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璽把手中懿旨輕放在倪寒念懷裏,挑著眉眼看她:“念念,原來朕不是第一個看到懿旨的人。”


    倪寒念連忙抱著懿旨急切的說道:“璽……皇上,我拿了姑母的懿旨就過來了,除了您沒有第二個人瞧見。”


    “是嗎?我自是相信你的。”赫連璽說的言不由衷,看似輕笑著安撫,卻讓倪寒念躊躇不安了。


    赫連璽見目的達成,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也不與她多說什麽,站了起來走到了石公公麵前,甚是關切:“石公公,您是身體不適,還是其他,怎麽抖的這麽厲害呢?”


    “皇…皇上。”石公公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已經察覺到赫連璽要他的命。


    “朕在,還沒死呢。”赫連璽招手倪寒念,露出不達眼底的淺笑:“念念,你說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怎麽處置?”


    “皇上饒命,奴才嘴笨,再也不敢了。”石公公哭喪著臉哀求:“念念小姐,您能嫁給皇上了,奴才是替您高興啊,也沒有揣摩聖心和太後之意。”


    赫連璽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倪寒念走了過來,他抓住倪寒念的手指,輕輕的捏著,親呢地再次問著倪寒念:“念念,你過不久將是朕的皇後,吃裏扒外的宮人該如何處理,太後應該教導於你,朕聽你的。”


    把所有的事情扔給倪寒念,她是太後的侄女,對旁人而言打斷骨頭連著筋,做什麽事情都是太後授意。


    倪寒念紅了臉:“皇上做主,我現在還不是……”


    “你在朕的心中已經是了。”赫連璽截斷她的話,帶著深情的凝視:“怎麽處理,朕都聽你的。”


    “貼家官吧。”我湊了過去,低低地對倪寒念小聲的提議道:“這樣一來,還可以讓他說出,他到底在太後身邊安插了誰,才能如此準確無誤的得到坤寧宮的消息,念念小姐您說呢?”


    倪寒念求助似的看著赫連璽,赫連璽帶著笑然思量了一下:“來人,拖下去。”


    石公公嚇得頓時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拚命的叫著:“念念小姐,救奴才,奴才是為太後孝命啊。”


    可惜無論他叫的多淒厲,叫的多動聽,倪寒念是聽不見他的叫聲,她眼中隻有赫連璽。


    他們你儂我儂,我就退了出來,去了偏殿,石公公綁在長板凳上。


    板凳前麵,一方小凳子,一盆子水,一遝子薄如蟬翼的紙。


    石公公掙紮,帶動的長板凳,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我坐了下來,掀起一張薄如蟬翼的紙,放在水盆子裏。


    石公公努力的昂頭看我,“阿酒,咱家對你不薄,你為什麽要置咱家於死地?”


    我冷眼瞥了他:“妄自揣摩聖意,為君則本來就不饒你,與我有什麽關係?”


    “是皇上告知於咱家,沒有你在從中作梗,皇上豈能不容咱家?”石公公滿眼憤怒,怒意不平。


    我忍不住地笑出聲來:“公公,您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都知道是皇上告知於您,皇上把您弄到這裏來,您還不懂意思嗎?”


    石公公怒意不平變成了恐懼,喘息斷續的說道:“阿酒,咱們都是九千歲的人,可不能窩裏鬥,你去告訴九千歲。”


    我把水盆裏浸透的紙張拿了起來,蓋在他的臉上。


    貼家官,宮中刑法,把薄如蟬翼的紙浸透,一張一張鋪在人的臉上,慢慢地讓人窒息而亡,而身上找不出任何痕跡來,就跟突然暴亡一樣。


    “阿酒……你不能這樣對咱家,咱家幫了你不少。”石公公在薄如蟬翼的紙下,拚命的跟我算著舊賬。


    我手下動作沒停,繼續一張一張的紙蓋在他的臉上,蓋上了十幾張,石公公唿吸困難,掙紮無力。


    我聲涼如昔,湊在他耳邊幽幽地問道:“公公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想要活命,告訴我,玉璽在哪裏?”


    石公公一瞬間b71458b4手腳並用又劇烈的掙紮起來,奈何繃得太緊,他的手腕和腳腕勒出了血紅的印子。


    “說就嗯兩下,不說就別嗯。”


    石公公連續嗯了兩下,我泛著冷笑,手輕輕一揭,揭開蓋在他臉上的紙,他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極了岸上蹦達的魚。


    喘息完之後,我見他不語,把手上的紙要重新蓋在他臉上,他開始跟我討價還價:“是不是咱家告訴你,你就放過咱家?”


    “那是自然。”我沒有任何猶豫的應他:“不過你不能待在皇宮裏,我要把你送出宮外。”


    在死亡麵前,是人都是膽怯的。


    石公公驚魂未定:“咱家也不知道玉璽在哪,皇上出宮並沒有帶過玉璽,應該還在宮廷之中,或者在某個妃嬪身上。”


    依照我對赫連決了解,他會把好東西藏在一個意料不到的地方,但也不是最危險的地方。


    在某個妃嬪身上,薑媚兒?


    不太可能,薑媚兒是他心愛的人,他不能讓他心愛的人自身於危險之中。


    “在吟妃身上?”我不確定的猜測問著石公公。


    石公公這老實了:“咱家不確定,咱家把知道的都告知於你,你要信守承諾,放了咱家?”


    “我會放了你,死了就放過你了。”我把手中的濕紙啪一下子蓋在他臉上,他嗚嗚有聲,謾罵於我,不過因為濕紙的隔斷,他罵人的話,讓我聽的就不真切了。


    約摸兩盞茶的功夫,他在冰涼的濕紙之下,窒息而亡,赫連璽倚在門前,餘光看著石公公的屍體:“突然要用這種慢的死法,是何種原因?”


    貼家官是我臨時想到的,石公公天天跟著赫連決,就算他是祈驚闕的人,也是了解赫連決替他跑了很多腿的人。


    赫連璽得不到玉璽,就等同於被人綁了手腳,假的終究是假的,萬一有一天有人拿假的玉璽來做手腳,赫連璽很容易陷入被動。


    他陷入被動之後,我就會陷入被動,我現在不能陷入被動,我要一直保持主動,主動出擊,主動占據先機。


    “找到玉璽的下落了,但還不確定。”我在水盆裏洗了洗手,向他走去:“吟妃有最大的嫌疑,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赫連決的,想來你也不希望留著。”


    赫連璽愣了一下,隨即笑的涼薄:“既然如此,弄掉謝輕吟孩子的這件事也交給倪寒念。我們看一看,倪寒念惹出禍事來,天下最富足的謝家,跟天下最有權勢的太後,碰撞起來是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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