯有自由高,我要的是自由。”


    “那就談不攏,沒辦法再談了。”祈驚闕涼涼的丟下這句話,甩袖轉身就走,還沒有人把我關進房間裏,沒有他的命令,不準我出房間,不準任何人進來。


    我失去了自由,隻能在這巴掌大的地方遊走,就連我頭上的傷,也沒有人來給我治療。


    祈驚闕像被徹底激怒,要看我生不如死,再向他求饒,就像第一次見他一樣,求他收留我,求他救我。


    “需要幫忙嗎?”蒼顏三更半夜爬窗進來,一身太監服,就算變了一個臉,彎彎的眉眼,如朝陽般的笑容,讓人忽略不了。


    我從床上翻起來,一陣目眩,流了不少血,我也沒有處理它,樣子比較狼狽。


    蒼顏嚇了一跳:“咱這才一天未見,你怎麽像從血裏泡出來似的,誰傷的你?”


    我手摸在頭上,血粘著頭發亂糟糟的:“別管誰傷了我,你在皇宮裏怎樣,可還安全?”


    蒼顏坐到了我的旁邊,隨手翻出了一個藥瓶兒,扒拉著我的頭發,自來熟一般的給我上藥:“安不安全就是這個樣子,等找到我要找的人,我就會離開。”


    “你的主人?”我疼得到抽氣:“你的主人失蹤了多長時間,怎麽失蹤的?”


    蒼顏扒拉我頭發的動作一停,眼睛逐漸發紅:“失蹤一年了,我把周邊列國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見,北淩皇宮,連這次我來了不止五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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